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遇佳音
六月的某一天,林郜坤白血病,自杀去世,乌月出车祸失明,跟傅长逸决裂。
两年后,她同意与段茂交往。
半年后,跟段茂分手,江鸣盛强势闯入她的生活。
何其不幸,又何其有幸。
乌月抱着lucky,撕心裂肺地哭着。
是她误会了乌杞鸿抛弃妻女,误会他蓄谋已久逼死了邓玉,她把所有人为敌,却不想到头来,蒙在鼓里的人,始终只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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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杞鸿常常会忘了时间,岁月好像在某个时光节点里凝固了。
所以当妻子问他下个月‘知命’之年要怎么过时,他还恍惚了很久。
“原来我快五十了。”
“可不是,我都有白发了。”妻子温柔地抚摸着藏在深处的白发。
“别出神了,儿子知道错了,吓得都不敢问你,让我来打听你喜欢怎么过寿,想着给你好好操办一下。”
“年纪大了,瞎折腾什么。”乌杞鸿拒绝。
这几年,乌月的缺席,让乌杞鸿对这样的节日根本提不起任何兴致。
“折腾才有趣,儿子说了,今年是你的知命之年,要给你一个独特又终生难忘的生日,还准备了一个很大的惊喜。”
“什么惊喜?”乌杞鸿想到傅长逸那个臭小子,就手痒痒想揍他。
“秘密。”妻子俏皮地眨了眨眼睫。
乌杞鸿笑了笑,并未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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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月以前也接触过导盲犬,只不过那时她有极重的厌世心理,很快就送走了那只犬。
如今再跟导盲犬相处,反而越来越喜欢。
Lucky它非常聪明非常乖,在地铁站仅仅走了两次,他就记住了乌月每天要走的路线。
经过学校老师同意,她可以带着导盲犬一起上下课,直接省去同学接送她的任务。
石雨露看到乌月身边的金毛,直呼真帅!
“乌月,我今天见你去找辅导员,是怎么了吗?”今天的课上完了,她们一起朝着校门口的方向走着。
乌月笑着答:“我去办了休学,请假半年。”
石雨露愣住,还未待她开口,身后一道熟悉的声调传过来,“为什么?”
高嘉志疾步上前,脸色难看,他盯着乌月问:“为什么休学?”
乌月听出是他,依旧保持着微笑,“我下学期就不跟你一起了,我申请了转专业,转回之前的播音主持。”
石雨露惊呼,“怎么可能,你落下了那么多功课!”
“我会努力补回来。”
高嘉志脸色黑得像锅底。
“为什么?”
乌月想起她预约的眼睛手术,便一身轻松,期待与激动油然而生,但不想提前透露给他们。
只说:“因为盲人按摩已经太多啦!我就不跟他们抢饭碗了,我要去做播音,做解说,做盲人受众群体的口述影像主播,去做很多很多事!”
高嘉志从未见过如此乐观开朗的乌月。
“你变了。”
乌月用力点头,她非常开心快乐,“上个星期,楚目走了,我确实变了。”那个叛逆,讨厌乌杞鸿的楚目,永远的离开了她。
乌月赢了,她夺回了身体的主导权。
高嘉志听不懂,但他还是扬唇,笑了,“很高兴能够看到这样的你。”
乌月微笑着,“谢谢。”
石雨露指着前方不远处,“诶?月月,你朋友来了。”
江鸣盛立在他的吉普车边,看着lucky激动地拖着导盲鞍,带乌月到他面前。
“汪汪!!”
江鸣盛弯腰摸了摸狗头,用力撸了一把。
直起身,向高嘉志微微颔首,算是招呼。
乌月紧攥着导盲鞍的牵引绳,江鸣盛身上雪松清冷的木质香萦绕在她鼻尖。
“你怎么来了?”
自从上星期她跟傅长逸离开,江鸣盛再也没有来找过自己。
江鸣盛看着乌月的眼睛,“公司签了个项目在包头,明天就走,我过来看看你。”
乌月愣住:“走?什么意思?”
江鸣盛怕她误会,忙解释:“那边要建电解铝厂,我得过去盯着,左右得去一个月。”
乌月微微出神。
“要不先上车?我送你回家?”江鸣盛见她不语,心里更加没底。
乌月不动声色地移开手,躲开了他的搀扶,“我朋友也要回家,带他们一起吧。”
石雨露眼中露出惊喜。
江鸣盛看她一眼,再不情愿,他也不敢违背乌月的吩咐。
“你们上车吧。”
高嘉志摆摆手,说自己有人接,连带着石雨露也被他拉走了。
电灯泡走了,江鸣盛单独送乌月回家。
乌月还住之前的小区,6栋28层。
刚在车里,两人一言不发,没有任何交流。
他憋了一肚子的话到嘴边。
驶到6栋楼下,等乌月下车走远,江鸣盛再也忍不住,推开车门追上去。
“乌月!”
江鸣盛轻轻拉住乌月的手腕,“我要走了,你就没有什么话对我说吗?”
“又不是不回来,有什么好说的?”乌月抬起下巴,语气略微有些冲。
江鸣盛把这语调。理解为厌恶。
忍着心口的微刺,他性感的喉结上下艰涩的滑动,“你什么意思?”
乌月反问:“你什么意思?”
江鸣盛抬手去摸她的脸颊,被乌月感知,反手抓住他的大掌,张嘴用力咬了上去。
她下了狠嘴,连脚边的lucky都忍不住呲牙吸气。
江鸣盛一动不动站定,任由她发泄着。
乌月牙齿有些松,她累了,甩开他手,“这个月,你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说完,她扭头,牵着lucky头也不回的冲进了公寓楼。
那几个字,在江鸣盛脑子里转着弯,他心口一滞,撕心裂肺的疼。
第41章
医生说乌月手术很成功, 闺蜜鹿寻菱悬着的心才算落地。
那天她陪着乌月预约手术,十分忐忑的问她:“乌月,你确定不通知家人你今天要手术吗?”
乌月摇头, “算了。”
“可是你不是已经原谅你爸爸了吗?”
“我是怕他担心。”乌月想到什么,笑了, “而且我想给他们一个惊喜。”
“什么惊喜?”
“能看到的惊喜啊。”乌月指着自己的眼睛。
“那江鸣盛呢?”鹿寻菱歪着脑袋。
乌月鼻腔哼出个音调,“干嘛给他讲。”
“你是不是还在气他?”
“有什么好气的。”
“你还嘴硬,明明你就想让他找你。”
乌月下意识想要反驳她, 话到嘴边, 又咽下去,“他工作很忙。”
“乌月, 换手术服。”护士小姐姐的声音传来。
“好!”她应声。
鹿寻菱懂乌月的别扭与退缩, 她抱住乌月, “你不要怕。”
“我才不怕。”乌月嘴硬地说。
“医生说手术成功率很高, 一定会没事的, 我在外面等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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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月做了一个梦, 时间回到两年前那场让她失明的车祸, 也是在这样一个手术台。
她浑身是血,分不清谁是谁的。
“视神经压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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