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重组家庭 第72章

作者:戚华素 标签: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宫斗 爽文 古代言情

  “你这么能耐,何?必来寻本宫,”皇后低垂下眼?睑,难得同意德妃的不好相与。若不是德妃自己说出来,她是怎么也想不到?,让三皇子府中人传信的,竟也是她。

  “臣妾想明白了一些东西,”德妃冷着一张脸,全没从前招牌式的温和笑意,“皇后娘娘与太?子已占尽天时地利人和,臣妾,还有什么好争的。”

  “话说得好听,你敢说老三对谢家动?心,你没出力?”

  “臣妾只是派人将世家入朝的人员关系梳理了一遍,摆到?了老三面前,他自己对世家势力动?了心,可怨不得臣妾。”

  皇后抬眼?定定的看了德妃一阵,心里有些发毛,不到?一年,德妃就策划了这样一场动?作,在她自己揭破之?前,竟连她都?没看出来:“本宫没耐烦听你说这些有的没的。”

  “娘娘还是这么没耐心,”德妃神色幽幽,“可偏偏皇上就喜欢你这处处算不得谨慎的模样,这算不算是傻人有傻福?”

  “你从前把太?子推得远远地,几乎和你离心,却又来了个贤惠的太?子妃,缓和了你们的关系。还真是什么好处都?叫你给占尽了。”

  听到?连德妃都?嫉妒她又裴良玉这么个好儿媳,皇后先前的气忽然就顺了几分,二?皇子妃吴氏,和她儿媳全没得比,当下也不介意德妃在场了,只自己拿了花钗往头上簪。

  皇后不按常理走,德妃便也只好自说自话:“只因着这么个事,皇上是不会放弃老三的,顶多罚上一罚。皇后娘娘就不想知道,要怎么把老三彻底踩进泥里,再不能和太?子相争?”

  听得德妃此言,皇后倒松了口?气。她是比不得德妃心思缜密,手段毒辣,但她比德妃看得高远,这就是她的好处和能耐。

  “我做什么要把老三踩进泥里?你不是说自知老二?不能和冬郎相争?难道你以为老三就行?”

  想在背后算计,然后渔翁得利,也太?天真了些。

  “本宫不耐烦见你,你也少来吧,至于什么投名状不投名状的,到?底怎么回事,你心里清楚。”

  “本宫讨厌一个人,她做什么都?烦,本宫烦了你和贤妃二?十多年了,再怎么也不会变的。”

  德妃听得这话,倒也没强求多留,行了个礼,挺直脊梁走了出去,直到?离了凤仪宫,才黑了脸。

  等回到?凤仪宫中,看见坐着的吴氏,更是理都?不想理。

  吴氏可不在意她的黑脸,小心的问:“母妃谈的如何??”

  “你觉得如何??”德妃嗤笑一声,毫不顾忌道,“都?说是娶妇娶贤,本宫可真是又被?皇后比进了泥里。”

  “人家都?是帮衬丈夫,只有你是害了全家。”

  “母妃倒也不必说得如此难听,”吴氏的指甲都?要掐进掌心的肉里,面上却还一派平静,“儿媳听说了一桩事,不知道母妃有没有兴趣。”

  见德妃没再挖苦自己,吴氏松了口?气,道:“颖侯不是看上了汾阳王的军权,想从中分一杯羹?儿媳听说,他家私下养了个人,和当年的汾阳王世子有七分相似。”

  德妃眼?前一亮,倒也没怀疑吴氏的消息,能拿到?她面前来说,定不止是简简单单的听说而已。

  “好好好,”德妃总算露出几分畅快笑意,“一个假儿子,怎么可能瞒得过精明的汾阳王,还想要兵权,他王家就是痴人说梦。倒不如拿出来给本宫好好使?一使?。”

  “你出宫去,”德妃高傲的看向吴氏,“让皇儿想法子挑起王家对太?子妃一系的不满,最?好是让王家吃个大亏。只有知道痛了,王家才肯下血本。”

  “是,”吴氏答应一声,就要往外走。

  “站住,”德妃叫住了吴氏,“告诉皇儿,不要做多余的事,韬光养晦,鼓动?王家出手的事儿,就让他的好弟弟来办。”

  吴氏悄悄退了出去,承明殿中也没有宫人进来。德妃独自坐在冷清的承明殿,看着殿中已是去年陈旧模样的幔帐出神。

  良久,才勾起一抹笑,看向凤仪宫的方向。

  “叫你得意,好好听本宫的话,不就没这些事了?”

第73章 太子妃第七十三天

  延平二十?二年秋,原户部尚书因突发急病辞官,皇帝在?两侍郎中弃颖侯王家?的姑爷安侍郎,挑了资历更短的裴侍郎任尚书。

  “你说的是真的?”裴良玉惊喜的看向齐瑄。

  “自然,”齐瑄见裴良玉高兴,也不由带了笑,“岳父入朝不足两年,便一跃成为户部尚书,这可是本朝的头一份。”

  “时事造人,也是运气,”裴良玉先?谦虚了一句,又道,“但爹也是有真本事。”

  对这话,齐瑄也是深以为然:“早先?我在?户部时,曾见识过岳父的才?干,的确非旁人能比。”

  “你再怎么夸赞,等过些日?子回家?,也还是少不了那老几样。”

  齐瑄面上一僵:“我都要忘了,怎么又故意提起来。”

  裴良玉含笑看他一眼?,却没?言语。

  齐瑄心思一动,三两步到了裴良玉跟前?,几乎能嗅到她发上的木樨香。

  裴良玉下?意识往后?躲了躲:“站这么近做什么。”

  齐瑄却揽住她,不许她往后?退:“不许再故意提了。”

  裴良玉扫了一眼?自己的位置,和齐瑄双臂与身体间的空隙,顺口?应和着,却迅速蹲下?身,从齐瑄合围呈圈的双臂下?逃了出来。

  她稍稍拎起裙子,冲着齐瑄吐了吐舌头?:“你管我提不提。”

  只这一瞬,好似和幼时时光重合。

  齐瑄抬脚便往里追,裴良玉则笑着往幔帐和柱子后?头?躲。

  最后?,裴良玉还是敌不过力气大,耐力也好的齐瑄,被他从幔帐后?揪了出来挠痒痒。

  “知道错了没?有?”

  “没?有,就没?有,”裴良玉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口?中却还不肯服软,她一面抵抗着齐瑄的挠痒痒攻势,一面迅速扫了一眼?自己和榻的距离,假装不经意间磕到榻角往后?倒去。

  齐瑄立刻变了脸色,忙去护她,不想被她带的一同往后?倒。两人紧紧贴着,倒在?了榻上,而裴良玉的头?因为有齐瑄的手护着,也不曾磕着。

  裴良玉方才?笑得太过,还满屋子跑了一圈,此刻脸红扑扑的,眼?中还带着泪花,红唇微张,口?中轻喘,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心跳也有些快,也不知道是因为方才?闹的,还是被险些‘摔倒’的事给吓的。

  齐瑄揽着裴良玉,一上一下?的对视,嗅着她身上与殿中无处不在?的木樨花香,不用饮酒,都觉得自己已经醉了。

  看着面前?裴良玉清澈的双眼?,齐瑄忽然着了魔似的,低头?轻轻亲了一下?裴良玉的唇角。

  裴良玉瞳孔一缩,捏紧了手中齐瑄的衣角。

  齐瑄看裴良玉没?有反应,只当她是吓了一跳,抿了抿唇,只觉口?干舌燥。

  他只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当下?伸出护着裴良玉的另一只手,遮住了她的双眼?,低头?虔诚的吻上了裴良玉唇瓣。

  殿中一干宫人都看得愣了,青罗几个红着脸,领人蹑手蹑脚的退了出去,而后?相视一笑。

  许是过了一瞬,又像是已到地?老天荒。

  等齐瑄移开遮住裴良玉眼?睛的手,不止齐瑄无措,连裴良玉自己,也觉得有些失控。

  成婚两年,世家?在?朝中的势力越大,父亲也成了正三品的户部尚书,按她的计划,和齐瑄的关系,便可再稍亲近一些。

  但等真越过了平日?相处那条线,裴良玉突然觉得,有很多事,是无法一早被预料和计划的。

  但她似乎,不讨厌这样的感觉。

  齐瑄从一开始,就不是个良人,可到这会?儿,裴良玉又觉得很多事情不必计较的那么清楚,她待齐瑄,也不心诚,她于齐瑄,还更说不准,是不是今生最大的劫。

  裴良玉厘清了自己的思绪,拉着齐瑄,不许他起身,直视着他的眼?睛:“你为什么亲我。”

  齐瑄想躲,可裴良玉拉住他衣角的手,就像是一把锁,牢牢困住了他,让他动弹不得。

  他哑着嗓子道:“放我起来?”

  齐瑄的嗓音比平日?要低沉许多,不带什么威慑,却更有磁性,让裴良玉的呼吸都乱了一拍。

  “不成,”裴良玉道,“你还没?给我个解释,不能放了你。”

  见他没?开口?,裴良玉假做失了耐性,板着脸松了手,又推了推他:“食色性也,为美色所获,你和旁人,也没?什么不同。起开。”

  这回,换做齐瑄不肯动了。裴良玉花了大力气,也没?能将他推开。

  见裴良玉真恼了,齐瑄一时将从前?的什么所谓的循序渐进都忘了个干净。

  “你说的是,食色性也,孤与旁人本没?什么不同,但若真要说为美色所获,那唯一能捕获孤真心的,或许,也就是你了。”

  齐瑄一向好与裴良玉平等而论,这是极难得的,用了孤这个自称。

  他是齐瑄,也是太子。

  裴良玉看着他,突然勾起一抹张扬的笑:“你说清楚点。”

  齐瑄一愣,突然明白了裴良玉的意思。

  事已至此,话也说出了口?,他会?无奈,却独独不会?后?悔。

  他看得清楚,若裴良玉真对他无意,也不会?渐渐默许了他的靠近。

  温水煮青蛙,未必能煮得下?和他认识十?几载,又朝夕相处两年,且早有了警觉的裴良玉。

  “你没?听错,孤喜欢你。”

  “这场赌约,是孤输了。”

  “不过输给你,孤,心甘情愿。”

  “你亲口?承认的,日?后?,不许不认账,”裴良玉高傲的抬了抬头?,却只叫人觉得喜欢。

  “不会?的,”齐瑄的心跳突然加速,只觉热血上涌,整个人都有些发懵,裴良玉这话的意思,让他一时有些不敢去想。

  裴良玉看他呆愣的模样,伸手推了推他,这一回,倒是顺利的把他给推动了。

  裴良玉喊了青罗几个进门,重新替自己抿好了头?发,才?和齐瑄抱怨:“都怪你,我头?上的钗环都快掉光了,方才?还踩坏了一枝花钗,你得赔我。”

  “好好好,我赔,”齐瑄直接喊了姜斤斤进来,让他去清点东宫的珍贵珠宝,叫三司好好替裴良玉打?几套头?面出来。

  裴良玉看得发笑,却也没?阻止他。

  等到了晚上歇息的时候,两人照旧一人占一半躺下?。青罗吹灭了灯火,裴良玉却察觉到有一只手悄悄伸进她的被子,拉住了她的手。

  裴良玉翘起唇角,一夜无梦。

  等早晨起来,齐瑄已经上朝,裴良玉还是处理东宫事务,或是往凤仪宫、长乐宫去。

  一切如从前?,似乎什么都没?改,又好像什么都变了个样。

  眼?看枫叶红透,一片片从树梢落下?,裴良玉难得收到了一封来自汾阳王妃的信。

  青罗眼?见得裴良玉从看信前?的好心情,渐渐变得面无表情,甚至只看着都能察觉到她的怒意,不由有些担心。

  “殿下??”

  裴良玉闭了闭眼?,将手中信纸揉做一团,又舒展开来。

  信上明明白白的写着,汾阳王妃在?外出礼佛之时,遇到了一名男子,生得几乎是和范文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说是失忆了,可他的行为举止,乃至于神态,都和范文晏相仿,甚至连字迹和出现的时间,都恍若范文晏再生。

  汾阳王妃理智上知道,自己的儿子已经死了,可看到这名男子,又生出些奢望,盼着这个活着的,就是自己的儿子,当初死去的,只是一个长相相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