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妖妃兮
季则尘步伐比意识更快地停下,当意识跟上时,他已经转过了头。
看清眼前的女子,他向来波澜不惊的清淡面上,有瞬间似呈出钝意。
少女粉白寝袍半褪半就地滑下,露出弧线姣好的颈项和対直漂亮的锁骨,脖颈上的红线系着赤红的丝线,松懈蜿蜒至盈盈一握的腰肢,如同主动束手就缚的羸弱羊羔。
软云似雪的白兔被轻轻地勒住,红珠俏生生,透白中透着薄薄的粉。
单是眼前所见便是如此,使人很容易自然地联想,那并未止在腰际的红线往下,是否更为隐晦。
最为圣洁之处被红线卡住,吐出的水珠染湿了红线,顺着骨肉匀亭的腿蜿蜒而下,被宽松的衣摆挡住,所以看不见滑至脚腕短骨上的水痕。
圣洁与霪靡掺杂揉成的慾气。
寻常男子见之皆会产生难以抑制的燥热,从而只想握住美人腰抵在墙上,桎梏她染着浅粉丹蔻的手,冲动地张开獠牙吞下娇媚的她。
好叫她知晓,那些不堪得甚至不能称之为衣裳的东西,不能随意穿在身上。
可她并不深谙此间危险,偏生纯白无暇的脸上红晕布满,似也有羞耻,但却挡不住想要与他相爱的心。
风光霁月的青年失神只有瞬间,俄而缓缓踱步朝她行去,宛如被引诱走下神坛的圣者,衣袂都染着氤氲的神性。
季则尘脚步顿至她的面前,伸出骨节分明的食指,似触非触地沿着她娇俏的脸颊缓缓抚下,落在颈项上,勾住红线。
“夫君。”她朱唇轻启,欲拒还迎地微颤着眼睫掀眸媚乜他。
他鸦黑眼睫半阖低垂出清冷的斯文,灯烛柔雾交错缭绕,如在檀香下映出潮润,连腔调染着莫名的沙哑。
“是送给我的礼物吗?”
分明是深陷红线中的手指被勒出似血痕的红,却让他整个人透着将要纵情纵欲的霪荡感,像是在极力压制某种翻涌疯狂的情绪。
唐袅衣的心跳因他语气不明的询问紊乱地跳动,似不安。
但她却当做是内心的羞意,没有丝毫犹豫地娇怯颔了颔首。
“嗯。”
刹那,青年狐狸般的眸轻弯,淡金的眼瞳被压得看不清。
那世间最昳丽的皮囊,似乎被葳蕤的烛火拉扯出了,藏在深处常年见不得光的疯狂魂魄。
他清慈温雅地捡起堆在她脚踝的衣裳,披在她的身上:“我很喜欢。”
她看得微痴,下意识往前抱住他的脖颈,让他轻易单手便能抱起。
旋身时宽大裙摆划出惊鸿般的弧线,送去的一阵风灭了青玉五枝的一盏灯,室内暗下一层。
两人似亲密无间的恋人,趁着星疏月朗,从阁楼上拾步缓下,清冷的月华洒落在两人的身上,如渡上暧昧的暖光。
“夫君,现在我们去何处相爱?”
她满脑子都是风花雪月,看不出他端方之下的危险,微甜的语气含着期待的雀跃。
季则尘垂眸掠过她的脸,殷红的薄唇微翘,似噙着温柔的笑:“去看我送你的礼。”
他从对她产生兴趣开始,便已经开始给她备礼了。
每日睡前都会精细地用细长的小刀,一点点地雕刻出木质傀儡的本体。
但如今他改变了主意。
竹林精舍茶室内悬挂镶金观音画,两侧的门被打开,显山露水出里面的场景。
纯白的墙面,白绸丧白,墙壁凿出的孔壁中摆放有大大小小精致的木雕。
季则尘温和地抱着她踅身过,摆放在地上还没有雕完,亦或者不满意而无情舍弃的木雕。
越过一方冒着热雾的小汤池,将怀中的人放在最侧铺满兔绒毛的玉簟上。
他单膝半跪地抬起她的腿,手法轻轻地脱去她的鞋,语气温和:“先乖乖坐在此处等我可好?”
“嗯……”回应他的是尖细的呻.吟,尾音轻颤地带着黏腻。
娇艳欲滴的喘气,很难让人不往隐晦处想去。
季则尘并未受其影响,头甚至都没有抬过,视若无睹地垂下眼睑,视线落在小巧瘦白的玉足上时却目光一顿。
玉莲足并未被裹过,没有畸形地扭曲丑陋,足背透白的皮肤能窥见青紫的脉络,漂亮得如同上乘的水晶玉瓷。
除去手,又寻到令他产生欢愉感的地方了。
他轻颤鸦黑眼睫,倏而用掌心将美人整个玉足都握在掌心,意外地感受到她因触碰而发出的轻颤,还有压抑的喘气声。
“夫、夫君……”她的喘声剧烈,腿忍不住地胡乱蹬,企图逃离他的桎梏。
无疑蜉蝣撼树,毫无力道。
“别碰。”她挣扎不开,所以腔调又娇又怯得似要哭了。
季则尘缓缓掀开眼皮,温慈的目光落在美人潮红的面上,眸中似有好奇。
为何他只是碰了下她的足底,便能敏感成这般。
若是再过分些呢?
第34章
唐袅衣见他终于看向自己,眼睫洇泪地对他摇头:“这里不能碰。”
少女粉丹蔻的手指难忍地攥紧雪白的氍毹,鼻尖微红,轻绡裙下的小腿搭在他的膝上,一副半蹋金梯倚枝歇的媚态。
他盯了许久,眼底似洇出一丝不太明显的潮润,因她的抗拒而松开玉足,转而按住胸口。
紊乱跳动的心让他产出更多的快意,最后皆归于,是因快要彻底得到一具称心如意的傀儡,而欢愉。
“我去拿送给你的东西,别乱跑知道吗?”
他再次嘱咐她,眼含轻笑地盯着她,如同锁定猎物的冷血白蛇。
唐袅衣看见那些木偶,心间腾升起不安。
她松开氍毹,坐起身紧捏他肩胛的布料,脸埋进他的脖颈,用被吹冰凉的鼻尖轻轻地蹭。
语气中少女特有的甜软,还有昏昏欲睡的疲倦:“夫君要去哪里?我看见这些胸口好不舒服,不喜欢这些没有意识的东西。”
不喜欢?
不喜欢是指对墙壁上的那些,还是不喜欢木偶本身?
季则尘正欲推开她的手,因她这句话指尖一顿,俄而落在她的轻轻起伏的肩上摩擦过。
或者他应该换做傀儡的材质了。
他长久没有动,靠在肩上的唐袅衣因蛊虫感受过情绪起伏,误以为是身体交合过失去影响。
她酣甜地睡得毫无防备,没有发现身处在危险之中。
季则尘想了半晌,最后屈指抬起她双眸微阖的脸,指尖触及后涌出难言的舒适。
翌日。
唐袅衣猛地惊醒,忙坐起身美眸四顾,见是在自己的房中,表情霎时松懈。
昨夜她又做梦了。
又去了澜园,不仅如此,她还比上次更为大胆。
竟……竟然把自己装扮成羞耻的礼物,企图献身。
唐袅衣想起那些心慌意乱,伸手想按在胸口止住这样的感觉,然而手指触碰上却顿住了。
指尖下有捆绑红线的触感。
线……
她微滞。
梦与现实霎时融合,一时不清那些究竟是梦,还是真实发生过。
唐袅衣颤着眼睫垂眸,盯着穿着整齐的寝袍,似要透过单薄的布料,看见里面还穿着的古怪东西。
不过她能确认自己若是去了澜院,不可能还好生躺在房中,所以她应该没有去。
脑中忽然闪过之前季阿厝说,她似乎有梦游之症,难道真是梦游时自己捆上的,捆完又穿上寝袍躺在床上?
她抿唇按住胸口,勾住红线的欲解开。
究竟是如何捆上去的,她已经记不得太清楚了,如今一动那些线,她便能感受到腿根处勒进软肉的红线收紧,不断有的酥麻不断传来。
梦游的她真是……实在太不理智了,竟然做出这样的事。
唐袅衣费了极大的耐心,终于将那些捆法奇怪的红线扯下,无情地丢在榻下,红线某截被洇成深色。
她无力地瘫软在被褥中,忍不住朱唇微启地柔喘几声,白皙的耳畔泛红。
真的太羞耻了。
想起日后还有要引诱季则尘,她便觉得自己没办法再去完成了。
因为这些奇怪的梦,还有古怪的行为,她现在连见都不能见到他,更何况是去勾引他。
而且梦中她都在牺牲至此,都没有引得他对她产生一丝的情慾。
若是真的送上门,恐怕季则尘会毫不犹豫将她做成傀儡,下次她睁开眼便不再是真实的皮肉,而是人皮下套着可以任人肆意超控的木偶。
“真的太难当了。”唐袅衣的脸深深地埋进被褥中,发出无力的呢喃。
府中新入了不少的人,沿路瞧着比往日要热闹不少。
今日她也要找雪昧。
干净整洁的院中,一个服侍的下人都没有,美人似刚起床,懒懒地靠在门框上。
雪昧如其名,雪白的肌肤,高挑的身形,漂亮得雄雌模辩。
是相貌出挑的美人。
虽然生得的确美,但唐袅衣每次看见她都有种说不出感受。
她怪得极其违和。
雪昧妩媚的眼上下觑着她,唇微勾起:“今日倒是主动来了,先进来坐,我且去换身衣裳。”
她让身,引着人在院中,然后娉娉婷婷地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