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浮玉山前
阁主、闫弗、庭叙与阿图基戎四人,坐在杨树荫底下,碰牌吃牌,打得热火朝天。
闫弗看着手里凑不成对的牌,不耐烦地“啧”了声。
他心里愈发烦躁,“好几天都没见到易老板了,她怎么回事,跑哪撒野了?”
庭叙碰了张八筒,“跟她的新欢,那个小琴师乐逍遥去了。她闲不住,你又不是不知道。罢了。”
摸牌时,庭叙鬓边的花轻晃。花香四溢,香得令阿图基戎头疼。
阿图基戎打了个喷嚏,“前几天她不是还跟褚尧哥待在一起么,怎么就又……”
阁主嗤笑,“对易老板来说,谈情说爱不就是眨个眼的事吗?”
阿图基戎吃味回:“被甩掉后,褚尧哥萎靡不振。本来是我俩负责栽种药草,结果他罢工不干,活计全都落到了我身上。”
闫弗又“啧”一声,“那你也被她甩一次不就得了?正好不用干活,天天以泪洗面就够了。”
这话是在暗指阿图是个小哭包。
显然庭叙听懂了闫弗的暗讽,搭腔道:“年轻孩子,哭一哭正好能当发泄情绪。”
庭叙与闫弗对视一眼,笑得别有深意。
阁主心觉好笑。
闫弗庭叙这俩人,一个是明面上坏,一个是暗地里坏,都很会煽风点火。
阁主漫不经心道:“她最近时常出去,是去向老师傅请教怎么养蛇。她开始喜欢‘蛇’,就连锻造戒指,也都爱锻造成蛇形的。”
阿图基戎自摸一张牌,有意将食指翘起。
“难怪呢。”阿图基戎说,“我说她怎么给我送了个蛇形戒,她知道的,我也喜欢蛇。”
阁主:“她就喜欢给男人送些破石头。挑个心形的金玉一送,就能把你们哄得六神无主。”
庭叙笑得妖艳,“物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意。”
四人打了几局,输赢不明显。
恰好蔡逯蔡珺这对叔侄走来。
阁主起身,朝蔡逯说:“你来接替我打。”
看不到她,阿图心觉无趣,便也起身,让蔡珺代他打牌。
蔡逯懵了一瞬,“可我不会打。”
闫弗嚣张回:“坐呗,高贵什么。不会打,就让你小叔教教你呗。”
蔡逯朝闫弗“和善”一笑,又扭头对蔡珺说:“坐吧,打麻雀牌很好学的。”
蔡珺只得坐下。
那头阿图刚愤然走远,可巧灵愫就带着小琴师走了过来。
蔡逯讲解打牌规则的声音一顿。
小琴师哪里见过这般场面,吓得直往灵愫身后躲,却被她反揪出来。
“大大方方的。”灵愫携他走近,“给大家做个自我介绍。”
琴师“欸”了声,简单介绍完自己,见大家在打牌,便主动道:“在下的牌技不错,不知可否能与大家切磋一局?”
牌桌只容得下四个人,琴师想加入,那势必要先把另一人赶走。
庭叙很体面地站起身,“小哥,你来我这里打牌。”
说完就要走,不过临走前,还朝闫弗递了一眼。那一眼的意思是,拜托闫弗整一整这个不知好歹的新欢。
才刚坐下不久,蔡逯也起身,“易老板,你来我这玩几局吧,牌挺不错的。”
灵愫没有扭捏,直接坐下,接替蔡逯。
蔡逯却没有走,靠在她身后的杨树上,给她挡刺眼的阳光。
因这一出变动,此时牌桌上的四人便变成她、蔡珺、闫弗与琴师。
闫弗瞥到琴师手上戴了个蛇形戒。
纹样复杂,纯银镀得耀眼,蛇形最扎眼。这个戒指,比之前她给他们的都要精美。
她把最精美的戒指,送给了她的新欢。
低头一看,分到的牌更烂。
闫弗的脸色更臭。
琴师打得如鱼得水,反观蔡珺,愈发愁眉苦脸。
灵愫笑得无奈。
一个被沉庵精心包装数年的惊喜,竟也是个小狗脑袋,心眼还没半个多。
在牌桌上,上家能拆自己的牌,去给下家喂牌。
灵愫便是这样对蔡珺。
好在蔡珺一点就通,连忙吃掉她喂来的牌。
眼看就快要胡牌,却不想却被闫弗临时插一脚,碰走了那张关键的牌。
“吃七筒,打九筒,碰八筒,嚣张得很嘛……”
闫弗瞪着蔡珺说。
又朝灵愫酸溜溜地抱怨:“干脆把你的牌拆完喂他算了。”
听到这句,琴师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他是真的沉迷于打牌,哪曾想牌桌如战场,看似是在打牌,其实都是在争宠。
显然蔡珺感受到了灵愫明目张胆的偏爱,连打牌的动作都高调不少。
只是,离胡牌,永远只差那么一点。
观望到这里,沉庵叹了口气。
是在叹蔡珺这孩子不成器,单靠自身力量,根本斗不过这帮老狐狸。
也是在叹,当年他的想法实在幼稚,竟荒唐以为,留一个与他样貌相同的蔡珺做秘密武器,就能牵制住她的其他情人。
做鬼这么多年,沉庵跟风风雨雨混得很熟。
今下,他身形一晃,掀起一场微风,决定帮一帮蔡珺这个可怜虫。
风拂过蔡珺面前的一张牌。
鬼使神差的,蔡珺摸来这张牌。
下一瞬,他把手里的牌往前摊开,雀跃欢呼:“胡了!我胡了!”
一万到九万,九张牌连着,另加一对七筒。
这牌象,能把赢来的钱都翻几番。
他能胡牌,自然离不了灵愫之前的喂牌,也离不了沉庵的暗箱操作。
蔡珺朝灵愫绽开灿烂笑容,灵愫则给他比出个赞赏的大拇指。
闫弗把灵愫的牌摊开,“你看你,放水也太明显了!”
灵愫嘲闫弗小气,“让一让年轻小孩,怎么了?”
她来打牌,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现今打完一局,起身走开,让蔡逯把阿图叫来,继续陪打。
*
甩掉身后的喧闹,灵愫搬了把躺椅,坐在回廊底下,闭目养神。
片刻后,闫弗走来,一来就抱怨她对蔡珺和琴师都各有偏爱,唯独针对他。
灵愫举起手,“当真是冤枉,我对狗狗们都是一样的爱,不存在更偏爱谁。”
闫弗依偎在她脚边,有被安慰到,但没太多。
他还是不满意,拽着她的衣摆嘟囔。
“那你想怎么办?”
她问。
闫弗直白道:“跟琴师分手,跟我做。”
灵愫踹他一脚,“看你贱的。”
不过踹完,她就要来纸和笔。
“行啊,闫狗,主人宠你。”
写完分手信,她唤来在月洞门旁浇花的小丫鬟,让丫鬟把信给那琴师送去。
丫鬟前脚刚走,闫弗就迫不及待地坐在她腰上,慷慨地把腰带一解。
“你看看我,有没有什么变化。”
他骄傲地仰起头,等待她的夸奖。
“变得这么粉啦。”灵愫揪住他穿在胸上的小钉,“变得越来越漂亮。”
闫弗把腰往下沉了沉,俯身离她更近。
“你闻一闻。”
“一股奶.香.味。”
灵愫如实评价。
想起从前闫弗那般张狂模样,灵愫不禁感慨:“闫大爷,你比年轻时有魅力得多。”
闫弗捂住她的嘴,“别往我心里插刀。你知道的,我很怀念从前的我。但,谁让你对现在的我更感兴趣呢。为了追随你,我已经失去了我自己。”
灵愫拍拍他的.臀,“行行,不说了。宠你,主人宠你。”
可正当要做正事时,琴师却哭着跑来,大老远都能听见他的哭声。
“阿易,为什么要跟我分手……是不是我打牌输了,让你觉得没面啊……”
灵愫“噗嗤”笑出声。
这小琴师真是傻得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