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蓝家三少
“是!”
温家乃为商贾,若是在别的地方,兴许没什么大碍,但是在边关却不同,银子能买到很多东西,不管是消息还是人命。
这龙蛇混杂之地,切不可大意,要不然的话,各种消息的泄露还有细作的混入,会让边关陷入动荡之中,一旦有外敌入侵,必定酿成倾国大祸。
不可不防!
温临风是为边关做了很多好事,但这不能抵消上位者对其的疑心。
商人重利,这是人人心中根深蒂固的念头……
听得杨岩来报,杨鹤归面色微沉。
在后院耍了一套刀法,转身将手中的大刀放回了练功房的刀架。
杨岩快速递上了帕子,“义父,这件事您怎么看?”
“温临风是个商人,免不得跟三教九流打交道,但你若说他有二心,却也是不公道。”杨鹤归擦了擦满头的汗,“这老小子既贪财又抠门,但你若说他与外头勾结,却也不太可能,他没这个胆子。”
杨岩想了想,“许是为了儿子呢?”
“儿子?”杨鹤归难得笑了一下,“你看温临风那德行,像是能生儿子的吗?”
杨岩:“……”
“温临风就一个闺女,嫁给了上京萧氏,竟不知为何出现在此处?然而他都这般年岁了,打量着还想造反当个开国功臣?”杨鹤归摇摇头,“省省吧,他只对银子感兴趣。”
杨岩挑眉,“底下人说温少东家……”
女的?!
第864章 谁还不会装傻?
“女子又怎么了?”杨鹤归瞧着杨岩这般模样,“我大夏的女子,不比男儿差,身为女子也可以戎马半生,征战沙场,可以恣意疆场,可以……”
话到了这里,戛然而止。
杨岩顿了顿,“义父?”
仿佛是陡然间的失神,杨鹤归叹口气,“已经很少见到,那样的巾帼女子了。”
说着,杨鹤归摇摇头。
“这些事情就交给你去办,莫要叫背后的鱼跑了!”杨鹤归转身朝外走去,“盯着三皇子和容九喑那边,尤其是三皇子。”
杨岩本想离开,这一来又愣了愣,“那容九喑……”
“东辑事那帮刀子就不必触碰了,免得消息传到林老怪物的耳朵里,他又要作妖了。眼下边关动荡不安,经不起帝王猜忌。”说这话的时候,杨鹤归回头看了他一眼,“你们还年轻,朝堂上那些沟壑之深,以后总有机会知道的。”
但,不是现在。
“是!”杨岩颔首。
那容九喑这边,就松一松,免得逼急了出事,只要他们不惹出祸来,便不必多事。
三皇子这边是重头,安全第一!
囫囵个的来,囫囵个的回去……
待沐浴更衣之后,杨鹤归出了门。
倒不是去找隋怀睿,而是去了一趟小酒馆。
二楼小隔间。
“杨将,军有何吩咐?”温临风拱手揖礼。
杨鹤归摆摆手,示意他坐下,“不必多礼,我未穿官服,只是个寻常百姓,你且随意便是。”
“是!”温临风提了小炉上早就温好的酒,“将,军此番是有急事吧?”
杨鹤归拢了拢衣襟,“你我打交道也不是一次两次的,我有什么心思,你温临风猜不到?此番前来是什么用意,你心里跟明镜儿似的。”
闻言,温临风点点头,“草民这点心思,着实瞒不过将,军。”
“说吧,你闺女怎么好端端的来了边关?”杨鹤归端起杯盏,嗅了嗅杯中酒,“十年醇酿,甚好,不会是随军而来吧?”
温临风叹口气,“孩子大了,有自个的主见,我这当爹的也是没办法。”
“上京那头不管?”杨鹤归问。
温临风喝一口酒,满脸无奈的看着她,“萧家本就是虎狼窝,想要将我这宝贝疙瘩扒皮抽筋,结果小丫头忽然醒了,便想了个法子和离脱身。此番来边关,大概也是想避一避风头,街头闹出点事儿,还望将,军海涵包容。”
“倒不是什么大事,也没有闹事,只是被人跟踪了而已。”杨鹤归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说到底,也是受害之人,那些腌臜东西心思不正,理该被抓起来。奇怪的是,为何问不出个子丑寅卯?”
温临风诧异,“不肯说?”
“你觉得呢?”杨鹤归似笑非笑。
两个老狐狸,揣着明白装糊涂,各自试探,嘴里半真半假。
“莫不是冲着我温家的银子来的?”温临风满脸懊恼,“定是这丫头暴露了身份,所以招来了这样的灾祸。还请将,军放心,下不为例,我定会找个地方将她藏起来,免得给您惹事。”
杨鹤归瞧着他,目光沉沉,“客气,毕竟我杨鹤归怕过谁?这可是遇龙关,我那大刀可不是吃素的,哪个敢在这里造次,我定叫他死无葬身之地。”
“那是自然。”温临风感激的点点头,端起杯盏敬过去,“多谢杨将,军庇护。”
杨鹤归瞧着眼前这老狐狸,慢悠悠的端起了杯盏,“温东家……确定没有隐瞒别的什么吗?”
“还有什么?”温临风诧异的问。
第865章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四目相对,谁也瞧不出面上的装模作样,好似寻常一般对饮交谈。
一个装傻充愣,另一个也不当场戳破。
“没有啊?”杨鹤归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没有就算了,我也就是随口一问。”
温临风给他斟酒,“杨将,军只管放心,我温某人虽然是个商贾,却也不是卑劣小人,知道何为重何为轻,绝对不会做那奸诈小人。”
“如此,我也没什么可问了。”杨鹤归端起杯盏,“我相信温东家虽然是个生意人,却也是有血性的大夏男儿,不会做那祸国殃民的事情。”
温临风起身,毕恭毕敬的行礼,郑重其事的开口,“温某命如草芥,却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儿,纵然不涉朝政,却也知道家国天下这四个字怎么写。无国何来家?温某还有女儿,还有家眷在大夏,若是真当做了那些事,岂非要祸害全族?这等为人所不齿之事,温某绝不会做。”
“不必如此紧张。”杨鹤归招招手,“我说了,只是随口一问,没有其他意思。那些人的嘴很严实,掏不出东西,留着也没什么用,还不如交还给温家处置。每个人都有自己不为外人道的秘密,是以我不会多问,巴不得温家能多赚点银子,让我边关的百姓和军士,能多吃两顿肉。”
温临风俯首,“请杨将,军放心,凡有用得上我温临风的地方,温某必定竭尽全力。”
“有朝廷在,暂时用不上,等用着你的时候,多半也是情非得已的地步。”杨鹤归的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所以他留着温临风,“你是我这边关数万万将士的最后一点粮饷,也是边关百姓的最后一道补给防线,不到万不得已,不可动之。”
温临风站在那里,瞧着杨鹤归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好似带了几分凝重,不由的心神微颤,“将,军这是逢着了难事?”
“无事,只是前车之鉴,不得不防。”杨鹤归起身,“我还有军务在身,人待会就送过去,希望温东家说到做到。”
温临风颔首,“是!”
杨鹤归拂袖而去。
待人走后,陈叔快速进了门,“怎么回事?”
“看样子,他对于这次三皇子来边关,是有疑虑的。”温临风转头望着陈叔,“大概是觉得,有东辑事随行在侧,便是对他的试探,是以很警惕。那些跟着阿枳的尾巴,待会就会被送回来,你且留人问问,看到底是谁人?”
陈叔诧异,“送来?”
“嗯!”温临风眯了眯眸子,“大概是怕我跟外族有所勾结,也担心此事被朝廷获知,是以思来想去,就把人交给我,生死让我自己做抉择,免得连累边关军士。”
陈叔顿了顿,好半晌才道,“他以前也不似这般谨慎胆小。”
“年纪上来了,终归是不一样了。边关多年,不见故人,孤身一人,心性多多少少是有所变化的。”温临风有些感慨,“我们也都老了,这天下早晚是年轻人的。”
陈叔转头看他,“听说你提着棍子去抓人?”
温临风登时嗓子眼一哽,这底下一个个的,怎么什么都说?
“你不是说挺好的吗?”陈叔不解,“怎么临了就翻脸?”
温临风哼哼两声,“敢情那不是你闺女,你站着说话不腰疼。”
语罢,他背着手,气呼呼的往外走。
“哎……”陈叔一怔,赶紧追上去,“你此前可不是这副态度。”
温临风夺门而出,“我后悔了不成?隔着距离,说什么都成,放眼皮子底下,谁能忍得住?我捧在掌心里的花儿,那小子一声不吭就给折走了,临了连个名头都不给,我、我……”
气不打一处来。
七窍生烟,当场升天。
“哎哎哎,你这不是出尔反尔,自己打脸吗?”陈叔疾步跟上,“之前是谁说的,有容九喑在便能安全几分,能就此护着小姐,怎么这会就什么都不作数了?”
温临风狠狠剜了他一眼,“我是她爹,我说不作数,那便不能作数。”
“这不比萧家那小子强上百倍?”陈叔不解。
这一路,他都是亲眼瞧着,容九喑对温枳着实是捧在掌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委实好得没话说……就差把人拴在裤腰上,塞进心口装着。
如此这般,陈叔才算放心。
可此前明明说得好好的,温临风也觉得陈叔所言有理,觉得容九喑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是一夜功夫,怎么就全变卦了?
老父亲的心,真当是海底针……
须知,天底下的老父亲都催着闺女嫁人,却在带人上门的那一刻,横挑鼻子竖挑眼,总觉得不满意,生怕对自家闺女不好,让闺女吃亏。
“我老实跟你说吧,他们二人都已经……”陈叔眉心一皱,“你……晚了!”
温临风梗着脖子,“温家养得起。”
“哎哎哎,老爷,您这不是不讲理吗?”陈叔不服气,“小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您这心疼,难道我就不心疼?小姐长大了,有自个的想法,您不能就这样独断专行,诸事还是要问过小姐才好。”
温临风:不听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你……”陈叔脸都青了。
真是老顽固啊!
温临风大步流星的离开,全然没有要理睬陈叔的意思,在别的事儿上都可以妥协,唯有在温枳的事儿上,谁来也没得商量。
东辑事是血污之地,若是容九喑一直留在东辑事,招惹上了温枳之后,必定会招致林不寒的注意,彼时拽着温枳下水……
一想到温枳被人盯上,到时候遭遇各种危险,温临风就急得跳脚,全然忘了当日跟陈叔谈话时,那副气定神闲说“甚好”的样子……
陈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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