公主艳煞 第44章

作者:越十方 标签: 朝堂之上 穿越重生

  “放心吧王爷,属下是不会认错的。之前菀姨娘几次找王爷解决娘家的事,都是属下亲自去办的,还有一次惊动了泊州知府,这人好像犯了什么殴打他人致残的事,问王爷怎么办,王爷说这么点事还惊动你,摆摆手让属下滚,属下揣摩着王爷的意思,应该是捞,毕竟是菀姨娘的兄长,所以……”

  秦世是个实诚的孩子,不仅回答了他的话,还把前言后语都完完整整地说了一遍,很详细,很生动,期间夹杂着一些动作,秦徵涣额头上的青筋暗跳,咬着牙打断他:“长嘴了不起是吧?”

  秦世忽然闭嘴,终于察觉到王爷好像生气了。

  姬珧兀自喝了口酒,醇香在舌尖上肆意,眼帘半抬,媚色如丝,带着点似有若无的醉意,“王爷对自己人真好,不管人啊还是畜生啊都像亲人一样护着,这么看,我还是动不得他了?”

  秦徵涣知道现在解释什么也没用,后院的那些姨娘大事小情都不归他管,有管家操持,偶尔也会让秦世去办,但不管是谁领会错了意思,他们的意思自然就算秦徵涣的意思,他想摘也摘不出去。

  这块没理,秦徵涣不多做纠缠,清了清嗓子问道:“那他又是怎么惹殿下了?”

  “惹我倒是没有,”姬珧慢声说着,秦徵涣听了松一口气,姬珧又道,“就是那日他差点烫伤我的人,也算是惹我。”

  宣承弈眉头一挑,偏头面无表情地看了看她,姬珧的目光正好迎上来,笑容宠溺:“别担心,我替你做主。”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似缠绕着浓郁怜爱和恩宠,宣承弈太阳穴突突地跳,也不知是开心还是恼怒,恨不能二话不说就把她抗走,话爱听,但他不喜欢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

  秦徵涣虽然心里早知他们二人有首尾,可也没见有人这么明目张胆过,名真言顺的驸马可还在他府上做客呢!

  “公子可有受伤?”心头虽不悦,却还是要装装样子慰问一句。

  宣承弈一阵沉默,然后回了两个字:“没有。”

  姬珧把着酒杯,似笑非笑地看着秦徵涣,道:“还有一件事,或许是我多管闲事了,不过他泼热茶殃及宣三郎那日,正在沿街追打他的妻子,刚闻王爷下属的意思,这人好像还不止打他的妻子,连别人也打,这么一个爱生事端的畜生却跟王爷沾亲带故,传出去对王爷的名声是不是不太好?”

  秦徵涣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竟然还打女人!”

  姬珧正说着话,被他突如其来的怒火吓的一激灵,伸手抚在胸口上,灵动的招子露出几分嗔怒来。

  秦徵涣立马矮了声:“吓着你了?”

  姬珧想着是不是现在起身就走比较好,她真是疲于应付这个大傻子。

  眼见着小公主生气了,秦徵涣也有几分心焦,主要是因为进入雅间之后发生的事跟他预想的完全不同,一件件打得他措手不及,不说在她面前树立一个高大威严的形象,恐怕他现在在她心头的印象已经跌到谷底,还跟那等欺男霸女之流成为一丘之貉。

  不就是惩戒一个人嘛,还是人渣,该惩,该杀!

  秦徵涣放缓语气,好声好气道:“既然是这样,你尽管出气就是,如果杀了他才能解恨,那我也绝不拦着。”

  他话一出,佟月和佟沅都目光一亮,佟月本来对吴清山就没半点爱意,有的只有浓烈的恨,要不是人微言轻斗不过他,又害怕这个混不吝对自己弟弟不利,她早就一刀子结果了他,佟沅更是不必说,只要这人死了,他阿姐的噩梦就结束了,他恨不得现在就上前补一刀。

  姬珧睨了秦徵涣一眼,口气凉凉的:“不怕回去后娇妾跟王爷哭诉?”

  秦徵涣翻了翻眼皮,认真地从脑中回想那个“菀姨娘”是何模样,无果,只得作罢。

  “本王说话算话!”

  姬珧一笑:“王爷既然放话了,小十八,你将人拖下去,就处理了吧,在这我该吃不下饭了。”

  刚才血腥味这么重也没见你吃不下饭啊,有人腹诽,可转念一想,带下去的手段可能比斩断他的手脚筋更残忍,还不知要把人折磨成什么样呢。

  十八领命,将人单只手从地上提起来,吴清山是个孬种,现在半醒不醒地早就没了意识,只是嘴上喃喃说着:“我妹妹是涉江王府的人……我是涉江王的兄长……你们谁……谁敢动我……”

  姬珧呵地一笑,面向秦徵涣:“这一看就没少拿王爷出来充面子。”

  她是故意这么说的,秦徵涣的脸更没地方放,只能避而不谈,姬珧叫他过来的确不只是为了这一桩事,让人把佟家姐弟带下去后,又清除了地上的血迹,桌上的菜都凉了,她只命人留下酒,将别的东西都撤了下去。

  雅间内一下清净不少,两人分别各带一名心腹,彼此等着对方先开口。

  “小公主想好了吗?”秦徵涣等了半晌,只见她清酒下肚,悠然自得,终是自己没沉住气,笑着问他,笑意讳莫如深。

  姬珧抬头:“想好什么?”

  秦徵涣一怔,果真没在她脸上找到焦急的神色:“你真不着急?”

  指尖拨弄着杯沿,姬珧唇边弯起几分,似是故意捉弄他,道:“着急什么?”

  “前几日,我特设宴席邀请豫国公和驸马爷,你不好奇我们都说了什么?”

  姬珧偏过头,手执玉壶倒酒:“他们都在王府里,王爷想什么时候请就什么时候请,原意说什么就说什么,我好奇做什么?”

  倒到一半,宣承弈忽然握住她的手,将她手中的玉壶抢过来,放到一旁,姬珧不说话,只是轻声笑笑,回头看秦徵涣:“我更好奇,王爷怎么就放着府上那两个不管,反而来赴了我的邀约?看来他们开的价都不合王爷心意啊。”

  秦徵涣目光微顿,忽然笑出声来,他满含深意地看着姬珧,意味深长道:“豫国公倒是送了本王一个好东西,正合本王心意。”

  “那王爷是打算相助豫国公了?”

  “我要帮他,你欲如何?”

  二人目光相撞,似有猛烈火化迸溅,姬珧却率先败退,捂着唇连连摆手:“只怕他没那个时间和精力来拉拢你了,你快回去看看,看看他还在不在。”

  秦徵涣一听,直直从凳子上站起来,他看了看秦世,秦世也摇了摇头,不明白公主话中的意思。

  他心念一动,转身便走,连声招呼也来不及打,匆匆赶回王府。

  刚一回去,果然就听闻豫国公已先行离开的消息,秦世问了府上下人,回来复命:“豫国公走得匆忙,带过来的东西都没来得及带走,是轻装上阵……听说休战不久之后,西边又打起来了,豫州军遇袭,死伤惨重,所以豫国公才着急赶回去,但是奇怪的是,两军主帅都在咱们府上,那边群龙无首,怎么就打上了呢?”

  谁说群龙无首?这里明明还有一个第三人。

  明知江则燮在涉江王府,要是将这个大好时机白白浪费,才是奇怪。

  与此同时,虞弄舟也得到了消息。

  长安说完方才发生的事,抬眼看了看他的主子,虞弄舟将手上的信件烧了,忽然道:“她就在泊州。”

第53章 让你也尝尝。

  起初, 姬珧是没想要林不语渡过涉江的,她原本只是想要看看江则燮和虞弄舟在繁州到底能斗成什么样。若虞弄舟很容易就败退,她实在想不出留他还有什么用, 也就无所谓撕破脸皮。

  但是那两人竟然一起将主意打在秦徵涣身上, 还双双搁置前线战况跑到江东来。

  繁州城外他们接连交锋五次,彼此都疲于应战, 因此才有了短暂的休息。表面上看是休养生息,实际上却是寻求外援, 谁能得到秦徵涣的助力, 无异于提前为这场战争画上休止符。

  结果姬珧第一天到江东, 就发现了他们打的全盘。

  姬珧果断改变了主意, 让容玥带着龙符赶到林不语那边,调动大军渡江。

  虞弄舟不在军中, 林不语可以直接接管军营,不管是繁州本地守备军还是虞弄舟收复的叛军,都可以趁机尽收囊中, 同时派兵偷袭江则燮带来的豫州冲锋营,趁他不在搅乱时局, 可谓一举两得。

  她在江东这几天, 等的可不是秦徵涣的答复, 等的是繁州的消息。

  容玥和林不语果然没让她失望, 姬珧自然心情舒畅, 还能借此把江则燮支走, 她在泊州也不必再遮遮掩掩。

  实际上, 江则燮在得到消息的时候,应该已经能猜到姬珧现在就在泊州,但是他没时间花大力派人将她的行踪摸出, 他需要尽快赶回前线。

  江则燮是个谨慎多疑的人,姬珧之所以选择攻打冲锋营,主要还是因为里面有江则燮的心腹,心腹一死,他不会放心把大军交给别人,他连自己的亲外甥都不信,更何况那些与他非亲非故的下属。

  容玥已经快马从繁州赶了回来,把调令大军的龙符交还到姬珧手上,跪地复命:“……林将军派右路追击,把敌军那只冲锋营逼到召山山顶,因为有金宁卫协助,速度实在太快,他们援军没跟上,那支冲锋营基本上全军覆没,主将薛廷贵当场战死。”

  容玥抬头,声音干净利落:“这次突袭狠狠挫了敌军士气,薛廷贵的死对他们打击挺大。”

  姬珧看了一会儿那枚龙符,才将东西拿过来,妥善地放到一顶金漆黑木盒子里,盒子外面有个复杂的铜括,指尖摆弄几下,只听“哒”地一声,铜括合上,她才转身看向容玥:“做得不错。”

  容玥紧绷的眉头有所舒展,站直了身子道:“是林将军果断。”

  姬珧点头,林不语是一名骁勇善战的悍将,比较适合奇袭和冲锋作战,姬珧最开始的计划里不让他渡江也有这个原因,让他守城去,或许还拿不到这样显赫的战绩。

  薛辞年不久前在泊州的寻武街买了一座六进的宅子,都打点好了之后,昨日就已经全部搬了过来,寻武街背靠涉江王府,如今姬珧也算跟秦徵涣成了邻居,但自打那日酒楼分别之后,她也没再叨扰。

  姬珧跟容玥说了一会话,门外传来敲门声,十二在外边道:“殿下,玉先生回来了。”

  姬珧就在等他,听罢赶紧起身,出门去迎。

  在泊州待了近半月,她没什么操心扰神的牵绊,收留佟月之后,更是成日让她变着花样准备春霖酒楼的招牌菜,将金宁带来的病体养了个彻彻底底,比来之前更丰腴许多。她本就消瘦,多长二两肉也不显累赘,反而多了几分精神气儿。

  玉无阶是策马赶来,兜风的宽袖轻轻飘摇,碧青素衣上沾染些许尘土,脸上满是风尘仆仆的疲色。

  他翻身下马,把缰绳随手递给身后跟随的仆从,正欲问询去处,打算整体妥帖了再去见姬珧,却见廊庑处闪过一抹倩影,他愣了片刻,姬珧已经从廊上走下来,拖着曳地的裙袍,脸上浮现难见的喜色:“小师叔,路上可还顺利,玉家人没有不听你的话吧?”

  玉无阶久不见她,不知她因何事如此开心,也不知她是不是特意过来迎接他,总之在看到她的那一刻,竟然有种难以言明的欢喜悄然滋生,身上的疲惫乏累也一扫而去,尤其是那声“小师叔”,细流般涌过了全身,仿佛又将他带回了从前的时光。

  “嗯,你放心,一切顺利,”玉无阶点了下头,说着,上前来拾起她的手,不给她反应的机会便替她把起脉来,默了片刻,眉头舒展开,“比我走时好了不少,看来你身边的人都很尽心尽力,没有偷懒。”

  两人正说着话,大门口忽然出现一道身影。宣承弈从外面走进来,看到玉无阶时脚步一顿,目光触及到二人肌肤相贴的手上,原本面无表情的脸顿时就沉下几分。

  姬珧温声看过去,确定没看错他的眼神,死死地盯住这里,像是要把她吃掉。姬珧默默把手抽出来,状似没看见他,回头睇了玉无阶一眼:“你跟我来,我有个人要带着见你。”

  玉无阶忽然明白姬珧特地赶过来的原因,不是为了迎接他,应该是要迫不及待让他去见一个人。

  “那走吧。”

  宣承弈看二人要走,匆匆下了台阶,脚下加快,行到姬珧身后,递过去一根冰糖葫芦:“你要的。”

  身前竖着一根棍,上面串的是滚圆滚圆的大山楂,红润饱满,一看就让人忍不住流口水。

  姬珧没接过来,只是头也没回地跟他摆摆手:“你先拿着。”

  玉无阶看了那串冰糖葫芦,明白了宣承弈方才为什么是从外面回来,挪回视线,不由得轻笑:“你怎么还喜欢吃这种玩意?小时候在山上,你就总欺负裴冽,跟他打赌,输了就让他下山给你去买糖葫芦,把他气得再也不肯回来积室山……没想到你长大了还没变。”

  姬珧斜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这跟年纪有什么关系,本宫到八十岁时也要吃。”

  “行!”玉无阶哭笑不得,用无奈的口吻问她,“那你那时候还有牙吗?”

  姬珧刺回一句:“你有命就等着看看。”

  玉无阶虽看着年纪不长,实际上大过姬珧一轮有余,真等她到了八十岁,他估计早已入土为安,姬珧这话说得毒,生死的问题都是大忌讳,但是玉无阶从来不在意这种事,世人尚且无法盖棺定论五年之后会有何因缘际遇,又何必愁苦百年之后呢?

  但他听了她的话后,还真是想了想她八十岁时吃糖葫芦的模样。脚步落后少许,他看着她的背影,目光越发温柔。

  只是旁边却有源源不断散发出来的冷气。

  因为两人都是旧识,闲谈之中别人自是插不上来话的,宣承弈被隔绝在外,近乎透明,尤其当他们说着他不知道的事情时,更是面色难看。

  可“裴冽”这两个字一入耳,宣承弈忽然一震,堪堪停下脚步,脑中袭来一阵猛烈的刺痛。

  姬珧对声音非常敏感,察觉到身后有一个人没跟上,便停下身子转过头,看到宣承弈一只手拿着糖葫芦,一只手按在额头上,微微佝偻着背,像是很痛苦的模样。

  想起齐项燕的嘱咐,她心底忽悠一下,折了回去。

  “你怎么了?又难受了?”姬珧弯着身子,想要看清他的表情,但他手掌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只惶惶不安的眼睛。

  他的呼吸变得粗沉急速,紧抿的唇在压抑痛色。

  玉无阶也走了过来,神情疑惑,姬珧知道他比齐项燕医术更好,毕竟袭承自山长孟鹤龄,刚要让他帮着看一看,宣承弈已经开口:“没事……不用他……”

  他缓缓放下手,额头上出了许多汗,呼吸也沉重许多,但还是尽力维持着面部表情,不让人看到一丝一毫的漏洞。

  姬珧不知道他在较什么劲,却也没坚持。

  几人行到东厢,姬珧推开一扇门,里面没什么光线,门开了才有强光射入,扑鼻涌入一股冷铁和木屑混杂的奇怪味道,有一道身影正在角落里忙活,那人认真投入,连有人进来都没发觉。

  姬珧只得喊了一声:“佟沅。”

  佟沅动作一顿,回身看过来,只见他脸上都是黑漆漆的污脏,头上也沾了许多木头渣滓,看到姬珧的身影,急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跪拜行礼,老成道:“公主万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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