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每天都想弄死我 第395章

作者:千苒君笑 标签: 古代言情

  走着走着,苏槐的马就停了下来。

  他眼神看向前方,前方是浓稠的黑夜。

  他臂弯里的力道将她箍得死紧,良久,低着嗓问她:“陆杳,你死了吗?”

  等不到她的回应,他缓缓弯下身去,在她耳边一字一字道:“你要是死了,你身边所有与你相关之人,我必让他们此生都不得安宁。我也可以考虑,把他们都送下去陪你。”

  后来,陆杳终于回应了他,有气无力道:“苏槐,我日你妈。”

  苏槐道:“你那些日不是做了许多药吗,药呢,没带在身上吗?”

  陆杳道:“都被我吃了。”

第848章 提前做了预防

  影卫赶了马车来,苏槐把陆杳抱进了车里,让她枕着自己的腿卧躺着,剑铮驾车加快了速度回城。

  陆杳在车里迷迷糊糊,低喃道:“你还去问阴阳先生,他怎么说?”她说得缓慢,“最后是你先死还是我先死?”

  苏槐手扶着她的头,道:“我先死。你看见我死了,你也不想活了,方才殉情而死。”

  陆杳笑了一声,道:“以前你巴不得我死你前头,现在又变成我死你后头了。你不是说死前面比较好吗,都不用操心自己的身后事。”

  苏槐道:“死后面也不用操心,阴阳先生说,你我会儿孙满堂,横竖有儿孙操办身后事。”

  过了好一会儿,苏槐见她又不说话了,便道:“你困了吗?”

  陆杳道:“确实困了。”

  苏槐道:“等回家再睡。”

  隔了一阵,她才缓缓道:“镇上的那些人,不是江湖人,也不是本朝当官的,不然你肯定早就收到消息了。

  “云金和蓬莱,还是蓬莱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毕竟之前,三师父才从蓬莱带了银蛇花回来。银蛇花,是蓬莱圣品,就如同灵犀角之于云金。”

  马车在官道上卯足了劲狂奔。

  前面套了两匹马,在月下跑起来充满了张力。

  陆杳声音渐小:“至于二师父在躲谁……我从不去打探师父的秘辛。”

  苏槐道:“我知道他在躲谁。我找寻了医圣好些年,我将他的底细都摸得个清清楚楚。”

  只是这回,不管苏槐再说什么,她都没回答了。

  马车进了城,奔回相府,剑铮第一时间去叫墨大夫。

  墨大夫匆匆忙忙赶到,一进门,就看见陆杳躺在床上,而苏槐坐在床边,正拿巾子擦拭她脸上的血迹。

  墨大夫顾不上说话,连忙几步上前,抓住陆杳的手腕便听了听脉,神情大动道:“陆姑娘五脏六腑皆受反噬,此情形与当日凌霄的情况相差无几了!快给陆姑娘宽衣!”

  苏槐把陆杳揽起身让她靠着自己,宽了衣衫,露出后背,墨大夫取出银针便刺入她背部穴位。

  苏槐见他手法娴熟且笃定,道:“你知道怎么治她的情况?”

  墨大夫道:“她的情况治不了,只能压制。幸得这些日与陆姑娘相处较多,也听她讲了很多,得了些压制之法。”

  顿了顿,他又道:“陆姑娘应该是担心会有此种情况发生,所以早早提前跟我解说了做个预防。”

  最后两根银针,针长几许,深入几许,他还是拿捏得准,刺入陆杳的后颈,封了她的气海。

  等施完针,墨大夫再来查看陆杳的脉象,便明显缓和下来了。

  墨大夫擦擦额头上的汗,不由得深吁一口气,道:“这次她后脑的针怕是轻易取不下来了。除非找到能彻底治她走火入魔的法子以后,方才能取。”

  然后他看了一眼案台那边的药,顾不得冒犯了,赶紧去拿来,让苏槐给她喂下。

  墨大夫退下时道:“眼下处理完,只等明日再看看陆姑娘的情况了。”

  当天晚上,苏槐给她更衣、擦身,守她安睡。

  房里的灯一直亮着。

  墨大夫从主院一出来,又急匆匆赶去看剑霜的情况。

  这时候,京里城中的灯会早就已经散了。

  今晚街上出了那么大的变故,死伤了不少人,还不用等到明天,今晚街上百姓们就已经纷纷议论开,说是遇袭的正是相府的马车。

  于是人们开始揣测,难不成马车里坐的是相爷?

  那相爷究竟是死是活,有没有被杀手给干掉?

  宫中皇帝本就睡不了个安稳觉,眼下知道这一消息过后,干脆觉也别睡了。

  而各朝中大臣们的官邸家中,得知此事后亦是彻夜难眠。

  当然他们更多的是兴奋得睡不着。

  苏槐那奸贼果然是夜路走太多,这下撞着鬼了吧!

  后来他们又得知,遇袭的不是苏槐,而是他府中养着的未婚妻。

  虽然倍感遗憾,可听说苏槐连夜追出了城去,这也还是让那些朝臣们出了一口恶气。

  不过具体详情如何,还得等天亮以后再说。

第849章 该动手了

  这厢,剑铮从外面回来,到苏槐跟前禀道:“今晚给陆姑娘假传消息的那太监找到了,只是……找到他时已经断气了。”

  主子一时没有言语,剑铮斗胆抬头看了一眼,就见得主子手里拿着张巾子,正给陆姑娘洗脸擦手。

  陆姑娘睡得安静,主子动作也耐心细致、周到妥善。

  像是在摆弄一个娃娃一般,除了如平日里那般爱不释手以外,还多了几分小心翼翼。

  主子也就只这么服侍过陆姑娘这一人。

  主子不发话,剑铮就在一旁静候着。

  苏槐给陆杳洗完了脸又擦完了手,她浑身干干净净,再无一丝一毫的血迹。

  苏槐方才徐徐道:“去将平日里与那太监有所往来的所有人都扣起来,一人招供一句,也总有一些供词是有用的。”

  剑铮应道:“是!属下这就去办!”

  还没走出门口,苏槐的声音再道:“传我令下去,西北吾将,可以下手了。”

  剑铮神色一凛,又应道:“属下遵命!”

  天快亮时,剑铮从外奔走回来,禀道:“主子之令已传往西北屯兵之地,宫中一干人等也已全部扣押,正在一一审讯。”

  苏槐看着陆杳睡颜,仿佛一整晚他这样坐着就坐着,连动作姿势都没有变换一下。

  他身上蹭了血迹的衣袍也没更换。

  他就只是坐在床边把她看着。

  听见剑铮回话,苏槐道:“西策军也可以动身了,营中诸将,照计划行事。”

  剑铮再去传令。

  西策军的令传完,剑铮再往宰相公署传令。

  各方命令一下达,好似时局一下就变得紧张了起来。

  早上的时候,相爷没去早朝,朝臣们正乐得看笑话。

  看样子相爷这回着实摔了个跟头。

  相爷也着实在意他那个未婚妻,竟然连朝都不上了。

  大家嘴上不说,实则大快人心。

  这样的事真应该多来几遍。

  皇帝还是像模像样地派了个人往相府里慰问两句。

  结果到了相府连相爷面儿都没见到,就被管家给应付过去了。

  早上的时候,墨大夫又来看了一遍,道:“相爷放心,陆姑娘的情况眼见着是稳定下来了。”

  苏槐问:“那她怎么还没醒?”

  墨大夫道:“没有那么快的,她受了伤,又失血又力竭,总得给她点时间缓缓。”

  早朝后,皇帝去到御书房,太监就送了一盅汤来,恭敬道:“启禀皇上,这是御书房送来的,说是给圣上养肝明目的圆子汤。”

  皇帝想着昨晚都没怎么睡,确实需要养肝明目,就让太监送过来放在他桌上。

  皇帝翻了两本折子,方才将盅盖揭开,顿时一股子说不出的味道浮上来。

  皇帝一边看折子,一边拿汤匙舀了两勺汤来喝,滋味也有些怪怪的。

  他不由转头看了看这盅汤,再用汤匙一搅,搅得汤底里的圆子起起伏伏,乍一看还以为是没有被剔核的桂圆。

  皇帝看得不仔细,不由得舀了两颗圆子再仔细瞧两眼。

  然而这一瞧之下,皇帝险些吓得个魂飞魄散,大叫一声,哆哆嗦嗦把一盅汤给泼洒了满桌。

  里面的圆子也都跟着滚到了桌面上。

  御书房的宫人们见状无不大惊失色。

  那哪里是圆子,分明是一只只眼睛,被熬煮得死白死白的,正骨碌碌地瞪着皇帝。

  皇帝吓得连连起身远离,结果太慌张,座椅没抽得开,整个连上带椅地往后翻倒了去。

  “皇上!”

  太监们连忙把皇帝扶起来,皇帝险些一口气没上得来,脸都吓青了。

  他紧紧咬着腮帮子,道:“拿走!快给朕拿走!”

  又想到方才他还喝了两口,一股子恶心顿时翻涌起来,他张口就哇哇大呕。

  收拾桌子的太监也胆战心惊,鼓足了勇气方才哆嗦着手把几颗眼睛收捡进汤盅里,颤颤巍巍地带出去了。

  皇帝好不容易顺过气来,大口大口喘息,道:“是谁,是谁竟敢……竟敢如斯胆大包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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