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桃春晴 第53章

作者:尔屿 标签: 宫廷侯爵 古代言情

  她仿佛成了他的玩物。

  月吟后悔了,早知如此,她当初就不该招惹谢行之。

  魏衡就不错,待她亲厚,而且魏老夫人慈祥又心善。

  再不济,谢沅也行。

  缓了一阵,月吟发软的腿渐渐回了力道,慢慢往看春台去。

  月吟到看春台的时候,谢漪澜不知何时回来的,正和魏佳茹说着话,但她兴致不高,心不在焉的

  戏台下面聚了些聊天的姑娘们。

  月吟敛了敛眉,想起在假山窥见的那幕,心里泛起恶心。

  倒不是恶心谢漪澜,而是陈世平。

  难怪陈世平后来给姐姐的传信越来越少,原来早就移情别恋了。

  陈世平拿了姐姐给的盘缠进京赶考,又招惹上了侯府的四姑娘。

  花了姐姐的积蓄,还抛弃姐姐,陈世平他真该死!

  谢表姐怎会看上这样的人?!

  “表妹,你回来了。”

  谢漪澜冷不丁一声,打断月吟的思绪。

  月吟敛了神思,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走了过去,“说起去外祖母那贺寿,出门时一着急,东西落下了,我又折回皎月阁取了。”

  谢漪澜浅笑,过来挽她手,“我也经常忘东西。”

  谢漪澜说道:“戏文快开始了,咱们入座吧,等这场短戏完了,宴席估摸着也快开始了。”

  月吟唇瓣抿了一下,随谢漪澜在戏台下看戏。

  戏台上咿咿呀呀唱着戏,月吟的思绪渐渐飘远。

  她本是打算今日过后坦言身份的,可陈世平突然出现了。

  月吟眼眸微漾,流露出错综复杂的情绪,不如她送一场戏给表姐……

  临近午时,寿宴快开始了。

  月吟一行人紧跟着赶过去,在路上看见有一处地方围了不少人,还有打斗的声音。

  “今日祖母寿辰,谁在寿宴上打闹?!坏了气氛!”

  谢漪澜拧眉,俨然是不高兴了,“府上的守卫怎也不拦着!”

  那处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谢漪澜拨开看热闹的人,想抱怨和呵斥的话,立刻咽回肚子里,乖乖在原处站好。

  月吟被谢漪澜拉到了最前面,待看清打斗的人后,不禁疑惑。

  谢行之赤手空拳,怎跟人打起来了?

  她仔细看了看被谢行之连连击退的男子。

  蓦地,她脸色煞白。

  另一名男子,是她初入京城时,在客栈遇到的那给她下药、想欺负她的男子。

  今日是撞了什么霉远!

  月吟脑中混乱,无法集中思绪,双腿像被粘连在了地上一样,无法动弹。

  谢行之接住聂涛的招式,又尽数还了回去,明显占据上风。

  几个回合下来,聂涛已然招架不住,被谢行之大趴在地。

  他啐了一口血,捂着胸口蜷缩在地上,而谢行之则毫发无伤,气定神闲地理了理微乱的衣裳。

  谢行之蹲下身子,对聂涛道:“你爹如今的将军之位,你们聂家今日的荣华,这些是怎么来的,你比我还清楚。方才那一套招数,是崔将军常用的。你爹也比不上崔将军,你更是连接几招都够呛。”

  “带着你的寿礼,滚出定远侯府!这里不欢迎你。”

  谢行之起身,掸取衣上纤尘,敛了敛眉,对正德道:“今日的府卫松懈了,什么人都往里放。”

  聂涛擦去唇角的血,捂着疼痛的胸口,艰难起身。

  他看了眼围着的人,撒泼道:“没天理了!我好心来贺寿,竟被侯府世子打了一顿,这就是定远侯府的待客之道?!什么翩翩公子,t温文尔雅,适才打人的架势,是……”

  谢行之背手,一个冷眼扫去,聂涛还是有几分怕的,立刻就闭上了嘴。

  然而聂涛这一闹腾,围着看热闹的公子姑娘们小声议论着,私下指指点点。

  倏地,定远侯出现在人群中,来到两人打斗之地。

  闹了那么大动静,自然是惊动了定远侯。

  定远侯沉声道:“聂涛,今日我母亲大寿,你来祝贺可以,但倘若生事,今日不仅行之动手,老夫也来掺和一拳。”

  聂涛拱手,“谢侯爷,我是真心来贺寿的,哪敢生事。”

  定远侯冷哼一声,没给聂涛好脸色。

  “行之,寿宴快开始了,招呼诸位宾客入席。”

  定远侯说罢,拂袖而去。

  谢行之招呼宾客入席,视线无意间与月吟相撞。

  月吟心里发颤,耳尖不由红了,她急忙低下头避开视线,往谢漪澜身旁藏。

  自从知道了她跟谢行之做了同样的梦,那些糜糜梦境,让她一时间无法正视谢行之。

  挽着谢漪澜手臂,月吟同她一起往宴席那边去。

  不过她好奇,“表姐,聂家与大舅舅有什么恩怨吗?还有大表哥适才提到的崔将军,是谁呀?崔将军一家今日也来了吗?”

  谢漪澜低声道:“我出生得晚,好多事情都不知道,是听爹和哥哥聊天偷听到的。崔叔和爹,还有如今的宣平侯,三人是好兄弟,崔叔是位很厉害的将军,但后来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我隐隐约约有听说,崔叔是被聂家陷害的,让圣上给定了罪。”

  谢漪澜叹息一声,“很久后案子平反了,但可惜崔叔早已不知所踪,说不准已经不在人世了。”

  月吟叹惋,那么厉害的一位将军,被人陷害,结局这般凄惨。

  可崔将军不是被聂家陷害吗?案子不是平反了吗?为什么聂家还相安无事?

  表姐是不是偷听岔了

  京城风气开放,未设男女大防,一条宽敞的过道将男女席位划开。

  男子在过道这边,女眷则在过道那头,中间也未设屏风。

  在一片丝竹声中,众人祝贺谢老夫人。

  谢漪澜在宴会上献一支编排好的寿舞,博得一阵掌声和夸赞,谢老夫人满眼都是笑意。

  她回到席位,与对面的谢行之目光相撞,献舞时的笑脸消失不见。

  谢行之旁边席上坐的正是同席的定远侯和大夫人。

  谢漪澜有些心虚地低头,兀自夹着碟盏里的菜肴,有些胆怯,似乎是怕谢行之将今日在花园里的事情告知爹娘。

  月吟与谢漪澜同席,自是注意到了她的神情。

  桌上有道凉拌藕丝菜,采取初夏时藕节长出来的嫩芽,嫩藕尖清甜爽口,是初夏时节独有的美味。

  月吟夹了一小根嫩藕尖,小口小口吃着。

  细长白嫩的藕尖,脆脆的,那即将长出荷叶的一端细细的,愈渐圆尖,咬起来不似藕节那般脆,有些软滑。

  月吟正细嚼慢咽圆尖的嫩藕尖,余光瞥见对面端坐的谢行之。

  他也夹了根嫩藕尖,但却没吃,银筷夹着嫩藕尖中段,那根细长的嫩藕尖像是软绳一样,两端往下垂。

  圆尖的嫩藕尖仿佛是未开润的笔毫,芽头圆尖尖的,聚在一起。

  月吟唇齿嚼咽的动作渐渐慢了,甚至停了下来,脸颊一烫。

  谢行之与她打了个照面,微微颔首,唇露出浅淡的笑,似乎窥见了她的心思一样。

  月吟红着脸,低头用锦帕抱住吐出来的嫩藕尖,拿茶水将唇间的滑腻漱了漱,碗碟中的嫩藕尖她再没碰过。

  脊沟,一直到后窍,她仿佛感觉还有紫毫笔笔锋游走的触感。

  跪坐用膳的月吟,后股收了收,稳稳坐在杌子上。

  明是漱过口了,可唇里仿佛还有滑腻感。

  还好是清甜的,没有咸腥味。

  月吟低头吃菜,不敢再与谢行之对视。宴席中途,忽然有冒失的小厮不慎打翻茶具,将谢行之衣裳弄湿了,他不得不暂时离席,回去换身衣裳。

  谢行之一走,月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她身旁的谢漪澜也一样。

  两人这场宴席,都吃得提心吊胆。

  宴席舞女在跳舞,小辈们陆陆续续去了谢老夫人席前贺寿,谢漪澜也过去了。

  席面上有些乱,这厢,聂涛端了酒杯和茶盏过来。

  月吟一看见他就发杵,手指攥紧衣角,怯怯看着他。

  “姑娘别怕,前段时间在客栈多有冒犯,对不住。这杯茶算是给姑娘赔罪,这酒我饮下。”

  聂涛将茶杯放案上,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彰显诚意。

  月吟警觉,把茶杯往外推了推。

  “姑娘,我是真心实意跟你道歉。”聂涛凑过去,一副她不饮下,誓不罢休的架势,将茶杯往她那边推了推,“姑娘,我都跟你道歉了,你就饮下这致歉茶罢。”

  正当月吟愁如何赶走聂涛时,一只手伸过来,修长的指端起茶杯。

  “这茶,我替表妹喝。”

  谢行之突然出现,吟尽茶水。

  月吟诧异,他不是回去换衣裳了吗?

  怎突然又折回来了?

  衣裳也没换,还是被茶水破脏的一身。

  谢行之将空茶杯放聂涛手中,冷声道:“寿贺了,宴席吃了,正德送客。”

  聂涛脸色铁青,恨得牙痒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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