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朱色 第161章

作者:说给月亮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和 古代言情

  祁丹朱愣了愣,跟在他身后推门走了进去。

  朝朝走进去之后,张开两个小胳膊让祁丹朱抱他,祁丹朱把他抱了起来,他伸着小手指了指书架高处的地方,祁丹朱疑惑地抱他走了过去,朝他指的地方看了过去,那里放着一卷画轴。

  她心里微酸,神色黯了黯,心道这画轴里的人恐怕又是锦帝给君行之相中的太子妃。

  朝朝却伸着手指,指着画轴,软乎乎地喊:“娘。”

  祁丹朱以为他在喊自己,忍着酸涩的情绪抬起头,却看到朝朝是对着画轴在喊。

  她不由一愣,迟疑了一下,将画轴拿了下来,画轴放的地方虽然高,却没有落灰,君行之应该是经常拿出来看。

  她把朝朝放到椅子上,自己伸手一点点打开画轴。

  随着她将画轴打开,画中女子的面容一点点映入她的眼帘,一身红衣,头戴海棠金簪,周围的景致正是后宫的后花园,一切再熟悉不过。

  祁丹朱拿着画轴,逐渐睁大了眼睛,她怎么也没想到画中人竟然是她自己。

  这幅画她虽然是第一次看,但跟乌亥里当初描述的一样,想来这幅画就是当初流落到那西汗王手里的那副画。

  她心绪微微起伏,这幅画当初差点害得她远嫁塞外,但也让她嫁给了君行之,如果不是因为和亲的事,她当初就算想报仇,也不一定就必须嫁给君行之。

  她不由微微怔住,心里充满了疑问,这幅画不是应该远在塞外么?怎么会出现在书房里。

  “是娘。”朝朝看了看祁丹朱,又指着画中人甜甜地唤了一声。

  祁丹朱摸了摸他的头问:“朝朝以前看过这幅画么?”

  “嗯。”朝朝乖乖点头,“爹爹喜欢,爹爹总看。”

  祁丹朱渐渐明白过来,难怪朝朝当初看到她之后,很快就跟她亲近了起来,原来是早就已经在画中见过她了。

  她心情复杂地看着面前的画,忍不住将朝朝抱进怀里,心里针扎一样疼。

第139章 是她爱的人

  长廊荫蔽, 遮住一半的阳光,半片阳光落在君行之的身上,明明暗暗, 面容依旧英俊。

  蔡伍洋跟在他身后, 一步步往前走,汇报着刺客的审问结果, 最近两位王爷蠢蠢欲动, 他们虽然没有切实证据,但是已经可以基本锁定是两位王爷合力所为。

  “她在做什么。”君行之听过之后忽然问。

  蔡伍洋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她’是谁,连忙道:“回殿下,九公主正在……”

  君行之瞥了他一眼, 神色不悦。

  蔡伍洋声音一滞, 愣了愣,试探着换了一个称呼道:“君小姐?”

  君行之又瞥了他一眼, 眸光微冷。

  “......丹朱姑娘?”

  蔡伍洋抬头望去, 太子殿下眼睛里已经冷得没有丝毫光亮。

  他忍不住磕绊起来,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想了想, 鼓足勇气试着开口:“太子……妃?”

  “嗯。”君行之轻轻应了一声, 终于算是满意了。

  蔡伍洋心里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继续道:“回殿下,太子妃正在屋子里绣香囊。”

  君行之沉黑的眸子动了动,“绣香囊?”

  “是。”蔡伍洋见君行之感兴趣,立刻眉飞色舞地说了起来,添油加醋道:“太子妃已经绣了一天了, 臣远远看着,那香囊上的花色特别漂亮,虽然现在还看不出太子妃想要绣什么,但是您的生辰快到了,如果臣没有猜错的话,想必那香囊应该是绣给您的。”

  “……嗯。”

  君行之虽然只是简单应了一声,但蔡伍洋跟在他身边久了,自然知道他这是愿意听的,甚至他的神色已经愉悦了几分。

  蔡伍洋终于找到拍马屁的地方,不由说得越发来劲,他憨笑道:“太子妃长的像仙女似的,一看就是心灵手巧的人,仙女绣出来的香囊想必是巧夺天工,等殿下得了太子妃的香囊,也给臣见识见识。”

  君行之想起当初那件大氅上绣的歪歪扭扭的牡丹,不由转眸看了他一眼,未置可否地挑了下眉,唇边浮现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神色有些揶揄。

  蔡伍洋愣了愣,不自觉挠了一下头,太子爷这是什么意思?

  蔡伍洋不明所以,满头雾水地将君行之送到门口,然后才告退。

  君行之自己推门走了进去。

  祁丹朱坐在暖炕上,旁边的桌子上放着针线,她眉心紧蹙,正低头扯着手里缠成一团的线,她今天想来想去,决定亲手给君行之绣一个香囊当生辰礼物,可这香囊实在是难绣,她跟青枚学了一天,还是没学出个所以然来,别说绣花了,连香囊都没缝明白。

  朝朝一开始还对她绣香囊这件事兴趣十足,后来兴致勃勃地在她旁边看了一会儿,见她半天都没绣出东西来,看都看愁了,跑出去找小黑狗玩去了,独留祁丹朱继续跟手里的针线缠斗。

  君行之掀帘子走进来,祁丹朱身体一震,赶紧手忙脚乱地将没有缝好的香囊藏到身后,紧张地看着君行之,笑了一下,“回、回来了啊?”

  她想给君行之一个惊喜,还不想让他知道她绣香囊的事,而且现在这个香囊还没有成形,实在太过难看,她还不想让君行之看到。

  “嗯。”君行之只当没看到她藏在身后的东西,走到桌旁坐下,喝了口茶。

  账册放在桌子上,他随手拿起来翻动了两下,看了看祁丹朱在上面写下的批注。

  祁丹朱把香囊和针线藏好,微微松了一口气,抬头看到他正盯着手里的账册看,眉眼不由蔓起笑意。

  她眉眼含笑看着他,故意道:“太子殿下,您府里的奶娘可真不容易做,怎么还要管帐呀?”

  君行之神色里闪过一丝窘迫,放下手里的账册,假装喝茶。

  那不过是他当初找的借口,当时他以为祁丹朱要离开京城,不自觉慌了神,只想找个理由快点把她留下来,如今想来,这个理由实在是有些糟糕。

  祁丹朱笑了笑,坐到他对面,晃着手里的银库钥匙,打趣道:“银库里有多少银子?我可听管家说里面放了不少珍奇的好东西,我以前是出了名的奢靡无度,太子殿下,您就不怕我将里面的东西都挥霍干净了?”

  君行之眸色动了动,微微垂眸,低声道:“我当初给你那吊压岁钱的时候就告诉过自己,等我以后有钱了,就把钱全都给你,有多少给多少。“

  祁丹朱微愣,脸上玩笑的笑容敛去,怔怔看着君行之,心中涌起苦涩又感动的情绪,五味陈杂。

  祁丹朱走到柜子前,从中拿出一串铜板,手指抚摸过铜板上的纹路,低声道:“我当初离开的时候,来不及带走很多东西,但这串铜板一直陪着我,有的时候我觉得你就像还在我身边一样。”

  这两年来,她每次想起君行之的时候,都把这串铜板拿出来看看。

  君行之看着她手里的铜板,瞳孔微微缩了一下,目光落在上面的红线上,他没想到她还留着这串铜板。

  那个娇纵的小公主见过数不尽的宝物,却一直留着这样一串普普通通的铜板。

  君行之不自觉想起祁丹朱站在月光下的那个吻和那句话,他真的是她的心上人么?

  君行之微微垂眸,分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却能感觉到被冰封的心在一点点融化着,变成一股股暖流,流淌在他的心间。

  祁丹朱将铜板放回去,吸了下鼻子,轻轻笑了笑,回头望去,“行之,我在你书房里看到了一幅画,那幅画怎么会在你的手里呀?”

  君行之转瞬明白她说的是哪幅画,声音微沉道:“既然是你的画像,我自然不能让它流落在外。”

  他坐上太子之位后,第一件事就是写信给那西汗王,并且派使臣去塞外要回了这幅画像,他无法忍受祁丹朱的画像挂在别的男人的房中,更无法忍受那西汗王对祁丹朱怀着那样的心思。

  祁丹朱忍不住动容更,抬眸道:“谢谢你。”谢谢你从未放弃过我。

  四目相对,屋里静悄悄的,风吹拂着屋檐下挂着的的风铃,风铃清脆作响,夏天快来了,屋里暖融融的,清新的空气里带着花草的馨香。

  朝朝从外面跑进来,打破了屋里的宁静,“朝朝饿了,朝朝想吃梨花酥。”

  祁丹朱收回目光,侧过微红的面颊,低头道:“厨房里今天正好新做了梨花酥,我去给你拿。”

  她头也不抬地飞快走了出去。

  朝朝疑惑地看了看她的背影,走到君行之身旁,“爹爹,娘娘怎么自己去拿,不让丫鬟去拿呀?”

  君行之将朝朝从地上抱了起来,想起祁丹朱窘迫的模样,不自觉轻笑了一下,“因为......害羞了。”

  朝朝眨了眨眼睛,“什么是害羞呀?”

  君行之想了想,解释道:“就是脸会红,心会跳的很快。”

  朝朝看了看不远处的镜子,又摸了摸自己的心口,一脸惊喜道:“朝朝脸也红了,朝朝的心也跳的好快,朝朝害羞了。”

  君行之失笑,捏了一下朝朝的脸颊,“那不一样。”

  朝朝刚才在屋外一直追着小黑狗跑,当然累的脸红、心跳加快了,跟害羞一点关系都没有。

  朝朝想了想,听话地点点头,一脸天真地笑道:“嗯,不一样,娘娘脸红起来比朝朝好看多啦!”

  君行之回忆起祁丹朱脸红如霞,不胜娇羞的模样,不由心跳慢了半拍,没有说话。

  朝朝趴到君行之耳边,像说什么秘密一样,小声道:“爹爹,朝朝好喜欢娘娘哦,娘娘手软软的,身上香香的,讲故事好好听,是朝朝见过最漂亮的人。”

  君行之眸色微动,沉默片刻,纠正道:“叫娘,怎么又叫娘娘了?”

  朝朝伸出两根小手指在空中比划了一下,“爹爹是朝朝最喜欢的人,娘娘也是朝朝最喜欢的人,所以娘是娘娘。”

  君行之反应了一下,听明白了朝朝的逻辑,朝朝觉得爹爹是叠字,娘娘也是叠字,多一个字叫起来比娘更亲近,所以才叫娘娘。

  不知不觉,在朝朝心里娘已经跟爹爹同样重要了。

  君行之不由轻笑了一下,“别叫娘娘,她不是娘娘。”

  “那是什么?”朝朝歪着小脑袋,懵懵懂懂。

  君行之神色微动,压低声音,也像说秘密一样道:“是太子妃。”

  “太子妃是什么?”朝朝瞪圆了眼睛,用小手掰了一个葡萄塞给君行之,指挥着太子爷给自己剥葡萄吃。

  他不知道太子妃到底是什么,但总能听到这个名字,皇爷爷总想给爹爹找太子妃,也有好多女人想做太子妃,不过皇奶奶说爹爹早就有太子妃了,爹爹一直在等她回来,他只知道太子妃好像是爹爹很亲近的人。

  君行之沉默片刻,将葡萄去皮喂给他,声音低沉道:“爹爹是太子,太子妃自然就是爹爹的娘子。”

  朝朝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将葡萄吃下去,酸的眯了一下眼睛,“那朝朝叫娘娘什么呀?”

  朝朝已经被弄糊涂了,分不清自己该叫‘太子妃’什么。

  君行之给他擦了擦手,沉默了一会儿道:“朝朝如果喜欢,可以叫娘亲。”

  “娘亲......”朝朝试着叫了一声,声音软乎乎的,叫完之后自己忍不住笑了起来,“朝朝喜欢娘亲。”

  君行之摸了一下朝朝的头,“这个你学得倒快。”叫奶娘学不会,叫娘亲倒是一学就会。

  祁丹朱正要走进来,听到朝朝软软的称呼,掀帘的动作不由一僵,她站在门口抬眸望去,朝朝坐在君行之怀里,笑着向她招了招手,脆生生道:“娘亲,快过来呀。”

  祁丹朱压下心里的百般滋味,走过去对君行之笑了笑,“把朝朝给我吧,我喂他吃点梨花酥。”

  朝朝刚才在外面跑了那么久,想来是真饿了。

  君行之点头,将朝朝交给她,自己去书桌前,找了本书看了起来。

  祁丹朱把朝朝抱到暖炕上,将梨花酥放到旁边的小桌上,自己搬了一张椅子坐在朝朝面前,捏着梨花酥,一小口一小口地喂他。

  “娘亲。”朝朝看着她的眼睛,奶声奶气的唤了一声。

  “嗯。”祁丹朱心里有点酸有点疼,低低地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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