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消 第31章

作者:绯砚台 标签: 情有独钟 轻松 古代言情

  正是春暖日,夜未合眼的容珞困意染上眉眼,等不到太子,渐渐侧卧在绒垫上,那本秘戏图放在手边。

  她伴着花香睡着。

  即使入睡,眉头依旧轻锁着。

  日光落在她裙上,光走了一轮直到黄昏的晚霞裁剪天边的浮云。

  等到万俟重来的时候,便见到这幅光景,容珞席地睡着,落了几片花瓣在身上。

  他缓缓走近,碰到她的肩。

  容珞似乎感受到他的到来,就这般醒了过来,支起身子。

  二人对视着,视线交织。

  容珞眸仁浅动,在太子将要贴近她时,低着脑袋把那本秘戏图拿给他,紧张道:“有人发现了。”

  万俟重垂首瞧去,渐渐狭起眸。

  是本被包裹得毫无特点的图本,轻轻翻页,里面是男欢女爱,春香艳红,如胶似漆。

  他每翻一页,容珞就把手攥得再紧一分,翻到过于香/艳的图,脸蛋噌噌往上涨红。

  她太过于紧张是否被人发现,以至于忘记上面的男女并没有画容颜,只是衣服配饰像他们的,到底还是本春宫图。

  容珞探身,向他解释:“这件薄衣我有件一样的,这些都像你和我,我的直觉没有错。”

  她看向太子,怕他误会什么。

  眼前的男人不露声色,如同他平日里看奏疏一样,专注着图本里的云雨。

  容珞愈发羞愧,没让太子看完,一下子从他骨节分明的手里抽回来,把图本合上。

  太子抬起眼眸,停顿片刻。

  不疾不徐道:“从何处得到的?”

  容珞对他这般温淡有些不满,坐回身子:“司寝宫女昨日来了凤阳宫,我跟她拿的。”

  万俟重安抚着她:“我会处理的。”

  听到这句话,容珞的肩膀缓缓一松,随之情绪低落下来,喃喃道:“太子与我结束吧。”

  “什么。”

  容珞有些闪躲,“我不想再依附你。”

  万俟重微微皱眉,面色不虞,但仅仅一瞬,周身气宇骤然变冷。

  

第28章 (修)他觊觎着她。

  庭屋里看似静谧了几分,实则低凝。

  容珞不免抬首,眼前的万俟重目光染了一抹沉色,似要从她脸上瞧出什么,让人心紧。

  他不显露情绪,缓缓道:“上次擅自离开,本宫尚不怨你,今日等这般久见我,却是为提此事?”

  容珞启唇又阖,似乎有些理亏。

  眼神飘忽,或许重要的并不是这画本,而是她想结束这一段私情。

  万俟重再次过来拥她,手掌裹上细腰。

  挟着亲近的意喻,“我会治画师的罪,至于你的话,只当是在使小性子。”

  容珞不自觉地别脸。

  轻轻反驳:“不是在使性子,我认真的。”

  他却不回应,结实的臂弯圈揽着她,衣间是淡淡的乌沉香,熟悉感使她渐渐安定。

  庭院的清风带着花香,吹拂置在一旁的画册,纸页被风拂起翻动。

  瞥见风停的那一页,如胶似漆般的交缠。

  薄缕不整的女子,千娇百媚地挺着细腰,仿佛看得见那张情难自控的容颜。

  容珞抚了抚脸庞。

  如今她住进这里,和母亲一样。

  萧太后的话历历外耳,‘生得和你娘一样的狐媚,迟早是个祸害。’

  此时男人的热息贴来,绻缱地吻舐颈边的肌肤,却灼得她手指一颤。

  容珞去捧万俟重的侧颜,不知是怯还是羞:“还…还是不要了。”

  他嗓音低沉,尾调带着温柔:“我轻些,不会像再上次那样伤你 。”

  容珞眸光流转,慌乱道:“之前你答应过我的,待你选了太子妃后就结束。”

  话音落下,掌握她细腰的手掌收紧,太子的冷意露了出来,令人生畏的压迫感。

  他再次开口时,已是语气凉薄:“想引诱就引诱,想结束就结束,你是否太不把本宫当回事。”

  容珞呼吸滞了一滞:“我不是…”

  心间渗着凉。

  万俟重立起上半身,伟岸的身形笼罩着她,薄唇间抛出话来:“我只依过你出嫁国公府,可未许你离开。”

  他果然是太纵容。

  由着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容珞眼底浸着水雾,垂下睫羽。

  太子确实只说嫁个好人家,是她自己以为,以他的脾性会出嫁后便不再纠缠。

  万俟重单手将她按倒于地,覆身再次索取温暖,笔直的腿膝侵进她双腿,强势地不容并拢。

  暮日垂落,映照天边浮云。

  院子里的海棠花在朦胧夜色里徐徐摇曳。

  怦怦的心跳声震着胸口,仅仅只是触摸,她便忍不住迎合,挺着腰如画册里的一样。

  容珞衣衫松散,露出一片白玉般的双肩。

  素手忍不住覆着他的耳侧,探进太子的墨发,情动时指尖轻颤。

  她艰难开口:“太子要的无非是我的身子,待时东宫添妃嫔数名,妻妾成群,想要怎样的情爱能没有。”

  娇柔的声线掺着哽咽。

  万俟重不得不停下行径,看向容珞的眉眼,果然已是眼泪盈睫,楚楚可怜。

  他难免心软下来:“你听了什么不该听的话。”

  容珞鼻尖泛酸,说不出话来。

  哽了哽才说:“念云居以前住的是谁?她和先帝……”

  万俟重打断她的话,也猜中她的心思:“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怕我们有血缘,你怕有违人伦,怕你跟我一同下地狱。”

  容珞怔怔望着太子:“……”

  那日她去清和行宫,太后对她所言,随行的暗卫早已禀报过。

  他一清二楚,只是在等她坦白。

  万俟重抚她眼泪:“别担心,你并非先帝所出,太后所言半真半假,你莫被她伤了心神。”

  容珞道:“你知道?”

  万俟重意味不明道:“世人皆知。”

  容珞松懈下来,眸光流转。

  缓缓道:“可我也不愿像你说的那样,和你有一段永远暗无天日的私情。”

  她也怕百官上谏,太子被降罪的那天,迟早都分离,不如现在。

  容珞探上去吻男人的唇角,语气乞求:“今夜之后,我们私下便不再相见。”

  万俟重眸底闪过一丝挣扎,最终情绪归于冷淡,按住轻搂而来的她。

  他未带一丝留恋地退下来,不言一语,扯过玄墨的外袍盖住她的身子。

  已是暮色沉沉。

  此间灯火未点,一屋暗色。

  容珞缓缓支起身,尚拢着太子的外袍,庭院的清风袭来,只觉得凉得渗人。

  万俟重沉步而去,眉眼讳莫如深。

  洒金的衣衫些许的凌乱,温存不在,只剩疏冷如霜的气宇。

  在他们形同陌路的那些年里,

  他觊觎着她。

  朝思暮想,别人多看她一眼他都嫉妒得发疯,他渴望掌控她的一切,窥视、禁锢,都是他克制过千百回的念头。

  尽管他极力隐藏着自己,直到被生性多疑的光崇帝觉察。

  漠北亲征前,皇帝勃然大怒,当着他的面把容珞指给了荣国公府沈阙,也因如此容珞受到过皇帝苛待。

  这么多年,他不得以对她避而远之。

  -

  待容珞整理好衣物,宫人停在门前:“长公主,回凤阳宫的马车已备好,今晚可是要回去?”

  她低敛了眉眼,抹去面颊的湿意。

  淡淡道:“回去。”

  怕是以后不会再来念云居了。

  之后的两日,东宫再不会送来信纸,保顺亦不必回来奔波传话。

  满屋都是张贴喜字的物件,容珞把保顺和菊竹唤到正堂,迟疑半天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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