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清冷首辅和离后 第1章

作者:慵不语 标签: 宫廷侯爵 破镜重圆 正剧 古代言情

  和清冷首辅和离后

  作者:慵不语

  文案

  前清冷君子后追妻疯批X外柔内刚坚韧女主

  若不曾遇见首辅之子谢璧,江晚月本可以平静度过一生,可惜,立于舟中吹笛的他翩若谪仙,让她再难忘记。于是,江晚月偷偷学会了那首笛曲,并将他给自己写的福字悉心藏在胸口。

  万不敢想的是,高高在上的谪仙,竟是她早已订下的未婚夫,江晚月孤身赴京,决然成婚。

  婚后的谢璧,高洁矜冷,让婚后的她不敢行差踏错一步,可他又温润有礼,让她忍不住一次次妄想进入他的心。

  后来,一家人在官船上遭难,江晚月抱着那福字,浸在刺骨的水里,望着夫君救下小青梅,他他进退沉稳安抚好了所有人,唯独忘了问她在何处。

  被江水吞没,绝望自救的时候,她终于明白,她的夫君德厚情薄,非是良人。

  出身船户,沉默怯懦的妻突然和离,谢璧惊诧后恢复平静。

  他从不强人所难,行云流水,写下放妻书。

  后来,北戎攻下都城,朝廷南迁。他匆匆南渡时,多亏有“江上小菩萨”之称的江姑娘相救,才得以脱身赴南都。他惊魂方定,却见到了他从前的妻。南渡一路,她救人无数,如江水般平静温婉,又如水上菡萏昳丽动人。

  安顿后的谢璧位高权重,倒也愿意成全她的救国之心,却发现妻远比自己想象的坚韧,勇敢,沉静……

  谢璧日日锥心,波光荡漾间,他终道:“当初和离之事太过仓促,我……有愧有悔……”可她在碧溪之间轻摇着船,望向连绵群山,轻声又决然的讲出不悔。

  唯有拥有过,才更易释然。

  那场譬如朝露的婚事,是她忘记他最好最快的方式,却是他剖心蚀骨的次次追忆。

  战事是大背景为感情服务主打追妻

  内容标签:宫廷侯爵 破镜重圆 正剧 追爱火葬场

  主角视角:江晚月,谢璧;配角:预收抛弃阴鸷太子后

  一句话简介:高岭君子狂热追妻

  立意:真爱至上

  

第01章 第1章

  立冬后连日阴霾,往年东都此时还有秋季余温,今年却格外寒彻,今儿天色总算放了晴,高悬的日头未能驱散连日来的寒意,一个身着长随服饰,面目白净的少年焦灼的站在巷子口张望:“已经申时了,郎君何时回来?”

  另一人在幽幽刺骨冷风中搓搓手,低声安抚道:“莫急,既是蔡公公派人传信说郎君今日回府,那定然不会有岔子的。”

  谢府地龙烧得正旺,汉白玉的浮雕插屏旁,香炉里燃的松香升起袅袅烟雾,老夫人站在窗棂格旁徘徊张望:“传信的人怎么说?三郎到何处了?”

  侍候在她身侧的明妈妈低声道:“老夫人放心,方才已着人去问了,郎君出大理寺后先去户部换了一趟衣裳,那里没咱们的人,一时探听不到消息,不过郎君已派人传话过来,说是去宫里谢了恩就能回来。”

  老夫人似是松了口气,想了想又道:“宫里都谁在呢?不会再出什么岔子吧?”

  “宫中陪着陛下的是蔡公公,咱们郎君这次脱难全靠他,定然不会为难的。”

  “……”

  老夫人听着,眸光扫过坐在小案几旁的江晚月,肩颈纤细玲珑,发髻斜挽玉簪,整个人显得莹润娇美,就连出神的模样如同一幅画。

  老夫人神情登时冷了下来。

  也不想想她如今这模样是谁给的体面!可郎君入大理寺一个多月才回家,她这媳妇儿倒是能在家中坐得住!

  谢家世代簪缨,定朝是以文驭武之朝,谢璧之父位列首辅十载,谢家更是成了东都一等一的高门显贵,可偏偏子嗣单薄,造化弄人,谢璧又因父亲未发迹时的婚约娶了个民间船女——长了个玉娇花柔的狐媚招摇模样,这也罢了,偏偏家世还单薄,不出事还好,如今谢璧出了事,她连打听消息都出不上力。

  老夫人心里憋闷,就想找茬发泄:“一会儿三郎回来,想必宫里也要跟随来人的,你们把谢礼都备好了?”

  明妈妈飞速看了一眼江晚月,笑道:“这事儿和三夫人商量过的,按之前接待中贵人的规矩,各备了二两银子。”

  “按之前的规矩?三郎这次可是出狱回家,怎么按之前的规矩?!二两……少说还要加五两银子当谢礼。”老夫人轻哼一声,不悦道:“她没见过世面不知轻重,难道你也不知轻重吗?”

  明妈妈面上一僵,忙赔小心的低语赔罪。

  江晚月耳根霎时一红,此事明妈妈找她商量过,婆母如此否定,分明是在打她的脸,她忙从椅上站起,微微躬身低头道:“此事不怪明妈妈,是媳妇儿的主意,媳妇儿经事儿少,思虑不周了。”

  老夫人冷笑一声:“你知不知道这东都哪些人得罪不起?这些中贵人日夜陪侍圣上,你的思虑不周,就能让他们怀恨在心!若他们在陛下面前递给三言两语,那因你的思虑不周,要给谢家招惹多少祸患啊?!”

  江晚月怔了怔,这些时日大事小事都是婆母操心,她也是想着这些小事不碍什么,明妈妈找她时,二人就商量着定了。当时她也掠过是否该多给一些的念头,可她刚嫁入大半年,又是从潭州民户嫁到东都高门,婆母向来强势,她自是事事都不敢自专,仍按了从前的例……

  可就算是这微末小事,她也没有做好,惹婆母生气了。

  明妈妈看了江晚月一双笼烟含雾的美眸浮上无措愧疚,心里倒是起了几分怜意。

  其实这事儿可大可小,明明是老夫人心里有火,借机发作罢了。

  若新妇家世显赫自己也是个能立得住的,那婆母的气焰也能克制几分,可偏偏江晚月无家世背景,瞧着又是战战兢兢的模样,那还不是任由婆母拿捏出气。

  “哟,庆官这是要哭了吗?”明妈妈趁机圆场:“不若让三夫人快去哄哄吧。”

  江晚月回头,刚刚四岁的庆官果真抿着薄薄小嘴,一脸要哭不哭的模样。

  江晚月将孩子抱在椅上,轻轻抚着他小小的背,庆官抽抽噎噎的抬头,瞧见挂在靠背椅上的香囊,伸出手想要去够。

  庆官是老夫人亲妹的长孙,母亲难产去了,父亲娶了新妇有了双生子,江晚月进门不久,谢老夫人说庆官这孩子宜兄弟,就要过来养在谢府中。

  庆官小手胡乱挥动香囊,香囊长约一寸的穗子上缀了珠玉,倏一声抽到了江晚月眼眉上。

  江晚月只觉额上钝痛,忍不住轻吟一声,捂住左边眉眼。

  庆官也晓得闯了祸,呜哇一声哭起来。

  谢老夫人忙走来抱起庆官,笑道:“你扔了旁人自己倒还先哭起来,小小年纪手劲挺大,倒是个舞刀弄枪,出将入相的好苗子。”

  等把庆官哄好,转头问江晚月道:“你无事吧?”

  额上未曾出血,江晚月忍了眉骨钝痛,如常回道:“还好,庆官年纪小,打一下不碍事的。”

  谢老夫人看那眉上片刻已红肿,江晚月额上玉肌如雪,红痕甚是明显,不由皱眉道:“伤在脸上,还是要好好遮一下,三郎一回来,瞧见家里这个伤那个咳的,岂非更添烦心?。”

  江晚月缓缓握紧冰冷僵硬的手指。

  这屋内温暖如春,可仍未驱散她身子里的寒意。

  冰封湍流,寒凉彻骨。

  她回府后,连夜里都要多盖两床棉被,身子骨如同还在冰窟中,总忍不住想咳。

  想是咳嗽时被婆母瞧见生厌,此刻拿这话明里暗里的刺她。

  心头涌上一股轻寒,却又如麻木般不觉冰冷,江晚月含着妥帖的笑意行礼退下,沿着回廊到了后院。

  霁泉坞是谢璧的住处,茂密葱茏的绿竹,冬日微微泛黄,江晚月几人沿着竹径走到主屋,秋璃忙去叫梳妆丫头道:“快看看夫人额上的伤,可否能遮住?”

  银蟾瞧见江晚月眉上红痕,惊道:“夫人怎么伤到了?好险,差点伤到眼睛呢。”

  “无妨。”江晚月低声道:“你拿粉帮我遮一下吧。”

  “这……”银蟾微微犹豫:“用粉遮对伤处不好,等红痕消去片刻再说吧……”

  江晚月对镜看了看,果真有几分显眼,她摇头道:“郎君今儿回家,我面上带伤不妥当,你快去拿粉遮上吧。”

  秋璃在一旁催促道:“动作快些,郎君还有两个时辰就回家了,务必遮仔细了,莫要让人瞧见了。”

  银蟾忙拿来粉匣子,掺了珠粉细细敷了层,额上红痕淡去不少,仍若隐若现无法完全遮掩,银蟾思量片刻,又选了春樱色口脂在江晚丰润唇肚上轻轻点了点。

  女子之唇薄了显贫,厚了显愚,可江晚月朱唇却生得圆润微翘,恰到好处,稍一描画,光艳濯濯,眉心处的红痕更不会被注意到。

  银蟾理了理江晚月鬓发,瞧了瞧,又对站在一侧的小丫头道:“去把晓露粉拿来,那粉颜色重些,定能遮住红痕。”

  小丫头寻了片刻,瑟瑟缩缩回来:“晓露粉许久未用,奴婢一时不知放在了何处。”

  银蟾登时皱眉要怒,江晚月摇头,轻声阻道:“我本也不爱用那脂粉,你现下已遮得很好,何苦为这点小事难为她。”

  “三夫人如今这伤,不仔细瞧还好。”银蟾上下看了看:“可若是离近了用心看上一眼,还是能瞧得出。”

  江晚月心里一动,淡笑道:“那就不碍事。”

  用心看上一眼才能看到的伤……

  她阔别已经的夫君,想来是瞧不出的。

  江晚月遮好伤到前堂没多久,丫头已快步进来欣喜通禀:“老夫人,郎君来了。”

  江晚月心跳猛地加速,忙看向门外,门帘一掀,一身绯色圆领官服的谢璧大步走进来,少年气度洁冷,如雪映寒波,他眸光清濯平稳扫过屋内众人,撩袍端端正正跪在谢老夫人面前:“给母亲请安。”

  谢璧今年二十岁,身为首辅和公主之子,又年少高中状元,从此青云直上,皇帝连重话都不曾说过他一句,这次因进谏皇帝备战北戎,竟被下了狱,众人不免猜测这位生来贵重的少年如何狼狈失魂,可谢璧仍如世人仰望的云上月,衣角都未沾染半丝泥尘。

  谢老夫人搀扶起儿子,抚着儿子的手背红了眼眶。

  厨房早已备好了膳食,一家人围坐圆桌一起用膳,江晚月嗓子泛痒,忍不住轻咳了几次,还好谢璧和老夫人交谈家中之事,丝毫未曾察觉。

  江晚月正垂头吃菜,一勺菜用公勺盛了过来,头顶有低醇的声线响起:“你爱吃的银鱼蒸蛋。”

  江晚月抬眸,只看到修长白净的指尖,一眼看去,比上好白玉做成的汤勺还晶莹贵重。

  江晚月心跳加速,耳根霎时热了:“多谢郎君。”

  谢璧夹菜后,便侧身和母亲说话闲聊,在座之人,谁都未曾多留意这个举动。

  江晚月却心头纷乱。

  成亲已大半年,自己仍未能自如接受谢璧的细微关怀。

  谢璧定然还不晓得,他对她随意的亲近呵护,便能激起她心头的惊涛骇浪。

  江晚月不知是该责怪自己少见多怪,还是该怨谢璧对她关怀太少,让她至今未曾习惯。

  谢老夫人闲闲说着家中事,庆官咿咿呀呀的凑着乐子,江晚月坐在谢璧身侧,始终如花瓶屏风般静默,倒像是格格不入的那个。

  她不知高门之妇在丈夫归来后会如何做。

  是以妻的身份,安静侍奉?还是热情殷切嘘寒问暖?

  可斟茶倒水有下人做……

  嘘寒问暖……她平常口齿也还伶俐,也有无数想要过问的事情,可那似乎都太过亲密,她望着丈夫淡漠沉稳的侧脸,鼓起勇气,也问不出口。

  再说,谢璧已安稳归来,追问过往,似乎已无太大必要……

  饭桌上,老夫人已从家事聊到国事:“这次你遇难,还好有蔡内相转圜,你可知这次有多险,若非清宸园开园时那场水上鹤舞让陛下龙颜大悦,内相又特意提起你这位京城鹤郎,陛下还不知要囚你到何时……”

  谢璧被囚在大理寺一月有余,鹤舞的情形也听同僚说起,他只觉讽刺荒唐:“我上谏不该修建清宸园消耗国力,陛下却在开园庆典上将我放出,这不是恩典,是给儿的难堪。”

  “放肆!”老夫人站起身,冷眼看着十六岁高中一甲,在夫君庇佑下未受过半分磋磨的儿子:“你身为臣子,怎敢如此非议陛下!再说,你差事是户部的,边境如何与你何干?你何苦去蹚浑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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