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黑杀人夜
“大表哥。”
赵荻转身一看,只见张纤已将小弩挂在马背上,向自己走过来。
“你还在生我的气吗?”张纤走到赵荻身边,突然一笑,挨近了他。
赵荻觉得很怪异,哼了一声,反问道:“你说呢?”但凡是有事的时候,她都来找他,但凡是没事的时候,却说不用他管,这种过河拆桥的人,怎能不叫人生气。
“如果真的生气,为什么要跟过来?”张纤歪着脑袋看他,脸上似笑非笑,伸手将一侧的秀发抚到耳后,露出脖子上白皙的皮肤。
赵荻的视线随着张纤的举动,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她的颈项上,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她的颈项的曲线,非常的,呃,柔美,从她而后垂下的青丝中,有一缕贴到了她的皮肤上,黑的发,雪白的脖子,有种别样的诱惑。
“……”赵荻乃是情场老手,如果是在别种情况下看到了这一副画面,便要忍不住过去,轻吻啃咬抵死缠绵一番了,但如果是张纤,这个念头还是歇下吧。
他从未对她有过绮念,呃,除了上一次为了戏弄她将她压在身下,那时候他闻到了她的发香……那也不能算是绮念,只是,她对于他应该是妹妹的一样存在,不应该将她当做女人。
张纤的手,抚到了赵荻胸口,指尖还在他胸口有一下无一下的触碰,她轻轻笑着,眼睫轻颤,妩媚撩人,她低声道:“我一直不懂,为什么你看到我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会那么生气……你为什么那么关心我?”
关心?他是在关心她吗?赵荻一阵莫名的烦躁,猛然,他察觉了不对劲,张纤这是在勾引自己。赵荻一把抓住了张纤那只一直在撩拨他的手,难得的正经道:“不要闹了。”
却不想张纤的另一只手却勾住了他的脖子,亲昵而妩媚的笑道:“堂堂风流王爷,竟然会害怕,真真有趣呢。”
“本王不是害怕,是你不该……”赵荻说着,忽然注意到了一件事。
“不该怎样?”张纤反问。
赵荻不说话了,他注意到张纤跟自己说话的时候,很多次是视线从自己的肩膀看到自己身后。
他恍然间意识了什么,放开张纤的手,改搂住她的纤细的腰身。
这下,轮到张纤愣了。
果然,赵荻冷笑着,搂着她的腰,仿佛很随意一样的转了个身,和张纤互换了一个角度,然后他就看到了张纤看到的那个身影。
赵荻顿时明白了,只觉得一阵被耍弄的怒意涌上心头,狠狠掐住了她的腰,弯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原来你的心思已经不在阿珏身上了,你想要怎么样?要他吃醋还是如何?让我告诉你,你做的还不够!”
赵荻怒了,就什么都不顾忌了,说罢,俯身吻住了张纤的嘴唇。
赵荻的嘴唇冰冷,紧压过来,弄痛了张纤,令她下意识退了一步,然而赵荻揽住了她的腰,不让她退。
张纤不敢反抗,犹记得上次呼烈儿误会赵荻轻薄自己,便要杀了他,如果现在……于是她放弃挣扎,双手勾住赵荻的脖子,做出回应的模样,她搂着赵荻,而赵荻面向呼烈儿,因此她可以用自己挡住了他,以防呼烈儿有不利的举动。
赵荻的吻从来没有过浅尝即止的概念,又因为张纤若有若无,仿佛欲迎还拒一般的回应,让他没有完全控制住自己,他的本意是因为气愤而惩罚张纤,但不得不说就算常年游戏花丛,这个吻也依然是他人生中最心跳的一吻。
或许因为她是长公主之女的原因,或许是因为他心里一直隐隐有着禁忌,视她为不能碰的女子。
但是这一次的意外让事情一发不可收拾,拥吻渐渐的从激烈的夺取到温柔的缠-绵,然后竟然令他头脑发昏不甘停止,直到他错愕的发现自己对张纤有了欲念,于是不得不慌忙推开她。
而这个时候,远处的身影早就不见了。
“他……走了。”赵荻的心情简直复杂道无法描述。
“啪。”张纤挥手,打了赵荻一巴掌,她摇了摇嘴唇,一脸要哭的模样:“你趁人之危,无耻!”
事实上她真的哭了,她正经历着让她伤心欲绝的事情,她只是需要有人帮助,就算是利用了他,可是有必要这样过分吗?
赵荻愣愣看着哭泣的张纤,方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对她做了什么,他的无意识的抚摸着被打痛的面颊,而张纤目无表情,冷冷看了他一眼,转身上马离去。
赵荻的心顿时乱了,觉得自己不对,又觉得自己没有不对,不禁对着张纤的背影气急败坏的道:“……这不是我的错,是你自找的!”
“你早该想到的,这是你咎由自取!”
“这不是我的错——”
但是不管他怎么喊,张纤都没有回头,仿佛他不值得她再看一眼一般。
☆、63暗黑郡主
赵珏就好比万众瞩目的骄阳,站在他身边是张纤从小到大的梦想,而呼烈儿则是她始料不及的意外。
这个意外让她惊慌失色,为了证明自己,她偏执陷害馥雅郡主,破坏她和太子赵珏之间的感情,甚至不顾自己的安危,但是即便这样,不该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她陷入了一团混乱之中。
她和呼烈儿是没有结果的,并不仅止于长公主的威胁、他的身份地位和传来传去的流言,且韩肥一事已经为他拉了韩夫人、三皇子一系的仇恨,而张纤的皇帝舅舅也绝对不会允许这样一门婚事。
如果私奔……伤害自己的家人,毁掉他们的名誉和名望,只为了一段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将来能不能坚持下去感情,如果她这样做,不是太自私、轻率了吗?
所以她现在能做的最好的事情,就是放过呼烈儿……那样的男子,本就不该被她禁锢,他为了她,做的已经太多了。
张纤心里其实早已做了决定,她只是,只是软弱了,所以现在没资格再哭。
冬狩当日,呼烈儿失踪,张纤没有派人找他,围场上晚上起了篝火,举办盛宴,君主尽欢,赵荻喝的酩酊大醉,且不提他,太子赵珏与馥雅郡主之间气氛依旧诡异,馥雅君主强颜欢笑,赵珏也是闷闷不乐,连圣上都察觉了,还以为他玩得不尽兴,开解了几句,赵珏才不得不振作起来。
也许是心境改变了许多,这一次张纤不仅没有落井下石,反倒接受了那二人之间却有情谊的事实。迷雾消散,她发现自己其实对馥雅君主并没有太多敌意,只是怅然。
第二日,呼烈儿依然没有回,这样也好。张纤只当他看清楚明白了,呼烈儿骨子里有股傲气,若是以为她是那等朝三暮四的女子,必然厌恶,她心里默默祈祷他不要再回来。
所谓当断则断,她便是要做得不留余地,所谓种种情非得已,不过是让那人存着一丝希望,若让他带着希望离开,那么她也太无耻了,不如索性将自己整个抹杀。
昭荣郡主的性子便是如此烈,一旦下定决心,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
随着圣驾同归,张纤次日旁晚回了公主府,与长公主一起用罢了晚膳,沐浴之后,回到房里,不想却看到了妆台上的那一支梅花。
当浑浑噩噩过了一整天后,在那一刻,张纤差点没有绷住,不禁把脸埋进双掌中,深深了吸了口气,青娥丹寇正在一旁伺候,幸好她没有哭出来,否则便要露出端倪了。
张纤淡淡的说累了,遣走两人,走到妆台旁,伸手拿起那支梅花。
那人就从屏风后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