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浮玉山前
灵愫眨巴眨巴眼,“戴着面具,怎么扇?”
小哥出来提醒:“还可以扇其他地方哦。扇不同地方,会有不同的奖励哦。请小主努力发掘!”
灵愫很快就猜到了任务是在指定她扇哪里。
但她装不懂,朝蔡逯说:“要不放弃吧。”
蔡逯牵起她的手,放在他的天鹅面具上。
“扇脸。”他说,“戴面具,是羞耻心在作祟。这个任务,就是倒逼人丢掉心理防线。我不在乎摘下面具后,会不会有人认出我。”
他说:“我只知道你想赢,我只知道我想让你赢。”
“所以,摘下我的面具吧。”
蔡逯很聪明,一下就说出了标准答案。
灵愫却罕见地犹豫了下。
他是在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蔡逯明明善妒,说不在意但心里在意得要死要活;明明不恋痛,只是为了附和她的喜好;明明接受不了被大家看着做这事……
对于他的变化,她并不感到开心。
变化越多,说明俩人之间的羁绊越深。也就说明,在分手后,俩人藕断丝连的可能会越大。
她不想这样,她想自由抽离,想只是玩玩,分手后相忘江湖,谁都不要再来烦她。
她的手指动了动,遮住了他那双湿漉漉的眼。
不要为了一场只是玩玩的恋爱,把自身的脾性都变了几变。
说也正巧,在她犹豫间,另一对恰输了游戏。所以她与蔡逯,自然成了游戏的获胜者。
小哥把奖励给了俩人。
出了楼,正想继续约会时,蔡逯又被下属告知:院里有桩亟待他处理的公事。
蔡逯很懊恼,她却说没事,“你先去忙。”
之后把人送走,她又转身回到楼里。
她先给那控场小哥扔了一兜钱,“你现在做事也是越来越熟练了,演起戏来,简直令人看不出半点破绽。”
小哥嘿嘿一笑,“易姐,楼主在五楼包厢里等你。”
楼名“枕风”,当年建楼时,她出钱买地,楼主出精力搭建,“枕风楼”自此建成。
这里实际是个情报组织,常年与杀手阁合作。
进了包厢,灵愫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楼主紧紧抱住。
楼主是个风.情万种的大美人,在成为枕风楼楼主前,她曾是杀手阁的一名杀手,在杀手阁排行第二。
“易老板,你都好久没来见我了!我想你想得茶不思饭不想,要难受死了!”
灵愫指着她微肿的唇,“楼主,你这不是刚完事么?一边做事一边想我啊……”
楼主搀起她的胳膊,“男人都是过客,只有你,代号佚,易老板,才能让我一直想念。”
当年灵愫是代号佚,楼主是代号贰,俩姑娘趣味相投,经常一起出任务。
后来楼主想单干,就从杀手阁请辞,之后专门来收集情报。
算起来,俩人也有一年多没见面了。
再见面,楼主先问了个最关心的事:“刚才那男的,是你新情人啊?”
灵愫说是。
楼主:“他看起来比闫弗乖多了。上次你是带闫弗来的吧,那疯子一个劲地说爽,差点把场子都砸了。”
灵愫说是啊,“这游戏的获胜者也是你内定的吧。我都没说什么做什么,莫名其妙就赢了。”
楼主没否认,“奖励事小,我只是想让你开心。”
开心……
楼主在哄她开心,蔡逯也是。
灵愫推开窗,朝外看去。
这时蔡逯正骑着马往审刑院里赶,穿过大街小巷,去处理他的公务。
那傻小子,赶路时脸上还挂着笑。
他那么开心,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毫无察觉。
楼主问她在想什么。
灵愫回:“收拾收拾,准备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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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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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审刑院后,蔡逯在听副官汇报调查进度。
内鬼这事,蔡逯已经调查了很多日,每次刚有找到线索的苗头,还没等去细查,线索就断了。
但好歹还是揪出了两个政敌派来的卧底,交给刑部去处置。
那个被现场逮捕的小喽啰称,自己到卷宗库是想偷库里墙上摆着的字画,好当出去给亲戚治病。
核实过后,发现身份与口供都对得上,便送去刑部打了十杖放了。
蔡逯真正要处理的事是怀州衙门卷宗失窃案。
每年这时候,地方都要向审刑院递送悬案卷宗,留档备份。可就在这紧要关头,怀州却出了事。
怀州衙门新官上任,治理恶霸不成,反被恶霸当街暴打一通。次日恶霸携卷宗出逃,不知所踪。
太子妃的娘家原就在怀州,那衙门新官虽为人低调,可却是太子妃实打实的远房表哥。
这一桩事牵一桩事,处理不好,说不定会把太子那头都给得罪了。
蔡相让蔡逯往怀州跑一趟,届时会有地方巡检司的人来接应,让他务必要在十日之内擒拿恶霸,收回卷宗。
至于太子那头,回头等捉住了人,送礼道歉就成。
上晌还在约会,下晌就要上路去处理公事。
蔡逯给灵愫写了封留言信,让海东青飞一趟送去。
说他不清醒也好,说他太爱也好,即便时间紧迫,他仍旧想在临行前,能够约她出来,再与她见一面。
此前他也不是没有外出办过公事,可这次,不知怎么回事,心里兀突突的,心情很是忐忑。
他必须要再见她一面。
就好像以后再也见不到了一样,就好像明日是末日,而在夜幕到来前,他们必须再酣畅淋漓地拥抱亲吻一回一样。
这样他才能心安。
海东青送完信,很快就飞了回来,站在蔡逯胳膊上的玉臂鞲上面,同他一起等待。
他约她在郊外一条长道边见面,等了很久,起码有一个半时辰。从黄昏等到天黑,等到下属在不断催促他,等到骏马都无聊得要睡着了。
她还是没来。
密密麻麻的乌桕树林遮住了半边天,回望来时路,那些寻常的风景,因夜幕降临,都变得狰狞可怕。
最终,她还是没穿过那片狰狞的风景,来见满心期待的他。
蔡逯敛眸,翻身上马,“走吧。”
*
灵愫根本没拆开那封信,才刚收到信,她就把信给烧了。
蔡逯写了什么,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的剑已开刃,她已经换上了夜行衣,戴上了獠牙面具,准备要行动了。
这段时间里,蔡逯查不到线索这事,自然是她的授意。就连那所谓的“政敌派来的卧底”,也出自她的手笔。
她拿高价收买人心,那俩卧底顶多往牢里蹲五年就能出来,出来后有钱有地,此后人生自是不愁。
卧底也给她带来个好消息:他们已经找到了她要的那本《癸卯年庚子月石溪易氏抄家案》卷宗。
只待她亲自去拿。
夜已深,那一拨被她派出去混淆视线的杀手,现在已经混进了审刑院。
不多时,审刑院的西院着了火,又有一帮杀手来挑事,护卫都跑到了那里,卷宗库这边反倒显得很冷清。
那帮文官里,也就蔡逯还练了些功夫。
别看蔡逯平时懒散,若今晚他还在,定是个能镇场的主心骨,院里根本不会这么乱糟糟的。
可惜在今晚,审刑院注定是个草台班子。
灵愫已经提前把事打点好,今晚意不在把事闹大。她让杀手等暗号,暗号一响就立即撤离。
若撤离不顺,就说自己是刺客庄的人,把袭击审刑院这屎盆子扣到刺客庄头上。
她走暗道到了卷宗库。
屏住呼吸,脚步放轻,慢慢向前走。
一步,两步……
直到站在一排密集柜前。
这本卷宗,不在“灭门案”那几排密集柜里,反倒被插在了一堆诈骗案卷宗中间。
她瞄准位置,伸出手,拿出卷宗。
仅薄薄几页,封皮上写有“癸卯年庚子月石溪易氏抄家案”几字。
她放出两声布谷鸟叫,随后沿地道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