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大小姐 第124章

作者:惘若 标签: 破镜重圆 现代言情

  孟葭瞪了他一下。她笑着对郑廷说,“这段时间,多亏了主任的照顾。”

  郑廷忙推辞,“别这么说,我也没照顾到什么,都是你自己能干。”

  钟漱石指了下自己,“我呢?”

  她一副不明白的样子,“你什么呀?”

  他为自己请功,“我天天送你上班,又等你下班,你就不谢谢我吗?”

  孟葭怪声怪气的,“谢谢哦。”

  她也在这间大办公室里,洒下了无数辛勤汗水的,好不好?够对得起他了。

  钟漱石拍了下她的脸,“今天晚上有个饭局,不用等我,你要是困了就先睡。”

  孟葭点下头,“嗯,那我先去学校交材料了,拜拜。”

  她刚要走,又被钟漱石拉住手,拽了回来。

  郑廷识趣的说,“我还有一份报告没写,什么记性。”

  说完火急火燎的走了。

  孟葭面上一红,“你看,人都被你吓走了。”

  “走了不是正好吗?”

  钟漱石的手,堪堪掌在她那一捻细腰上,像把着一柄玉骨扇。

  孟葭急得赶紧说,“我跟张院长约了四点,晚了他不会等我的。”

  “没有的事,不行我来给他打电话,谁敢不等我们小孟?”

  他把人抱起来,放到长办公桌上坐着,一双手撑在她的两侧,圈出很小的一个范围。

  “你怎么都还没喝酒,说话就跟醉了一样,糊里糊涂的。”

  孟葭动弹不得,她语调清碧碧的,睁圆了一双眼,像诵读一篇法语诗。

  钟漱石带着淡淡沉香味的呼吸,游离在她的唇瓣上,“嗯,我一见了你吧,就跟二十啷当岁的小伙儿似的。”

  她笑着去搂他的脖子,“不许你往自己脸上贴金。”

  他吻上她的唇角,“我这人心眼特小,得罪了我,就更别想走了你。”

  孟葭呼吸一紧,钟漱石的吻悉数覆压下来,密密麻麻的,让她心跳加速。

  他吻得快要擦枪走火,孟葭忙大力拍他后背,让他停。

  钟漱石才缓了缓,沿着她的下颌一路吻到耳边,“我好爱你。”

  孟葭的心上像被投下一枚乌金坠。

  那坠子很重,压得她整颗心都沉到了底,又钝又痛的,喘不上气来。

  她惶惶的伸手,抱紧了他,“老钟,我也爱你。”

  本来刹住了车的吻,又被她这句话点起来,吻得桌上一片凌乱。

  后来,孟葭跳了下来,往他的胳膊底下一钻,才溜走的。

  她一边走,一边用手背擦着嘴角的水痕,很快进了电梯。

  钟漱石转过头,看着她匆匆逃走的背影,摸了下嘴唇,露出一个浮云吹雪的笑。

  他摁了下桌上的电话,让郑廷上来收拾文件。

  刚才他一急,拂落了满地。就差敞着门把人要了。

  孟葭出了集团大楼,在门口的喷泉池边,遇上了闫宝山。

  他被分到董事会,平时见面的次数也不多,闫宝山问,“你就走啊?”

  孟葭说,“还有很多事,听说你直接拿下offer了,恭喜。”

  闫宝山摸了摸耳朵,“其实你也可以留的,大家都夸你很出色。”

  孟葭摇了摇头,“哪里,我不如你那么活泛,好好干。”

  他仿佛是为进这里而生的,为人热情,又有种恰到好处的距离感。

  闫宝山看上去憨厚,但一穿上正装,走在几位董事的周边,身上是男精英的爽利。

  两个人站了有十多分钟,津津乐道的,聊了一下毕业去向的事。

  闫宝山说,其实他们翻译专业的硕士,最后真正完全从事翻译工作的,并不是很多,大部分会跨行业到新媒体。

  孟葭很认同,因为他们学院也是一样的情况,在口笔译这一行里深耕细作的,只占少数。

  两个年轻人聊得投机,没有注意到,楼上有一道锐利的视线,注意了他们很久。

  钟漱石的茶喝得见了底,他看郑廷在忙,自己堵着一口闷气去加。

  他边走着,伸出根食指晃了晃,“我现在算知道,为什么天底下那些当爹的,尤其给女儿做牛做马的,都看不惯自个儿家女婿了。你就说那贺沂蒙,长得也就一般般,嚯!没看她爸把她捧的,说赵宴这不妙那不好,就是委屈了他女儿。”

  郑廷觉得好笑,“那依您说,是为什么呀?”

  钟漱石又喝了口茶降火,“他配不上啊他!自己养大的人千好万好,怎么看都鲜亮,天王老子来了也配不上。”

  郑廷捧着一堆材料,往窗外看了眼,立马就明白了原委。

  他哂笑一声,“你不如直接说你来气,扯这么老远。”

  钟漱石握着杯盖的手,指了下大楼旁的喷泉,“就这种刚出社会的小毛头,我犯得着跟他置气?”

  过了会儿,他手肘撑在沙发上,点上烟,突兀的问了句,“他叫什么名字?”

  郑廷像早料到他会问,应答如流,“闫宝山,你把他分去董事会的,忘了?”

  钟漱石吐口烟,“集团上下那么多人,谁还记得这个。”

  郑廷说,“现在你记得了,印象深刻。”

  他转了一下指间的烟,缓缓笑了,的确小气得不太像话。

  晚上的饭局,是由钟直民唱主角的,捎上儿子,也不过是在为他铺路。

  自从上次,父子俩不欢而散以后,钟直民没再提结婚的事。

  吵归吵,钟直民也不可能,真就跟自己的亲骨肉生分了,何况儿子那一头,一副随时预备折戟沉沙的架势。

  好像前面三十年都是白活,碰到了他的心尖子以后,才找到些意趣。

  要是真把他逼急的话,钟漱石要从这位置上下来,损失的毕竟是钟家的力量。

  钟漱石下班前,在办公室里换了身西装,衣冠楚楚的,出现在了海棠厅。

  他跟各个叔伯问好,仪态从容不迫,身上是经年累月的良好教养。

  席间跟钟漱石同辈的不多,只有一个小姑娘,是新进京的袁家的小女儿。

  她爸爸从前跟钟直民共过事的。

  大概是头一回来这种局,袁雪柔看什么都是天真的样子,被安排坐在钟漱石身边,她红脸也红得大大方方,说,“钟伯伯,您儿子这么好看呀。”

  钟漱石端了杯茶,静默着,不置一词。

  倒是钟直民替他笑了,“就只剩这张脸了,他话少,你别见怪。”

  袁彬夸了一句,“那可不是啊,雪柔,你二哥哥很有才干的,管着一个集团。”

  袁雪柔又看一眼钟漱石,面上的眷恋更深一重,举起酒杯来,“我敬二哥哥。”

  她就这么顺水推舟的把称呼给定了。

  钟漱石举了下茶盏,“对不住,今天嗓子疼,喝不了酒。”

  袁雪柔有一瞬的尴尬,很快,就消弭在一个笑里,“没事,都一样,是这个意思。”

  他说完,有一道阴恻恻的目光,从后方瞪过来。

  钟漱石点了支烟,吁上一口,没去看,不看也知道是他爸。

  钟直民借机挨到他耳边,“当着人的面儿,你给我笑一下。”

  他转了一下烟,“爸,你笑吧,你笑比我好看。”

  早知道钟直民来这手,他根本就懒得出现。

  孟葭久不回学校,在导师那里聊了很久,坐到天黑,才让老孔往国贸那边开。

  钟灵约了她晚上吃火锅,难得贺沂蒙也在,她最近忙着订婚,昏天黑地的,连会所都不怎么去了。

  四个人当中,刘小琳的战斗力算强的,她撑到七分饱,掸眼一看,还有一桌子食材没下锅。

  她指了指玩手机的那三个人,“都再吃点儿啊,点的时候你们就一身的劲!”

  紧接着,就是著名的分赃场面,钟灵说,“贺沂蒙,那毛肚你点的,还非要三盘儿!你吃。”

  贺沂蒙又说,“那黄喉还是孟葭点的,她也不吃。”

  孟葭捂着她的胃,“不行,我实在是盛不下,快挤爆了。”

  最后都偃旗息鼓,叹一声气,不谋而合的立誓,“下次一定少点!”

  刘小琳翻着朋友圈,咦了一句,“这不袁雪柔吗?她去海棠厅了。”

  贺沂蒙对这事有所耳闻,她打个嗝,说,“早知道了,她是跟着她爸爸去的。”

  钟灵也拿出手机来看,只瞄了一眼,就警觉的揣进怀里,疯狂给刘小琳使眼色。

  刘小琳看了眼孟葭,明白了,她忽然问,“沂蒙,你那个、旗袍做好了吗?”

  这个话题过渡得十分生硬。孟葭瞥了钟灵一眼,就伸出手,“拿来给我看看。”

  钟灵装糊涂,她还俏皮的拍了下孟葭的掌心,“给你什么呀?”

  孟葭说,“你那个眼神递的,就差说姓袁的照片有猫腻了,快给我。”

  说完,她直接往桌上一摸,输钟灵的生日解了锁,入眼的却是钟漱石。

  他靠在座椅上,搭在膝盖的手边,夹立了一支没点的烟,微侧着头,正在跟人说话。

  钟漱石意态闲散的,隔着屏幕,身上那种寡淡沉静的气质,孤绝得快要漫出来。

  孟葭一直知道,钟先生的好看,是要在人堆里才更瞩目的,就像那年在六榕寺。

  一群人簇拥着他下车,人山人海里,她一眼就注意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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