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戚华素
红云欠身一礼:“多谢姜内侍解惑,婢子不会告诉姑娘的?。”
“你倒是聪明。”
红云没再答话,重又看向?裴良玉与齐瑄的?背影。
裴良玉轻轻将河灯放入水中?,又赶在河灯飘走前将小竹管搁了上去,方看向?齐瑄。
齐瑄也用?小竹管将纸条装了,谁也看不清里头写了什么,但他放河灯的?神情?很是认真。就像是这盏小小的?河灯,承载了多重要的?一般。
齐瑄放完河灯,抬起头便看见了裴良玉的?脸。在灯火之下,有了几分如梦似幻的?朦胧感,叫人觉得有些不大真实。
齐瑄开口问:“可要我?送你回府?”
裴良玉摇了摇头:“再过一条街我?便到家,时候不早了,你还是早些回宫去吧。”
“也不差这几步路,”齐瑄看了一眼手上花灯,递到了裴良玉手上。
“你赢的?,不带回去?”裴良玉玩笑道,“莫非这个?赌约才定,我?就要赢了?”
“不可能,”齐瑄见裴良玉接了花灯,才道,“不是都说?正月十?五得的?花灯要做个?交换?”
裴良玉嗤笑一声?:“想要我?赢的?灯,直说?就是,何必扯出个?都说?来。我?先回了,你还是不必送了。”
齐瑄提着裴良玉才塞过来的?蜡梅花灯,没再跟去,只往身后看了一眼:“河灯都捞起来了?”
姜斤斤赶忙应道:“殿下放心,早安排了人去办,必然妥当。”
第31章 入V二合一大肥章
“姑娘在想什么,看的这样认真。”
青罗收拾完东西,见裴良玉还坐在小几前不动,眼神看似落在面前的花灯上,却又?没有焦距,便轻轻喊了一声:“夜已经深了,姑娘不如先去歇息。”
“已经这么?迟了啊,”裴良玉看了一眼自鸣钟,起身站了起来,“明儿将这花灯收起来吧。”
“是,”青罗想要吹灭花灯,被裴良玉阻止,便只服侍着裴良玉躺下,“姑娘今日在灯会上玩得可开心?”
“尚可。”
若单说灯会,必然是不开心的,但若总的来说,倒还算可以。
青罗见裴良玉又?陷入沉思?,没有说话,轻手?轻脚的放下帐子,去了外间。
屋里被吹灭,只剩下那?盏花灯还亮着,给昏暗的室内一点光。
裴良玉还没什么?困意,便不自主又?想起了今日河边,齐瑄对不生育这个话题的答复。
当初三婶生妹妹时,裴良玉还小,但那?一盆盆端出来的血水,和里头的痛呼,却深深刻在了她的脑子里。所以她对生孩子这事儿,是带着些?恐惧的。
她知道?,生育而亡的人,毕竟是少数,也曾想过?不畏惧。毕竟范文晏是嫡长子。
可范文晏死了。范文晏死了,裴良玉才鼓起的勇气,便又?消散的无影无踪。
她会应下与?齐瑄的婚事,不得不说,还得归功于太后。
远嫁鳏夫,一进门,就得面对大大小小的皇子公主们,还有满宫的后妃,甚至娘家也远在西南,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太后的处境,比自己可能会面对的,难得多。
但只看她如今成了高高在上的太后,连皇帝也得孝顺她,就知道?,她这条路,是走得通的。
反正都是不爱的人,和谁成婚不一样?
有原配嫡妻所出的年幼皇孙在前头顶着,裴良玉有大把的理由不用听?皇后催生。只要运作得好,还能得到帝后的怜惜,只要她做好太子妃的分内之事,便能连公婆的后患也一并解决了,只用好生保养,活得长长久久的享福。
裴良玉的确不曾想过?,她入宫后要说的一二三四条理由,都还没怎么?往外摆,齐瑄就如此轻易就答应了她。她看得出来,齐瑄更在意的,似乎是她的命?
也对,毕竟已经没了两任妻子,要是再?没一个,他就真的不用再?娶了。
想到今日分别前立下的那?个赌约,裴良玉闭上眼,总归不会是齐瑄喜欢上她了,不过?,为了日后活得舒服,必须得赢才行。
裴良玉进入梦乡,东宫里,齐瑄却还没休息,他看着那?三愿冬郎日日舒心的字迹,心里倒有些?庆幸,自己让人将?河灯给捞了回来。
“明儿大朝,殿下不如早些?歇息?”姜斤斤知道?这会儿齐瑄心情?好,便也敢上前来催。
齐瑄被提醒过?第二回 ,方将?纸条锁进了小匣子里。
“今儿福盈福瑜可都还好?”
“皇孙与?郡主看过?焰火就睡了,不过?,今儿白奉仪在缀锦院殷勤侍奉了许久。”
“她做了什么?,”齐瑄锁好匣子,面上的神色便淡了,身上的气质也疏离了些?。
“做了些?惠平娘娘从前爱用的点心,说了几件惠平娘娘的闺中小事,”姜斤斤顿了顿,“皇孙与?郡主都听?得用心,但对点心,皇孙并没有用。”
“哦?”齐瑄坐到了桌案后,斜靠在椅背上,添了几分自在,也多了几分难以捉摸。
姜斤斤也不怕,话中带上了几分笑意:“皇孙说,他的吃食,自有典膳局操心,来历不明的东西,他不吃。”
齐瑄听?罢,也笑了起来:“数他最机灵。”
姜斤斤见他笑了,赶忙道?:“那?也是殿下教?得好。”
齐瑄不理他:“福盈身边的教?养嬷嬷,可有什么?动静?”
“不出殿下所料,”姜斤斤的眼中透出几分冷意,“那?婆子和王家有勾连。”
“王家拐着弯在她孙子名下落了一个庄子,年节里她家里人去庄子上玩乐,才叫咱们的人查出来。”
齐瑄点了点头:“王家不往福盈身边插手?,才是稀奇事。那?今日福盈是如何待白氏的?”
姜斤斤小心的看了齐瑄一眼,咽了咽口水,方道?:“白氏时常呆在小郡主身边奉承,倒让小郡主比从前更黏着白氏了。”
说完,他又?赶忙补了一句:“小郡主年幼,哪里知道?什么?是非,还不是大人如何哄骗,就如何信。”
“孤还用你提醒?”齐瑄轻哼一声,“你明儿去告诉那?教?养嬷嬷,福盈的礼仪上让她再?多花些?心思?。孤会常常过?去查验。”
“另外,找个学识好的女史,给福盈排些?读书识字的课。”
“多学方能明理,福瑜都学了不少论语了,她这个做姐姐的,倒落在了一母同胞的弟弟后头,这怎么?成。”
“你也让人告诉福盈,叫她好生跟着学,学好了才能玩,一应闲杂人等,不得在她学习时前去打扰,否则,直接让掌正去领人,再?换一批伺候的就是。”
王家当年是跟着老祖宗打天?下的勋贵,手?里又?有些?实权,就算齐瑄是太子,也有诸多顾忌,要想彻底清算王家做过?的事,还得能忍。
齐瑄腻味透了白氏,却宁愿将?她贬成奉仪,也要留着,就是防着没了白氏,王家又?要借着照看皇孙郡主的名头,送个什么?白二、白三进来。
至于如教?养嬷嬷这样,拐着弯和王家扯上关系,为王家大开方便之门的人。
齐瑄阴沉着脸,在心底默默数了一遍日子。起码还得大半年,裴良玉进门,才能慢慢开始清算。
齐瑄原本的好心情?,添了几分郁气,索性起身,往缀锦院去:“孤瞧瞧他们去。”
缀锦院离得并不算远,两个孩子睡得香甜,齐瑄的心才渐渐静了。
等再?出来时,白氏已经站到了院门处,面上泛粉,带着羞意看着他。
齐瑄正烦她,便只当没见过?这么?个人,大步往外走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今晚正月十五日子好,离了缀锦院,齐瑄又?在前院与?后院的交界处看到了一盏灯。
齐瑄的眉心狠狠跳了一下。
冬日里冷得很,风刮过?来,树就哗啦啦的响开。远处的灯火照不了那?么?远,是以雪地里突然出现的孤灯,瞧着就让人瘆得慌。
齐瑄再?走近几步,才发现是柳承徽领着贴身宫女等在此处。
柳承徽生得不错,貌美如花,皮肤白皙。此刻在雪地里冻了一会儿,鼻尖有些?发红,反倒显出几分楚楚可怜来。
“妾参见殿下。”
齐瑄在廊下停住,没再?往前:“深更半夜,你不去休息,在这里做什么?。”
“妾在等殿下,”柳承徽往齐瑄身边走了两步,抬起头,带着几分倔强道?,“今儿是妾的生辰,早先请殿下不来,听?说殿下入了后院,便自己来了。”
姜斤斤眸光被灯火映得微微闪动,又?很快低下头。柳承徽倒是很明白齐瑄喜欢她什么?样,敢于直言,胆子大,也不怕得罪齐瑄。
当初就因?为她这性子有几分像裴良玉,齐瑄才在惠宁太子妃陈氏推上来的人中,单留了她一个。
不过?,如今正主都要做太子妃了,柳承徽做出这模样,只怕今儿是不能如从前一般,无往而不利了。
姜斤斤跟齐瑄得久,对他的心思?,不说十成十,至少八分是有把握的。
果?然,齐瑄想起了今儿是柳承徽的生辰,也只是点了点头,先问?了姜斤斤:“赏赐都送出去了?”
姜斤斤上前一步,刚好挡在了齐瑄和柳承徽之间:“今儿一早就送到了承徽院中,奴婢亲自去的。”
柳承徽看着姜斤斤巧妙的位置,心里有些?生气,却没敢发火,只看着齐瑄撒娇:“谢殿下的赏赐,妾很是喜欢,可妾就是想殿下了,就算有赏赐在,也不及能见殿下一面。”
“妾今日本还亲自下厨,置办了一桌席面……”
齐瑄听?着听?着,突然想起了福瑜说白氏的话:“掌食缺了你的吃食?”
“自然没有。”
“那?又?何必你自己亲自下厨置办一桌席面?”
柳承微脸上的笑有些?维持不住:“妾是想请殿下尝尝妾的手?艺。”
于齐瑄而言,他能看在眼里,并给面子的,永远只有嫡妻,柳承微显然不在此列。
是以面对柳承徽明显的暗示,他也只道?:“你的手?艺,比得上典膳局?”
“殿下,”柳承徽怎么?敢认,自然只能撒娇。
齐瑄看了姜斤斤一眼。
姜斤斤忙转向柳承徽:“承徽进东宫日久,应当知道?,殿下用膳,俱由典膳局负责。每用膳时,须殿膳郎、典膳丞先尝。若无事,方可请殿下用膳。”
言下之意,便是你柳承徽,还不配为殿下负责膳食。
见柳承徽不说话了,齐瑄也有些?倦了。
“你见过?了。”
“殿下?”柳承徽还当是峰回路转。
齐瑄冷淡的道?:“你方才说,你今夜在此等候,只为见孤一面,现今既见过?了,退下吧。”
柳承徽看着眼神冷漠的齐瑄,张了张嘴,到最后也没敢说出话来,只得低头退开。
那?宫女等齐瑄走了,才敢上前:“承徽,咱们回去吧。”
柳承徽没好气的瞪了那?宫女一眼:“你出的好主意,亲自来请,都没能请到殿下,反得了个宦官一通奚落,脸都被扔到地上踩。明儿只怕还不知道?白氏要怎么?来看我的笑话。”
“承徽慎言,”那?宫女四下看了一眼,“姜内侍从小就在殿下身边伺候,咱们可不能得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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