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雀 第70章

作者:微也 标签: 古代言情

  便开口制止了江宴行的动作,“你放下手,不许碰我。”

  闻言,江宴行也乖乖地放下了手,不再碰去沈归荑的脚腕。

  那抵在身前的玉足在他放下手后,便开始乱动。

  沈归荑的脚尖点在了江宴行的肩头,挑起了那并未束紧的衣领,轻轻往下一拨,江宴行的衣领便被她挑开,顺着肩头了下去。【脖子以上】

  少女的腿笔直又纤细,像是雕刻出来的白玉一般,落在男人的肩上,脚尖轻微滑动着。【非脖子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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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原本摞在一起的书册已经被推倒,不一的散落在了床上。叠了几层的纱帐也被放下,顺着床沿逶迤而下的是两件如雪的里衣,从那纱帐的底部蔓延了出来,搭在地上。

  下头那缀着的珠链微微晃动,好似风吹过一般。

  少女皱着眉头,咬紧下唇,眸子里泛着雾气,外头的烛光透过纱帐落在脸上,似乎镀了层淡淡的粉色。

  不多时,便听见那纱帐里头传出少女的微弱又带着娇的啜泣。

  “江宴行,你轻些,不然晋江审核小分队又要锁我了......”

第72章 追妻(二十) 昨天的加更

  江宴行第二日用过早膳, 便去瞧了苏若存。

  苏若存那客房的侍卫因着江怀拓到来这才遣退了不少,除了院子外头的两名侍卫还在,其余的便只剩下伺候的人了。

  沈归荑同江宴行一齐进了屋子, 便又瞧见苏若存抱着个痰盂在那干呕,嘴唇上还挂着银丝,眼珠子翻白,毫无形象可言。

  莫说是沈归荑, 就连江宴行都蹙起了眉, 语气极为嫌弃。他本来还想走到床边, 见势也干脆停在了原地, 不再往前, “你这是在呕什么?”

  苏若存吐的下颌泛着酸,几近要脱臼。闻言也不理江宴行, 只是将那唇上的银丝擦干净, 这才有气无力的接话, “殿下,救命啊, 这个药,我是真喝不了啊...呕...”

  “......”江宴行还当他为了什么,却不想是因为喝药才这般干呕, 瞬间无语,“你倒也不必如此做作。”

  这话听来苏若存好似有些伤心,他整个人像是挂在了床榻边上,袖子因动作而被捋起, 双手捧着痰盂,只是他那模样看起来更像是在捧着希望。

  他摇了摇头,哀怨的看向江宴行, “这药闻着是苦的,可喝到嘴里却又苦又腥,又酸又臭。”说罢,他似乎觉得这样的形容不足以描述他受过的苦。

  仔细思忖了片刻,苏若存才继续道,“你晓得那十多年的护城河吧?白惊词掉进去过的,你还下去救他了,同那个味道无二,真的让我好恶心。”

  这形容很显然唤起了江宴行不太美好的回忆,他面色一闪而过的嫌恶,却又极快的恢复了正常,便垂眸看着那位,刀伤不曾让他憔悴半分但喝药竟让他吐到极近晕厥的伤者。

  淡淡道,“也许你喝的也不是药,万一是那隋州护城河里的水,倒也不是不可能。”

  话落,便是苏若存又一轮跌宕起伏的干呕声。

  江宴行觉得这人也太过矫情,便不再理他,与沈归荑坐在那绣凳上,静等着苏若存自觉地消停下来。

  许是这苏若存也要些面子,觉得这太子和太子妃一块等着他表演干呕,也不是太像话,呕了几声便停了下来。

  他语气虚弱,气若游丝,竟也比那病了的姑娘还要娇上几分,“殿下今日来有何事?”

  苏若存虽纨绔,但却聪慧非常,依他昨日那番话,加之江宴行去艺妓楼亲自巡查,定然能发现他话中与实际情况相悖,第二日自然会来问他。

  可如此寄人篱下,苏若存心知隔墙有耳,便提前将江宴行要问的给写了下来。

  江宴行注意到这苏若存今日格外的恶心,那眉头一蹙再蹙,一脸疑惑的看向他。后者却对着他好一阵挤眉弄眼,然后视线扫过那旁侧的桌案上。

  “殿下也先别问的,我这会儿恶心的厉害。您能不能把那桌上的水先给我端过来,让我好好漱漱口,免得等会儿殿下说一句话我就吐两口,也不知我是来恶心殿下的,还是我真有病。”

  “......”

  若非那苏若存一边说话,一边给江宴行使眼色,沈归荑便真以为苏若存在使唤江宴行。

  江宴行即刻领会,起身走到那桌案上,冷笑一声,“苏公子怕是病糊涂了,连孤都赶使唤,”说着,他已经在那桌案上停下,视线大概扫了一眼,什么也没看见,便回头拿眼神询问苏若存。

  嘴上继续道:“如若不是孤瞧你那肩上的绷带,当真以为你是断了腿,成了半个残废。”

  苏若存见江宴行回头看他,连忙指了指那桌边,然后给江宴行比划了个长条,又比划了个书卷,而后做了个投放的动作。那着急的模样,简直是恨不得自己亲自下来帮江宴行找。

  他也是一边比划一边开口,“殿下哪里的话,若非殿下,我又岂能来这江南,此等工伤险些要了我的命,我与殿下也算是半个玩伴,举手之劳怎能说是使唤呢?”

  江宴行看懂了他的比划,便从那画缸里翻了两下,果然在画卷中找到了一卷宣纸,他先是收入袖内,才继续接苏若存的话,语气冷淡,“你若要喝自己便滚下来。”

  见江宴行拿到了画卷,苏若存放了心,也不再和江宴行一起打掩饰,语气有些闷闷不乐,“也罢,渴死我算了。”

  江宴行拿到了那写好的宣纸,便不再开口,翻开仔细看苏若存写的内容。

  苏若存交代的果然不出他所料,他受的伤的确不重,是故意装作极为严重的模样,他几乎在那二楼与刺客从东边达到了西边,一共伤了五个人。

  那五个人的伤皆在同样的两处,一处在腰上,一处在耳后。

  那腰上的伤他是在瞎捅,能捅一个是一个,不过耳后的伤他倒是动了手脚,极为细小让人难以察觉,且十天半个月以内那伤痕掉不下去,到时候抓人也方便。

  江宴行看完之后便将那纸收在了袖内,刚要站起身,便听见外头一阵推搡起伏的声音,而后便噔噔蹬的跑进来一个姑娘。

  那姑娘瞧着模样同沈归荑年纪差不多大小,她一进屋,视线在屋内环顾了一圈,最后落在了苏若存身上,惊讶的说了句,“您终于醒了?”

  说罢,她便连忙跑了过去,蹲在了床边,从怀中拿出一个墨色的玉佩,不由分说的塞进了苏若存的手里,说道:“这是我娘留给我的玉佩,也是我保命的东西,现在我把它给你,希望它能保佑公子快些好起来。”

  这姑娘进来也没介绍自己,却十分熟络的直接凑到了苏若存的床边,自顾自的说话。若非瞧见苏若存的表情比他更要疑惑,江宴行几乎要以为两人已经私定终身了。

  苏若存一脸的茫然,他差一点就误以为他此番遇刺伤的不是肩膀而是脑子,怎的对这姑娘半分印象也没有。

  他皱了皱眉,将那手里的玉佩给塞回了那姑娘的手里,问道:“姑娘,我可认识你?”

  少女微微一愣,惊讶的“啊”了一声,那尾音还带着些许怅然,“您真的不记得我了?”

  说罢,她顿了顿,这才将自己散下的长发双手抓起,做了个高束的样子,对苏若存解释道:“我是前些日子公子在二楼救下的人啊,若非公子当日相救,我恐怕就成了那些刺客刀下的亡魂了。”

  经这姑娘开口,苏若存也想起来好似确有其事。不过他那时一心只在那些刺客身上,只记得在二楼看到一个小孩险些从楼上掉下去,便抬手揪了一把,将他拽了回来,掩护着他下了楼。

  思及此,苏若存这才恍然大悟,拖长了音调哦了一声,问道:“那你如何进得这节度使府的?”

  那姑娘笑着开口:“节度使是我爹呀,我叫周柳缇,今年十五。”

  闻言,苏若存微微怔,便觉得实在是奇妙,他记得自己的确是随手拽了个小不点儿,却不想竟是这周元嘉的宝贝女儿。

  周柳缇说完后,便不等苏若存开口,又将那玉佩塞给了苏若存,“玉佩公子就收下吧,这玉很灵的,是它让我遇到公子得以活命,那我便将这玉佩送给公子,也好替公子消灾。”

  苏若存看那黑玉端的是价值不菲,便推着周柳缇的手退回。还未开口,便听见外头传来脚步声,周元嘉的声音也随之传来。

  他对着江宴行拱了拱手福过礼,这才将视线落在了那苏若存床边的少女身上,他脸色一冷,语气也肃穆了不少,“来人,把小姐我给我带回去。”

  话落,周柳缇便嚷嚷着,甚至直接抱住了苏若存的手臂,“爹,您不能这样,我已经两个月不曾出门了。”

  周元嘉闻言便冷笑一声,“不曾出门?那日女扮男装跑出的难不成是我的私生子?!”

  周柳缇便反驳道,“那爹说是便就是了!”

  两人你来我往的只怼了两句,周元嘉便没有了耐心。他不想让江宴行他们瞧见自己的家事,便不再与周柳缇多废话,直接吩咐身侧的侍卫了,冷冷的说了个“把小姐带走”,便不再多言。

  那些侍卫闻言丝毫不敢的耽搁,直接是走到苏若存的榻边,抓着周柳缇的双臂便将她架起,直接提溜了出去。

  周柳缇有些不甘心的挣扎那些人的禁锢,却丝毫挣扎不开,她恼怒又赌气的喊着“爹”,周元嘉也不曾理她,只是对江宴行拱手致歉,说小女不懂事,往殿下莫要怪罪。

  江宴行自然是没有在意,只是回了个无妨,便要遣周元嘉回去。

  不过他这想法仅仅一瞬便又被他扼住,江宴行似乎是想起来了什么一般,对着那周元嘉道:“周大人可知折松仁,折御史当初来隋州时所住的宅子么?孤今日想要去瞧瞧。”

  周元嘉还不曾开口,便听见后头正被两侧的侍卫紧紧拽住手臂的周柳缇突然挣扎着开口,“我知道!我知道!折伯伯的宅子我知道!我可以带你们去。”

  这姑娘话一落,屋内便瞬间陷入了沉静,亦或者是说,陷入了僵局。

  江宴行敛下了眸子,眼尾扫出了一抹兴致。他默了半晌,才掀眸,慢悠悠的瞧了周元嘉一眼,语气极轻,落在周元嘉的身上却极重。

  他似笑非笑,随着周柳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折松仁,折伯伯?”

第73章 追妻(二一) 人都给你了

  江宴行的话不在是那般冷淡, 而是饶有兴致,可偏偏就是这样的语气说出来才叫人格外的惊心。

  据他所知,折松仁唯一一次下江南还是早些年去接待外臣, 他无法想象那仅一次的下江南,经能让这周元嘉的女儿亲切称只为折伯伯,还知道那宅子的位置。

  当然,这很显然是说不通的。

  周元嘉压下眸子, 看不出多余的表情, 只见他并未有停顿, 对着外头那侍卫淡淡说了一句“带走”, 周柳缇被拎着直接出了屋子后, 他才慢吞吞的开口。

  看向江宴行时竟不见丝毫慌乱,“殿下有所不知, 下官与折御史早年有些许往来, 只是因着内人已故多年, 下官便将小女时常带在身边。”

  “折御史对小女偏爱一些,小女又良善非常, 聪慧伶俐。故此多年过去了,依旧对当年之事记忆犹新。”

  这话说得不紧不慢,倒也还真像这么一回事儿, 且那周柳缇在隋州也的确是出了名的聪颖,这倒不是假话。

  只是如此到了这般地步,莫说是江宴行不信,那窝在榻上半死不活的苏若存都不信。

  他在周元嘉进来时, 便下意识的把那黑玉藏入袖中,遮挡了起来。

  闻言,他竟也是笑着附和道:“可不是, 这周大人怎会同那与盐商贪污的折御史有关系呢,若是沾上一丁点的关系,这可真是说不清了呀,还是砍头的死罪呢。”

  苏若存话里话外都带着暗嘲,偏生周元嘉听了还不得不附和,只能点头认同,“苏公子说的正是。”

  江宴行早就知道这隋州就是个贪贿据点,不然也不会亲自来这一趟,他闻言也不过是笑笑,不再纠缠这个话题,而是命周元嘉为他亲自带路去折松仁的宅子。

  听太子殿下发话,周元嘉纵是有别的事,也不敢不从。

  江宴行此次依旧是坐的马车,旁侧还跟着沈归荑。

  那宅子并无丝毫的不同,不过是个瞧着不算破旧的院子,房子不大,院子倒是极为宽敞。

  江宴行并未进去看,反而是在外头观瞻了片刻,便又直接回去了,速度快的不禁让周元嘉都觉得奇怪。

  于是当天,江宴行回来后不过是同江怀拓在苏若存的院子里坐了片刻,便不再有任何的动静。

  入夜。

  苏若存喝完药有捧着那痰盂吐了半个时辰,这才漱了口消停下来。

  江怀拓这会儿也还没歇下,正在屋内桌案上,手里捏着狼毫不知在纸上画着什么。

  待他搁下了笔,站起身来,拿着旁侧的信封对着扇了两下,才看得出那纸上画的是密密麻麻的地图。

  直到等那字迹干了后,江怀拓才拿起绳子将其捆起,抬眸看了那床榻上握窝着的苏若存一眼。

  “你这药,喝了吐,吐了又喝,几时才能好?”

  苏若存一脸的菜色,闻言竟是连看江怀拓的力气都没有,只管软塌塌的对着他摆手,有气无力的开口道:“别提了,这药就是有一滴让我喝进去了,我也觉得必然有用的。”

  闻言,江怀拓不禁笑了,“既然一滴有用,那你何须用嘴喝,手指往里头一搅,舔一口不就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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