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黄橘绿时 第20章

作者:勖力 标签: 都市情缘 近水楼台 婚恋 现代言情

  汪盐正咬着嘴地想把那块胶着的地方,撕扯开呢。

  孙施惠在门口,脚步才往里头迈了一步,她就急了,“你别过来!”

  这不出声还好,一出声,有人反而反骨生了,“我偏过来。”

  他把一杯茶搁到床头柜上,然后看着汪盐干脆不折腾自己了,把脚收到床上被子里去。

  孙施惠第三次和她的脚过不去,他径直伸手过来,从被子里捉出汪盐受伤的脚。

  汪盐猝不及防,脱口就骂他,“孙施惠,你个变态!”

  他坐她床边,回头看她,“是例假还没走是不是,脾气这么大!”

  “你松开。”

  “别动。”他说着,去端床头柜上那杯热水,倒了些在自己掌心里,等温度适中了,再浇到她脚后跟那里。

  温水化开了胶着。丝袜才和皮肉分离了。他一边要她把丝袜脱了,一边问家里有没有云南白药?

  汪盐没回答他。他就干脆自己出去找。

  等他真的从备用药箱里找到了颗云南白药胶囊,把胶囊衣摘开,再想到什么,问她,“你要不要先洗澡,洗完澡再上药。”

  “……”

  “汪盐……”

  “……”

  “汪盐,我在跟你说话。”

  “我需要履行什么义务?”床上的人盯着他,沉静、认真。

  “什么?”

  “我说,”汪盐突然没好脸色,音调高起来,“我如果答应你的婚姻搭子,我需要履行什么义务?”

  孙施惠也干脆就地做起了买卖,“别对我大呼小叫。外人在的时候。”他提醒她,除他们之外,都算外人。

  汪盐像是没听到似的。样子看起来在开小差,也像不大乐意。

  孙施惠朝她走近一步,再一步。

  重新坐回她床边的时候,看到她眨眼睛了,才确定,没睡着也没灵魂出窍。

  他在她眼前,挥了挥手指。

  汪盐拍开他的手,履行义务范畴,她也有要求他的。

  “你说。”孙施惠表示应该的。

  “我尽量不在外人面前对你大呼小叫,你也别嘴贱地说我胖了,我胖不胖我的裙子会告诉我!”

  “我什么时候说你胖了?”

  “和秦先生相亲那次。”有人半年没见,上来第一句就嘴贱。

  “我早说过,你相亲太丑了。”

  汪盐气鼓鼓地,压根都没听他说什么,马不停蹄控诉下一条,“我送孙爷爷向日葵和香槟玫瑰,是选好了送向日葵的。想起我毕业的时候,孙爷爷送了我一束香槟玫瑰。”

  “那束香槟玫瑰是我选的。”

  汪盐面上一愣。

  有人即便这样,也还是阴阳怪气第一名,“不署我的名,纯粹怕你的盛吉安乱吃味。”

  “……”

  孙施惠不想给某人再抬咖了,迅速pass掉这一条,“嗯,你审美最好,还有吗,我的义务?”

  汪盐不说了。一副从床上下来的架势,不晓得是什么意思:以上?还是又翻脸不承认了。

  孙施惠捉住她,不让她下来,“什么意思?是答应了,还是又反悔了?”

  “……”

  “汪盐,是答应了?”

  被困在床上的人,逼不得已,点头代替了开口。

  “真的?”

  “……”

  “真的答应了?”

  汪盐突然烦躁起来,学他的毒舌,“这是在给我做康复训练吗?一遍又一遍问。”

  孙施惠若有若无的笑意,随即弯腰去捞她的鞋子,“走,去你家。”

  汪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

  孙施惠捞起她的高跟鞋,想到她磨脚,又给扔一边去了,出去给她拿拖鞋。

  行动派说最怕夜长梦多,他一怕汪盐反悔,二怕师母的气过夜。

  嘴上信奉金科玉律,“都说夫妻吵架不能过夜,得罪丈母娘更不能过夜。”

第18章 远远风(18)

  孙施惠没有在开玩笑, 他是当真要趁夜过去。

  生意人的秉性,签字盖章前,一切变数皆为命数也是活该。

  汪盐看着他提溜着她的拖鞋, 嘴上不言,却是若有所思地打量着他。

  不多时,她问他,“你拿什么说服我妈?”

  孙施惠毫不介怀地轻松上阵, “你点头了, 就是我最大的筹码。”

  汪盐不作声。

  孙施惠曹阿瞒又上身了,“汪盐,你别说你刚才闹着玩的啊?”

  “我没有闹着玩。我也不要你出卖祖宗的那套老宅, 就你爷爷分配给你的已婚置换金,我得一半, 有什么理由拒绝呢?我可能干一辈子都挣不到那些钱。三年而已,三年以后我不过才三十岁。”

  三十岁的都市女性,生命才刚刚开始。“看你们家琅华就知道了。”

  汪盐如是说着,孙施惠浅浅的笑意,站在她床边,“我有必要提醒你,三年期间,你任何毁约的行径,都得不到你要的钱哦。”

  汪老师家的女夫子说教却从不迂腐, “你放心。非必要我不会提离婚的。当然, 如果有人让我实在难以忍受了, 法治社会, 也没有离不掉的婚。”

  “是谁说世上总有例外的。婚姻总要迷信的。”

  “跟你学的, 客观唯物点没什么不好。起码账算得清楚。”汪盐也就这方面差点了, 她每个月工资也不少,偏七七八八的感性消费占了大头。

  陈茵时常挂在嘴边的话,别人有都是假的,只有自己有才是真的。

  这世上百转千回,最后,活得还是自己。穷什么别穷自己。

  所以,汪盐也不是这一时一刻才客观认可孙施惠这样的谨慎、算计的。

  他只是太清楚,无条件相信别人的代价与后果。

  “账算得清楚的前提就是,汪盐,你得一条一项跟我约定好了。白纸黑字、签字画押。”孙施惠教她。

  汪盐却不置可否,“不急,我也不怕你赖账。”

  “你拿什么信我?”

  “拿你孙施惠的名号和脸皮。”

  某人笑了,“我以为你要说咱们二十年的交情。”

  “二百年的交情也抵不过你自己重要。”

  孙施惠闻言这一句,面上一寡,认认真真看着汪盐,手上提溜着的一双拖鞋,一只、一只地跌到地板上。

  汪盐也不理他,只催他走。什么事,明天天亮了再说。

  孙施惠却当着她的面,掏出手机,就在电话接通那一瞬,汪盐听到他喊对方什么,下意识地起身扑过来,想叫他不要发疯,这个点过去,他且等着被骂吧!

  孙施惠瞅准了汪盐过来,身高腿长的优势,一只手逮猫猫的稳狠准,从她腰后圈住她,连同她两只不安分的手臂,把她整个人扪在怀里。另一只手在跟师母打电话,说他家里才散席,师母和老师方便的话,我想过去解释一下,盐盐和我一起去。

  “顺便想征求您二老的同意,我想和盐盐结婚。”

  汪盐整个人傻了,她以为她算了解孙施惠的了,没想到他这么疯,有些话对于别的男人来说,要比一座山都还要重的,他轻飘飘说出来了。

  那头回了句什么,孙施惠囫囵地说了声好。

  挂了电话,他便催汪盐穿鞋子。

  “你非要现在这个时候去撞我妈的枪口吗?”汪盐怪他太急功近利,又说他根本不懂家长里短那些鸡毛蒜皮的重要性。

  妈妈当真在孙家受了什么气,孙施惠这个时候去,就是去送“死”的。

  从前,汪盐领着盛吉安上门,只是周末天,来和陈茵打个招呼而已。陈茵自始至终没从麻将桌上下来,汪盐太知道妈妈那些冷落人的招数了。

  孙施惠非但听不进去,反过来揶揄汪盐,“你是觉得我这两手空空地去提亲,跌你面了?放心,该你有的礼,一个都不会少,盐盐。”

  他再催她,穿鞋。

  汪盐一面性子急,一面抱怨他,“我脚跟破了。”

  有人一门心思地要去奔赴战场,说什么也要汪盐陪着他。问题出现了想办法解决的理所当然,就是不放弃。他催汪盐,“把丝袜脱了,换裤子,换羽绒服。你脸都冻青了。”

  汪盐:“我不是冻的,我是被你气的。”

  “快脱,别浪费时间。”

  “你出去。”

  “……”孙施惠杵在汪盐眼前。

  “你现在就在浪费时间。”她提醒他。

  等汪盐花了点时间换了条裤子,脚跟也贴了创可贴,孙施惠已经在门口敲门催几遍了。

  “汪小姐,你这是在换衣服,还是在换画皮呢?”

  汪盐坐在床尾穿棉袜,二人隔着一道门,各自为战,“你再催我就不去了。”

  门口的人这才熄声,等汪盐从房里套着羽绒服出来,孙施惠诋毁她,“我从前没觉得你这么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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