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一道 第134章

作者:浮玉山前 标签: 天作之合 古代言情

  身边的老板朝她夸耀着蔡逯有多厉害,能力挽狂澜,把当年大厦将倾的蔡氏扶正,东山再起。

  灵愫的心被酒液烧得更乱。

  如果蔡逯能像从前那样,因她与别人亲密而破防,那她心里就不会这么失衡。

  然而现在,她因蔡逯的不破防而自我破防。

  看他云淡风轻的,好像一直不肯向前看,想挽回这段关系的反倒成了她!

  笑话!

  这时爱看戏的老板们又在起哄。

  说什么要是这俩男人掉水里,她会先救谁。

  有人猜她会先救蔡逯,毕竟他们纠缠了那么多年。

  也有人猜她会先救身边这个新来的小白脸,毕竟易老板是个风流人,见一个爱一个。

  其实庭叙倒也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只不过他万万不敢问,毕竟他没有名分。

  他不像蔡逯,仅仅是坐在那里什么都不说,大家都会自动脑补他跟灵愫有一腿。

  这玩笑话也传到了蔡逯耳里。

  他早已习惯被调侃。

  到现在,哪怕他早已戒赌,可当从赌场外走过,仍会有人来问他,还想不想倒贴,做她的狗。

  他总是回得格外利索:“想。”

  八年前想,八年后仍旧想。

  每时每刻都在想。

  当下,身旁老板问起落水的问题,让他猜一猜,她会先救谁。

  蔡逯唇角漾着一抹礼貌又疏离的笑,没回这老板的话,只是饮了一盏酒。

  答案是:她不会救任何人。

  她不在乎任何人的生死,爱她是他们自己的执拗选择。

  而且,她根本不会游水。不会游水的人,又怎会傻到下水救别人呢。

  *

  明明就只喝了一盏酒,可灵愫却像是醉了。

  她的眼神稍显涣散,把庭叙吓得不轻,牵起她的手,想直接带她走。

  灵愫却摆手说不用。

  老板们仍在起哄,“今晚氛围这么好,不如咱们有伴的来亲一亲,没伴的,哈哈,那就亲一亲酒盏吧!”

  在场,只身一人来赴局的就只有蔡逯。所以这一出热闹,并不干蔡逯的事,但也许这事就是故意要做给他瞧的,要令他难堪。

  蔡逯始终勾着笑,很平静。

  灵愫却不清醒地出声:“亲嘴有什么好看的?有本事让大家都脱衣服,当场演个活.春.宫呗!”

  说着就把庭叙拽起身,“来,我给各位打个样!”

  大家还当她在开玩笑,打了个哈哈,说易老板你也太幽默了!

  可却看见,她当真是在解庭叙的玉革带。

  她眼里朦胧,手不听使唤,一直发抖,摁着玉革带,解得很不顺畅。

  庭叙大概也懵了,没搞清她是在开玩笑,还是真的想跟他在这里,当着众人的面,来一发。

  大概是真的想做吧。

  意识到这点后,这些起哄的大老板反倒很心虚,知道害怕了,一时闹哄哄地都找理由溜走。

  不一时,这间屋里就只剩下三个人。

  好在都是熟人。

  庭叙终于敢松口气,抱紧灵愫的腰,低声询问:“怎么不高兴了?”

  灵愫说没有啊,“我不是说得很明白了么,我就想跟你在这里做。”

  她故意抬起高声:“我就想在这里不行么?就想当着别人的面,让他们看着你是怎么浪.叫的,不行么?”

  话音刚落,庭叙腰间的玉革带就“啪嗒”一声地被摁开。

  她越来越不清醒,咬住庭叙的喉结,手胡乱地摸着他的身。

  庭叙只好顺着她来,一面安抚她的情绪,一面宽衣解带,顾不上还有外人在场。

  在她把庭叙推倒在地时,蔡逯走了过来,拎小鸡仔似的,把她从庭叙身上拎走。

  “你醉了”,蔡逯说,“屋里凉,想做的话,可以和庭叙回家做。”

  庭叙迅速把衣裳系好,顺着蔡逯的话说:“对呀,先回家好不好?”

  好不好?

  灵愫敛下眸,想了想。

  沉默了下,再开口,她说:“庭叙,你先去外面等我。”

  这摆明了是要和蔡逯说私.密话。

  庭叙黯然神伤,推开屋门,走了出去。

  灵愫甩开蔡逯的手,愤然质问:“你很了解我吗?我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吗?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些话啊?”

  她还想再讥讽蔡逯几句,可还不待她开口,蔡逯就忽然揽她入怀,将她抱得很紧。

  他一手扣住她的腰,一手慢慢揉着她的脑袋。

  “我知道你很喜欢庭叙那小子,喜欢他的温柔,乖顺,漂亮。知道你很想跟他做。”

  “讲真的,换作是从前,见你带了新欢,我肯定又要急得上蹿下跳,大吵大闹。可现在,我竟然能很平静地接受你不再爱我。”

  “你总嫌我爱乱吃醋,可吃醋是我爱你的本能反应。让我不要吃醋,好像就是要切除我爱你的本能。”

  “我就这样又爱吃醋又爱闹,又敏感多疑又胡思乱想,撑过了没有你在的这些年,到现在,竟然已经习惯在痛苦和沉默中爱你了。”

  “天知道我看到你开始对我感兴趣时,心里有多狂喜。我的平静淡定,都是装出来的。我知道你吃软不吃硬,比起发疯吼叫求关注,我更应该装乖卖可怜,好让你对我的兴趣能持续得更久些。”

  “而我,仅靠你的这一点点惦念,就能重新活过来,就能撕掉伪装,又想像从前那样敲锣打鼓,浮夸张扬地去庆祝。可是,现在我已经失去了这项权利,因为我们并没有在一起。”

  他说:“想跟他做就做吧。如果,偶尔想起我这个老男人,还想跟我做的话……你知道的,我根本无法拒绝你。只要你一个眼神,我就又会屁颠屁颠地上赶着当舔狗。”

  蔡逯把一件薄氅披在她肩头,“夜里起了凉风,看样子还可能下雨。做的时候,一定要记得保暖,不要着凉。”

  酒劲在听了他的话后逐渐消退。

  灵愫眨着眼睫,望向蔡逯。

  ???

  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蔡逯吗?什么时候这么会装、这么大度、这么会诉说衷情了?

  灯被熄灭几盏,只留下一盏光线最弱的六角宫灯。

  屋里很暗,她透过这黯淡的光圈看他,心里堵着很多句话,挤挤搡搡地想被说出口。却因话太拥挤,到最后,什么都没能说出。

  只是在想,蔡逯是在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魅力了?这不就是她一直要找的完美情人的样子吗?

  蔡逯还以为她在醉着,便牵着她走到门边。

  他热心交代:“做的时候,记得戴套。”

  灵愫懵了下,“什么套?手套?头套?”

  蔡逯轻笑,“鱼鳔套。”

  他推开屋门,把她送进庭叙的怀抱。

  在庭叙惊愕的目光里,蔡逯露出个释怀的微笑。

  “那么,祝你们玩得开心。晚安,回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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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招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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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时,灵愫把庭叙带到她与阁主暂居的那座小院。

  阁主屋里熄了灯烛,俨然睡熟。

  庭叙想着先要冲个身,灵愫却说不必,“今晚不做。我饿了。”

  庭叙说好,系上围裙,进了厨房择菜、剁肉、熬粥。

  灵愫坐在走廊边的台阶上,肩头还披着蔡逯的薄氅。

  她挑起长杆烟斗,却发现烟斗里的烟草早已被抽尽。

  夜里起了风,有些冷,她不由得把薄氅裹紧了些。

  手一动,摸到这件薄氅内层的夹袋里,还搁着什么东西。

  掏出一看,原来是放着一小袋烟草,和一个新斗钵。

  她拆卸掉这根烟斗,换上新斗钵和新烟草。

  这烟草,与她常抽的那款烟草一样。

  烟杆儿长,入口的烟气是冷凉的。斗钵深,烟味的前调中调与后调层次分明,余韵绵长。

  大家都说,蔡逯同她越活越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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