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前夫是四品 第47章

作者:八月薇妮 标签: 甜文 欢喜冤家 古代言情

  赵襄敏道:“看你脸色不大好,是不是先前伤着了,疼么?”

  言双凤双颊越发地热,咕哝:“你还说,都是你。我说不行吧,你非得……没见过那么急的。”

  “下回不这样了,”赵襄敏握着她的肩头,竟格外温柔的:“要真的疼的厉害,就别撑着,抱你回去好不好?”

  言双凤心里越暖,却似是而非地推了他一下:“又要给我惹事,还怕不够打眼?刚才为什么当着爷爷的面给我夹菜?”

  赵襄敏哼道:“谁让你理别人了。”

  言双凤以为他说的是朱先生:“他是客人,我自然要客套些。”

  “什么客人,不过是个多事人罢了。”

  言双凤听了这句,眼神忽地清醒了几分:“他是守备大人都忌惮的人物,你怎么不把他当回事?”

  赵襄敏一顿,正要回答,只听小虎子那边尖叫了声,撒腿就跑。

  引信给点燃了,嘶嘶作响,那偌大的一个烟花炮竹中间开始呲出火花,火花越来越大,越来越高,火树银花绽放,照的院中通明。

  言双凤看的怔然,情不自禁往他怀中靠近了些。

  赵襄敏索性双手合抱,免得风吹了她,他看一眼灿然的烟花火,又看看怀中人,终于忍不住,低头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

第44章

  言老太爷早半醉了, 歇息片刻后,又抖擞精神半昏半醒地坐到了子时,终于看外头放了爆竹烟花, 又给言双凤小虎子都发了压岁钱,赏了如意平安他们,才心满意足地给扶着入内歇息。

  言双凤看着手中红纸包着的通宝钱,虽没有几个钱,难得的是这份意头,以及老人家的心意。她对赵襄敏感慨道:“我好几年没得这个了,爷爷突然又给,倒是让我以为自己还是小孩儿呢。”

  赵襄敏道:“在老爷子跟前你当然总是小孩子。”说了这句, 趁机道:“今晚上跟我睡吧。”

  言双凤的心一颤:“你没够了?你不累, 好歹让我歇歇。”

  赵襄敏攥住她的手道:“叫你跟我睡,又不是说做别的,就一块儿歇息不成么?”

  言双凤哼道:“哦, 叫你说,竟是我自己心邪了?我才不信呢,老虎能不吃肉,猫儿能不吃腥?”

  她的话总是这样直白近乎粗俗,赵襄敏却仰头一笑,笑的宠溺而安然:“你不许吃,就不吃。”

  言双凤瞥着他, 这话若是别人口中听见,她必是不信, 但先前赵襄敏确实说到做到过。

  心动了一下, 却又到底拒绝:“那也不成, 这像什么?以后再说吧。”

  赵襄敏揉着她的手指, 叹气:“心真狠。”

  言双凤感觉他的手像是揉在自己心上,若再给他多揉搓一会儿,多听他说几句,只怕她就要改了主意了。

  当下赶紧把手撤回来:“你没事儿就回去歇着,我还要看他们把东西收了呢,今晚上祠堂那里的香烛要点上一夜,不能大意的。”

  赵襄敏道:“身子不适,交给别人做就行了,不必什么都亲力亲为。”

  这会儿因老太爷去了,老富贵也喝的半醉,给周婆子扶着回去了,如意平安他们,跟小虎子在外头点炮仗玩,其他的丫鬟仆人也都偷闲自去。

  唯一碍眼的孟同甫,不知为何竟早早地退席了。

  言双凤见左右无人留意,才笑吟吟地:“哟,知道疼人了?”

  目光相对,她心里也冒出了些想说的话,可一时又不便开口,便道:“但愿以后也长长久久地有这份心,别只是贪图一时新鲜而已。”

  赵襄敏闻听,抬眸问:“贪图新鲜,你是说我么?”

  言双凤敛了几分笑,瞄了他一眼:“不独独是你,我是说天底下的男人,眼下虽好,赶明看见更新鲜的,谁知道……”也没完后,便叫了如意进来,出门去了。

  出了门,言双凤面上的笑才慢慢卸了。

  她心喜赵襄敏,只觉这少年除了没钱没势,什么都好。

  但方才她那句话,的确不是说他,原意指的是谁,她知道,赵襄敏只怕也猜到了。

  可是都没有说破而已。

  言双凤扶着如意的手,慢慢地往廊下走,这样的好日子,庄子安泰,并无近忧,又有个知情知意的美少年在身旁相伴,她本来是该极满足高兴的,但她的欢喜之情,反而慢慢淡了。

  方守恒是个读书人,言双凤耳闻目染,也听了些“之乎者也”,比如先前跟赵襄敏说的“天下大同”。

  此刻,她看着漆黑的夜空,突然想起了不知什么时候听来的一句诗:“花红易衰似郎意,流水无限似侬愁。”

  如意听不真切:“娘子在说什么?什么花红,流水的?”

  言双凤笑笑:“这是一首好诗,是一个酸书生写的。”

  如意问:“我怎么不太明白,是说花开的好么?”

  “是说花开的好,但也容易凋谢,就如同男人的深情蜜意一样转瞬即逝的。”言双凤难得耐心地解释,又低低笑了声。

  如意瞪圆着眼睛:“这酸书生倒是很说实话呢,不过也未必,世上自然也有好男人。”

  言双凤笑问:“是吗,你见过几个好男人?”

  如意道:“咱们庄子现成的就有啊,像是富贵爷爷,像是李顺大哥,不都是极好的人么?对了,还有吉祥!”

  言双凤听她提起赵襄敏来,眉峰微蹙。

  她本来是极痛快极有主张的,此刻,却竟有点心虚地试探询问丫头:“你觉着,吉祥是好的?不是那种始乱终弃薄情寡义的?”

  如意说道:“我本来不知道,可是经过昨儿,我是知道了。”

  “什么?”言双凤不明白了。

  如意道:“娘子怎么忘了?昨儿若不是吉祥舍命去找到了万马山庄的马儿,今儿怎么会有这样的好事呢?吉祥又不是为了他自己才去拼命的,顺大哥带回来的银子,不都给了娘子么?怎么现在还疑心人家是薄情寡义的呢?”

  言双凤意外之余,无言以对,如意又认真说道:“我先前还不太信服周大娘的话,现在却想,还是老人家有见识。”

  “你又说什么?”言双凤问。

  如意道:“周大娘说了,让吉祥做个上门女婿是极好的,我那时想,吉祥是生得好,可惜一穷二白的,未必配得上娘子,可如今人家一出手,就给咱们庄子弄来了那么多钱……先前这男人娶媳妇,需要女方带嫁妆,如今我想,今日从万马山庄弄回来的银子,倒也可以算是吉祥的嫁妆了,娘子,你看我说的对不对?”

  言双凤只觉闻所未闻,听到最后,却也忍不住笑了:“你说的很对。”

  两人正走着,迎面见有人打着灯笼,如意定睛:“是富贵爷爷!”

  言双凤诧异,先前老富贵喝醉了回房了,怎么又出来了呢,两下相见,老富贵道:“姑奶奶是要去巡视马厩?我也正想去,祠堂那边我才看过了,专门叫人守着,不至于有事。”

  言双凤问:“您不是去歇着了么?”

  老富贵笑道:“先前倒了会儿,放心不下,到底得出来看一看。”

  其实老富贵并没有就真的喝醉,只不过他是故意的离席,避开一些嫌疑,让言双凤自在而已。

  言双凤也看了出来,感叹:“富贵爷爷到底是最稳妥的。”当下一并前往后院,却见那五十匹马安置的很妥当,草料跟水都足足的。老富贵又一一点算过,并无差错。

  两个人望着马厩里窜动的马头,各自心情异样,老富贵忍不住道:“我真是做梦也想不到的,姑奶奶,这些马儿,真都是咱们的了?”

  言双凤道:“怎么不真?”

  如意忙忙地插嘴:“是吉祥给咱们弄回来的,还能有假?”

  老富贵长叹了声,也想起一件事:“先前去万马山庄,我还想着该怎么跟戴掌柜的开口挑几匹好的,生怕他不高兴,谁知人家二话没说,可还帮着我点了几匹……这份情面可真是没得说呢。”

  他说着就看言双凤,知道言双凤懂他话里的意思,戴涉不管是什么身份,人家的情面,可不是冲着虎啸山庄的。

  言双凤点点头:“顺大哥也跟我说了,三千七百五十两银子,戴掌柜给了三千八百,确实是个体面人。”

  老富贵道:“先前只听说骁行堂的人行事大方,如今才知道果然不凡。”迟疑着,他终于又道:“姑奶奶,那位朱先生留在咱们这里,怕不只是为了过年吧?”

  言双凤道:“是了,我也正好奇呢,只还没问吉祥。”

  老富贵提醒:“得闲还是认真问问吧,若有个什么,咱们也好提前预备。”

  言双凤不由问:“您指的是?”

  老富贵低头:“吉祥到底是军中的人,万一……”

  言双凤猜到他的意思,心头一震寒意掠过,不由抓了抓披风,拢紧了些。

  两人站了会儿,老富贵道:“外头冷,姑奶奶还是回去歇着吧,明儿还得早起呢。”

  言双凤道:“我去祠堂上上香,您先回吧。”

  于是分头行事,如意陪着言双凤先去祠堂,上了香磕了头,才又回院。

  两人本是不必经过南院,言双凤却踌躇道:“你先回去看看炉子如何,再把汤婆子预备上。”

  如意明知故问地:“娘子不跟我一起?”

  言双凤装模作样道:“我有正经事要问问吉祥,问完了,自然就回去了。”

  如意抿着嘴笑:“那娘子慢慢地问,不着急。”

  南院的门照例是不关的,言双凤进内,见屋中亮着灯,窗棂纸上,有一道影子在。

  她看着少年清瘦而俊雅的剪影,忽地有些发怔,无端地觉着这一幕仿佛眼熟。

  心头一恍的瞬间,言双凤想到:“他在这里住了这么久,看也看了七八十遍,自然是眼熟的。”

  放轻了脚步,往屋门口走去,正要上台阶,又迟疑地停下。

  正自反复,冷不防房门悄无声地给打开,赵襄敏站在门边上:“我本来想再等等,又怕你跟上回一样,自顾自走了。”

  言双凤仰头望着他,竟然失语:“你……”

  赵襄敏探臂拉住她的手腕:“不冷么?进来说。”

  言双凤身不由己,半是被拉拽着进了房中,赵襄敏把门关上,轻轻地抚了抚她的脸:“这样冰凉,在外头很久了?”

  “没多久,”她赶紧否认,又解释:“只是先前去马厩看马儿了。”

  赵襄敏道:“说了不叫你亲力亲为,不是身子不适么?”

  言双凤扭开头,随口道:“那可是五十匹马,我乐得多看看。”暗暗告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只说正事。

  她看到桌上放着一封信似的,只不知是赵襄敏所写,还是别人给的,便道:“先前我问你,你为何对朱先生很不客气,你还没回答我,你不怕得罪他?”

  赵襄敏见她身上似微微发抖,显然怕冷,便合臂拢住。

  言双凤坚决不为美色所诱,忙推开:“干吗?好好说话!”

  “你坐着,我自然告诉你,”赵襄敏凝视着她道:“怎么我稍微动静,便叫你怀疑我不安好心?”

  言双凤默然,在桌边坐了,又多瞅了那信一眼,却见信皮上并没有字迹。

  赵襄敏缓缓在她对面坐了,会意地说:“这封是定远将军的手书。”

  言双凤一惊:“是林将军写的信?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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