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婚当晚,被疯批太子强取豪夺 第289章

作者:巫溪 标签: 古代言情

  听着这句,谢绥回头,“毒素清完,陛下就能醒来吗?”

  陈洮迟疑,“微臣暂时无法保证,但微臣会拼尽全力。”

  在营帐中待了会儿,谢绥挥手让其他人都退下。

  末了,他想到什么,转头问沈知樾:

  “临珩受伤的事,还没传进皇城吧?”

  沈知樾脸上是少有的沉重,他摇头,“还没有。”

  他看着昏迷不醒的谢临珩,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拳,嗓音微低,不知是对谢绥说,还是对他自己说:

  “临珩一定会好起来的,不管这毒有多猛烈,只要临珩能醒来第一次,就一定能醒来第二次,他不愿意让宁舒跟着一起担心,在他伤势恢复之前,这里的消息,都不会传进皇城半分。”

  谢绥久久坐在榻边。

  脸上是凝为实质的愧疚与后悔。

  后悔当时,为何不是他替儿子挡那一箭。

  他活了这么多年了,是死是活已经无所谓,只要东陵安定,只要他自小便亏欠的儿子能好好的,就足以。

  可偏偏,到头来,却是他儿子为他挡了箭,如今生死不明。

  北境已除,东陵再无隐患。

  他活不活着意义已经不大。

  可他的儿子,肩负家国重任,历尽坎坷才得以与喜欢的人相守,怎能躺在榻上不知生死?

  谢绥在战场上哪怕重伤都挺直的脊背,在这个安静到死寂的营帐中,却颓然地寸寸弯下来。

  帐中的太医不敢胡乱劝。

  在这种绷滞的气氛中,他们甚至都不敢出声。

  好一会儿过去,沈知樾再次从帐外进来时,见谢绥还坐在那里,他走过去,想劝谢绥回去换药,这里他来守着。

  可走近,却陡然才发现,这个出身将门、无数次流血却从不流泪的铁血将军,这会儿却偷偷抹着泪。

  沈知樾动作一下子怔住。

  他从很小的时候,就跟在了谢绥身边,从之前东部的谢府、到后来宫变皇城中的帝王、再到如今的太上皇,

  他见过谢绥很多面,唯独没有见过他被绝望压垮脊背颓然的模样。

  沈知樾上前,停在谢绥身旁。

  目光从谢临珩身上落在谢绥身上,他喊出了那个,自从谢家掌权便甚少再喊的称呼:

  “义父。”

  谢绥神色顿了下。

  沈知樾轻声劝,“您身上还有伤,需要定时换药,临珩这里我来守着,您不用担心,临珩一定会醒过来的,您先去让太医给您换药吧。”

  谢绥没说话。

  好一会儿,他慢动作起身。

  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好几岁。

  离开之前,他再次看了几眼榻上的谢临珩,哑声交代:

  “知樾,临珩醒了,第一时间通知我。”

  沈知樾应声,“义父放心。”

第292章 不安

  皇宫。

  风和日丽的天气半个时辰间突然狂风四起,虞听晚站在殿前,又一次问若锦:

  “宫中可传来了消息?”

  若锦低头,“回娘娘,暂时还未。”

  周围所有声音全部静下来。

  只剩呼啸的狂风肆虐。

  虞听晚唇角压得发白,心底的惶然怎么也止不住。

  她转身进殿,快步走到案前,拿过信笺执笔对若锦说:

  “研墨。”

  若锦快速应声,须臾,她轻声问:

  “娘娘,是给陛下写信吗?”

  虞听晚摇头,“给兄长他们。”

  这些时日来,她已经给谢临珩写了很多书信,但一次都没有收到回复。

  前几天,倒是有消息传入宫中,说陛下等人在追绞北境最后的余孽,很快就会回朝。

  听着这消息,虞听晚本该暂时安心,但谢临珩迟迟未有任何书信传来,她总觉得心中不安。

  就像出了什么事。

  既然传给谢临珩的书信无法收到回复,那她就给司隼白、司长晔他们写信,问问如今的情况。

  很快,一封家书写好。

  虞听晚放下笔,待墨渍干了,她将信装好递给若锦,“尽快送出去,待兄长回信了,第一时间送来皇宫。”

  若锦接过,迅速安排人去做。

  从书信送出去的那一天,直到得到回复,虞听晚等了好几天。

  回信送到皇宫时,是一个阴云密布的傍晚。

  她快速拆开信,甚至在拆信的那一瞬间,脑海中浮现无数种杂乱的猜测。

  可真正当信打开,里面所有的内容,从头到尾,全是在说一个意思:

  一切安好。

  攻伐顺利。

  陛下也安好。

  无须担心。

  虞听晚说不出看到这封信时的感觉。

  信上的确实是司隼白的字迹,她认不错。

  但这封回信,不仅没让她放宽心,反而心底那股说不出的不安成倍增加。

  深夜。

  酝酿了半天的暴雨强势来临。

  瓢泼大雨、闪电闷雷。

  就像一炳利刃,狠狠剐蹭着人们的心。

  虞听晚深夜惊醒,浑身冷汗地骤然坐起身。

  心口慌得厉害,梦中无意识蜷着的手心中,不知何时满是濡湿。

  若锦和岁欢听到动静,迅速进来。

  将寝殿中熄灭的一半烛火连忙点上,小跑着来到榻前。

  “娘娘,您怎么了?”

  烛火通明,映照出虞听晚惨白的一张脸。

  若锦蹲在床榻边,去握虞听晚无意识攥着的手。

  明明是炎炎夏日,她手却冰得像寒冬。

  虞听晚心口起伏不平。

  抬眸缓缓扫过殿中再熟悉不过的装潢,嗓音发紧,说:

  “我做了个噩梦……”

  梦见,谢临珩身中毒箭,命在旦夕。

  厮杀场上,他再一次像临安那次一样倒下去。

  虞听晚全身血液都好像被凝固。

  她拼命地喊他,告诉他她每天在等他。

  一遍遍地对他说,他对她的承诺还没有完成,他不能离开她。

  可他听不见,他生死未知地躺在榻上,毫无生机。

  再想起梦中那个场景,虞听晚仿佛重回了当时的绝望,她用力抵住心口,想以这种方式缓解一些那种撕扯般的剧痛。

  这种场景,若锦和岁欢怎会猜不出是梦见了什么。

  “娘娘,梦都是相反的。”

  “而且前朝并未传来任何不好的消息,今天司公子的回信中也说了陛下什么事都没有,您别担心,陛下不会有事的。”

  岁欢也劝:“是啊,娘娘,四年前还有一年前,那种敌我力量悬殊的情况下,陛下都能屡屡以少胜多,更何况是如今。”

  “北境狡猾,攻下他们自然要费不少力,但陛下肯定会很快回来的,您放宽心,别乱想。”

  外面磅礴的大雨混合着雷霆闪电,仿佛想将天空撕碎,将周围的一切全部吞并。

  虞听晚双臂环膝、坐在床上,良久没有入睡。

  不知过去多久,又一声轰隆隆的雷在空中炸开,她眼睫动了动,嗓音很哑,对若锦和岁欢说:

  “把殿门口的烛火点上,你们就回去睡吧,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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