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露凝棠 第147章

作者:一枝嫩柳 标签: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甜文 先婚后爱 古代言情

  或者还会给他一些回应,让他轻柔一些,慢一些,不要这样不要那样...

  这样的事情还没有发生。

  单是想想,他都觉得胸腔快要爆炸了,那团无名的怒火烧得四处横生,在他心上乱窜。

  他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也不能让那个男人出现!若是在他的掌控之外,真的有了这个人....

  喻凛敛下睫,指腹攥紧和离书,眼底泛起可怖的阴森寒冷,“......”

  他知道,即便接受不了,面上也不能露出一丝抗拒和躁意,否则定然会遭到她的排斥,便是连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就像他内心的想法,他想要将她捉起来,囚禁起来,控制在他的股掌之上。

  这样的想法生出来,喻凛自己都吓了一跳,他克制着自己,绝不能这样。

  这样会将她和他之间,推向万劫不复之地。

  喻凛尽力平复了心绪,不能去想这些没有发生的事情,他竭力稳住心神,闭眼又睁。

  然后,方幼眠看到男人面不改色撕了她的和离书。

  就像是撕毁那日的欠条一般,撕了一个粉碎,不,比那一日更碎,几乎成了齑粉。

  “你....”方幼眠惊而皱眉。

  “你怎么能撕了?”

  “碍眼。”男人道。

  方幼眠,“......”和离书已经碎了,想要拼凑粘合已经不可能,不过,户部已经过了,官府那边都有名录,她可不怕。

  方幼眠缓和心气,“你要撕就撕罢。”

  喻凛自然知道她话里的意思,无非就是因为户部戳了官印,这份和离书的效用不大。

  “眠眠...”

  方幼眠等着听喻凛要跟她说些什么。

  实则之前的话都说尽了,如今再翻出来,不过是重复而已。

  “你为什么还愿意见我?”他想知道这个。

  本以为她会跟昨日一般避而不见。

  “总要对你有个交代。”毕竟昨前日与喻凛还在行鱼水之欢。

  “交代...”他低喃思忖这句话。

  到底是他松于防备了,回想那一日的她被他抱到了腿上却不抗拒,又问他高不高兴,都是故技重施而已,就跟上一次让他去办籍户时,对他所用的计谋一样。

  他太受用,当时已然察觉到了不对,却还受到蒙蔽,沉溺在温柔乡中。

  难怪别人说美色误人,从前他还不以为意。

  自己个栽了才知道厉害。

  “眠眠要对我交代什么?”他心中已然有了些许成算,她会跟他说些什么。

  真听到她开口说日后便互不相干的时候,他的心里就像是有刀片在刮一般,不一会就变得血迹斑斑了。

  所谓的刀片,便是她那些无情的话语幻变而成。

  为什么啊?

  她是怎么做到下了床榻就恢复冷情,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根本就不认账。

  明明在床榻之上,还喊他夫君,哄了几下,又喊他喻云瞻,如今倒是好,张口闭口都督大人了。

  不是说自古男子薄情,怎么她也这样薄情?

  “所以...做朋友也不成了么?”先在她身边落一个身份再谋划。

  若此刻明了他的心意,说他要对她穷追不舍,绝不会真的放手让她离开,她定然会将他给驱赶出门去,说不定还会跟之前一样闹的难看。

  若是以朋友之名,进入这座宅子,看见她的脸,留在她的身侧,这倒是不失为一个折中的法子。

  “自然是成的。”方幼眠颔首,这是最好的结果了。

  她也不想和喻凛闹得难堪,他能不纠缠便是好的了。

  况且弟弟还在京城,即便是和离了,与喻家那边也得留存一个好体面,同在天子脚下,终归会产生交集,抬头不见,低头见。

  “好。”喻凛敛下心中的思绪。

  “但愿眠眠待我之心一如之前,不要因为和离便厌倦了我,将我拒之门外。”

  方幼眠只是笑,“......”

  见她不答话,喻凛又追问,“可以吗?”

  “既是朋友自然可以。”

  “好,那就不要再提什么欠不欠的了,从前我与妻弟...”见到她因为称呼而皱眉,喻凛很快便改了口吻。

  “我赠与阿洲,与时缇,两人之物,是我当时为姐夫的心意,况且,你在家中操劳多年,不曾拿走一分一毫,合该我补偿给你...”

  “不用。”在他的意料之中,提到补偿,她果然是拒绝了。

  “既然不用,那就不必算了。”喻凛趁势而言,“就这样好了,不要再提什么欠条。”

  “若是眠眠...”说到这,他顿了一下,“我还可以叫你眠眠吗?”

  若是不可以,他定然要据理力争,那陆如安和吕迟叙也占着她的好友之名,为何他们能够叫她幼眠妹妹。

  她要不依,那他定然也要博取一个幼眠妹妹,让她不可以区别对待。

  真是按着年岁来算,她自然是妹妹了。

  方幼眠欲言又止,终归喻凛是叫习惯了,眠眠就眠眠吧...

  不过一个称谓罢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看着喻凛的神色,方幼眠有种莫名的预感,若是她不应允,他定然不依。

  怕多事费口舌,她不想纠缠。

  “好。”总算是听到了一句欣慰的话。

  “既是朋友,眠眠日后便换我云瞻吧,若是称呼都督大人,未免过于见外。”

  “云瞻?”前两日喻凛才在床榻之上,诓骗她喊他的表字。

  思及此,不免想到那些事。

  方幼眠甩掉思绪,许是因为她不常唤他表字的缘故,从前虽然喊夫君更亲密些,可在方幼眠的心里,夫君那两个字,就跟唤东家掌柜的没有什么区别,况且她之前是喻凛的妻子,这样叫他很正常。

  都和离了,叫他云瞻,未免有些....

  见她意踌躇,喻凛又补充道,“若是唤云瞻不成,便叫云瞻哥哥罢,总归我的年岁大了眠眠一些。”

  “啊?”她措不及防愣了。

  为什么要叫云瞻哥哥?这不是更亲密了。

  她还在犹豫。

  男人心里的酸泡泡咕噜咕噜翻腾起来,“我是见眠眠喊蜀地节度使大人的儿子,吕家大公子,也是称呼哥哥,这才想让你也如此唤我。”

  “不可以吗?”他又来了。

  云瞻哥哥四个字,她怎么都喊不出口,最后妥协,“还是云瞻吧……”

  云瞻就云瞻,她才不要加哥哥。

  提到那两个男人,她倒是让步了。

  一时之间无言,反而沉默下来。

  喻凛端起凉了茶盏吃了一口。

  “既然说定了,那你...去忙罢。”她知道喻凛很忙,况且他在这里,她很不自在,比和离之前更不自在。

  “...好。”喻凛搁下茶盏之前,又提起了他留守侍卫一事,用的借口跟之前一样,为了保护她。

  方幼眠踌躇,“我在天子脚下,又不离开京城,处处都有巡防的官兵,料想应该无事。”

  喻凛的人还在她家周围,岂非监视。

  见她不愿了,喻凛沉默片刻,“宁王要对付我,怕用你做诱饵,这是保不齐的事。”

  方幼眠执意拒绝,“我在蜀地之时也学了一些防身的手段,就不劳烦你安置人手护我安危了。”

  都和离了,喻凛的人总跟着她是怎么回事?

  何况,“一刀两断”之下,宁王好歹是皇亲国戚,即便是要对付喻凛,总不能来利用她一个弱女子吧?

  “好。”

  她不乐意,只能另寻它法了,且先将人给撤走一两日,免得被她给发现。

  况且他买的宅子,就在她宅院的后一条街,他没有说,她到今日都没有发觉。

  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他的人就在那边,真有什么风吹草动,也会有所察觉。

  “你去吧。”方幼眠又下了逐客令。

  喻凛又看了她一会,才起身,“…好。”

  人走了之后,方幼眠让小丫鬟清扫地上的碎屑。

  应付完喻凛,方幼眠去看了看方时缇,怕她昨日吃了酒,今日身上起高热。

  方时缇还在歇息,摸了摸她的额头,又问了守夜的小丫鬟,都没有什么异常,这才放下心。

  方时缇瞌睡,早膳不起来用,只剩下方幼眠一个人吃。

  她匍一用过了早膳,便听到婆子说,又有客人来访。

  不是喻家的人罢?

  “对方说是您的母亲。”虽说是母亲,那夫人跟方幼眠一点都不相似。

  原来是嫡母。

  方幼眠起身去将人给迎了进来,本以为只有嫡母,没想到二房三房也在。

  众人还以为会吃了闭门羹,没想到方幼眠居然大大方方接见了,还让下人上了好茶好果好糕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