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缠春山 第28章

作者:晏灯 标签: 爽文 古代言情

  “应该是尚未回来。”

  殷芜缓了缓,下榻梳了个简单发?髻,靠在窗边小?榻上看了一会?儿杂书,厉晴便端了晚膳进来,是精致的药膳。

  临榻的窗子开着,外面雨下得又大又急,殷芜心中有些?焦躁,却?并不显露,只安静用着晚膳。

  那?厢百里息处理完事已?近子时,雨还是淅淅沥沥的下,将马车的帷幔都?浇湿了,雨滴落在车顶,砸出一声?声?的乱响。

  “大祭司,到了。”车夫在外面回禀。

  他下车,辰风撑伞,他接过那?伞,淡淡道:“我无事了,回去吧。”

  随即一人缓步进入竹林,雨声?越发?的杂乱,他又路过那?棵被砍的竹子,留下的竹茎虽已?萎黄,根部却?新?冒出几个新?笋。

  原来即便砍了竹子,也没用。

  殿内点着灯,灯光从?窗子透出来,落在院内,添了几分烟火气。

  屋里没有人,因百里息的吩咐,天黑便有人进来掌灯。

  他进了殿内,鼻间还能?闻到一抹似有似无的甜香,殿内已?经收拾过,虽没有一件殷芜的东西,却?还是莫名带了一丝旖旎缠绵之意。

  新?教的势力基本已?经拔除,接下来便是将冠州黎族解决掉。冠州的问题由来已?久,自神教建立旻国以来,便不断开疆扩土,冠州原来是黎国,小?国弱民,轻易被旻国所吞灭。

  然?而民虽弱,也有骨气,无论神教派了多少传教神官过去,黎国的子民都?不肯信仰神教,终于被神教罚为奴隶,算算时间应该已?有一百多年?了。

  可世上又真的有神吗?百里息身为神教祭司,却?知那?不过是神教控制黎民的手段。

  若想解决黎族的问题,势必要下猛药,也必会?动摇神教根基,旻国或许因此?而乱。

  百里息揉了揉额角,觉得有些?烦躁,转眼看见书案上的玉蝉,眸色微沉,伸手拿了过来。

  玉蝉周身圆润,栩栩如生,被他两?根手指捏着,缓缓靠近唇边,下一刻被含|进嘴里。

  他的唇削薄,唇色很淡,舌尖轻轻描摹玉蝉的轮廓,带起一股酥麻之感。

  过了一会?儿,百里息起身去了后殿,一个时辰后才回来。

  他看了一会?儿星宿命理,才起身上榻,被子展开,一个秋香色的东西掉了出来。

  丝绸质地、秋香色、缠枝海棠绣纹,软塌塌地躺在锦褥上。

  百里息支着一条腿,忽然?嗤笑了一声?,伸手将那?东西勾在指尖。

  丝绸轻薄滑腻,却?远不及穿它之人的肌肤。

  “啧。”

  *

  雨下了一夜还未停,殷芜起身时天色还暗沉沉的,茜霜进来服侍她梳洗。

  “外面还下雨吗?”殷芜问。

  “雨势小?了许多,不过还未停,看样子要还要下一阵。”茜霜拿起梳子,轻轻理顺殷芜的长发?。

  她的发?柔软顺滑,一缕青丝搭在脖颈处,显得整个人柔柔弱弱,透着一股媚意,真是天生的尤物祸殃。

  用过膳,殷芜无事,便写起了字,倒不是她有兴致,而是写字时凝神屏气,便不会?胡思乱想。

  过了一个时辰,她停下笔,揉着手腕抬眼望,支摘窗透进了方寸风光,外面的雨终于停了。

  院中传来细碎的对?话声?,殷芜没听清,厉晴却?进了门内,垂眼恭敬道:“大祭司让人来传话,说有事要同圣女商量,请圣女现在过去。”

  殷芜本就在等,如今终于松了一口气——不管今日百里息是什么态度,她都?要知晓了,不必自己瞎猜。

  百里息的心思她实在有些?猜不透,不知今日是不是又后了悔,是不是又要拿出之前那?些?说辞来搪塞她。

  殷芜想了一上午,各种可能?面对?的情况都?做了预想,看了看身上的素裙也没换,只在外面加了件雪色披风,便出了门。

  因下了一夜雨,临渊宫外的竹林也像是被水浸透了,虽她加倍小?心,鞋面还是被打湿了。

  进了寝殿,见百里息坐在书案前,便低低唤了一声?“大祭司”。

  百里息头发?未束,身姿颀长,芝兰玉树,恍若仙人,抬头望过来一眼,清淡冷寂的眸子里含着一点光。

  殷芜此?时站在门内,身上罩着件披风,浑身仿佛都?湿漉漉的,她皮肤瓷白,一双杏目含着娇怯。

  “过来。”他说。

第28章 心衣

  百里息此时慵懒坐在圈椅里, 殷芜稳住神志走过去,壮着胆子坐上他的腿,弱弱叫了一声“大祭司”。

  他目光如水, 已没了昨日的疯狂之色,只是?淡淡看着她,伸手解了她的披风抛在紫檀木架上, 低声问:“今日可后悔了?”

  殷芜心中早有准备,微微收紧了手臂,身体?有些?发颤,却是?摇了摇头?,“没后悔。”

  她这样的反应,落在百里息眼中?, 像是怕他后悔似的。

  他并未后悔, 且即便殷芜此时悔了, 也晚了。

  “昨日可有东西落下了?”他问,声音低沉干净。

  即便没照镜子, 殷芜也知道自己的脸红得厉害,她嗫嚅道:“不太清楚。”

  “呵。”百里息轻笑一声,手指抚上殷芜的脸颊, 将她的脸扭到床榻那边, 轻声问, “现在可想起来了?”

  床榻外面的穗子上, 赫然挂着个东西,秋香色的、缠枝海棠纹的……

  殷芜浑身的血都?涌了上来!

  为什么要将她的心衣挂在床帐上!这种东西怎么可以挂在那里展示!不应该好好收起来吗!画本里不都?是?这样写的吗!

  这和她想的不一样!

  若是?人能?被羞死?,那殷芜一定已经死?了。

  颊上的那只手微凉, 让殷芜无法忽略,她有些?委屈, 闷声道:“想起来了。”

  颊上的手终于松开,却是?下滑去解她衣服上的排扣,殷芜心中?一慌,下意识握住他的手,颤声求饶:“还是?白天呢。”

  下一刻人便被百里息抱了起来,一步一步走近床榻,她看着自己那明晃晃挂着的心衣,羞愧难当地闭上了眼。

  百里息继续解她的衣扣,一件件将她的衣裳脱了下来,最后只留一件小衣。

  他的动作毫不避讳,指尖时不时碰到她的身体?,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

  殷芜虽有些?局促,却能?推断百里息并未后悔昨日之事,应是?不会再将她推开了,心中?总算放松了些?。

  她忍着羞,双臂缠上百里息的脖子,手却被他拉下来,肩膀被按住。

  “趴下。”他声音散漫。

  殷芜不知他要干什么,乖顺地趴好,接着便听?到远离床榻的脚步声,她转头?去看,见百里息立在架子前洗手。

  他湿了手,沾了些?皂粉,双手缓慢揉搓着,细密的泡沫包裹住他修长的手指。

  外面才放晴,光自明纸窗上透进来,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一直延伸到榻边。

  殷芜不禁又想起昨夜的事,身体?忍不住颤了颤,将脸埋进软枕内,不敢再想了。

  很快水声停下,殷芜听?见百里息往榻边走,身子越发僵硬。

  他的手才洗过,淋漓滴着水,正用一块素帕子仔细擦拭,带着一种野兽要享用笼中?猎物的散漫。

  殷芜就是?笼中?那只猎物。

  他垂着眼,面上神色极平静,忽然伸手搭上了殷芜的脊背,“放松些?。”

  她实?在放松不下来啊!

  殷芜只能?努力不那么僵硬,又听?他道:“不过是?给你施针,紧张什么。”

  只是?施针?殷芜把脸埋进软枕里,因自己想多了而羞臊不已,但?随即又觉得他分明是?故意的,动作和话都?在故意暗示她,如今反过来问她紧张什么。

  色胚!

  一根根银针送入背上穴位,殷芜能?感觉到后心逐渐热了起来。

  “会有点疼和痒,忍着。”百里息微凉的手掌按住她的肩胛,淡淡出声。

  接着殷芜便感觉到了一股麻痒,从针刺入的那个点,一点一点地弥散开,袭向四肢百骸。

  “唔……”她忍不住哼出声音,白皙娇软的手指揪住身下被褥,呼吸也急促起来。

  她背上生了一层汗,玉(y)(h)体?生香。

  百里息将她的手按住,俯身尝了尝。

  嗯,甜的。

  殷芜察觉到异常,转头?就见百里息那张俊美?异常的脸近在咫尺,此时眼中?染了明明白白的情|欲,似是?堕落的仙人。

  他刚才干什么了……是?她的错觉吗?

  “甜的。”他说。

  殷芜的脑袋“轰”地一声炸开,又听?他淡声道:“背上有针,别乱动。”

  殷芜自然知道施针时不能?乱动,他这话说的好没道理。

  接着她知道了百里息为什么要这样叮嘱……

  她实?在忍得辛苦。

  半个时辰后,百里息取了针,殷芜身上已经汗津津的,娇颜如血,鬓发微乱,她羞愤地将脸埋进锦被里。

  分明就是?作弄人,他干的那些?事实?在无法启齿,光想想就面红耳赤,偏她一动不能?动,难熬极了。

  她身上都?是?青竹的气息,虽不浓烈,却又无处不在。

  百里息扯了被子给她盖上,神色并无任何异常,依旧是?那张仙人面,仿佛刚才什么都?未发生,殷芜心中?正羞极骂他,便听?他道:“你先天不足,这段时间我会施针给你调理身体?,方才针灸让你耗费了不少精神,闭目睡一会儿。”

  说完,他放下床帐,外面又下起雨来,淅淅沥沥砸在竹林里,殷芜竟真的昏沉起来。

  再醒时,屋内已经掌了灯,她睡得久,嗓子有些?哑,人还恍惚着,问了一句:“什么时辰了?”

  床帐被掀开,她才想起自己还在临渊宫中?。

  “酉时了。”百里息将她的衣服递过来,因两人离得近,便闻到了青竹和梨花混合在一起的气味,旖旎非常。

  殷芜“嗯”了一声,穿上衣服,心中?不免又想起之前的事,便有些?不自然,垂着眼不看百里息。

  她这细微的情绪自然没有逃脱百里息的眼,他伸手抬起她的下颌,见少女面色微红,眼中?还有茫然之色,开口轻声叮嘱道:“以后每日上午过来,给你施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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