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晏灯
“你就这么喜欢我,甚至可以替我挡刀、为?我去死,嗯?”耳边的声音带着刻意控制的轻,却?也极为?凉薄,殷芜的心狂跳起来,她感受到了危险,本能挣扎想退出?他的怀抱。
可腰间那只手臂箍得太紧,勒得她喘不上气。
“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先放开我。”殷芜也有些生气了。
她的身子猛地被翻转过来,脊背死死抵在?木架上,纤细的骨肉被硌得有些疼。
面前的男人垂眼看她,凤目中?的怒火隐隐,他再?次开口问?:“我说,就这样喜欢我,可以为?我去挡刀,嗯?”
他身体的温度似乎比平时高,紧贴着殷芜的身体,让她浑身僵硬,她知道百里息现在?极生气,只能努力?平复自己的心绪,软声道:“你的手还在?流血,我先帮你上药好不好?”
百里息抬起她的下颌,微凉的指尖在?颊上肌肤慢慢摩挲,带着令人窒息的粘腻,带起一阵阵的酥麻感,是百里息的血。
殷红的血涂在?她娇嫩的脸上,红与白形成了无比强烈的对比,靡丽堕落,却?带着致命的吸引和蛊惑。
若是方才他没能及时挡住匕首,她可还有命?
百里息心中?生出?丝丝缕缕的戾气来,他看着殷芜那张绝色艳艳的脸,手缓缓下移,猛地扯下了她腰间玉带。
层层纱衫蓦地失去束缚,像是莲花一般绽开,少女娇颜失了血色,眼中?尽是惊惧。
“蝉蝉,若你真的如此喜欢我,可以为?我去死,那就要喜欢真正的我。”百里息贴着她的耳,声音冷漠无情,他的唇贴在?她的耳珠上,“而不是我让你看到的样子。”
他猛地扯下那层层纱衣,眼前是明晃晃的白和香。
殷芜仿佛此时才惊醒过来,她眼中?的惊惧更甚,像是受惊的幼兽,真切地在?害怕他。
就这样真切深刻地害怕他吧,别再?靠近了。
书案上的东西尽数被扫落在?地,白色的纱衣被随意扔在?角落,秋香色的心衣挂在?椅背上。
男子声音不带一丝情绪:“蝉蝉,这才是真正的息表哥,并不如你想的那样美?好,真实的我肮脏又恶心。”
他直视着殷芜的水眸,沾血的手指描摹她的软唇。
少女的爱恋痴缠,都源自自己的幻想,他今日亲手打破这幻想,让她自此清醒,谁都不值得她牺牲自己的性命相救。
他更不值得。
他是没有未来的。
书案冰凉,殷芜的身体微微颤抖,双手却?被按在?头顶,用?幼鹿一般可怜的眼神看他,像是乞求他放过自己。
“我并不是不想碰女人,只是百里家的疯病让我不能碰,不要你也不是对你没有欲|望,男人……都有欲望,何况是满心脏污念头的我?”他声音沙哑,一字一句将血淋淋的真相说给殷芜听。
殷芜受制于他,身体被迫微微向上仰起,眼中?原本的惊惧却?一点一点散去,她抿唇,坦然?迎上他的审视,柔声问?:“那息表哥为?什么不要蝉蝉?”
“因为?你不值得我变成一个疯子。”
“蝉蝉做息表哥的药,不会疯的。”她竟脱口而出?。
似有一个响雷在?脑中?炸开,他额角因激烈的情绪突突直跳。
他今日所做所为?,皆因殷芜在?祭坛上要为?他舍命,结果?她不但?未被吓退,反而又说可以做他的药。
殷氏的血,她的血便是治疯病的药,此时此刻,这样的情境下,殷芜竟想着以自己的血肉饲喂他!
若是正常女子,只怕已吓得早跑了,她是个傻的吗?竟还主动献上来!
他闭上眼,努力?将情绪压了压,勉强维持着冷漠高傲,“你愿意做药,我却?不会受制于人。”
桎梏手腕的力?量消失,百里息弃了殷芜甩袖出?殿。
门没关,殷芜没动,只是侧头看着从门透进来的一寸天光。
须臾之后,她坐起身来,垂眼看着地上的衣衫,也没去捡,反而来到镜前,镜中?少女雪肌花貌,乌发如瀑,像是一件无瑕的瓷器。
这是她的本钱,足可以弥补她的弱势。
她不可能如男子那般拼刀剑,她甚至拿不起那剑,想要报仇,想要扳倒百里家,她只能依靠百里息。
百里息误解她是去为?他挡刀,这个契机彻底触动了他心底的某些情绪,所以才会做方才那些出?格的行为?。
这是她的机会,可能筹谋一辈子也再?难得到的机会。
这也是她最后的机会,她应该抓住。
殷芜对着镜子笑了笑,镜中?少女便跟着笑了笑,只是笑容里多了一丝凄惶。
她转身向衣橱,拿出?一件百里息的披风。
*
竹林里,辰风正在?回禀祭坛最后的情况。
“新教余孽均已伏诛,苏乾安已经抓进潜龙卫大牢,文漪也已伏诛,文家的人也都控制住了。”
“让霍霆彻彻底底地查,把?新教、宦家、文家都给我挖干净。”
“是。”
辰风离开,百里息心中?的燥热却?没有平息,他回到院内,知道殷芜还没离开寝殿,不禁揉了揉额头,往后殿去了。
今日是十五,体内那条毒蛇不再?蛰伏,肆意在?身体里游走。
他解了外袍走进白玉浴池中?,今夜的水格外凉,立时驱散了些许燥热。
心中?似有一团火,脑中?又闪过方才殿内的画面,喉结不由一滚。
他背靠着池壁,缓缓下沉,让泉水将他淹没,许久那股热才稍稍缓解。
掌心的伤口被水泡了,有些疼,却?也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半晌他终于从水中?出?来,身后岸上却?传来一声柔柔腻腻的“息表哥”,百里息身体僵硬,呼吸也急促了一瞬。
殷芜站在?岸上,身上罩了一件百里息披风,头发披散,垂眼看着池中?之人。
明月清辉之下,男人站在?及腰深的水中?,薄薄的衣料被水浸湿紧贴在?身上,隆起的褶皱堆在?腰间。
他回首看过来,俊美?无俦的脸上终于沾染了浓重难化的异色,只是眸中?神色依旧是冷的。
像是即将堕落的仙人。
殷芜心跳得极快,握住披风的手指有些僵硬,她已经想好了要做什么,此时却?再?次犹豫起来,那手指仿佛坠了铅,僵硬着无法动作。
她的眼睛发热,再?次柔声开口:“蝉蝉做息表哥的药好不好?”
“不要一辈子,甚至不要明天,只图这一夕之欢,只当是对大祭司的报答。”她似怕被拒绝,急急开口补充。
百里息的凤目微微眯起,他能想到披风之下是什么样的风景,呼吸急促起来,眼中?神色却?更冷。
他终于动了,池水从他劲瘦的腰侧荡开,他至池边,伸手握住少女纤细的脚踝,随即便感受到了她身体的颤|栗,话却?前所未有的刻薄:“蝉蝉竟这样不自爱,若此事传扬出?去,所有人都会知道圣女自轻自贱。”
他冰凉的手似一条蟒蛇缠住她的脚腕,不知何时会下口咬她。
可殷芜今日已破釜沉舟,今日也是她最后的机会,既然?决定走百里息这条路,就不要回头。
更不能退缩。
身上的披风滑落,洁白莹润展现在?月光之下,晃了百里息的眼睛,他听殷芜用?带着颤的声音说:“那息表哥便别让此事传扬出?去。”
她弯腰扶住他的肩膀,手心潮|热,接着整个人滑入浴池中?。
池水冰冷,她被凉得一颤,却?仰头看他,睫上挂着水汽,轻声问?:“好不好?”
百里息第一次想顺从自己的身体,不再?抵抗,他想起很久之前的那个梦,浸湿的纱裙,水红的亵衣带子,柔软娇嫩的唇。
和现在?的情形很像,却?远没有眼前的景致醉人。
他声音克制沙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不后悔。”她仰头看他,声音细弱却?坚定。
百里息垂眼看她,伸手将她按在?池壁上,缓缓低头,亲了上去。
她身体带着颤,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冷,他的手撑在?池壁,让她再?无退路。
这是一个充满索取和惩罚的吻,带着痛和无助,将殷芜席卷进去。
“唔……”
她头昏脑胀,身体渐渐酥软下去,被他的手臂擎着才没滑进水里。
百里息那双清清淡淡的眸子里,终于染上了明明白白的欲。
殷芜双颊绯红,眼中?仿佛湿得能滴出?水,乌发披散在?肩上,漂在?水上,像是山间的精魅。
他没说话,横抱起殷芜上岸,用?披风裹了往寝殿走。
殷芜心中?有些忐忑,伸手握住他湿了的衣襟。
这小动作自然?没能逃过百里息的眼睛,她的指甲上有好看的月牙,食指微微蜷缩。
真是能折磨人。
入殿,百里息将她放在?榻上,淡声道:“都脱了。”
第27章 羞怯
殷芜局促坐在榻上, 脸红得能?滴血,却如他所言那般动作。
“如今知道害羞?方才在后殿时怎么不知收敛?”百里息垂眼睥她。
殷芜抬头正要开口,一块大棉巾却兜头罩下, 她被包裹了个严实。
百里息的动作不算轻柔,似是心中还有气,那?棉巾也不够柔软, 殷芜被擦得有些?痛,却?不敢出声?。
(y)(h) 接着一件衣服扔进她怀中,是百里息的内袍,殷芜穿上,袍子太?长,将她的足都?盖了个严实, 只是领口微松, 锁骨上被擦红的皮肤有些?刺目。
百里息垂着眼看着那?处红, 凤目中像是噙着冰,指腹轻轻抚上那?纤细精致的锁骨, 眼神暗了暗。
这样娇嫩的皮肤……很容易留下痕迹吧。
殷芜有些?无措,不知他又要干什么,轻轻唤了一声?:“大祭司?”
百里息却?松开她, 转身去了玉石屏风后更衣, 殷芜用棉巾绞头, 看向旁边的铜镜, 只觉自己的模样有些?陌生,又想起方才的一幕,脸上烫得紧。
再让她来一次, 她可是做不到了。
丢死人了!她还说了那?些?不害臊的话!
殷芜不知一会?儿怎么面对?百里息,现在简直想逃离临渊宫, 谁来救救她啊……
可百里息已?从?屏风后走出,他换上了雪色寝衣,头发?放了下来,越发?像是不可亵渎的仙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