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枝嫩柳
深夜里大张旗鼓找郎中,惊动几房的人都去看她,不就是想要用全家的名声来压制他么?
那就让她看看,他是否会留情退让。
当夜里,喻凛留在玉棠阁坐了一晚上,彻夜未眠。
翌日一早,他手下的人便去碧波斋请人了,可老太太不动,甚至叫了喻将军和崔氏在旁边留守,二三房的人也在,众人一头雾水,此刻气氛僵持,随从没有办法来给他汇报。
喻凛听罢,简单梳洗了一番,随后过去碧波斋。
他到的时候,正在说话的众人不自觉静下声来,下意识看着他走进来。
喻凛面无表情,眸色冷淡。
在场的亲长谁都不敢开口,众人虽然不清楚里面的内情底里,却听到了一些风声。
加上方幼眠昨日离开,就没有回来了……
这时候若是贸贸然开口,岂不是用草棍去戳老虎的鼻子眼么。
方家嫡母也过来了,她没想到喻凛收起温润,竟然这样吓人,就像是来索命的活阎王。
他身上也没有穿官服,只是一身月白色的锦袍,却比蜀地那些个大人下临都要气势骇人,纵然她有心开口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也不敢张嘴了。
最后还是喻将军问,“凛哥儿出什么事了?”
“父亲,这件事情您最好不要插手。”他虽然应了声音,却没有给喻将军面子。
崔氏看了喻将军一眼。
喻将军察觉到了喻凛的怒火,沉顿片刻,还是张口又问了一句,“听人说,你要将母亲送到心禅寺去休养?这....”
“怎么这样突然,你祖母昨日病情加重,唯恐下不来榻。”
“祖母不必下榻,儿子自然会让人着软轿抬着她去,保管路上受不了一点颠簸,就连郎中也会随身侍奉,不会出一点差错。”
喻老太太一听这话,心瞬间沉入谷底。
她没有想到,喻凛居然要把她送到寺庙当中软禁。
不过就是一封和离书而已。
“凛...”喻将军还要再说话,崔氏拽了拽他,朝他挤眉弄眼摇头。
喻凛略过了崔氏一眼,后者被他的眼神吓到,默不作声。
“凛哥儿,要不等婆母好一些再...”二房试探问道。
“心禅寺宽敞,二婶婶要陪祖母去吗?”喻凛似笑非笑。
“呵呵...家中事多忙碌,还是算了罢,也是害怕叨扰了婆母清修。”二房连忙改了改口。
方家嫡母.插.不上嘴,还是在旁边干站着。
喻老太太原本还指望她能说一两句话,宁妈妈也给方家嫡母递了好几次眼神,她明明意会了却不曾理会。
最后,喻老太太还是被人给抬进了软轿当中。
那轿子周围都是喻凛的亲卫,谁都不敢贸然靠近。
“劳烦宁妈妈带人收拾祖母的细软。”喻凛话是客气,语调当中的不容置喙令人寒蝉四起。
“是...”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宁妈妈哪里还敢耽误,怕场面维持久了尴尬,她连忙带人去收拾东西。
喻老太太气得不轻,可昨日闹出这样的阵仗都没办法令喻凛回心转意,如今软轿就在喻府门口停留,她若是闹,岂不是让外人看笑话么?
所以她只能兀自生气,却不能做什么。
很快,小半柱香的功夫,宁妈妈便已经收拾好了,喻凛挥手让人把她送出去,随后郎中也坐上了软轿,由着喻凛的人送去心禅寺。
碧波斋里众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喻凛视线扫过众人,最后停留在崔氏的身上。
他就这样看着她也不说话,崔氏不自觉噎下一口沫,她解释道,“凛哥儿,你、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你母亲我可是什么都不知道。”她是知道了一些,却没掺和。
说实话,她是想坐山观虎斗来着,没想到她这个色令智昏的儿子,为了方家女,直接把老太太送走给软禁了起来。
这可真是了不得。
就连喻将军去劝都被驳了回来,崔氏庆幸她这些时日忙碌,没有参与老太太的计划。
不过,老太太可真是厉害,就跟之前一样,悄无声息成亲,又悄无声息和离。
这下子好了,令她碍眼的方家女走了,镇压她的老太太也走了...
“不知道最好。”喻凛淡声。
他又阴恻恻喊了一声母亲,崔氏听着他的声音都有些害怕,“怎、怎的了。”
“此次的事情,你最好是看在眼里也放到心上,否则...瀛京里的寺庙可多着呢。”
他警告的话语不言而喻,崔氏听出来,若是她再生事,便将她也如同老太太一般,送到寺庙里面去“休养”。
不单是崔氏,就连周遭几房的人也听明白了。
因为他不单是警告崔氏,也是警告其余几房的人,方才说到寺庙的时候,视线又一次掠过了众人。
“凛哥儿放心,呵呵呵....”
二房第一个表态,“你在外面忙碌,家中定然不会再出这样的事令你烦心。”
方家嫡母不好掺和,还闷着声。
“母亲呢?”喻凛要她的准话,沉声问。
崔氏对她这个儿子本来也是怕的,都被这样问了,她还敢说什么,“...知道了。”
喻凛没有再过多停留,径直迈步离开。
留下喻家的亲长们,“......”
方幼眠等到婆子的报信,很晚才睡着,只是她没有想到,才醒过来没有多久,还在梳洗。
外面婆子传信,“姑娘,那...位大人又来求见了。”
【?作者有话说】
喻大人:一座寺庙关一个!给本大人统统吃斋念佛悔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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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第84章
◎被他看得有些些许不自然。◎
这样早, 喻凛怎么又来了?
且不用说旁的,喻凛不去忙公务么?前两日他可是起得很早, 早出晚归。
方幼眠都佩服他的体力,白日里忙得不可开交,晚上还有体力带着她“不可开交”。
她犹豫片刻,觉得还是要与喻凛说清楚,不然他必会一直纠缠。
“你请他进来罢,引去正厅上茶伺候着。”
“好。”
本以为会遭到拒绝,没想到她居然让他进去了。
喻凛都觉得有些不甚真实。
婆子带着他去正厅, 上了一盏茶水,没过多久,方幼眠出来。
如今已是寒月, 她穿了藕色的比夹小袄,下面拢着同色系的裙裾,乌发利落干净挽簪起来,露出纤细白净的颈子。
衣衫虽然不似夏时的襦裙那般轻巧, 隐约隐约能够窥见清丽,但是贴身拢着, 将她姣好玲珑的身段全给显现出来了。
即便已经嫁为人妇多年,可她至今没有生养过, 即便处在后宅家长里短的是非当中,也不曾被是非浸染。
她的身上既有少女的纯真,又有为妻妇沉淀后的柔静, 无比令人心动。
喻凛一眼不错看着她, 他的眼神跟在喻家看那些长辈的阴沉目光又不一样了。
深邃幽暗的眸子当中, 情感复杂。
柔情, 痴迷, 惊艳,歉意...还有些许道不明的委屈。
方幼眠被他看得有些许不自然。
她从门口进来,喻凛就一直在看她,比起从前越发不加收敛,她每走一步,喻凛的视线也跟着她的步伐而移动。
等她从门口到他的身侧坐下时,他的头也从门口转过来了,一句话不说,还是在看着她。
方幼眠清咳一声,男人的睫羽动了动,眸色微闪。
确认喻凛是回神了,方幼眠这才将和离书拿出来放到两人之间的檀桌上。
男人的视线再次随着她的动作而落到了和离书上。
他拿起来看了看,果然是祖母的手笔。
有他的落笔名讳,以及户部的官印。
喻凛为官至今,审过无数撒谎的犯人,其中不乏巧言令色的高手,这一份和离书他只是过眼看看就知道是否真假。
的确是真的,不是伪造的文书。
他和方幼眠真的和离了,再没有姻亲上的维系。
自此以后,再也没有什么羁绊。
她在三年前悄然无声出现在他的身侧,陪了他一年不到,如今又在他不知情的情境之下离开。
这叫他情何以堪,如何能够坦然接受?
一想到将来她与他再也不会有交集,或许还会遇到属于她的姻缘,和别的男子举案齐眉,与那人做亲密的事。
那人会尝到她的粉唇,会捏她的雪软,还会携她共赴,入她云雨。
她会在受不住的时候,攥着那个男人的臂膀。
面上滚着香汗,水眸噙着泪,娇怯怯喊那个男人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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