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纸上桃源
祁珩左右看了看,又检查了一遍屋内。随后出了屋,冷然等他半天了,见他出来就凑了上去,“主上,据查到的消息,大沙就是被带去了昌州方向。”
祁珩边走边说,“继续查,必须查到大沙被带去了哪里。”
祁珩回想这次来昌州的目的,一是为了找大沙,二是看看能不能把昌州知州给换掉。魏尔在昌州做官做了近十年,期间做的些摸鸡摸狗的坏事,他一直懒得理,现在凑巧过去“探望探望”。
三就是……唉,这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前两个,他不让自己去想第三个,快不下了台阶。
刚下去就看到一抹竹绿衣裙,来回飘荡。
祁珩看着映竹忙前忙后,傻呵呵的劲儿跟大小沙差不多。他问冷然,“这个小跟班来回端盘子做什么?在这里赚几两银子?”
冷然也觉得奇怪,他早就打听好了,“这里的老板娘见映竹小,就给了她一块枣花酥,她很是喜欢。末了还说比她自己做的要好吃。”
“所以她就缠着要老板娘的厨子,要厨子教给她手艺,她说是要做给沈姑娘吃。而厨子给出的条件,就是让映竹姑娘收拾半日盘子。”
祁珩一会儿看看忙来忙去、脚下生风的映竹,一会儿看看楼上紧闭的房门。一个劳心劳力,一个懒惰如猪,不愧是主仆,很搭配。
从永安到昌州1200公里,足足走了近十日,终于快到昌州的地界。
越往北走越冷,沈婳在马车里面缩着脚,映竹给她个汤婆子,沈婳冻得瑟瑟发抖,她推开汤婆子,“这是我给你的,你拿着,我用一个就够了。”
沈婳来回推拒,映竹就安心自己拿着,她的小脸都冻得红扑扑。
外面朔风呼啸,吹得马车上坠着的铃铛叮当叮当响。路也渐渐不好走,马车摇摇晃晃,沈婳闭着眼,就好像坐在海里的小舟上。
马车再一次停下来,沈婳松了口气,终于又可以休息了。她掐着点儿,现在应该可以停下来睡觉了,她撑了一天的精神,现在蔫蔫的。
沈婳进了客栈就找了间两人房,映竹和她一起进去,沈婳咚的一下就砸进了被窝里。
不久便没了动静。
连映竹喊她用晚膳都没听见。
客房内已经被黑夜笼罩,只有桌上点着一根蜡,散发着微弱的光亮。
“小姐小姐。”
沈婳迷迷糊糊间,好像听到映竹在喊她。她以为映竹半夜又饿了,就摸了摸床头,把沉甸甸的钱袋塞给映竹,“你自己去买……”让她自己去厨子那里买。
谁知,映竹不要那钱袋,不断地晃着沈婳,边摇边低声喊:“小姐小姐小姐。”
沈婳困得紧,不想起,她蹙眉拍开一直推自己的手,哼了两声,说:“映竹,困死了。”
那人放弃了,随着不休的推力终于没了,沈婳再次陷入梦乡。
沈婳又梦到先前做的一个梦。
沈婳站在草原上,努力看清来人,那骑马的人跑到沈婳跟前,他的手还抓着一个人,头上套着麻袋,红衣着身,身上穿的是女子婚服。
那人握着女子的胳膊将她拽过来,而后隔着五步的距离向沈婳作揖。
他嘴在动着,风吹得沈婳拿胳膊挡,男子的声音消散在风中,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脸也看不清。
男子突然蹲下,揪住女子头上的麻袋,一把掀下来。
疾风戛然而止,沈婳瞬间瞳孔震惊!
因为那女子不是他人,正是映竹!
映竹嘴里塞着布团,泪流满面,不断地摇着头,不断挣扎禁锢自己的大手。
沈婳骤然惊醒!
她猛地坐起来,捂住胸口大口喘气,口干舌燥,她喊睡在小榻上的映竹。
没人理她。
“映竹?”沈婳又叫一声,她的呼吸渐渐慢下来。
无人回应,“映竹?!”
沈婳脊背发凉,她想起有人推她,要将她喊醒,可是她睡得太死,根本不想起。
她火急火燎下床,拿上大氅就要往外走。
一打开门,守在门口的冷然惊醒,见沈婳神色慌张,不禁问:“沈姑娘怎么了?”
沈婳顾不上问他为什么不守着祁珩,来她这里,她快速问:“你见到映竹了吗?”
沈婳焦急,冷然也不敢隐瞒,“映竹姑娘夜里抱着个布包就出去了,也不知去做什么,刚出去不久。”
“映竹不会独自一人行动!”
沈婳推开冷然,自己一步三个台阶往下跑,台阶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音。
沈婳边跑边默念,映竹千万不能有事!千万别!
祁珩还没睡稳,被外面咚咚的脚步声给吵醒了,他拉开门,“冷然,谁啊?大半夜不睡觉。”
冷然过去禀报,“映竹姑娘许是迷了路,夜里出去,现在还没回来,沈姑娘去找了。”
祁珩睡意全无,他下床、抬手拍了冷然一个脑袋瓜,“这里周围少不了土匪出没,你怎么能让映竹那小傻丫头自己出去?”
祁珩回屋拿剑,“刚刚的震天响声是沈婳的吧?”
冷然木讷点头。
“就知道是她,果然是睡饱了就有劲儿。先不用惊动将士们,我们先去找一找。”
沈婳出了客栈,提着个风灯,手里拿着弩机,外面的风很冷,沈婳缩了缩脖子,紧了衣领,喊道:“映竹!”
沈婳先是在客栈周围找了一圈。
一无所获。
然后往周围的丛林里走,“映!竹——”
沈婳走了半天,手上捏紧了弩机,心想映竹这丫头去哪里了?大半夜出来也不把她打醒,自己一个人丢了怎么办?
可沈婳忘记的是,她也是个路痴啊!她不认路啊!
沈婳走着走着,心里渐渐没了底,止步停下提着风灯来回照。
她觉得每个方向的树长得都一样,根本分不清,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从哪个方向来的了。
沈婳决定向着一个方向走,她提着风灯,一步一步,异常小心地走。
周围是死一般的寂静。
突然!身后的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沈婳迅速回身,风灯在前,“映竹?”
没人理她,但那树丛却一直在动。
沈婳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她的弩机箭头对准树丛,后退几步,说:“映竹,快出来吧,别玩了,该回去了。”
那树丛抖动的动静越来越大,沈婳越来越紧张,这里不会有凶兽吧?
沈婳聚精会神,丝毫不敢懈怠,举起弩机食指紧紧扣住悬刀,蓄势待发!
树丛摇晃地剧烈,沈婳已经准备好放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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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双双被劫
沈婳精神处于高度紧绷状态。
“喵——”
“喵——”一只小猫从树丛里跃出来, 端坐舔手。
这令沈婳感觉奇异,从树丛后面没有出来映竹,也没有出来野人, 更没有出来凶兽。
沈婳盯着那毛绒绒,放下弩机。
竟是一只小橘猫?
小橘有时喵喵地叫着, 有时安安静静蹲在草丛前舔手。沈婳长舒一口气, 她慢慢走过去, 蹲下去,风灯放在一旁。
她伸手摸了摸小猫, 触感顺滑,毛发有光泽, 沈婳想这应是家养猫。
这小猫也不怕人, 主动要上沈婳的腿,沈婳揽住它, 这小猫还不满足于在腿上窝着,还要在沈婳怀里打滚。
沈婳觉得这小猫可爱, 这撒娇的样子跟映竹一样。既然这小猫被她遇到了,这里又没人,怕有蛇鼠猛兽, 她就先把小猫带回去,再寻失主。
沈婳想将它抱起来, 可小猫突然不打滚了。
它瞳孔放大,从沈婳怀里跳出来,直接扑倒了风灯,“诶!别碰风灯!”
沈婳不理解小猫的行为, 把风灯放正, 佯怒道:“小猫, 别弄灯,弄灭了我们都出不去。”
可小猫来回叫着,眼睛死死盯着风灯里的火苗,这架势是非要扑灭风灯。不给它扑就叫,沈婳以为它怕这灯,就把灯往自己身后藏。
小猫见不到风灯了,它就又找,一往沈婳身后去,就被沈婳揪住后脖颈拎回来。
小猫放弃了扑风灯,它转而咬住沈婳的衣摆,要把她往树丛里拖。
沈婳从它嘴里救出自己无辜的衣摆,摸了摸它的头。
“不能咬哦,不然不带你回去。”
小猫见沈婳不懂自己,越来越焦急,直直叫着,沈婳以为它很害怕,就想抱它。
可还没抱住小猫,自己后脖子一痛!眼前一黑,身体前扑可还有棍子直敲在了自己额头,发出砰的一声!
等祁珩和冷然追出来,找到沈婳的位置时,那里只有一个风灯。
冷然道:“坏了!主上!这里有山匪!”
沈婳觉得自己正被人抬着,四肢都被爪子抓着,像抬猪一般。
咚的一声闷响!
沈婳被扔在了草席子上,脖颈传来痛意,她想去摸,可又有人来绑她的双手和双脚,沈婳潜意识里挣扎。
可绑她的人,见她挣扎,手上的力加重了几分,手腕被绳子勒红,泛着点点血迹。疼痛扑面而来,沈婳顿时就清醒了。
她看不清眼前是什么情况,她被人那布袋套着头,手已经被绑住,她搓着双手,挣脱不开。有人抓她的脚踝,她不断缩腿,然而被人无情的拽住。
“你们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