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当夜我醒悟了 第17章

作者:小小椰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甜文 古代言情

  但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帝王却丝毫没有叫他起来的意思,只听到上方传来纸张翻动的细微声音,传在萧祁耳中,便被无限扩大,在耳朵里转来转去,时间分外难熬。

  他的膝盖已经是酸痛不已了,心弦也似绷到了极限,顶着极大的压力,心神欲摧,就在这时,一道救命般的声音自他身后响起:“圣上,有东西送来了。”

  王礼本想说,柔仪殿那边有东西送过来了,但忽见太子正跪在地上,即将出口的话硬是在舌尖转了个圜圈,隐去了柔仪殿三字。

  但不用他说出来,帝王也应是明白,能让他这般直接上禀的,除了帝王默许的那位,还能有谁。

  萧祁听到一阵渐近的脚步声,随即似有什么东西被搁在龙案上了,他没有抬首,却无端地感觉到整个空间内的气氛都松动了些,好像有一丝活泛的情绪在其中蔓延。

  “退下吧。”俄顷之后,是帝王淡淡的声音,里面少了几分冷意,多了一点不耐,似是不想再看他待在这里,又因着方被送来之物略微安抚了心情。

  萧祁不着痕迹地松了一口气,支着有些麻木的双腿,勉强站起后便赶紧告退,只是临出去时余光瞥过了龙案上一眼,虽是一霎那的光景,也足以看清——

  帝王的案头,静静躺着一支含苞的梅枝,枝条纤细劲节,隐有风骨之形,花苞是渐深的玫色,饱满莹润。

  不知是谁在枝头折下的,看上去将采下没太久,依旧凝着鲜妍的色彩。

  但……再怎么说,也仅仅是一支寒梅罢了,竟劳动王公公亲自用漆盘托着送进来,于是越发对送花之人的身份感到好奇。

  出神之际,走在路上的萧祁不小心撞到了一旁的多宝阁,发出咯吱的声音,感受到头顶上投来的沉沉视线,他忙道罪,集中精力,再不敢多想,加快脚步离开。

  却没有注意到短暂的碰撞使得他身上挂着的香囊落到了地上。

  萧祁的身影消失后,萧问渊的眸光缓缓移到了他原先经过的地方,多宝阁旁的地砖上,赫然躺着一个紫色的香囊。

  不用帝王言语,王礼已率先捡起了它,拿在手里一看,顿时骇然道:“这是……太子妃娘娘的?”

  作者有话说:

  其实早就写完了,但是这几天家里来了客人,天天在外面没机会发,我是争分夺秒码字就差准备在滑翔伞上接着干。(当然为了码字没去hhh)

  下章就要入V啦,谢谢大家支持,届时会抽一下奖,如果限制人数就改成发红包。

  上章说的那个原设定,我曾写过一个片段,在上本作话放过,不过因为不可抗力原因还是删了,这次就放微博好了,大概就是夜访东宫那个片段的另一个版本。微博搜本文书名可以搜到。

  推荐一下一本预收《穗岁平安》,见专栏

  姜穗岁和谢卿礼在冷宫里相依为命,是一根藤上的两根小苦瓜。

  姜穗岁是公主之女,谢卿礼是废太子之子,父母辈早年犯了谋反大罪,被举族诛灭,唯有二人是皇室血脉,又年龄尚幼,才得以苟活。

  谢卿礼幼时受了刺激,有些呆傻,不太通人情,不过他却会攒下冷宫里来之不易的食材,在姜穗岁生日那天做给她吃。

  姜穗岁不太聪明,但谢卿礼对她笑,她就开心。他长得好看极了,清玉为骨,淬雪为肤,薄唇凤眸,笑起来似寒潭映月,清致尔雅。

  她趁他喂她吃长寿面的功夫,偷偷地亲了他脸颊一口,他的筷子落在了地上,她羞赧地用袖子挡住了自己的脸。

  两人生于苦楚,点滴施舍便以为幸福。

  可惜上位者没打算让他们单纯的幸福维持下去。一年除夕,太后派人送来佳酿,喝了方知是虎狼之药。

  姜穗岁不断在哭,谢卿礼只能笨拙地一遍又一遍地吻着她的发丝,眼睛。除夕之夜,万家团聚,他们只能紧紧相依。

  ……

  姜穗岁的小腹鼓了起来,两人懵懂地感觉到,有什么不一样了。

  谢卿礼知道那是他和姜穗岁的孩子,但他表达不出来什么动人的话语,便只是加倍对她好,夜里悄悄将头枕在她的小腹,莫名傻笑。

  直到——姜穗岁产子那天,暴雨倾盆,一如多年前他们举家覆灭的那夜,产子后的姜穗岁虚弱不堪,被太后赐下一杯毒酒。

  她苍白,美丽,却毫无声息躺在那里,谢卿礼浑身剧烈抖动,怀中的孩子还在哇哇大哭。

  他想偷藏一朵小花,赠送的人,没了。他用手摸上自己的眼睑,是鲜红的血泪。

  那这世间还有何存在的意义,他想。

  自割腿肉,青梅竹马双向救赎yyds,中后期复仇爽文。男主会恢复。

第21章 醋

  王礼并非无的放矢, 而是这香囊正面的边角绣着一个“祁”字, 反面的相同位置则绣着“觅”字,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 这是宋秋觅送给萧祁的。

  惊讶间出口后, 王礼陡然意识到前方还坐着帝王,慌忙闭口,却已然是晚了。帝王显然已将方才的话一字不差地听入了耳中。

  萧问渊面色看起来无甚波动, 只是缓缓伸手:“拿来。”

  王礼不敢怠慢, 立马快走到他身旁, 恭敬弯身,双手置于头顶, 将香囊敬给了帝王。

  香囊的囊口以一根丝线穿在其中束着,轻轻一用力拉动系带, 就打开了。

  帝王的手顿了一下, 尔后抽出了里面所藏之物。

  是一张小纸卷,卷起来看不清里面是何内容, 他以指捏住一段,慢慢拉开,纸卷里的景象徐徐展现在眼前。

  以工笔勾勒的一张美人图,美人侧着脸,回眸嫣然一笑,唇如点朱,眼角淬着微末的寒霜月色,清冷动人。

  只一眼,他便认出了画像中的美人, 正是宋秋觅。

  王礼侍候在侧, 亦用余光瞟到了画卷的情景, 浑身下意识地一颤,他悄悄看了一下帝王面色,却难辨喜怒,只是手指好似微微用力,连带着手捏着纸卷的地方都带上了褶皱。

  王礼心道,这只怕是太子妃送给太子的信物之一,才会绘上自己的小像,又装在绣有彼此名字的香囊里,随身挂着。

  本来,按理讲,身为夫妻,这不过是稀松平常之事,但王礼不知怎的,却觉背后仿佛有千钧压着,看到画像的那刻就莫名升起一股压力。

  “圣上,”王礼低声说道,“可否要让奴才为您处置。”是还给太子,或是处理掉。

  萧问渊的手这才松了松,声音淡了淡:“不用。”

  王礼应下,并无露出吃惊之色,圣上身为天子,自有做主一切的权力,就算是太子,周身所有之物亦是随圣上生杀予夺,不可抗辩。

  即便是掉下来的东西,圣上不想还给太子了,也只能怪太子自己没有好好保存。

  譬如这香囊。

  龙案的边角摆放着一盏宫灯,萧问渊伸出修长手指,挑掉宫灯外罩,温温一笑,将那香囊连同小像一同扔进了灯中跳动的火苗。

  纸张一下子就烧作了一团,燃烧殆尽,变成了灰黑色的烟尘。

  王礼在旁看着帝王面上的温淡笑意,暗暗心惊。

  “王礼。”萧问渊唤道,此时香囊已经随着小像一起,在灯火中化为了灰烬与青烟。

  “奴才在。”王礼忙应道,他十分懂眼色地接口道:“到时若是太子殿下问起,奴才就说自己从来没见过。”

  帝王对此不置可否,出声道:“你去把太子叫来。”

  王礼心中有些讶然,太子……不是才将离开没多久么,但圣上这样做,自有他的用意,于是他转身快步出去,吩咐门口守着的张仪务必将此事办好,才转身回来继续侍奉帝王。

  他将宫灯灯盏上的黑灰倒尽,提灯回来的路上,萧问渊站起了身,微微抬眼,对他道:“为朕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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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祁离开了两仪殿,好不容易喘过来一口气,伸手下去整理衣袍的时候,左侧却摸了个空。

  他蓦然一怔,倏忽想起来不知何时腰间挂着的香囊就不见了。

  今日来见帝王之前,他换了件厚衣,多半是赶忙来,一时情急,香囊没有挂紧,想到此处,他忙派随侍在来往的路上搜寻,同时又不免担忧到,若是落在了圣上那里,该如何是好。

  方才眼见着圣上就对他动了怒,这种关头若又回去,还是因着找香囊这种事,怕是吃不到什么好果子。

  可——这毕竟是宋秋觅亲手做好,送他的信物,意义非凡,若就这么不管,他心里也有疙瘩。

  正当萧祁左右为难,在原地踌躇的时候,不远处来了一个人影。

  “张公公。”萧祁很是惊讶,“是圣上派您过来有什么事吗,是来找本宫的?”

  张仪微一行礼,抬首道:“奴才是奉圣上口谕来的,喊您过去校场。”他面色如常,语气谦和,萧祁左看右看也未看出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因此实在想不到圣上的用意,只得一边纳闷一边有些提心吊胆,跟着张仪换了条路走。

  过去的路上,萧祁问了张仪有没有看见他丢失的香囊,但张仪只是一脸平静地摇头道:“奴才并没有看见过殿下之物。”

  萧祁有些失望,但也不好多说什么。

  此时也没有机会令他多加思考此事,只因,圣上突然又叫他回来的意图尚未明确,而二人又很快到了校场。

  张仪让萧祁先进去换上劲装轻甲,他摸不着头绪,便只好依言照做,待他被引领着出来,看见校场中央,身着银甲的帝王之时,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帝王背对着萧祁站着,身姿英挺,脊背宽阔,此时长风猎猎,盔缨亦随风飘扬,他的侧脸冷硬,从萧祁的位置,只能看到他弧度锐利优美的下颌线。

  萧祁深吸一口气,上前两步,问礼道:“臣见过圣上,圣上万福金安。”

  帝王依旧没有转身,只是用淡薄的声音对他道:“过来。”

  萧祁因着紧张,蹑步而行,似乎因此让萧问渊等得有些不耐,他半回头看了萧祁一眼。

  眼眸冰寒,仿佛冬日湖泊上凝着的薄冰,碎裂后便是深蓝色的湖水,看不清深度。

  萧祁陡然有了一种被寒风夹雪,裹挟着周身的感觉,他呼吸一窒,瞬间加快了脚步,心中自方才升起的不安越发强烈。

  直到他顺着帝王的目光示意,走到了帝王正前方约莫五十丈的地方,才得以停下了脚步。

  萧祁满头雾水,用眼神询问不远处的王礼这是要做什么,王礼小跑着过来,站在他身侧,以手掩唇,低声道:“圣上说见殿下四体不勤,怠于习武,若日后当真被派去了西北战场,岂不是有损我大雍将士的武勇,便临时起意,欲在此亲自教导殿下。”

  说罢王礼低了低头,越发恭谨道:“能得圣上亲自教导的人寥寥无几,此乃圣上对殿下的重视,殿下可一定要刻苦学习,勿要辜负了圣上的期待。”

  王礼的一番话让萧祁更加糊涂了,他说圣上要教习他学武,可眼下圣上距他有一射之地,这要如何教习?

  王礼看清了萧祁眼中的疑惑,却只是微微一笑:“殿下稍安勿躁。”

  说罢,他提步离去,很快又折身而来,这次手里拿着一个苹果,在萧祁不解的目光之下,抬手将苹果放置在了萧祁的头顶。

  “殿下从现在起,可勿要动了。尤其是待会,圣上引箭的时候。”王礼提醒道。

  萧祁这才震惊地发现,原来他居然成了一个活靶子。

  他远眺过去,见圣上正慢条斯理地从旁侧的侍卫手里接过弓,尔后不紧不慢地调整着弦的松紧,涂上松香,指尖在几根箭矢之间来回徘徊,迟迟不定。

  这对萧祁来说,无异于一种心理折磨,就好像临刑之前,刽子手的铡刀迟迟不落下,偏生在那里慢悠悠地临阵磨刀,磨出声响,晃着银光。

  但他却还是动都不敢动弹一下,担心惹怒了帝王,或是因着自己的动作反令箭矢射歪。

  紧张的内心将外在的时间流速无限放缓,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见萧问渊缓缓举弓,悠悠搭弦,心中居然略微放松了一些。

  但见帝王弯弓似满月,蓄势待发之际,萧祁的心还是骤然地停跳了一拍。

  直到箭矢射出,铮鸣一声,飞速向他袭来,萧祁全身僵如石像,关节好像被冻住了,血液加速,热气上涌,脸涨得通红,眼睁睁地看着箭羽如飒沓流星,带来一股呼啸而过的疾风,直直地冲向他的面部。

  在一瞬之间,他几乎以为自己要死了,罡风带着劲疾的力道,扑面而来,死亡的气息从未距离他如此之近,巨大的恐慌之下他甚至忘了闭眼,只是愣愣看着那箭矢将将贴着他的头皮而过,头顶一阵震动,是什么东西碎裂开来的声音。

  萧祁如呆傻一般,站在原地,迟迟未动,手心里早已湿透了。王礼在他耳边,足足唤了他三声,才将他的游魂唤回体内。

  萧祁陡然回神,额上的虚汗后知后觉地冒了出来,他脚步不稳地回头一看,箭矢早已钉在了后方几丈外的墙上,而方才的苹果,四散了一地。

  后怕顿时一齐涌了上来,恍惚之间险些跌倒,还是借上前的王礼支撑倚靠了一下,才不至于当众失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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