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奴 第49章

作者:施黛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甜文 古代言情

  “我与父皇母后、皇祖母请安时,都要跪的。”

  “不是那种跪。”

  他一边说着,一边一步步向前,迫着她后退到身后的梳妆台上,之后身子也只得往后撑。

  宁芙以为他这会又想要亲热,于是一手抵在他胸口推拒,一手伸向后,指腹用力扣紧实木边沿来作支撑。

  “你干嘛呀,狩猎都要开场了。”

  话音刚落,未料肩头被人用力一握,接着她整个身子受力向后一转,以背对他的姿态,被强硬地压到梳妆台上。

  姿态实在受屈,宁芙委屈得声音怯怯,“阿烬……”

  “若非是我自愿,谁敢叫我跪?可待会却不得不要跪你父皇、哥哥,真新鲜的滋味。”他沉沉说着,而后又撩起她铺在身后的一缕发,拿在鼻尖下轻嗅。

  宁芙这才后知后觉,原来他并不是在与秋葵置气,而是在意之后的仪式。

  眼下仔细一想,除去最开始二哥强行迫他下跪认主之外,他似乎真的没有再跪过大醴的任何人,包括她的父皇、哥哥。

  难不成这是他身为异族人最后的坚持?

  先前是没遇到正式场合,跪礼可免,可今日却不行。

  狩猎起势,女眷可以不去,但仪典之上所有侍卫都要参礼。

  宁芙对此犹豫:“我自不会强迫你做事,可大醴的规矩……”

  他下巴压在她肩窝,体温将她的背贴热,“我只心甘情愿,对殿下低首。”

  这就是没松口的意思。

  宁芙确实为了难,仪典之上当然容不得丝毫马虎,她也不想叫阿烬当众逆反,吸引注目,可他有此执着不依,叫她一时也思寻不出两全的法子。

  最后只软声开口,“就当为了我好不好?万一你惹了父皇的恼,他一气之下将你侍卫的头衔撤走,以后恐怕我们见面都难了。”

  以后的见面,无需他允。

  韩烬无声一嗤,往下压得更深,宁芙软腰吃着他的力道,被他腰腹贴得实。

  “必须跪吗?”

  宁芙见他有松口的迹象,赶紧松口气地点头,之后又立刻表诚意地允道:“只要你答应……现在离仪典正式开始,大概还有一炷香的功夫,我反正可以不用亲临的,那,那现在亲亲也无妨。”

  “公主得让我觉得,这一跪值得。”

  她有些懵懂,觉得自己应该是听懂了他的意思,于是主动踮脚向上,啄吻了下他的唇角,“这样,这样行吗?”

  “要不要……跪着亲?”

  亲亲都不行,他竟还想叫她跪!?宁芙满眼不可置信,刚要斥责说一声放肆。

  可宁芙反应不及他,彼此间力气更是差得远,于是声音未出,整个人已经被他托臀抱起。

  他好像是在故意吓她,走近榻沿边上,而后背对着直接往后倒仰,宁芙生怕两人一起摔了,当下害怕得双眼紧闭,待觉两侧膝盖被浑厚绵软护住时,她睁眼,看到了他的掌。

  此刻,阿烬正闲哉躺倚在她被褥上,而她……跨坐他腰腹,膝盖着落,似跪态。

  宁芙意识到自己当下的不堪,羞得根本说不出话,此刻房门未锁,外面的人随时可直接推门而入,她怕秋葵会复返,更怕大姐姐来寻她。

  “真疼。”他忽的嘶了一声。

  宁芙瞬间明白,原来他方才是用自己的手来给她膝盖做俯冲,可她才不会感激什么,花样都是他在玩,还总说那些大逆不道的话。

  “你到底要干嘛……难道这样就好了?”宁芙脸晕晕的,很不适这样姿势与他将话。

  他却玩味,“不是说了,要跪着亲。”

  他话总是说一半,留一半,宁芙试着去理解他的意思。

  “现在亲吗?那你仰那么靠后做什么,你过来这边些啊。”

  “还没明白?”他轻轻啧了声,嘴角带着明显的恶劣,就这样直勾勾盯着她,很混蛋地大喇喇往上挺了下腰。

  他很认真地问,“很契合不是嘛?它们正在磨合地,吻。”

  他指的是……宁芙虽不了情.事,但姑姑出嫁那次她也耳濡目染的学到不少,加之嬷嬷平日里的含蓄教诲,她自也一知半解,知晓男女间若那里开始磨合,不久后肚子里就会有小孩子。

  所以阿烬是要在她肚子里塞宝宝么,她背脊一僵,实在怕极了。

  “不要不要,你快放我下去。”她吓得都快哭了。

  可这一挣简直更要命,韩烬腰腹一紧,整个身子都绷直,仿若方才那轻柔的浅吻,瞬间变成了汹涌成烈。

  很难忍住,他咬牙一个发颤,还真叫她敛着裙子趁机逃了。

  宁芙慌不择路,直接往门外跑,将韩烬一人丢在房里。

  韩烬被晾在这,也是一愣,之后微微蹙眉。

  他想起她醉酒骑马那次,不是欢脱脱骑得十分开心?怎么这回却像是只受惊的小兔子,怕他成这样。

  ……

  得了甜头,韩烬自当信守承诺。

  于是在狩猎仪典开始,鼓声响起时,他便面无表情地与大醴所有的侍卫一样,低首跪下行礼。

  他与柏青站在最后一排的最边角的位置,四周无什么人在意他们,柏青做忍不住,低声道了句:“主子何必要亲自过来,只寻个借口推脱过去就了,如此见主子受辱,柏青心中实在愤懑!”

  “某人给了甜头。”

  他摇头弯了弯唇角,几分无奈,又有几分回味,“大概是色令智昏,我也免不了这个俗。”

  柏青勉强只认识几个大字儿,眼下听着这文腔,半响也没琢磨出来这话究竟是个意味。

  他只谨慎地左右睨眼,而后正色言道:“属下与崔易得主子命,已向外认真探查过,也斟酌着做出了出逃计划。今日是狩猎第一日,各方防备正严,并不宜冒险抽身离开。而后日,更有上山野祭山灵的活动,若下方有任何异常动静,也极易被人察觉,所以我与崔易商量,倒不如将日子选在大后日,到那天,狩猎的新鲜劲已过,兵士们值守两日不休也正倦怠,我们不如就趁着这个空,稍稍弄出点乱子出来,为出逃作掩,只是……”

  “继续说。”

  柏青也拿不准主子的心思,只是经过与崔易的认真思量,他们一致认为,若带着公主殿下一同出逃,所冒风险实在太大。

  无非两种情况发生。

  一者,即便公主愿意,可因她身份特殊,一旦稍离众人视线,便会立刻引起大醴皇族与兵士们的警觉。

  二来,而若公主不愿,一路挣扎,那事情只会变得更加棘手,主子哪里会舍得真将公主打晕,更不会把公主当做人质。

  于是他只好硬着头皮开口,将所有顾虑思量仔细说与主子听。

  “后日……”

  韩烬脸色绷僵住,声音微哑地启齿溢出二字。

  似有排斥意味。

  原本,他们跟来懋场的目的便是寻机归乡,可真临于此地,他心里总下意识地排斥去做出逃计划。

  甚至向来雷厉风行的他,此刻却罕见地想把一切事宜,或急或缓,都蹉跎地往后拖。

  拖一日也好,两日也好,他妄想能留住身边的镜花水月。

  一旦真的坦言身份,择问出口,他知道自己能得到满意答案的几率,最多只占两成。

  难道真的要不顾芙儿意愿,直接将人掳走?

  他开始真的想过。

  可现在,却不知为何突然变得排斥。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仪典结束后, 声势浩荡的懋场围猎便赳赳昂昂地正式开始了。

  猎场彩旗飘荡,众人怀揣热情, 迫不急要上马弯弓, 一展射技。

  放眼整个大醴,最好的马驹八成以上都养在这,各皇子、世子们一进内场, 便纷纷等不及地要亲自去挑选坐骑,生怕晚了一步,自己得的那匹良驹较旁人的矮了瘦了, 影响待会狩猎时的成绩。

  除去面子上的事, 今日谁能拔得头筹,便可得一个向圣上求赏的难得机会, 这是大醴历来的传统, 也为历年围猎增添了些趣味性。

  鼓声环响,狩猎正式开始。

  父皇老骥伏枥,壮志凌云不减, 与几位大臣驰马率先进场, 而那些争着想得赏的小辈, 也早已难耐不住技痒地紧跟其后,除去二哥和谢钧哥哥还算从容淡然,其他几个年少气盛的, 纷纷铆足劲往深林里奔驰。

  皇子在前, 几个世子、将军紧跟在后,面生的面熟的, 一张张脸孔渐次从宁芙视线中掠过。

  环围的兵士们也举枪扬臂高呼, 各方人展现出如此激昂之热情, 也将现场的氛围宣扬得十分振奋。

  宁芙自也被引得心痒了。

  眼见大多数人都骑马奔远, 她拿着自己的小弓从角落里缓缓现身,她今日这身骑装实在有些扎眼,为了避免太多人落目,宁芙便思量着,等待会进了林里,她不如去寻一方僻静处,之后骑骑马,捉捉兔,怡然自得想想也是极惬意的。

  往年她与阿姐过来,都是寻得当地的尚撵,而后由他们在前牵着马,再安安稳稳地在马背上颠坐一两圈,以此望望风景,解解闷。

  不过今年却不相同,宁芙学会了骑射,便无需再和阿姐她们一道去草甸矮坪,她今日策马踏蹄的方向——是深林。

  谢言笙早早就在进林口等着,她坐于黑驹之上,一身黑红色紧身骑装,马尾从后高高束起,一副意气风发、英气凛凛的模样,不知道的恐怕还以为这是谁家来的粉面少年郎。

  多招女娘喜欢。

  只是宁芙还没来得及出言逗笑她,便听言笙率先一句揶揄,“芙儿,这套普通样式的骑装,大概也就穿你身上是这么个效果,若多叫几个女郎瞧见,你信不信这家铺子能当天就把货卖光?”

  大醴可没有以瘦为美的审美,何处该纤,何处该腴,也无具体的参考,但谢言笙却觉得,宁芙身上的每一毫寸,仿佛都得了女娲娘娘的偏爱,腰肢细得一手可握,而臀丰乳满,又过溢不知,偏偏这样妖媚的身段,上面却顶着一张极为纯洁的面孔。

  盈盈的一双眸子总泛湿意,说话声嗲嗲又软,连平常开口时都气音引人,更别说稍带哭腔时,得怯弱央求到哪般,啧……她若是个男子,也想得到啊,软娇娇谁能不爱?

  不过喜欢归喜欢,这嘤嘤一套,谢言笙是真学不来。

  没办法,谁叫当年她娘怀她时,三个大夫都诊说是男娃,加之她父亲是个武将,常年领兵在外,自想左右臂膀都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老大有练武天资,若老二再能承衣钵,他自无憾了。

  可谁也未料,最后她生出来竟是个女儿身,为了不叫先前的念想落空,她爹心一横,愣是狠心将她当男娃训,不过所幸,她从小对武刀弄枪之类确实很感兴趣,大概,这就是谢家人骨子里流的东西。

  宁芙闻言一瞪,注意到对方似有若无的打量视线。

  “言笙!”

  “好好好,我不说了,就是刚才我还困疑想,芙儿刻意拖着时间到底是在藏什么,眼下我是有几分懂了,可叫我说,这有什么好藏的?”

  宁芙脸色讪讪,嘴巴努了下,“不自在啊,你不懂嘛……那你怎么平时不爱穿女装?是不是怕叫你那些属下看到,失了平日威仪?”

  谢言笙被这话给彻底堵住了嘴,她不敢再逗,只将目光瞭向宁芙身后,而后困疑出声。

  “咦,那平日跟你寸步不离的侍卫呢,今日怎么不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