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浆果不甜
这边凤攸宁面露为难之色,“长姐,我上次来殿下府邸之事忘了些东西在这边,想着这汀水畔离府邸近,便打算回宫途中先去一趟太子府。”
“可以,我同他们讲一下,先去六弟的府邸。”戚月盈满口答应着,觉得这事并没什么。
凤攸宁尴尬的勾了下唇角,“长姐,你们便不用随我一同折腾了。眼下天色不好,晚了怕是不好回宫。”
她说着伸手拉起了戚月盈的手,柔声道:“长姐心中记挂我,我自然是知晓的。只是二姐向来不喜我,让她陪着我跑这一趟怕是心中会更加不快,”她说着朝戚月希的方向望了一眼。
“长姐便先同二姐回宫吧,我去拿了东西便回。”
她这话说的确实是了。戚月盈不由得跟着回头看了看自己那正吩咐着侍卫什么事的妹妹,终还是点了头。
“好吧。我让高振多派几个人跟着你的马车,眼瞧着便要下雨,你莫要回宫太晚了。”
“恩,放心吧。”
两天皆是交代完毕,便是都兀自上了自己的马车。
凤攸宁的马车排在最后,等着两位公主的马车都走了以后,她们才启程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
阑宁居虽是离着汀水畔近,却是与回宫的方向不同。
这会儿一行人朝着另一边而去,前面的戚月希掀开马车的窗帘往外望了望,却不曾见凤攸宁的队伍跟上来。
她皱皱眉头,心中疑惑却也是没说什么,悻悻地放下了窗帘。
从汀水畔到阑宁居的距离只有一刻钟不到,马车停在阑宁居的大门口时天色已是愈发的阴沉。
凤攸宁被晴微扶着下了车,便有侍卫快步过来。
“太子妃娘娘,卑职不便跟随娘娘进入太子府,便候在门口。”
“辛苦你们了。”她笑得得体,朝着那人微微颔首,便带着晴微与绮烟进了阑宁居。
阑宁居里的下人没有安排多少,都是戚星阑的心腹,也都见过了几次凤攸宁。
这会儿瞧见主子回来,便也都毕恭毕敬地行了礼。
戚星阑曾同她讲过,府里暂时还没有安排管家,只有一个管理琐碎事务的宣叔,是他信得过的人。
还同她讲,若是有什么事需要避开宫里的人传话,便来找这位宣叔。
凤攸宁摸了摸袖兜中放着的那封信,将人叫了过来。
只是一见才知,虽然是称他为宣叔,但也不过三十几岁,若是按年龄叫叔还真是够不到。
许是什么特殊的辈份吧。凤攸宁这般想着,便见宣叔已然走了过来。
“夫人。”宣叔朝她行了一礼,嗓音听起来有些刺耳,像极了一把破锣。
凤攸宁一听便知是中毒而致,不由暗自将人打量了一番。
“宣叔不必多礼,我今日回来只是想来取件东西。”
那日回宫匆忙,她将师父留下的信落在了这儿,那封信中虽是没什么要紧的,但到底是师父留给她的,应当好生珍藏才是。
宣叔笑了笑,“好,夫人自便罢,需要小的做什么直言便可。”
凤攸宁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周围,见无其他人,这才将袖兜里的信拿出来递给他。
“麻烦您了。”
宣叔领会其意,将信妥帖地收了起来,“夫人放心,两日内必能送至公子手中。”
“有劳。”
宣叔退下,那本宽阔的肩膀微微蜷缩,脊背亦是佝偻着,从背影看倒真是担得起叔字辈的称呼了。
凤攸宁瞧着,心中悬着个那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这封信必须尽早送到戚星阑的手中。她不会平白无故地做那些梦,无论是否会成真,她都必须让戚星阑警惕起来。
多一份防备的心思总不会错。
此事交代完,院中已是点起了灯笼,天色阴沉,没了半分平日里午后的模样。
凤攸宁便也匆忙去了荇幽阁拿那封被她遗落在这儿的信。
只是她在屋里找了许久都不曾见那封信。她明明记得自己将那封信放置在了衣柜中,可柜子里的衣裳还都好好的整整齐齐,那封信却不见了。
外面的天色愈发沉了,厚重的乌云一片片地压了下来。
晴微与绮烟瞧着着急,便也忙跟着将屋里翻了个底朝天,可怎么都没见着那封信。
“公主,您会不会记错了?”晴微擦了擦额头冒出的汗。
“会不会是落在了笠翁居?又或者是园中洒扫的人给您收到了别处?”绮烟也跟着纳闷儿。
当时凤攸宁将信放在柜中的时候她是在场的,可这信怎么就不翼而飞了?
凤攸宁整张小脸都皱在了一起,努力回忆着那天的事情。
她明明记得清楚,那日早晨是戚星阑亲手将信给了她,之后便被召回宫了,她压根儿没再去笠翁居。
而且洒扫屋子的人怎么敢随意打开衣柜拿东西?
这府里怕是已经来过了什么人……
正这般思虑着,便听得窗外一道强光闪过,紧接着雷声轰鸣,雨滴随之而下,细密。
凤攸宁警惕的后退半步,忽见一黑影从窗前而过,紧接着又晃过一个。
“啊!”晴微也看到了那一晃而过的黑影,小丫头哪经历过这些,冷不丁便被吓得惊叫一声。
凤攸宁下意识的摸出了腰间的软鞭,一步跨至她身旁,“怎么了,晴微?”
晴微颤巍巍地抓住凤攸宁的衣袖,指尖一片冰凉,“公、公主……有、有人在外面……”
“别怕。”凤攸宁将人我往身后护了护,有扭过头去看绮烟。
绮烟虽是没和晴微一样尖叫出声,可此时也是苍白着一张脸,不知所措。
“你们两个找地方待好不要动,我去看看外面。”她说着便要出去,却被绮烟一把扯住了手臂。
“公主,您不能以身犯险!”
凤攸宁无奈的笑了一下,拍拍她的手背,柔声安慰:“我会武功,不用担心。”
“可是……”
“好了,”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此刻屋里仅点了几盏烛灯,火苗伴着屋外雨落的声音轻轻摇曳,三人都不由得屏住了呼吸,细细听着屋外的动静。
凤攸宁放轻脚步走至了门口,她们来的时候便只见院子里有两个正在扫地的小厮,这会儿外面除了雨声便是没了其他的声音。
她沉下心来侧耳听了听,忽的听见屋顶的瓦片“咔哒”一声。
凤攸宁下意识的往房顶瞧了一眼,紧接着窗外便见有一道身影从天而降。
她慌忙出了门,却见压得极低的乌云之下有一人站在园中,顶着大雨浑身都湿透了。
这场雨来得突然,雨丝细密落下,比前几日的那一场要下得急了不少。
她分辨不出那人的身影,只见他脚下似乎还踩着一人。
“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凤攸宁警惕的握紧了手中的软鞭,拇指轻轻摩挲着皮绳上刻字的地方。
那人没说话,只弯下腰将脚下踩着的那人给拎了起来,朝着这边一步一步的走过来。
她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握着软鞭的手却越发的紧了,心中的紧张和不安让她无法忍受任何人的靠近。
只要那人再往这边走一步,她便会一鞭子抽过去。
凤攸宁紧紧盯着那人的脚步,却见他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身体的下意识反应总是会更快一些,手中的长鞭依然朝着那人甩去,只听得“啪”的一声响彻整个荇幽阁。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发现大家都不怎么留评了……(委屈巴巴)
你们问问我男主啥时候回来也行啊QAQ
(我滴要求并不高~评论像从前一样就好~)
☆、恩人
“啪!”
回声伴着雨声响在荇幽阁空旷的院子里, 天色阴沉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凤攸宁瞧着面前那人的身影微微发怔,隐约有熟悉之感。
“原以为姑娘习得是剑法, 却不成想防身之物竟是这软鞭。”那人笑着说了这么一句, 已然拎着一个黑衣人走至了她的面前,手里还攥着她软鞭的另一头。
“是你?”凤攸宁眉头不由得皱在了一起。
眼前之人虽是已被雨淋透,可那张脸她却看得清晰。分明是今日在汀水畔见到的那人,叫什么……严羽白的!
“你为何会在此处?”
“那姑娘你又为何会在此处?”严羽白轻挑了下眉尾, 那双眼睛却像是被外面的雨水洗刷过一般,更加的澄澈,且满含笑意。
凤攸宁警惕的望着他,语气冰冷,“我是这座宅子的主人, 因何出入自是无可奉告。”
不知是从何时开始,她竟是学会了戚星阑的语气,一句话说完连她自己都惊觉这语气似曾相识得过分。
只是这会儿她也来不及去过多的去思虑此事, 毕竟面前站了一个身份不明的人,容不得她半点分神。
严羽白轻眨了下眼, 微俯过身来望进她那一双满是愠怒与防备的杏眸, “听闻这府邸是承国太子在宫外的宅子,你既说你是这宅子的主人……那便是太子妃咯?”
凤攸宁向来最烦这种语气轻浮浪荡之人, 这会儿不由得将手中的软鞭攥得更紧。
她猛地将鞭子从那人手中扯回, 目光冷冽,“艳遇吧,你到底是何人。”
谁知他却笑了, 将手里拎着的那已经半死不活的黑衣人往她面前一扔,淡淡道:“你的恩人。”
凤攸宁狠狠咬牙,没搭理地上那人,已将手中的软鞭再一次指向了他。
“无论你是什么人,私闯太子府邸便是死罪,当诛之。”她说着手中的软鞭便是有一次在地上摔出“噼啪”两声,朝着面前那人招呼而去。
严羽白见她来真的,脸色不由一沉,灵巧的躲开。
“你这女人好不讲理,我刚刚可是救了你!你就这样对待救命恩人?”
“不需要。”她冷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