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后她只想咸鱼 第9章

作者:七杯酒 标签: 天作之和 甜文 穿越重生

  凭沈家的地位,显然是不够格做太子正妃的,朝明帝见冯太后越说越不着边际,忙出来打圆场:“母后,该您出来说话了。”

  冯太后恋恋不舍地撒开沈鹿溪的手,和皇帝一道向群臣值此,一片赞叹声中,宴席便到了尾声。

  沈鹿溪正要去换装,吴国公之女吴滢忽的转向沈鹿溪,徐徐开口:“原来这便是沈侍卫,臣女只闻她风采出众,不成想歌喉也动听得紧。”她趁着清净的空当开口,声调虽不高,听见的人却不少。

  她向太后盈盈一福:“臣女突然有个想头,既然沈侍卫歌喉动听,比起颇负盛名的‘天音’柳月婵也不遑多让,不若请她再向单独唱上一曲,为大伙助兴,也为这场宴压轴。”

  柳月婵原是宫廷乐坊的乐师,身份是乐伎,虽为男子,却生的妩媚多情,又天生一把好嗓子,婉转柔绵如同百灵,专供宗室和重臣享用取乐,吴滢拿一个娈宠和沈鹿溪比较,不知道有心还是无意。

  沈鹿溪不唱,那是不给在座贵客面子,沈鹿溪若唱,岂不承认自轻身份?这吴滢倒是挺会说话。

  倒是姬雍有意无意瞥了吴滢一眼,吴滢和老三的亲事有了眉目,偏偏老三心思在沈鹿溪身上——更有趣的是,前些日子沈鹿溪被一名秀女诬陷意图不轨,险些丢了性命,而那名秀女恰巧姓吴,刚好还是吴滢的庶出堂妹。

  这其间因果,着实耐人寻味啊。

  姬雍本来懒得理会这档子破事,确定那吴秀女冤枉人之后,直接把她送进了京郊庵堂里,现在瞧来,还是有把她拎出来细审的必要。

  冯太后显然不知柳月婵是谁,也没人敢把腌臜事跟她说,只不过吴滢是姬华的未婚妻,太后未来的孙媳,她总得给吴滢几分薄面,便笑呵呵地对着沈鹿溪道:“好孩子,你便再唱一曲吧。”

  沈鹿溪并不认识吴滢,不过柳月婵的名号她也听过,她皱眉看了吴滢一眼。

  吴滢抿唇一笑,颇是娇俏:“太后都开口了,沈侍卫还不开嗓吗?”

  她虽然一派娇俏无邪之态,言辞却咄咄逼人,姬雍眉心微拧,有淡淡不快。

  虽然他有时候也恨不得捏死沈鹿溪,更反感他吃里扒外的细作身份,但沈鹿溪怎么说都是太子府的人,吴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沈鹿溪难堪,那分明是在下他的面子。

  他正要开口,沈鹿溪居然点了点头:“既然吴姑娘想听,那我就为姑娘唱上一曲。”

  她咬死了说是为吴滢唱,便走到吴滢身边,深吸了口气,中气十足地在她耳边大声唱道:“我害怕鬼,但鬼未伤我分毫,我不害怕人,但人把我伤的遍体鳞伤!”

  被洗脑的众人:“……”

  吴滢:“……”

  一直到宴席散了,姬雍满脑子都回荡着那句:“我害怕鬼,但鬼未伤我分毫,我不害怕人,但人把我伤的遍体鳞伤……”

  这段歌声仿佛从远古传来的魔咒,在他脑海中缭绕不散,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他发现自己没法再直视沈鹿溪了。

  冯太后其实颇为疼爱几个皇子,但不论从礼法还是私人感情上,姬雍都是她最偏疼的那个,宴席刚散,她老人家就说了好几回要留姬雍在宫里多住几日,不过她这般偏爱太子,倒是让不少有皇子的妃嫔私下不满。

  姬雍太子之尊,住在宫外已经不妥,他便是要回宫住,也该住在东宫才是,可惜东宫的太监说东宫年久失修,一时也打扫不出来,暂时不宜居住——沈鹿溪忍不住瞟了眼神色如常的姬雍,总觉着……有点不对头啊。

  冯太后倒是没多想,就在自己的寿康宫附近指了个琼华宫供姬雍暂住,琼华宫里有一处小小的汤池,姬雍今日多饮了几杯酒,径直去了汤池沐浴。

  ——作为近卫,沈鹿溪不光自己不能写着,还得在外面等姬雍洗完,甭提多惨了。

  沈鹿溪才等片刻,就听内里传来姬雍的声音:“进来。”

  沈鹿溪愣了下,抬高声音问道:“什么?”

  姬雍不耐道:“进来。”

  沈鹿溪害怕长针眼,但更怕老板扣工资,在原地踌躇一瞬,还是推门入了汤池。

  姬雍上身的衣裳松松披着,底下裤子完好,他微微蹙着长眉,汤池的水汽袅袅蒸腾,他不知是因为醉酒,还是被水汽熏蒸的,玉面泛着浅浅绯红,端地是艳色逼人——这幅模样还真是让人看了想犯罪。

  沈鹿溪眼睛乱瞟,不大敢看他:“您有什么吩咐?”

  姬雍被水汽一衬,原本艳丽夺人的眸子显得雾蒙蒙的,有种不同于往日的孱弱姿态。

  他语调缓慢却清晰地道:“服侍我更衣。”

  他一向是个任意妄为的,也不管这要求有多离谱,说完就抬起双臂,等着沈鹿溪上前帮他换衣服。

  虽然他竭力克制,但沈鹿溪仍能听出他言语间的醉意,他说完微微别过脸,难得有几分尴尬,大概对于他来说,因为喝醉酒让别人帮忙脱衣服这件事,也怪尴尬的。

  沈鹿溪老大不情愿地张了张嘴:“殿,殿下,要不卑职帮您唤内侍或者宫女过来?”

  哎呦这太子可真够作的,上回是大半夜闹着吃甜汤,这回是闹着让她脱衣服,而且半点不讲道理,作到家了!

  姬雍待在宫里远不如在宫外的太子府自在,似乎对一切都充满着戒备,他又格外讨厌醉酒之后不受掌控的感觉,心绪正烦乱,有些暴躁道:“你再多说一个字试试?”

  他冷冷砸下一句:“过来。”

  沈鹿溪再不敢逼逼赖赖,她别别扭扭地凑过去,伸手去捞姬雍腰间的玉带,他今儿还穿了素白的纨裤,沈鹿溪不由在心里祈祷,太子可千万别就穿了这一条裤子啊……

  这扣子不知道是什么原理,她捣鼓了好一会儿,也没见玉扣有松动的痕迹。

  姬雍心情没比她好到哪里去,沈鹿溪女装的样子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现在她两只手又在他腰际打转……

  他低头看了眼她的手,细嫩柔软,远胜许多女子,指尖落在肌肤上,让人心头发痒。

  这时又涌上一股酒意,他思绪更乱了,抿了抿唇:“快点。”

  沈鹿溪半天解不开,心里正烦躁,便偷了个懒要直接把腰带扯开——没想到使的力道不对,就听‘刺啦’一声,姬雍身上那条裤子直接从中裂开——没错,就是小孩开裆裤的那种样式。

  时值盛夏,姬雍很不守男德地只穿了一条裤子,所以……一串马赛克。

  沈鹿溪及时地死死闭住了眼睛,不由自主地‘啊’了声。

  姬雍:“……”

第13章 把你裤子脱了,也让我瞧……

  姬雍的醉意半真半假,他叫沈鹿溪进来,有意无意在她面前露出毫无防备的姿态,自有考量。若换作其他细作,在遇到这么好的机会,纵然不会急于出手,至少也会动摇一二。

  姬雍甚至主动为她创造机会,周身几处大穴就在她眼皮子底下,他仔细观察她神色,居然半点反应都没有。

  倒是沈鹿溪第一次亲眼见到腹肌这种传说中能令人消灾止咳延年益寿的稀世珍宝,忍不住偷瞄了几眼他的腹肌,看的姬雍小腹凉渗渗的。

  她是该看的地方没看,不该看的地方贼眼乱瞄,姬雍被她看的别扭,索性让她来服侍自己更衣——万万没想到,这成了他出生以来下的最后悔的一道指令。

  裤子被从中扯开,姬雍身子微微僵住,脸上凝固着不敢置信的表情,直到沈鹿溪尖叫了声他才回过神来。

  别说姬雍这个太子了,就是寻常人也未必受得了裤子被人扯开裆啊,更何况古人保守,这是何等耻辱!姬雍短暂的僵硬之后,很快回过神来,一时气血翻涌,又是羞耻又是恼恨,面红过耳。

  他脑海里反复回荡着一个声音:他为什么要容忍这个百般作死的小细作呢?!

  解决不了麻烦,那就解决制造麻烦的人!

  姬雍先用浴衣把自己裹上,恼羞成怒地抽出扔在一旁的软剑,寒声道:“沈鹿溪!”

  沈鹿溪听到他拔剑的声音,不由哆嗦了下,也不敢再装死了,睁开眼就地一滚,抖着嗓子道:“殿,殿下,我什么都没看到啊!”

  方才匆匆一瞥,她连太子二两君到底有几两都没看出来,不过,不过作为一个两辈子的丹参狗,哪怕是惊鸿一瞥,那玩意对她的冲击力可太大了……

  而且姬雍现在还没穿上裤子……

  一时间,沈鹿溪的脸涨得通红,也不知道到底是尴尬还是害怕。

  这时候姬雍真想提剑给她个痛快,但瞧见沈鹿溪面含绯色,先是莹白的面颊上泛起红晕,接着连耳朵尖也染了胭脂色,整张脸烧起来一般,他不由得就想到她上午穿女装的样子,深目长眉,丽色光耀,一双眼睛水波荡漾,好像诉说无限情意。

  他握剑的手悬在半空,错愕地发现自己竟然对红着脸的沈鹿溪下不去手。

  姬雍意识到之后,越发恼火,气急败坏地呵斥:“你脸红个屁啊!”

  沈鹿溪拼命思索该如何脱罪,脑子忽然邪光一闪:“殿下器具甚伟,卑职,卑职见了自卑羞惭……”

  姬雍:“……”还是杀了算了。

  他怒极反笑:“你不是什么都没看到吗?!”

  她给噎了下,不过敏锐的发现姬雍拿剑的手又放下了,她急急忙忙补了句:“殿,殿下,卑职都说了自己不会伺候人更衣,您,您……卑职舞蹈弄棒惯了,一时手劲大了没收住……”声音里带了点委屈,好像觉着自己很冤枉。

  姬雍深觉张贵妃送这么个人来还是有道理的,她甚至不用下毒手,□□就能把他给气死。

  他抬手按了按嗡嗡作响的脑袋,闭了闭眼,厉声道:“滚出去!管好你的眼睛!”

  想到自己穿着条开了档的裤子跟沈鹿溪共处一室,他就浑身不自在。

  沈鹿溪如蒙大赦,当即指天发誓:“现在卑职的眼珠子就是暂存在脸上的,若有下次,卑职立即把眼珠子交给您,让您日日夜夜带在身上。”

  姬雍重重哼了声,简直不想再看她一眼,赌气似的背过身去。

  等沈鹿溪连滚带爬地跑出去了,姬雍才看着自己的手,有些懊恼地蹙眉,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把沈鹿溪轻轻放过了。

  一定是因为沈鹿溪红脸的样子太女气,他才没下得了手。

  爷不跟女人计较!

  姬雍如是想着,气呼呼地踢开脚边的衣物,愤愤入了汤池。

  …………

  之前姬雍一直住在宫外,冯太后想见一面都不大方面,如今宝贝嫡孙好容易回宫一趟,她特意叫了姬雍陪自己游太液湖。

  姬雍想到昨晚那事,见着沈鹿溪就浑身不自在,也没叫她跟来,倒是冯太后还记着她这号人,多问一句:“小沈侍卫呢?她怎么没跟来?”

  姬雍脸色微滞:“皇祖母问她做什么?”

  冯太后笑嗔:“小沈侍卫多好,又实诚又风趣,不像你们哥儿几个,说话动不动就是家国大事,听得我头疼。”

  姬雍无奈,只得命人把沈鹿溪叫了出来。冯太后上下打量她几眼,笑道:“小沈侍卫穿侍卫服也精神,不过哀家倒是觉着,你穿女子衣裳更好看,昨儿个还有不少家里有儿子的夫人跟哀家打听你呢。”

  沈鹿溪顺杆爬,赔笑:“可惜我是个男子,若是哪家贵夫人家里有出众闺女,还请您帮卑职留心一二,倘我以后妻子能有您老人家一星半点的品格,我做梦都能笑醒。”

  这马屁拍的忒直白粗暴,姬雍一脸不悦地薄斥:“你浑说什么?”

  可惜架不住冯太后爱听这种简单粗暴款的,她给哄得合不拢嘴,直跟姬雍说,让他别凶沈鹿溪,以后更要好好提拔她。

  如果冯太后留心,会发现姬雍和沈鹿溪这君臣俩一路上连个眼神交流都没有,偶有衣袂擦着,两人都迅速躲开,甭提多别扭了。

  姬雍瞥见她和太后相谈甚欢,不免皱了皱眉,倘沈鹿溪只是个普通侍卫,能哄太后一笑,留她在这也无妨,偏她的身份……

  时值盛夏,冯太后略走了会儿就觉着有些热了,便坐在凉亭里歇息,沈鹿溪和冯太后投缘,而且和姬雍待在一块着实别扭,自告奋勇地道:“我去雪窖冰天为您取几个冰盆过来。”

  老人家确实热了,只不过她自己正在游湖的兴头上,暂还没发觉,听沈鹿溪这般说,更觉着她体贴,叮嘱道:“带把纸伞过去,仔细别中了暑。”等沈鹿溪走了之后,她连连跟姬雍感慨:“多体贴的小伙子啊,以后谁和她在一起了,下半辈子享福哩。”

  姬雍不好当面反驳太后,把有些缭乱的黑发理到耳后,借此掩盖自己翻白眼的动作。

  雪窖离太液湖不远,沈鹿溪抱着冰盆就往凉亭那里赶,就在此时,墙角处绕来一个妖娆窈窕的美人,美人是宫女打扮,身上却香喷喷的,就这么带着一缕香风袅袅娜娜地向沈鹿溪走过来。

  沈鹿溪觉着她眼熟,但也没多想,闷头往前走的时候,漂亮宫女指间一松,手里绣着一丛兰草的帕子就落在沈鹿溪脚边。

  可惜沈鹿溪压根没看见,直直从那帕子上踩了过去。

  漂亮宫女:“……”

  她暗暗咬了咬牙,忽然身子一歪,要倒在沈鹿溪身上,嘴里还娇娇地嘤了声。

  沈鹿溪吓个半死,一蹦三尺远,艹了声:“你走路不看路啊!”一百来斤的人砸过来,那不是存心要她命吗!

  漂亮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