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PDG
郎骑竹马呼啸来byPDG
简介:
本文———————————————
数学天才x 攀岩探险者
“我带着第一次有人证出来的定理,爬上了第一次有人攀登的岩壁”
“我是同性恋”
蓝山摔下悬崖时,想起竹马的话语。
这句话是他们决裂的开头,也是一切美好分崩离析的始端。
重生睁眼,蓝山决心从源头解决问题。
他翻身下床,光着脚往外冲。
“柏舟一开门,算账!”
三岁的蓝山站在门外,奶声奶气喊道。
即使只有三岁,也要树立择偶观
小蓝山:舟一舟一,你将来想娶什么样的老婆呀?
小柏舟一:数学好的。
小蓝山:怎样算好?
小柏舟一思索片刻:不比我差。
看着未来的小、中学奥赛冠军,国际奥赛代表选手,蓝山长久失语。
“或许……有成为单身主义者的想法吗?”
十年后
蓝山捏着红叉密布的卷子,与柏舟一并肩走在回家路上。
柏舟一收好单词本,兀然宣布:“我有喜欢的人了。”
蓝山如临大敌:“哦,她数学好吗?”
柏舟一撇一眼皱巴卷子上的惨淡分数,浅浅勾下嘴角:“不太好。”
第一章 你不许让我走
蓝山后仰跌落,看着岩壁远去,同伴的惊呼在他耳侧模糊。
他感到失重,又听见有人在耳侧冷冷说:
“你知道吗,所有爱好徒手攀岩的人,最终都将死于徒手攀岩(1)。”
蓝山记得那是在电影院,放的片子也叫“徒手攀岩”,柏舟一坐在他身边,冷静地复述完片中台词,告诫道:“你该放弃徒手攀岩。”
蓝山扭过头去,对上柏舟一漆黑的瞳眸,眼底如静湖般不见底。
走马灯转场,蓝山仍在下落,眼前画面倏然一变。
柏舟一站在他面前,刚刚还平静的眸,此刻情义全无。他冰冷地对着蓝山说:“我是同性恋,我没想隐瞒。”
“你疯了!”蓝山看见自己愤怒上前,揪住他衣领,“国队代表选拔马上开始,你这时漏短,是生怕别人不举报你私生活不端?”
柏舟一说:“和你没关系。”
蓝山看见自己愈发生气,吼道:“你爸被你气进医院,你妈整天以泪洗面,还联系不上你,只能让我来劝,但你现在——”
蓝山气极了,柏舟一却还是神色淡淡,看得蓝山陌生,仿佛眼前人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又仿佛根本不认识他。
蓝山深吸一口气,放低声音:“舟一,你没必要把自己搞到众叛亲离这步,下周末,你有假吧,我陪你回去,你去看看你爸,和他道歉……”
“我不道歉。”柏舟一打断,他终于有了几分情绪,蓝山看不懂,只觉他愈发冷漠,“我喜欢上一个人,他是男性,我喜欢男人,这是本性。我没有错,不需要向任何人道歉。”
蓝山还想再劝,柏舟一已不再看他,只说:“你走吧。”
后背撞击地面,脊椎断裂声清脆。
一切杂音消散,蓝山躺在浪灭岩下,闭上了眼。
“蓝蓝,妈妈出去了哦,一会儿回来……”
蓝山听见有人遥远地喊,声音熟悉。
他感觉刺目的光照在自己脸上,把脸颊照得滚烫。
太热了。
蓝山挣扎着,他努力想睁眼,同时努力转动身体,欲逃离热源。
他用尽全身力量翻了个身——
啪。
蓝山狠狠摔在了地上。
疼痛战胜困意,蓝山终于睁开眼。
眼前一片敞亮,白纱窗帘被风吹动,呼啦起伏,阳光从帘底漏出来,照在阳台。
蓝山仰头看那台子,他刚刚大概是从那摔下来的。
倒是不疼,就是……
蓝山比划一下,纳闷,这台子怎么这么高?都到他眉眼处了。
难道天堂的东西都要做成大号的?还是为自己这个攀岩爱好者量身定做了攀爬型台壁。
蓝山盯着那台子,还没想明白,就听外面有人喊。
“舟一——舟一——”
柏舟一,他怎么会在这,他也出事了?
蓝山心下一惊,脑子还没想法,身体先动了起来。
他从同样大一号的房门跑出去,吃力打开大一号的大门锁,在昏暗的走道中直行,推开对房未锁的门,冲向声音来源。
“柏舟——”蓝山的呼喊戛然而止。
一个小孩盘坐在房内,身前整齐摆着五十个球。
那球小孩巴掌大,幽幽泛着蓝光,照得小孩也面露幽光,衬出此景无比荒谬。
三四岁的小孩把最后一个球放入空缺,姗姗回头,安静地看向不速之客。
那双眼,弧度圆润,那脸颊,婴儿肥圆,但那淡定的神色和微微皱起的眉,让蓝山一下辨认出他的身份。
柏舟一——三岁版。
蓝山不由得后退一步,喃喃:“不会吧。”
“天堂不仅什么是大号的,还配送小版的柏舟一……太幽默了,真的太幽默了。”
尽管不可置信,但蓝山还是心口不一地低头,扫过自己圆鼓鼓的肚子,萝卜般短的小腿……
就连声音都变得稚嫩……
蓝山又后退一步,三岁的柏舟一歪着头看他,像在看一个不太聪明的玩具。
“不是吧。”三岁半蓝山的奶音里几乎带上哭腔,“小升初、中考、高考……”
“还要再来一次啊!!”
柏舟一看着眼前乱喊的蓝山,把头摆正,面无表情地确定,这就是个愚蠢的玩具。
蓝山好一会儿才止住哭丧。他环视周围,隐约认出这里是十六年前的柏舟一家,他正观察着,忽然听见身后响起轻快的脚步。
“蓝蓝来了。”蓝山感觉身体一轻,柏舟一的脑袋一点点仰起,在视野里变远。
他被掉了个头,对向举起他的女人。那人眉眼弯弯,鼻梁挺拔,像是把地上那肉团子时间轴往后拉了十几年,五官长开再柔化,捏出一张标准的美人脸。
女人笑道:“来找我们家舟一玩啊。”
当然不能说她像柏舟一,哪有说老子像儿子的,乱辈分了。
女人叫潘诗,是柏舟一的母亲,蓝山妈的闺蜜,后来靠一对玉镯,又成了蓝山的干娘。
面前笑意盈盈的潘诗,与病房里头发蓬乱的女人对比鲜明,蓝山一下恍惚,愣愣被她抱起来,抱熊猫似的卡在肘边。
潘诗对着发愣的蓝山一阵捏圆掐脸,把人当面团似的玩了一番,才低头去找自己家的团子。
柏舟一早在她对蓝山上下其手时就察觉到危险,抓起自己最喜欢的那个玩具球,一声不吭地跑了。
“小崽子。”潘诗笑一声,绕过球阵,两三步过去,弯腰把柏舟一也抱起来。
“唔……”柏舟一正努力地移动着,忽地被潘诗一把捞回来。他估算下自己和自己妈的力量差,放弃了挣扎,只在腾空那一瞬间抱紧手中的玩具。他被潘诗抱起来,和早已“被捕”的蓝山在空中会和。
潘诗把蓝山和柏舟一挨一起,脸颊肉贴着。
蓝山一脸懵逼地被挤没了左眼,柏舟一一脸冷漠地挤闭了右眼。
看着这加起来年龄都不超二位数的两崽子,潘诗笑开了花。
“哎呀,多可爱啊,两小无猜的小团子。”
蓝山被她拎着,这位未来的攀岩之星在离地一米的地方缺氧——被勒的。
他翻着白眼哇哇乱叫,含糊的音调逗得潘诗哈哈大笑,吵得柏舟一堵上耳朵。
“望窝下去!”蓝山蹬腿抗议,“我难厚得要死掉了。”
大概是看出了蓝山的窒息,潘诗又逗两句,把两小孩放下了。
柏舟一和蓝山摔做一团,难兄难弟又难舍难分。
“你们先玩,我做饭去了。”潘诗笑眯眯弯腰,“要友好相处哦。”
潘诗离开了,蓝山惊魂未定地拍着胸脯,童年的回忆早忘得差不多了,隐约记得自己小时候很讨这干妈喜欢,没想到是这么个讨法。
蓝山缓过神来,扭头看见柏舟一脸色被揉出来的红痕,同情地拍拍他:“兄弟,你辛苦了。”
柏舟一冷漠地把他手拍掉,又挪回球堆边上,把手上的球放回空缺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