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艳煞 第87章

作者:越十方 标签: 朝堂之上 穿越重生

  “那你给我出去。”

  玉无阶先是一愣,眼中罕见地闪过一抹错愕,随即放声一笑,他从袖口中掏出一个小玉瓶,放到桌上,又叹了一口气,在她的逼仄视线下走了出去。

  姬珧难得露出烦躁的表情,她看着桌上的小玉瓶,揉着太阳穴坐过去,想起玉无阶刚说的话,越想越烦。

  “来人!”

  门外有落地声,很快就有人进来。

  小十八喜气洋洋地,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殿下何事?”

  “宣承弈呢?”

  “好像去找佟小公子了。”

  “谁让他去的!”

  突如其来的叱咄吓得小十八打了个颤,他眨眨眼睛,立时收起笑容:“属下……也不知啊……”

  殿下为何突然发怒?

  小十八、大气不敢出,小心翼翼地瞥着姬珧。

  自从给宣承弈喂了一生蛊之后,姬珧已经没让人对他严加看管了,反正只要得不到解药,他就是个死,姬珧也不怕他逃走。

  但是平日里跟在她身后寸步不离的人,近来竟然见不到影子,姬珧有些不快。

  “他最近都去哪了?”

  小十八挠了挠头:“没去哪,好像除了殿下身边,就是去找佟小公子,交流一些兵器铸造一类的事。”

  姬珧抬头:“他还懂这些?”

  “这……属下就不知道了。”

  姬珧看他一问三不知,也不指望,挥挥手让他下去了。

  回寝居小憩一会儿,却没想到一睡便昏昏沉沉睡到傍晚,再睁眼的时候,窗外已经灰蒙蒙的,高大的身影靠在床边,那人还是熟悉的姿势,怀里抱着宝贝剑疙瘩,头抵着窗壁,也昏昏欲睡。

  听见声音,他忽然惊醒。

  姬珧起身,将衣服向上拢了拢,刚要说话,宣承弈忽然蹲下身来,眉头浅浅皱着,似乎欲言又止。

  “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情?”

  姬珧黛眉一扬,心中的不悦变作了好奇。

  “什么事?”

  “十八说,回京时我们要途径玥州,到玥州时,我想离开半日。”

  玥州是近海的城镇,姬珧绕道玥州是有其他事情要办,却不知道宣承弈突然说要离开半日是想做什么。

  姬珧神色不变:“给我个理由。”

  宣承弈半垂着眼,薄唇微微开阖,犹豫半晌,最终道:“暂时,不能告诉你。”

  姬珧面色一沉,漆黑的眼珠闪过一丝厉色:“本宫说过,最讨厌别人有事欺瞒于我。”

  “我不会做伤害你的事。”宣承弈打断她的话,口气很着急,却又十分坚定。

  他越是如此姬珧就越是好奇,但她知道那不是猜忌,也没有多少担心,沉寂片刻,她摆摆手,没有再继续问。

  第二日裴冽先带大军离开,姬珧等到靳州派兵过来接管汝阳之后才开拨。

  到玥州那日,宣承弈果真离开了半日,姬珧答应他了,也没让金宁卫跟着,宣承弈回来之后跟佟沅走得更近了,整日黏在一起,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些什么,还一副神秘莫测的模样。

  连宣蘅都甚是奇怪。

  “你跟佟沅私下里亲近一些,可知你三哥最近为什么跟佟沅交好?”回京路上,二人坐在一顶马车里,姬珧握着书卷,视线却放在马车窗外。

  宣蘅撅起唇,摇了摇头:“不知,奴婢特地为殿下问了佟公子,但他也支支吾吾的,不告诉我。”

  姬珧不禁一笑:“真是奇了,总觉这两个人在密谋什么。”

  “奴婢也是这么觉得的!”宣蘅重重点了下头,越发把自己放在姬珧这边了,好像她们两个人才是同一战线一样。

  姬珧收回视线,看到宣蘅手中的书信,也将思绪拉回来,偏头睇了一眼,问:“繁州那边怎么样了?”

  宣蘅低着头,将桌案上各方的来信和奏疏抄本整理好,手上动作没停,一边说道:“涉江王殿下将手中的箭矢铸造图纸都卖了出去,一共得了黄金三千二百两,江家是有钱的。”

  姬珧笑了笑:“当然有钱了,这些年在上原没少搜刮民脂民膏,治下官员都穷得不行,钱财都上缴了。”

  宣蘅点了点头:“涉江王先是卖了一些成品,在两军交战时故意装作不敌,让他们尝到了甜头,江蓁这才答应买下所有图纸。”

  姬珧翻过一页,轻轻嗯了一声,过了半晌,又道:“传信过去,既然钱已经拿到手了,让大军不必再收力,直取上原,尽量速战速决吧。”

  宣蘅忙执笔蘸墨,在纸上写下密令,写完之后放到竹筒里,封上火漆,敲了敲车壁,将密令给了金宁卫。

  回过头来,才发现姬珧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不由吓得一怔:“殿下……”

  姬珧放下书卷,往后靠了靠:“这些时日,你在本宫身边做得不错,之前擅闯城门之罪就一笔勾销了,到了京城,本宫准你回宣家。”

  宣蘅听到“擅闯城门”四个字时,面色一变,还以为殿下要旧事重提,结果殿下没有揪着此事不放,反而说让她回家,宣蘅松了一口气。

  只是,本该是高兴的事情,可她竟然怎么也笑不出来,心里的失落也逐渐放大。

  姬珧看她犹疑不决的神色,问道:“怎么,你不想回家?”

  宣蘅下意识摇了摇头。

  “本宫给你自由了,你不开心吗?”

  宣蘅急欲张口,话到嘴边了,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顿了顿,她问道:“殿下会放了宣家人吗?”

  姬珧理所当然道:“无辜的人,可以看在你和你哥哥的面子上,暂且饶过他们性命,至于你父亲宣重,他本就渎职在先,牢狱之灾是免不了的,所以就算你回了宣家,宣家也不会像从前那样煊赫了。”

  宣蘅后来听三哥说了宣家所犯之事,对姬珧早已没有了芥蒂,听她这么说,虽然对父亲隐隐担心,可内心已经接受了这个结果。

  她沉默地看着案牍,像是在做什么重大决定,姬珧静静等着她,过了片刻,宣蘅忽然抬头,郑重严肃地看着姬珧,认真道:“殿下,奴婢不想回去,奴婢想跟在殿下身边。”

  姬珧有些意外,但又在意料之中,她问:“跟在本宫身边为奴为婢,怎么好过回去做你的宣家千金小姐?”

  宣蘅摇了摇头,苦于不会表达,面色有些焦急,她说:“殿下说放我自由,我却不知为什么,觉得跟在殿下身边更自由。”

  姬珧怔了怔,似是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她收回视线,将桌案上的书卷拿起,看了一会儿,才道:“本宫这里也不是最自由的。”

  宣蘅满眼企盼地望着她:“殿下可不可以留下我……”

  “你愿意跟在本宫身边,那便跟着吧,将来有一天别后悔就是。”姬珧漫不经心道。

  宣蘅面上狂喜,若不是在马车里,就要叩头谢恩了,她开心地大声道:“谢过殿下!”

  姬珧“嗯”了一声,唇角却漫不经意地勾起。

  这次回京除了日常修整,在各处驿站都没有多做停留,过了数日,距离金宁城已经不远。

  姬珧这次出京,在外面飘荡了小半年,距离金宁越近春意越盎然,料峭寒风已经消逝,春风拂面,柔和温暖。

  到了竹安县,姬珧命大军在野地修整,过了夜再前行。

  十八在篝火前烤着羊腿,吃得油光满面:“这一路上风平浪静,都让我有些不适应了,咱们什么时候这么顺利过——哎呀!十二哥,你打我干什么?”

  十二把小十八头顶的玉冠打得一歪,见他质问自己,扬手作势还要打,十八赶紧缩了缩。

  “行了,别闹了,”容玥出声打断,虽是制止的话,却也没太过苛责,“路上最忌讳说这种话,小十八仔细着点。”

  十二长腿一跨,坐到他旁边,嘀嘀咕咕道:“顺利还不好,你难道想这一路上都打打杀杀啊?”

  小十八小声嘟囔:“我就是随口一说嘛……”

  十二吃完了手中的羊腿,把十八拿着的羊腿也抢过来,边吃边道:“你要是皮痒了,我可以跟殿下申请,把你丢到暗厂里回炉重造,岂不是更刺激。”

  十八呛他一句:“你积点口德吧!”

  小七不参与骂架,却是点了点头,从繁州过来的独眼龙和刀疤哥小九小十也笑,容玥摇了摇头,看到囊中的水没了,去帐篷里拿新的水囊。

  十二吃完,拍了拍十八的肩膀:“我去看看薛小娘子,前半夜你和七哥守着殿下,机灵点,别打瞌睡。”

  十八哀嚎一声:“啊,又让我和七哥守前半夜,简直是惨无人道。”

  十二又把他的玉冠打正了。

  小七听着林中的风声,不知为何,总觉得有点不安,将篝火灭掉之后,他嘱咐小十八道:“仔细点。”

  他向来惜字如金,小十八不指望他多说什么的,只是想到今晚可能又要听壁角,就想原地切腹。

  不然,净身了做个太监也好。

  外面灯灭了,帐篷里的灯还点着。

  姬珧靠在浴桶边昏昏欲睡,下巴已经浮到了水面上,宣承弈在屏风另一面等了一会,不见有声响,皱了皱眉,他转身走进去,一眼就看到姬珧闭着眼睛往下滑。

  他先是一愣,随后忍不住想要笑,手指蹭了蹭鼻尖,他慢步走过去,在浴桶边蹲下,氤氲的灯光在帐顶浮动,两人之间的距离渐渐拉近,宣承弈看着近在咫尺的人,缓缓伸手,在她长长的睫毛上轻轻碰了碰。

  她闭着眼睛时很安静,像是小猫一样,全身都软软的。

  但更多时候又很锋利,如刀如剑,杀人不见血,冷冽无情。

  都是她,又都不像她。

  他一出神,指尖不小心碰到了她的眼角,姬珧忽然睁开眼睛,有些惊恐地抱住身子,水珠飞溅,她的脸在慌乱中不复平时的冷静。

  像是做了一场噩梦般,她睁开眼睛都没回过神来。

  宣承弈赶紧握住她手臂:“怎么了,是我。”

  姬珧脸上都是水,眼睛微微发红,她看着宣承弈,看了良久,才慢慢平复了神色,吐出一口气。

  “做噩梦了?”

  姬珧点了点头,伸手在眉心处揉了揉。

  “在,浴桶里?”

  声音有几分揶揄。

  姬珧抬眸,撩起水掬到他脸上,义正辞严:“我们姬氏的人做梦就是在浴桶里。”

  宣承弈一愣,随后缓缓笑了出来,他这样一笑,看得姬珧面色稍顿,目光直勾勾地落在他脸上。

  他长得那么干净,却经常皱着眉头,苦大仇深的一张脸。

  笑起来就全不一样了,脸上还有浅浅的酒窝,眉眼也弯起来,像冰川融化后流于山涧的潺潺溪流,冰冷而又柔软。

  宣承弈蹭了蹭她下巴上的水珠,起身去置衣架上拿衣服,姬珧的视线便始终黏在他身上,静谧的烛火温馨美好。

  忽然,烛火一震,外面传来一声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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