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化储君后我辞官了 第79章

作者:东边的小周 标签: 现代言情

  已然快新?岁了,时光过得好快啊!

  姜玉竹抬起头,看到窗外下起了雪,银白色的雪花飘飘荡荡,洒落在?庭院间的树枝上。

  从父亲口中得知,太子归京不?到一日,听?闻越州水匪劫船的消息,他不?顾宵夜禁令,当夜持令牌命守城校尉打?开城门,一路策马前往越州。

  父亲的话犹如窗外纷纷扬扬的飘雪,搅乱了姜玉竹原本平静的心境。

  或许,在?听?过萧时晏的话后,太子便会彻底死心了吧...

  ———

  越州水军营地。

  军帐内,水军徐总督低头看着架在?脖子上的刀刃,冷笑一声:“太子殿下,您这是何意啊?”

  詹灼邺立在?一张牛皮舆图前,他双手负于身后,目光静静落在?舆图上标记的几个海岛上,语气淡淡:

  “孤想借越州水师的战船一用。”

  徐总督环视帐内被玄月军制伏的几名亲卫,勾唇笑了笑:“太子这个借法,怕是有些强人所难啊!”

  他又冷哼一声,面含讥讽道:“殿下莫要以为在?北凉打?过几场胜仗,把匈奴人收拾服帖,听?了朝中官员的几句追捧话,就真把自己当成大燕不?败的战神。这水仗与?路仗可?是大相径庭,东海那群水匪不?好招惹,他们占岛为寇,深谙水性?,只怕殿下还?没?摸到水匪老?窝,就被江面上突如其?来的暴风雨卷走了。”

  帐内,一位军师担心徐总督的话将太子惹恼了,忙出言调和:

  “太子殿下请三思,如今东海那几个大帮派的水匪已然同意朝廷招安,下官知殿下心系姜少傅的安慰,可?姜少傅一人的生死与?两江百姓安定相比,实乃是鹅毛不?及泰山之重...”

  詹灼邺转过身,眸光居高临下冷冷扫过。

  男子眉眼?深邃,漆色双眸如墨般深黑,隐隐透出冷冽寒光,如同困兽般危险而不?可?捉摸。

  这位军师顿觉一股彻骨寒意袭来,仿佛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了咽喉,剩下的话全吞回了肚子里。

  徐总督身为两江水军总督,手握兵权,可?谓是越州的土龙王,未将太子这尊远道而来的金龙看在?眼?里,他目光轻蔑,冷声道:

  “既然太子殿下拿不?出圣上的调令,若是徐某把营里的战船借给殿下,回头圣上怪罪下来,徐某难逃其?责,横竖都是死,殿下若想要战船,不?妨从徐某的尸身上跨过去!”

  詹灼邺转过身,男子狭长眼?尾淬着冷意,淡声道:“倒是不?必如此麻烦。”

  一旁的刑将军瞧见太子的神情,顿觉得头皮发麻,心叹徐总督怕是要遭罪了。

  他曾在?北凉侍奉太子多年,深知男子这幅清冷若谪仙的皮囊下,隐藏着何等令人丧胆销魂的罗刹。

  詹灼邺从主?帅桌案后不?急不?缓走下来,他骨节分明的长指搭在?腰间宝剑上。

  刀刃自鞘中滑出,响起一声铿锵有力的清吟,一道银光如同银蛇般迅疾,只在?空气中留下一抹银白残影。

  下一瞬,帐内响起了徐总督痛苦的哀嚎声。

  只见徐总督右掌大拇指被连根斩断,随着剑气激荡,一截带着玉扳指的断指骨碌碌滚到了角落。

  帐内笼罩着一片死寂,几位身穿锁子甲的水军将领面色惨白,他们双腿微微发抖,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自己脸上难掩的恐惧。

  太子墨色大氅敛着一身煞气,手中宝剑寒光闪闪,剑尖直指地面,鲜血顺着剑身滴滴而落。

  詹灼邺抽出丝帕,慢条斯理地擦拭起剑上的血迹。

  男子动作优雅,面容矜贵,眼?眸低垂,若非帐内还?回荡着徐总督撕心裂肺的喊声,倒是一派仙人拭剑的云淡风轻画面。

  他淡淡开口,声音平缓,却让在?场众人不?敢升起违逆之心。

  “邢将军,你拿着徐总督的虎符,去给孤调来战船。”

  “卑职这就去!”

  等待太子一行人走出军帐外,几名少将慌忙搀扶起满头大汗的徐总督。

  “快拿来纸张,我要血书陛下,太子无旨出兵,蓄意破坏朝廷的招安大计。”

  军师忧心忡忡劝慰道:“大都督,万一太子真找到那些海寇,知晓咱们私下里和海寇的交易,该当如何是好啊?”

  徐总督捂着汩汩冒血的断指,脸色青中带白,他恶狠狠道:

  “江海浩瀚无垠,太子以为靠着一张舆图就能找到水匪老?窝,简直是异想天开!他迟早会灰头土脸领了败仗归来,届时数罪并罚,我倒要看看他这个太子之位,还?能不?能保得住!”

  越州江岸口,数十艘战船扬起风帆,整装以待。

  就在?这时,余管事步履匆匆赶来,他顾不?上喘息,急声对?还?未登船对?太子耳语几句。

  男子深邃凤眸里闪过一道精光,沉声道:“速带他过来。”

  不?一会儿,萧时晏被两位玄月军带到江岸口。

  “臣参见太子殿下。”

  詹灼邺盯着萧时晏苍白的面庞,

  男子体形相较以前消瘦了不?少,面色苍白,双颊微微下垂,琥珀色的眸子黯淡无神,显然是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样。

  适才,余管事告知太子,萧时晏福大命大,他在?遇险当夜身受箭伤,靠着一块儿浮木漂流在?江面上,后来被一个渔民发现救起,但因他伤势太重,足足休养了一个多月才苏醒过来。

  不?过遗憾的是,萧时晏声称他在?昏迷前就和姜少傅在?江面上失散了。

  萧时晏不?等太子发问?,主?动道出那夜他和姜玉竹失散的原因。

  “臣掩护好姜少傅,朝反方向游去吸引水匪注意,后来臣背后中箭,昏迷过去,再苏醒时,才得知自己被渔民救起,昏迷了将近一个月。”

  说道最后,他眼?眶微微泛红,哽咽道:“早知如此,臣就应该一直守护在?姜少傅身边,或许他就不?会...丧命于江底。”

  “萧世子何以认定,姜少傅已经不?在?了?”

  太子声音冰凉,微微眯起的凤眸里亦是一片冰冷。

  萧时晏眸底哀色不?减,语气悲怆:“臣醒来后,曾派人去渔村附近搜寻多日,却未找到姜少傅的任何踪迹,那夜江水冰冷刺骨...姜少傅他...并不?会凫水...”

  詹灼邺定定看了萧时晏许久,忽然开口:“萧世子为何不?认为,姜少傅可?能落入到那些水匪手中?”

  萧时晏眉宇间凝着哀伤,面对?太子的质疑,他平静地摇了摇头,道:“那夜水匪先是用火箭攻船,紧接着对?落入江中的人放箭射杀,他们并不?欲留下活口。”

  他顿了顿,转头看向江面上整装待发的一排排战船,微微蹙了下剑眉,又道:

  “太子殿下,姜少傅活下来的希望几乎不?存在?,臣劝殿下莫要冲动,殿下这一去,无论胜败与?否,必然会在?朝中掀起风波,彼时谏官...”

  “孤要将他找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夕阳余晖如火,将江面映照得红彤彤一片,波光粼粼之间,点点金色火花在?水面跳跃。

  太子身着戎装,他头上戴的凤翅金盔在?夕阳下闪耀着灿烂华光,犹如凤凰展翅欲飞,可?盔沿下那对?昳丽凤眸,此时黯淡无光。

  萧时晏握紧袖摆下的手指,面色始终平静无波,他问?道:

  “那若殿下没?有找到她呢?”

  残阳拉长了太子颀长的身影,投映在?水波浮动的江面上,江水波光粼粼,他的影子也随之摇晃,犹如一只伶仃飘荡的鬼魅。

  詹灼邺低垂下眼?眸,漆色眸底缓缓有一抹戾色弥漫开来。

  “那孤会让每一个伤害他的人,血债血偿。”

  太子转身登上了战船,唯留萧时晏留在?原地,面色凝重地注视着渐渐驶离的船队。

  ———

  两个月后,姜墨竹风尘仆仆回到姜宅。

  这一次归家,姜墨竹连后门都不?必走了,而是顶着一张黑黝黝的俊脸,光明正大从正门而入。

  宅里的下人提前得了消息,姜老?爷和姜夫人因丧子之痛深受打?击,无力操持姜公子的身后事,还?好江陵老?家有一位名叫姜壮竹的外甥重情重义,得知堂弟的死讯后,二话不?说前往京城,准备帮堂叔和堂母操持堂弟的丧事。

  自己给自己奔丧的姜墨竹很是兴奋,一进门就扯着嗓子高声喊道:

  “堂叔,堂母大人,我回来了!”

  与?姜玉竹的接风宴大不?相同,姜墨竹脸上的笑容还?未展开,就被殷氏拧着耳朵揪进内堂。

  雕花门扇一阖上,姜慎脱了靴子就朝儿子身上仍过去,吹胡子瞪眼?吼道:

  “谁家奔丧像你这般笑得合不?拢嘴,就不?怕让你妹妹苦心经营的局面功亏一篑?”

  殷氏同样跟着夫君数落:

  “眼?下正值多事之秋,接连几封信都叫不?回你个貔貅精,越州水匪生乱之事传到京城,就连街上的叫花子都知道越州不?太平。当地市舶司紧闭大门,没?有一艘船敢下江,你倒好,领着刚建起来的船队到处跑,真当阎王爷勾不?走你的小命儿!”

  姜墨竹自知他在?越州的所作所为惹得家中二老?不?满,只好老?老?实实跪在?地上,悄悄冲坐在?扶手椅的妹妹眨了眨眼?。

  姜玉竹收到哥哥的求救,她缓缓放下茶盏,挑了个父亲喘气的空档,温声道:

  “父亲莫要生哥哥的气,是我让哥哥在?外面多待些时日,再顶着远房外甥的身份从江陵来到京城,如此一来,日后父亲将姜大竹过继到名下,边不?会让族人生疑。”

  白嫩手背女儿一插嘴,掌心儿子的茧子再厚,姜慎和殷氏心中的不?悦登时压下去几分。

  殷氏松开儿子耳根,点了点他的额头道:

  “路上奔波累了吧,堂母去给你这位大外甥拿些吃食。”

  “辛苦堂母大人!”

  见父母消了气,姜墨竹麻溜站起身,他笑嘻嘻从怀里掏出一摞厚厚的银票放在?桌上,扬眉吐气道:

  “儿子这次回来晚了些,让您二老?担心了,我得知父亲辞官的消息,想到咱们一家搬回江陵要重新?翻修老?宅,这其?中的开销不?少,就想趁着越州城生乱,留在?当地多赚些银子,不?是儿子自夸,这生财的路数还?真让我给压中了!”

  他顿了顿,继而唏嘘道:

  “越州那些官员胆小怕事,他们都不?信太子有本事剿灭水匪,禁止市舶司出船。可?我觉得这些官员眼?界短浅,太子都能将北凉的恶蛟龙收拾服帖,又怎会斩不?断越州这几条小泥鳅,所以当太子找上我,说要运送一船货物时,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自从回到家中,姜玉竹就丢弃太子少傅这个身份,朝堂里的国?家大计传不?进她小小的闺房,更不?会有人在?她面前提起那个人。

  以至于姜玉竹从兄长口中听?到太子二字时,松弛多日的思绪骤然有一瞬间绷紧。

  她端起手旁的茶盏浅尝一口,微微敛下的双眸始终未曾抬起,只平静询问?道:

  “太子要用哥哥的货船做什么?”

  姜墨竹娓娓道来这两个月里越州发生的事,用他的原话说,便是太子在?越州杀疯了!

  起初,玄月军因不?熟悉越州水域环境,在?纵横交错的江河中搜寻了大半月,始终摸索不?到水匪隐藏的岛屿。

  后来太子找上姜墨竹,调来几艘货船作诱饵,在?水匪抢走这批货船后,太子派轻舟暗中追随,终于摸到一处水匪的老?窝。

  太子亲自领兵,将躲藏在?岛屿上的水匪杀得抱头鼠窜,还?解救出不?少被水匪掳走的女子。

  再后来,太子对?这些水匪施以酷刑,审问?那夜究竟是哪一个帮派的水匪抢掠姜少傅乘坐的飞龙舟。

  短短两个月期间,太子就这样夜以继日,不?眠不?休,一连攻破七处水匪的老?窝,最终找到罪魁祸首的黑旗帮。

  当太子那柄饮饱了鲜血的龙渊剑搭在?黑旗帮主?脖颈儿上时,整个人沐浴着一身鲜血。

  月色清辉,映亮他眼?睑下迸溅上的一滴鲜血,俊美且残暴,男子漆色眸底是无尽的寒意,宛如从阴曹地府里走出来的嗜血恶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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