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曾照小重山 第80章

作者:闻檀 标签: 天作之合 正剧 古代言情

  赵瑾顿了顿,还是淡淡问道:“谢昭宁是你的表妹?”

  姜焕然觉得有些莫名,赵瑾这个人他也知道,极度冷漠也自负,对旁的事情漠不关心,他怎会问起谢昭宁?但想着他今日来谢家,应是将谢家的人摸了个底朝天,也不过多怀疑:“正是,她是我亲姑母之女。”

  谢昭宁以前曾喜欢赵瑾之事,其实知道的人并不算多,甚至有些已经死了或者痴傻了,更何况姜焕然原来是住在顺昌府的,也从不曾打探过这些事,更是不知道了。

  赵瑾却轻笑了一声,道:“……那可真是辛苦了。”

  姜焕然眉头微皱,赵瑾这是何意,谁辛苦了?总不会是说昭宁辛苦吧,难道赵瑾同旁人一样,也对昭宁有偏见?不知为何,如今听到并不舒服,但他也不想和赵瑾争辩。他只是挂上了有礼的笑容:“子瑜兄,我还有事,恐怕要先告辞一步了。”

  赵瑾看着姜焕然走远,他默然了许久,转头看着那片如宝石般嵌在拂柳之中的湖泊,这片湖泊倒不知是谁布置,十分有雅趣。

  赵瑾闭了闭眼睛,突然又想到了当时在田庄遇到的那名女子。从那天开始,他就时常在梦里看到她的身影,看到她对自己冷漠,看到自己将她囚禁于禁庭,梦的片段琐碎纷乱,却又烧骨入髓,仿若真的发生过。可她的脸却被重重迷雾遮挡,他并不能看清,不知她究竟是谁。

  他后来曾试图去找田庄里见到过的那个身影,可是那田庄是姜家的,姜家大概是怕坏了自家女眷的名声,对外绝口不提当日之事,姜家将此事也处理得滴水不露,竟连伺候过的仆妇都从田庄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无从寻觅。

  方才看到谢昭宁的背影,恍惚之间,竟莫名觉得与这女子的背影有所重合,他觉得自己真是疯了,谢昭宁怎会与自己梦中的女子有什么关系!

  微冷的风吹过,带着湖水清凉的气息,将他太阳穴的抽痛减轻了几分。

  他睁开眼,眼中又尽是清明了。

  此时有随从在他身后道:“指挥使,都已经准备好了,可要出发了?”

  赵瑾才睁开眼,将所有的思绪清出脑海,淡淡地道:“走吧。”

  一行人默然消失在了谢家。

第92章

  此时枫野堂内, 遍植枫林,红叶灿灿。如此美景,人群中却发生了喧哗争执。

  谢明萱拉着谢明若的手, 嘴角带着冷笑:“……方才就是你撞到了王家娘子,王家娘子可是我家的贵客,你这般生事,还说不是故意的?”

  娘子们三五成群的聚着,谢明萱抓着谢明若的手腕不放, 谢明若红了双眼, 满是泪水。地上洒落着一盘已经碎了的兔子糕点。而王绮兰此时坐在正中的一把太师椅上, 神情极度不善, 她身上那件孔雀罗的襦裙, 果是被那兔子糕点弄脏了。谢明雪在她身边递茶水, 柔声安慰:“我家这庶妹,惯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 方才鲁莽冲撞,绮兰莫要生气。”

  谢明若道:“姐姐, 我当真不是故意的……方才, 方才我走在路上,是王家娘子从门口怒气冲冲进来, 撞到了我身上, 还撞翻了我的糕点,不是我撞了她!”

  那是她听说昭宁姐姐要来,一大早就起来, 和好面做了馅儿, 每个馅儿的味道都不一样。又一个个地捏好,守着火候用蒸笼蒸出来的兔子糕点。昭宁姐姐才吃了一个, 就被她们打翻了。

  谢明萱惯看家中这个庶女就不舒服,今儿抓着了把柄,自然不会放过她。她更是冷笑:“你这话的意思,莫不成还想说是王家娘子的错了。既是你端着东西,就该好生看着路,撞着了家中的贵客你还有礼了!你可知道王家娘子身上那家孔雀罗价值千金,将你屋里的家什卖了都赔不起!”

  王绮兰因着没见到赵瑾,本就不快。见这与谢昭宁交好的小丫头死不认错,竟还推诿到自己身上,更是怒意勃发。若是自己家里的仆妇下人,早让人拉下去打个半死扔出去了!

  她声音和缓地开口了:“明萱,罢了,既是你家的庶女,也别太苛责她了。”却又声音一转,“叫她跪地磕头,认个错便是了!”

  谢明萱听了立刻道:“你听到了,王家娘子大人不记,你还不赶快给王家娘子跪下,磕头认错!”

  跪地认错!都是世家之女,王绮兰又并无品阶,她为何要跪她!

  谢明若咬着嘴唇后退一步,更何况是王家娘子冲进来,撞翻了她的糕点……她们却还要她下跪认错!

  谢明雪在旁垂眸不语,她是不会管这些事的,谁让她撞上了王绮兰心情不好的时候呢。而且她还与谢昭宁甚好,方才席间亲密得很,那她更不会管!

  谢明萱看她不跪,冷笑一声,看了看旁边伺候王绮兰的仆妇,立刻有两位仆妇上前要按住谢明萱,强行让她跪地认错。

  一旁的谢明珊张了张嘴,她以前也爱欺负谢明若。但自从和谢宛宁疏远后,便再没有过她了。如今看着谢明若竟觉得可怜,突然有种想插手的冲动。

  但她还没说出话,突然有一声略带冷意的女声响起:“住手!”

  众人朝门口看过去,只见竟是谢家大娘子谢昭宁从门外走来,将谢明若拉到自己身后,面上带着和善的微笑:“今日是府中乔迁大喜的日子,明萱,动手未免有些不太妥当吧?”

  谢明若抬头看昭宁的挡在自己面前的身影,有些激动,眼中光芒闪动地喃喃了一句:“姐姐!”

  谢明萱却冷笑道:“谢昭宁,是谢明若自己有错在先,我身为嫡姐,管教自己的庶妹有何问题。倒是你,不过是隔了房的堂姐,凭什么在这里插嘴?”

  方才发生的事,谢昭宁在外同姜焕然说话时早已看到,根本不是明若的错,不过是王绮兰因没见到赵瑾,心中不虞想要发泄,谢明萱本就想整治庶妹,所以借题发挥。而谢明若被这样针对的根本原因,还是她与自己交好,落入了这些人的眼中。

  谢昭宁道:“你说明若有错在先,又究竟有何错呢?她若是存心冲撞了王家娘子,自然是她的错。可若并不是,她哪里有错,我方才在外已经看到了,明若是无心之失。何况你也不过是她的嫡姐,并非她的长辈,何以能让她下跪?”

  谢明萱哪知谢昭宁的伶牙俐齿,被她的话堵住了,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时候,谢明雪开口了:“昭宁妹妹,你说你在外头看到了,可是我们这么多双眼睛,却是在里面看到了,就是明若冲撞了绮兰,还弄脏了绮兰的孔雀罗。绮兰只是让她赔礼道歉,并没有让她赔偿,已是菩萨心肠了。”她一顿,语气一转,“何况昭宁妹妹要明白孰轻孰重,这事就是说到祖父和堂祖父面前去,恐怕也是明若的错吧!”

  谢明雪的语气意味深长。

  谢昭宁明白谢明雪之意,祖父和堂祖父是绝不敢得罪王绮兰的,即便谢明若没错,恐怕也要让谢明若认错。在场这么多人,明明都看到了,却无一人为谢明若发声,不也是怕得罪了王绮兰的缘故吗?

  这时候突然有一道声音响起:“我方才也看到了,谢明若并非有意的,是王家娘子冲撞了!”

  众人看去,昭宁也看去,出声的竟然是谢明珊!

  谢明珊走到两人身边,看了眼谢昭宁,又有些不自然地对谢明若道:“以前我也曾冤枉你……如今,我为你说了实话,便算给你了!”

  昭宁嘴角一翘,谢明珊曾经被她的父兄宠坏了,如今是当真改了。

  王绮兰脸色一沉。

  谢明萱观其颜色,立刻道:“谢明珊,与你有何干系,难不成还能是我们污蔑了她?”

  王绮兰不想再与这些人浪费如此多的时辰,她们都是些什么人,不过是普通官宦家的女儿,与她们计较,是丢了她的身份!可她就是看谢昭宁不顺眼,她听宛宁说过被谢昭宁赶出家门的事,更听明雪说过她们家二房是如何将整个谢家药行都侵占了一事。如此刁钻跋扈的人,现在她还护在个庶女面前,与自己作对。

  因着王家和姑姑的缘故,如今整个汴京城的女眷,谁不尊她重她?谢昭宁是什么身份,一个蛮荒之地回来的四品官之女,名声又不好,以后还不知嫁个什么破落户,敢和自己作对!

  王绮兰冷冷地笑了,她看了看不远处,为着今日宴席,谢家特地准备好用来游戏的箭壶。她道:“谢昭宁,不如我提一则,既然此处备了投壶。那你与明雪比一场,你若赢了,我就放过谢明若。不过……你若是输了,谢明若不光要赔我这身孔雀罗,你和谢明若还要一起向我磕头认错,如何?”

  谢明若听了心里一急,她也没见过昭宁投壶,但既然王绮兰能如此轻松笃定,想必谢明雪投壶极是厉害。她自己可以磕头认错,但决不能连累了姐姐和她一起!忙拉了拉昭宁的衣袖:“姐姐,算了,算了罢,我向她认错就是了!”

  谢明珊也看了看谢昭宁,她是与谢昭宁一起击鞠过的,谢昭宁骑马的技艺很不错。但是投壶呢?

  此时门口姜焕然也踱步进来了,但因院中众女眷都注意着谢昭宁等人,他这个走到哪儿都会被围观的人,竟无人注意到他。他便立在门口,抱臂静静地看着她们。

  谢昭宁听后自然是笑了,她擅骑马射箭,在马背上亦能一箭穿双兔,投壶自然不在话下,只是她回来的时日毕竟不长,除了击鞠,别的未在众人面前展示过。别说王绮兰是刚来的,就是谢明珊也不知她深浅。至于谢明雪,她让红螺查大房的时候自然也查了谢明雪。知道她极擅琴棋书画,也极擅投壶,鄂州的时候官宦娘子们没有能与她比的,但若与她比,那还差了一些。

  她按了按谢明若拉自己的手,以示无妨。笑着道:“好,我应你就是了。不过我还有一点,倘若这次我赢了,要谢明萱日后不得以此事来说明若,更不能欺负于明若,众人皆有见证。”

  不等谢明萱说话,王绮兰就冷笑替她回答道:“好,如此就说定了!”

  一行人到了投壶之处。

  只见原地是一条以红绸布拉出来的线,两旁的小几上各放置数根羽箭,红线外三丈处放置着两樽双耳箭壶,这是早已准备好了的。昭宁和谢明雪站到了红线之前,各手执三根羽箭。世家娘子和郎君们也聚起来,看二人究竟谁能得胜。

  旁边负责计分的仆妇道:“两位娘子,咱们比试分三局,以射中得一分,射中耳得两分。分高者胜。”

  昭宁把着三根羽箭,虚手一请:“长幼有序,姐姐先请吧。”

  谢明雪也有意先杀一杀谢昭宁,她对自己的投壶是极有信心的,她已经等着谢昭宁输给她,然后给她磕头,颜面尽失的情景了。她面上一笑:“那承让了。”

  她略上前一步,并未十分瞄准箭壶,却紧接着一二三三箭而出,三箭正中箭壶!

  围观之人也未见过谢明雪投壶,见她接连三箭都中,顿时爆发出掌声。有郎君道:“好、好!当真是好准头!”

  还有郎君见她姿容出众,忍不住问:“这位娘子以前怎未见过?”

  有人回他:“是谢家大房刚回来的娘子,父亲是工部侍郎,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寻常人可配不上她!”

  问话的郎君闻言更是用倾慕的眼光看着谢明雪,谢明雪笑容不变,这样的簇拥和追捧,她在鄂州见得多了,还有喜欢她的郎君追上门来送礼的。以后她要让汴京众家的郎君也为她倾倒!

  此时王绮兰冷笑说话了:“谢昭宁,明雪在鄂州的时候,可谓是投壶第一人,从未败过。你今儿就等着给我磕头吧!”

  谢昭宁仍是笑,她执起箭,甚至也并未瞄准。手腕运劲,三箭瞬间而出,一箭中壶,另两箭却分别中了双耳。这叫三元鼎立,是投壶中最佳的得分!

  王绮兰和谢明雪都变了脸色,而谢明若和谢明珊都没料到,谢明若激动得红了脸,谢明珊也是激动之情溢于言表。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看到谢昭宁如此厉害会这般高兴!

  人群沉默了瞬间,紧接着爆发出更大的欢呼和热议。

  “这位昭宁娘子这才是出神入化的技艺,竟能掷出三元鼎立!”

  “你们不知道,昭宁娘子的击鞠也是一绝,我有幸见过,男子都比不过她呢!”

  “只可惜是从西平府回来的,听说性子刁钻,似乎还曾逼死过自己姨娘……”

  一旁的姜焕然也有些惊讶,他没见过谢昭宁投壶,不曾想她竟如此厉害。他悄然按住了掌心的一枚石子。本想着谢昭宁倘若射不中,他便暗中相助的。眼下看来是不用了,姜焕然嘴角出现隐然的笑意,将石子收起。

  谢昭宁也不管那些议论之言,她的名声反正从未真正好过。看到仆妇给她们一人记了三筹,一人记了五筹。她看向谢明雪道:“第二局仍姐姐先吧?”

  谢明雪这才知道小看了谢昭宁!看到旁人竟更多将目光落在谢昭宁身上,谢明雪心里十分难受,她这辈子被人众星捧月长大,绝受不了被别人抢去风头,强笑道:“那便承让了。”

  她再拿起三支箭,想着一定不能比谢昭宁差,这次也定要掷出三元鼎立来!看准之后眼神一利将箭射出,瞬息之间,那三支箭亦是稳稳插在箭壶、两耳中,也是三元鼎立!

  围观之人未曾想竟还能看到第二个三元鼎立,皆是掌声雷动!更多人夸赞谢明雪。

  谢明雪亦是翘起嘴角,与王绮兰对视了一眼。又看向谢昭宁。射出三元鼎立可是需要气运的,她不信谢昭宁每次都有这般的气运!

  谢昭宁笑了笑,谢明雪的确有几分厉害,不怪方才王绮兰敢那般说。她又拿起三根箭,这次似也没有瞄准,可是箭一出手,却再度出三元鼎立!

  围观之人又是惊叹,掌声,热议声就没有停过。谢明珊更是终于忍不住了,一拍桌子道:“好,好极了!”

  如此一来,谢昭宁和谢明雪都得了五筹,那谢昭宁还胜了谢明雪两筹。

  第三局开始,倘若这次谢明雪还不能扭转颓势,谢昭宁就彻底赢了!谢明雪和王绮兰脸色极难看,谢明萱亦是如此,在旁牙也要咬碎了,三人自然没有一个希望谢昭宁会胜出!

  看到谢昭宁拿起箭,随意捏着,似乎再投出去,又是一个三元鼎立,王绮兰情急之下,突然出口道:“慢!”

  谢昭宁看向她,王绮兰早已经不挑指甲了,而是道:“你们只这样投壶又有什么意思,我要改一下法子。引入算筹之法,由在场的举子郎君来出一道算术,将箭壶加到十个,以得出的结果来投壶。若算出得一便投第一个壶,算出二便投第二个壶,如此来算。只有算对了且投中了,才能得分!”

  谢明雪心道王绮兰这脑子转得倒是快,立刻就想到了为难谢昭宁的办法!她也看出来了,再这么投下去势必会输,那两人便是丢了大脸了。

  谢昭宁是从西平府回来的,她纵使再擅长骑马射箭,可也是个半文盲。这算术投壶一法,她们这些世家贵女在鄂州的时候经常玩,技巧纯熟,谢昭宁说不定连题都听不懂,定是比不过她们的!

  谢昭宁自然心里有怒意,她知道王绮兰这些人就是想为难她,看她出丑。她也应对有度,按照她们说的来。可是这般中途又改自己刚说的东西,是不是有点太无耻了!

  她还没说话,谢明珊就忍不住怒道:“你们这般太过分了吧,投壶是你们说的,怎的又弄出个算术投壶来!谢昭宁大字不识,什么算术也从未学过,你们分明都知道,还这样为难她!”

  谢昭宁嘴角微动,她知道谢明珊是想替她说话,但是明珊啊……她只是学识不强,并不是大字不识好吧!

  王绮兰却冷笑道:“方才只说投壶,却没说怎么投壶,如何算我们过分了!谢昭宁,你若是怕了,即刻带着谢明若与我磕头,我便饶过她。否则我定要告到你们祖父面前去,说谢明若弄坏了我的衣裙!到时候,谢明若可就不是磕头道歉这般轻松了!”

  谢明珊气得一哽,她见过蛮横的,她自己以前就蛮横。但也没见过王绮兰这般蛮横的,偏生她家世强,身后还有五六个精装的姑子虎视眈眈地看着,她们也没有办法!

  这时候,谢昭宁从她背后拍了拍她的肩,让她别生气了退到后面来,免得又说出些惊人之语。她站出来,笑道:“好吧,便如你们所言,但既然你们中途如此改,我亦要王家娘子也向明若赔礼,若是王家娘子同意,便请出题吧。”

  王绮兰冷笑一声,只以为谢昭宁是硬着头皮撑场面罢了,她叫了一位中了举子郎君过来。举子郎君站在正中,道:“诸位娘子可听好了,今有户高多于广两尺,两耦相去适十尺,问户高、广各几何?”

  而仆妇们已经摆出了十个箭筒依次排好,又以红幕遮挡,不让旁人看到。谢明雪听了题,眼中已闪出光来,此题倘若她事先未曾听过,定不知作何解。可是她们以前玩算术投壶时,她曾遇到过此题,自然知道答案!而谢昭宁这般的文盲,别说这般的题了,就是让她数数都未必能数出来!

  她成竹在胸,王绮兰自然也是,两人对视一眼。她先执了箭射出,皆是三箭连中。虽然没再投出三元鼎立来,但料谢昭宁定是不知答案,便一分也不能得!

  谢昭宁再度上场,则另立十个箭壶,她也以三箭投出,又皆是三元鼎立。王绮兰和谢明雪脸色皆黑,谢昭宁果然厉害,她那手法,根本与她们这些世家娘子不是一路的。不过她即便投得再准又如何,倘若没算对也无用!

  两人皆已投完,那出题的郎君道:“两位娘子,此题乃《九章算术》中勾股一章之题,晦涩深奥,若两位娘子能做出来,实非凡人。我亦是从书中得了答案,此题中户高为六尺,户广为八尺!”

  王绮兰则已是迫不及待等着看谢昭宁胡乱投了,道:“好了,撤去红绸吧!”

  众人也是忐忑紧张起来,谢明若和谢明珊尤为紧张,毕竟两人是真的知道谢昭宁的底细,让她捶丸马球投壶都可以,但是算术她当真是不会啊!谢明若已经想好了,若姐姐真的输了,她便恳求王家娘子,她来磕两份的头,决不能委屈了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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