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清风不换
李承胤将其取下放在孩子襁褓里,“我与这孩子有缘,便当做见面礼吧。”
第60章 离京 这里不属于我
秦温良醒来后外面已经落雪, 她睁眼所见又是顾玉尘,好像她每回昏倒再醒总是他守在身边。
顾玉尘怀里正抱着孩子稀罕的不行,瞧孩子睡梦中砸吧嘴觉得可爱得不得了, 他唇畔总是有着淡淡笑意, 说句不恰当的话, 秦温良觉得他更适合当孩子亲娘, 比她都有母爱似的。
“快来看看孩子,他养得可好了。”顾玉尘见秦温良醒了, 忙上前让她看孩子, 手上抱孩子的动作却是纹丝不动,丝毫不让孩子晃悠到。
秦温良抬手蹭了蹭他脸颊, 许是因为她身上有孩子熟悉的气味, 所以孩子对她的触摸很是眷恋, 甚至在秦温良指尖离开他的时候哼哼唧唧的想找她。
这下可不得了, 原先由着顾玉尘抱得好好的,被秦温良摸了摸就赖上秦温良了,他也不大哭着,就是小嘴一瘪一瘪眉头皱起来委屈巴巴的小可怜模样, 连眼睛都没睁开的小机灵鬼。
顾玉尘比秦温良还心疼, 把孩子往她怀里一塞,道:“你快点抱抱他, 都怪你作甚要逗他。”
生下孩子秦温良的地位是不停下降, 她在顾玉尘念叨下接过孩子,有些惊讶地微微皱了皱眉头:“怎地生得这般丑?”她凤眸充满疑惑地望向顾玉尘, 似是在说你睁着眼睛说瞎话,这孩子哪里养得好了,眼睛不曾睁开, 脸蛋还红彤彤的,就是皮肤光滑细腻了些。
那孩子似乎感觉到秦温良的嫌弃,原本只是小表情委屈巴巴的,顿时哇的一下大哭起来,弄得秦温良手足无措。
她也是头回生产,头回做母亲,不知道怎么哄孩子,孩子的哭闹让她觉得比作战难多了,她下意识就看向顾玉尘想让他帮忙搭把手。
顾玉尘听到孩子大哭,心里顿时焦急不已,但想到秦温良待孩子有些不冷不热,似无甚母爱,更多的感觉是因为孩子是她所怀由她所生,所以她有责任抚养孩子,但缺少了几分真情,他就忍着上前帮忙的冲动,如今是培养孩子与母亲感情最好的时候。
“你得这么抱他,如今孩子脖颈脆弱只能小心拖着他后脑,孩子可不是你战场上的敌人喊打喊杀,稍不留心就会……”他没把夭折二字说出口,有了孩子之后他忌讳提这些不好的东西,就是他听到秦温良不留心说生道死也会命她忌口。
秦温良好一阵手忙脚乱,想起曾经见过妇人哄孩子,学着记忆力的模样抱着孩子低声唱着西北歌谣,她低低哼唱着没有词的歌谣朗朗上口又轻快,果真没几句孩子就不再哭闹,在她怀里安稳的沉沉睡去。
“别以为孩子听不懂话,往后可别动不动就嫌弃孩子,他又不是你手下的兵,不顺心了就拖出来练练。”顾玉尘怕吵醒孩子低声叮嘱秦温良,平常看她怎么都能活,但是看不出她活得糙,如今他倒是开始担心害怕她在军营摸爬滚打混惯了,对待孩子也这么个养法,“他多可爱啊,养得一两个月就张开了,他底子打得好。”比较是李承胤与秦温良的孩子,他俩人都生得好看,生出来的孩子肯定差不多哪儿去。
秦温良撇了眼喋喋不休的顾玉尘,而后低头看向睡得正香的孩子,忽而在他脖子处看见一枚白玉扳指,她眼熟这玩意儿正是李承胤随身携带的那枚扳指,无任何标识的羊脂玉扳指李承胤一直戴了三四年,他身上配件常年不换的,待这些东西倒是长情。
“怎么把这东西送人了?”秦温良握着那枚羊脂玉扳指,触手温润暖洋是极上等的好玉,他思索时总忍不住转动拇指扳指,这几乎成了他的小动作。
“大概是没戴好东西,只有它适合当见面礼吧。”顾玉尘拿出枚通体透敞纹路清晰的墨玉,上面刻着如游龙惊凤般的‘平安喜乐’四字,这是他对孩子最大的期盼,“我给孩子的见面礼。”
秦温良毫不犹豫的收了,不过她原先拿着的那枚扳指她作势就要摔掉,她不愿孩子与李承胤有牵扯。
“这东西是他送给孩子的,你没权利替孩子拒绝,如今已经很亏待这孩子了。”顾玉尘眼疾手快挡下她的动作,生怕她把东西给摔了,眼下更是不敢告诉她李承胤还抱过孩子这事。他真是瞧着李承胤眼巴巴的望着孩子显得可怜,才让他抱了一小会儿。
闻言,秦温良不由冷笑,“不入皇家跟我姓秦是他的幸运,他是姓秦有秦家人护着长大,这辈子都能衣食无忧,还不用面对皇家争斗,算什么亏待?”可最后还是把扳指给收下了,如顾玉尘所言,她不替孩子做这东西的主。
因着秦温良想尽早离开京城,所以这孩子的洗三与满月都很简单,也就只她、顾玉尘与青竹,再加上唱喜的婆婆四人,但是秦温良并未因此怠慢了唱喜婆婆,那一声声祝贺孩子聪慧康健的话,她亦是如此希望的。
等秦温良动身的时候冬日快过完,雪渐渐消融路也好走些,回到西北晚些应该会要暮春时节,早些也得初春之后。
秦温良抱着怀里刚出生两月的孩子,他真的乖极了,日常连哭闹都很少,只有醒来的时候见不到温娘才会哭泣,现在被温娘抱着正睡得香甜。
她的东西已经收拾妥当,顾玉尘雇来的马车停在外头,年近五旬的老汉赶车,温娘走近看了眼竟然也是熟人——孟老头。
顾玉尘替她把不知名小屋的主人给请来了!
那牛脾气老头脾气不好惹规矩还多,她失忆时并不认识对方,但是后面回想发现他的武功几乎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她曾听闻先帝手下曾有一批暗卫,每位暗卫都由帝王直接掌控,暗卫统领是其中佼佼者,只有待下面有暗卫打败暗卫统领,才能接任统领之职位。
秦温良想起李承胤与他关系斐然,猜测过那暗卫规训出自他手,但这事属于皇家辛密,她不想和京城有纠葛,又得保全自己身份信息便未往深处探查。
“他已经不再担任暗卫统领,与皇家再无关系,也没有必要跟李承胤说这些,所以不必担心他会说出你身份。”由着温娘独自上路这回西北,他心里是不安稳的,没办法看着她自己回去,这才把老头请来护送她回去。
秦温良低声道:“多谢。”她恩怨分得清楚,这事上她倒欠顾玉尘人情。
顾玉尘摇了摇头,“并非我的功劳,实际上我只跟他提你是镇南王的后人,如今的秦家家主他就答应了,我没费多少口舌。你回西北有事尽管提出来,这是你父母旧日留下的关系。”她回西北若想重新掌权定会受到阻力,而且她想的还是在背后谋划,自此不再露于人前,消失了这么些年肯定会有人不服她,将其归整且需费些气力。
秦温良眼里闪过诧异,道:“我父母并未跟我提过京城,我也不知道他们有旧关系在。”
她父亲只给她在西北铺路,自她小时候就教导她日后秦家会交到她手里。可她父母当年走得太匆忙,没有来得及交代她后事就双双离去,哪怕她头顶秦家的名头,可军营里以实力说话,没有真本事换不来秦家军以及众将士的追随,西北那块地方也几乎是她自己拿下的,那些年她一直在西北,还真不知他们在京城有旧关系。
不过秦温良想到秦惜安一直留在京城寄居于荣安府,大概比她知道得多些,但这些秦温良没有再跟顾玉尘提,这些事等联系上她妹妹便可知晓。
青竹把收拾好的包袱放上马车,大黄也跟着他们一块离开。
以青竹的年纪练武是迟了些,秦温良只教了她简单的几招让她练练,主要给她也订制了副臂弩,根根银针上抹了毒,冬日穿得厚实戴在手腕上轻易露不出来,但危险时她也能自救。
顾玉尘还备了不少的药给她他们,加之又有孟老头护送,这一路只要没有暴露身份应该能安稳不少。
孟老头望了眼出来的几人,主要目光是落在披着红底白狐毛镶边的斗篷,戴了细纱覆面的秦温良,又看向她怀里包裹得严实的孩子,道:“真要走了?”这次见她的态度比最初她在不知名小屋的态度可好上不止一星半点。
她抬眸笑了,眉眼皆弯:“这里不属于我。”
秦温良挑开窗帘,顾玉尘正站在台阶上深深地望着她。她朝他挥了挥手,没有说再见,也不想再见,若她不再回来他自是乐得见的。可顾玉尘知道她肯定会回来,也必须回京城,就是不知道是两年后还是三年后。
第61章 西北 秦舟,好久不见
这一路最初还算安稳, 秦温良总是将随儿抱在怀里,大概是马车有些摇摇晃晃的哄他睡觉倒是很好哄,他们一行人入住客栈把随儿放在床上, 只要秦温良在他身边躺着他也不闹, 便是随儿醒来后, 秦温良有事要离开一段时间他也不哭, 就是等秦温良回来之后他会比之前更粘着秦温良。
秦温良每回都忍不住笑,是不是她沐浴后身上有股香味, 所以随儿这孩子才特别喜欢粘她, 这一路上都是孟老头规划路线,这事上没叫秦温良操心, 她与青竹二人只管带好随儿。
也是因为把随儿生下后, 秦温良才总算有功夫练武, 可她双手已经造成损伤, 她试着握顾玉尘送的剑使秦家剑法,但总让她不如意,她又在途中寻了大小合适的棍子,试了试棍法。
最初是换做秦家棍法的, 道理的她曾祖父与曾祖母身上才将棍法改成了剑法, 但后来传到秦温良身上,她不喜棍、不喜剑, 反而两把弯刀使起来得心应手, 如今秦温良只能宽慰自己她的双弯刀才是最称手的兵器。
孟老头见了一两回她使剑,那眉头都拧得天上去了, 对着她恨铁不成钢似的,随手自地上捡了块石子打在秦温良剑上,秦温良被他这股劲到打得直后退, “我就没见过这么软趴趴的秦家剑法。”
“那你现在见到了。”秦温良将缺了口的剑丢掉,她也嫌弃自己如今堪比弱不禁风的姿态,这样子肯定再不能上战场,最多坐镇后方当军师,这秦家军她是想彻底交到秦舟身上的,“他命人给我换皮的时候你不是也知道吗?”
“嗳嗳嗳,这话咱们暂且不提。”孟老头没想到她把事情这么大咧咧说出来,这事当时他确实听过几嘴,可那时候他又不知道她是秦家后人。
自己那时虽然还是暗卫统领,但已经有些有名无实的意味,只等后辈将他击败,他就能按照规矩顺利退下,但是哪怕手里已经没了实权,李承胤依旧是他的主子,若不然他能借院子给他安顿人?
“要怪就怪顾玉尘,他总是最清楚事情原委的人,偏他像是锯了嘴的葫芦什么话都不说。”孟老头知晓她是秦家后人后,恨不得能痛扁顾玉尘一顿,叫他跟着李承胤把他也瞒在鼓里。
“我这双手没准也跟换皮有关。”她记得自己身上刀伤剑伤不少,那些都是她在战场上留下的印记,亦是她立下的功勋,秦温良从不觉得他们丑,可因为李承胤要让她彻底变成温家女,就将她身上的伤疤悉数消除殆尽,“你说我该恨谁?可惜我现在谁也不想恨,因为我想要好好的活着,我不想把自己的将来浪费在此,我的未来不该浪费在不值得的人身上,现在已经是低谷得不能再低谷,我每往上走一步都是进步,没有比如今再烂的境地。”
秦温良摸了摸自己左手手腕,纤细手腕上正戴着臂弩,只要轻轻按动机关二十根沾了剧毒的银针便会接连发射,犹如天女散花般散开射向四周。
一只臂弩能发射五回,一共就是一百根银针,这样的机关用来防身差不多了,但是若用于战场肯定是诸葛神弩合适,只不过不能连发,射程在三十米左右,需要改动的地方还有很多,图纸她已经画出来了,剩下的就是照着改造尝试。
秦温良手里重新把丢掉的剑捡起,这也是没得办法的事,毕竟她现在只有这么一把破剑。
可就在她弯腰捡起剑的瞬间,孟老头抓住她的胳膊,暗道了声:“小心。”
秦温良转头,耳边忽然响起树枝被踩踏的声音,安稳了一路,临到西北果然还是遇上找麻烦的人。
她手执长剑撩开左腕露出银色臂弩,剑柄按在机关上,细细密密的银针瞬间向四周爆发,最前面几名黑衣刺客还未靠近便重重地摔在地上生死不知。
后面的刺客扫到秦温良手中的臂弩,互相对视一眼,显然他们开始投鼠忌器,怕被秦温良一网打尽,不敢靠近秦温良身边,于是开始朝着孟老头发难,孟老头以一敌十倒是不难。
秦温良瞥见有人还想靠近马车,眼神顿时凌厉危险,抬剑就指向着最前面的人,她现在虽然握剑吃力,但是不至于是丝毫无抵抗力,更何况方才第一下已经给他们造成威慑,他们对上她只会小心且谨慎,用不出全部力气。
可是秦温良就没有这些顾忌,她先前就交代过青竹,若是他们途中遇到危险,她便抱着随儿躲进马车暗格,不要贸然出来,他们的目标是她,只要青竹与随儿不被他们发现就无碍,秦温良也不用束手束脚。
孟老头将人吸引到他身边,而后一把退向秦温良身后,她立即按下臂弩,只听见银针根根刺入皮肉的声音,有射偏的银针钉入树干几乎只留三分之一在外,而但凡被银针划破皮的刺客,皆瘫倒在地,似是失去全部力道。顾玉尘在毒上还真没撒谎,这沾在银针上的软骨毒瞬间发作,她不逼着他重新制毒,还真不知道这东西有这么好使。
“谁叫你来的?”秦温良绣鞋踩在他腰窝处致命穴道,脚尖狠狠地往下点,顿时让已经中了毒的人疼得脸色煞白,颤抖着唇说不出话,也是不想把后面的供出来。
“不说实话?”秦温良微微弯腰看了眼男人,这原先是她的左副将应元英,她自认为待同她出生入死的兄弟不薄,可如今旧日手下背叛她倒是毫不手软,势要拿她性命的架势堪比她的仇人,幸好她事先准备充分。
“老娘才离开几年,捡高枝了转头就忘记旧主,想拿老娘人头向你新主子邀功?你倒是成了别人的一条好狗。”秦温良脚尖慢慢碾着腰窝穴道,听着他尖锐的惨叫声,抬手卸掉对方的双臂和他的下巴,“现在落在老娘手里,老娘我有的是法子让你开口。”
秦温良刚做完这些索性将人给打昏,抽了他的腰带把卸掉的双手反向捆绑,做完这些她看向孟老头,他正握着剑试探倒在地上的刺客生死,这是暗卫常用的手段,他们若是不想留下活口,得将其全都拿剑刺向胸口把人全部杀死。
“再留两活口。”秦温良点了点她熟悉的两面孔,把那两人留下到时候可以用来佐对成元英的口供。
她刚说完话突然听见空中还有异动,瞬间秦温良神经紧绷起来,对着来人就要发射臂弩,可见到来人她收回手臂,也阻止了旁边的孟老头。
来人着一袭暗色锦文衣裳,他生得阔朗俊逸、挺拔傲然,尤其是额头绑着的绣祥云点缀的黑带不知何时飘落,露出眉心朱痣最是惹眼。
她丹唇微扬,“秦舟,好久不见。”
秦舟这才收回不可置信的眼神,哪怕他调查到她未死,甚至已经再回西北路上,可都不如此刻感受给他带来的震撼,他脚步凌乱的走向秦温良,“没想到我紧赶慢赶还是来晚了。”
“不晚,来得正是时候。”他为了不暴露她的身份肯定是孤身前来的,秦温良已经瞥见他暗色衣袍沾了血,想来他这路上肯定不是怎么安宁。
青竹听见外面毫无动静挑起车帘,见到刺客已经全部身死,秦温良正眉眼带笑的于一人交谈,她才敢抱着随儿下马车,主要是随儿刚醒了,青竹有些哄不住想出马车找秦温良的随儿。
随儿见到秦温良高兴极了,拍着小手要她抱抱,冬日衣裳厚实看不出他胖瘦,可初春一过换了薄点的衣裳,随儿身上穿得少看着便知道瘦了不少,这是跟着赶路瘦的,秦温良见过别人家四五个月大的孩子胖墩墩的可爱,让孩子这么跟她一块赶路,她心里是有些愧疚的。
秦温良连忙把孩子接到怀里,秦舟看了眼秦温良,又把目光落在她怀里的五个月的秦随身上。
纵使秦舟有很多话要问,他此刻也暂时忍下,道:“先回家。”
“我不回秦家。”以她现在的情况不适合回秦家,她三叔知道她没死肯定会把秦家闹得人仰马翻。
秦舟揉了揉她的脑袋,还拿她当做几岁的小姑娘,“我的家就是你的家。”
他并不是西北土生土长的人,秦舟自小无父无母,从他有记忆开始,就被老乞丐带着在路边要饭,直到六七岁跟着着老乞丐流浪到西北。
不管在哪里的乞丐,每个乞丐都有自己地盘,那时候老乞丐带着秦舟流落西北,一路上都是小心翼翼的,但他们还是被人冤枉闯了人家的地盘,老乞丐拼命护着他,结果自己却被人活活打死。若不是后来他得镇南王夫妇收养,根本不可能活下来。
他至今还记着刚会走路小姑娘踉踉跄跄走到他面前,软软糯糯的朝他道:“你当我哥哥好不好?”
他太想着活下去,所以他点了点头。
后来他就成了镇南王的养子,秦家上下皆喊他一声大公子,哪怕最初他答应她实属动机不纯,但是他始终记得他这条命是秦家给的,是秦温良给的,所以这些年秦舟对秦家忠心耿耿。
第62章 姓秦 若不然让我当这孩子的爹
秦舟最后将秦温良等人安置到自己私宅里, 应元英几人则是交到下面看守,其实见到应元英那张脸他都不用审,就知道他背后站着的人是谁, 还有哪些利益瓜葛。
他坐在秦温良对面, 低声同她交代近些年西北发生事, 她空缺的几年里这里还是闹腾不少。
“魏清辉这些年在西北掌了些权, 不过因为自你失踪后,秦青松立即把持秦家, 而你……也知道我身份略显尴尬, 我便稍微往后退了一步,带着一些人蛰伏起来, 只专心找你与惜安的踪影。这几年他们闹得水火不容, 不过大约一年多以前, 皇上又派了何老将军到西北, 这位比魏清辉服人心多了,就是秦青松也动不得他分毫,西北内部的情况才显得平静不少。”
军营里那是凭势力说话的地方,你凭空坐上主帅的位置谁都服不得你, 魏清辉就是一道圣旨到的西北, 何老将军可是身经百战的老人,如果要二选一大家肯定会选择何老将军, 跟着这样的人作战也更放心。
就是当年秦温良能掌控西北, 她也是自上爬上去的,这是一点点磨砺经验, 与众将士有出生入死的交情,她自挂帅之后,这些同生共死的人日后成了秦温良亲卫, 也是最拥护她的那批人。
至于秦舟说的他身份尴尬,因为他虽然姓秦,是镇南王府的养子,但终究不是镇南王的亲子。
秦青松这位秦三叔一直都想掌控秦家与镇南王府,在秦温良失踪之后,秦青松为了不让秦舟接管秦家和镇南王府,就揪着他养子的身份不放,甚至放话他狼子野心想吞掉镇南王府与秦家,对不起镇南王与王妃这些年的栽培。
秦舟一心只想找到温娘与惜安,便索性往后退了一步,任由秦青松与魏清辉他们两方争斗。
“果真是人心易变啊,我这一走生死不知,魏清辉与我那好二叔争权在前,胡地时不时不痛不痒的骚扰在后,三番几次下不是大阵仗但足以搅和得人心神不宁,他们有多少人另择他主?”秦温良提前遭人背叛神色平和,这是她之前已经设想过的事。
终归是要面对现实的,情意再深厚也当不得饭吃,看得见利益才能让人卖命,“实际上我最信的人也只有你,我不想暴露身份还是让人抓住破绽,竟然还能想出让我曾经下属刺杀我这招,还是走得挺好,若我出现在人前清算那些叛我之人,指不定让不明真相的人以为是我变了,消失几年不见回头就背刺曾经的弟兄。”
“这些年到底是怎么回事?当初我得知你遇刺的消息立马率人去找,甚至为此封城半月搜寻,抓到不少混进城的胡人,唯独不见你的踪影,这几年你像是消失了般。”不少人都说她已经身死,找不到的尸首指不定是被豺狼虎豹拖走啃噬殆尽,但秦舟就是不信那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