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闲乔
谢墨讥诮:“你是军师,什么时候对感情的事也有所领悟了。”
乔逸凡看他一眼:“在下是没喜欢过女子。是主帅教我的。”
“我?什么时候。”谢墨疑惑。
“您为了尊夫人至北方百姓于不顾,慕容熙又怎么不能为了聂小姐,连七天都忍不了。照他为聂小姐出生入死的感情,不比主帅的弱。”
谢墨噎住。
谢墨反刺他:“谁说你没喜欢过女子,十几年前,你不是带了一个青楼女子回家,才遭乔家主把你关起来。”
乔逸凡脸一红:“难为主帅还记得。其实那名女子经我近来查证,也是薛家使的奸计,派来挑拨我和父亲的。当时,我醉酒糊涂,之后她说怀上了……诶,不值一提。”
语毕,西北方升腾起浓烟阵阵,瞭望台的号角吹响,有敌侵入防线。
主、将二人对视一眼,嘴角浮笑:“鱼儿上钩了。”
这一晚,慕容进得舆图后如得宝藏,信心倍增,亲率铁骑入境。
毫无意外的,掉入了乔逸凡所设的包围圈中,损兵折将无数。
谢墨最终听取了军师意见,没对慕容进赶尽杀绝,留了洛水渡口纵他们逃亡。
大军丢盔弃甲,死伤无数,带去的有五万人,回来的只有十几骑。
为此,慕容进还差点丢掉性命。慕容进勃然大怒,回想起方才吃的亏,想明白,如果按照白日谢虞所供舆图进军,才是正确的方式!
逃回,慕容进便下令诛杀薛部上下以慰五万大军亡灵。
第108章
天子一怒, 伏尸百万。就在慕容进铩羽而归的当晚, 他浑身染血冲进薛昱族人正畅饮高呼仿佛在庆贺他将死于谢墨之手。诸将醺醉如泥, 几乎没反应过来, 就被削下了头颅。欢乐的飨宴变作屠宰的地狱。
随后, 慕容进逮捕了薛氏一族的余下部曲,全在辕门下斩杀,以儆效尤。
其女薛瑾瑜倒是做出了一个出乎意料的举动, 她姝色貌美,本要充为军妓, 她却主动向北梁帝谈判,愿将薛家所藏匿的所有财产奉上,只为交换父兄的尸体, 让她带回故土安葬。
她不知父兄是否被陷害,人都已经没了,她一个势单力弱的女子,仅能做到如此罢了。
慕容进也算得北方豪杰,性情爽朗, 对薛瑾瑜的行径很欣赏,也不为难她一个弱女子, 同意以钱财交赎尸身。
洛水边的驰道上, 一女子持神位领路,扶尾后的数抬棺柩回乡。
护卫挥洒纸币,丝竹调凄凉。
郝然,驰道两边的密丛里蹿出步弓手, 手拉箭簇,寒光森森。
乐声骤停,一行人噤若寒蝉。
不久,一步弓首领走出,到薛瑾瑜面前,“你们是北梁皇室的什么人!”
薛瑾瑜吓呆,摇头,支吾唔哝:“不是……”
首领往前一探,看到牌位上所篆刻姓名,面目狰狞:“啊,原来是薛家的人,薛昱这卖国求荣的老家伙终于死了,你是他的家人,也罪该万死!”
薛瑾瑜膝软跪下:“薛氏一族已经凋零,军爷何苦为难我一个女子,行行好放我通行,让我回乡安葬亲人!”
首领不买她的账,吩咐一个小兵:“薛家是主帅和军师务必要肃清的仇敌,快去禀报主帅,我们该拿薛家余孽怎么办。”
当谢墨被告知驰道上碰见薛家余党,他匆匆赶来时,看见的不过是一个旧人,跟几具凄凄凉凉的棺木而已。
薛昱身死的消息,经斥候再三侦查,已经实锤,并非做戏。
谢墨淡淡看了眼薛瑾瑜,让出了过道:“放行。”
薛瑾瑜亦淡淡看了他一眼,没有过多的乞求、纠缠,平静在他面前走过。
在得知他血脉是那样的低贱,背负了一段不堪入目的身世时,她心里就对此人的执着大为减淡。再到后来听说谢墨如丧家之犬,逃到荆州蜗居,与他同行的,还有聂妙言。薛瑾瑜道不上什么滋味,有点感慨,又有点疑惑,谢墨不再有建康谢氏的光环,那他还是谢墨吗?至少对于她来说,不是的。
她更不会像聂妙言那个傻女人一样去忍受,跟一个孽生子过受人指指点点、颠沛流离的生活。
执着纠葛的前尘往事,便在这两眼淡望之间,消弭于世了。
*
除掉薛家后,慕容进虽得了一点薛瑾瑜给的财产,但无异于坐吃山空,其实值钱的是薛昱在南周为官多年掌控的一些南方商贾的把柄。
斩断了这一层联络,再不会有源源不断的钱资供养慕容进的军队了。
慕容进的地位本不稳,连遭谢墨破竹建瓴的攻伐,战事吃紧,粮草急缺,又不敢大肆向百姓征粮,周边士族虎饲狼环,再激起民愤,他刚接手的北梁将土崩瓦解。
日暮穷途之时,慕容进才听进去幕僚的话,他是否过于激进,把谢墨逼得太紧了?如果没有谢墨的逼迫,他可以慢慢修明内政,待他帝位稳固,再与谢墨决战不迟。
可如今谢墨认定是慕容家夺走他的发妻,聂妙言偏偏不见了,如何是好?万一他坦言把聂妙言弄丢了,是否引得谢墨更大肆杀戮?
事态全然偏离了预期的轨道,威胁不成,反遭误会。慕容进心忧神伤,连日都需服用军医开的安神药,方能睡上两个时辰。
月明星密,夜幕一片澄净。
妙言扶慕容熙散步回营帐,瘫坐在床上:“无聊死了!每天就走这么几个地方,什么时候是个头。”
慕容熙见她进帐就翻脸,撇下他不管,只得自己扶着腰,一拐一拐的去箱笼边找药:“嫌东嫌西,要不是让你陪我散步疗伤为名,你连这座营帐都出不去。”
他行动迟缓、动作别扭,妙言觑他一眼:“你别乱动,不是好得更快吗。”
慕容熙提着药箱,慢吞吞走到床边,坐下,龇牙咧嘴:“我不动给自己上药,叫军医来,万一他看我伤势好转,我再带个人出去扶我,不是很奇怪吗。要不你来帮我上药?”
妙言拂开他的手,捏鼻:“不帮,药味儿难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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