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飞萌
她的心突然变得很空,像是有人剖开了?她的血肉将她的心脏生生挖出。
那滚烫的血液就这样顺着她的身体往下流,一点一点带走她身体的温度。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不?,不?是家,是......孟舒淮的房子?。
过去那些美好的瞬间在她眼前一遍遍重演,过去那些动听的情?话?在她耳边一遍遍重播。
怎么?会?呢?
怎么?会?呢?
他明明说过爱,明明说过爱她,怎么?可以如此善变?说放就放。
不?对,不?对......
她不?应该轻信孟舒澜,她的目的是为了?利用身边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那她今天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有所图谋,她不?应该相信。
她应该耐心等待,等他回来,等他亲口告诉她孟舒澜说的那些都是假的。
他依然爱她,依然会?给她未来。
可是怎么?心会?痛?视线会?模糊?会?看不?清脚下的路?
她撑在沙发边,捂着心口缓缓跌坐在地?板上,以为蜷缩身体就可以缓解这剧烈的心痛,可那疼痛已经?随血液蔓延全身,每一次呼吸都会?带来一次折磨,她就快要在这样的折磨中窒息。
她想要打?电话?给他,哪怕只是听听他的声?音也好。
她起身翻包拿手机打?电话?,却又被平缓的忙音崩断理智的弦。
手机从她手中摔落,噼啪两声?磕在桌脚熄了?屏。
黑夜就这样悄无声?息降临了?,笼罩这个冰冷的世界,淹没?了?所有光亮。
第49章
水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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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初七, 江泠月恢复了剧院的排练。
她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说,也不?问孟舒淮去墨尔本是为什么,照常向他分享自己的生?活, 每天传达对他的思念,也坦然接受了他口中“出差”的说法。
她回北城之后去过一次景山,看望了孟爷爷和卢雅君, 还给清漪带了礼物。
她将自己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排练之中,每天都让自己精疲力竭。
孟舒淮归期未定,她也从主卧搬到了客房, 有些思念难以克制,有些心?痛也难以停止。
可她又舍不?得完全离开这?个充满回忆的地方,她还要?等一个回答,还要?等孟舒淮亲口与她说未来?。
情人节那天晚上, 陈墨礼特地提前结束了排练。
江泠月无处可去, 出了剧院独自一人坐在后门的花坛边吹风。
身侧车流匆匆而过, 像时间转瞬即逝。
她的视线停留在积水的路边,孟舒淮的车常在那盏路灯下?等她, 后排的阅读灯总是常亮,他总是盯着平板目不?转睛处理工作。
她忽然记起来?那次和季明晟在这?里的争执, 那应该是她和孟舒淮偶然的初见。
她怔怔地想, 他那时是怀着怎样的心?情靠边停车的呢?
是想要?帮她解围吗?
可她那时一定哭得挺难看的,她每次被季明晟威胁的时候, 都哭得很难看。
就像......现在一样。
路上的车灯有些晃眼, 她匆匆抬手擦掉眼泪,不?想要?别人看见自己的狼狈。
但一偏头?, 还是看到一个熟悉的人。
景逸的出现毫无预兆,他的车停在孟舒淮常停的位置, 车灯亮着,还没熄火,应该只是碰巧路过。
江泠月起了身,对上景逸关切的目光。
“泠泠,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
江泠月的眼睛还很红,很难说自己没事,那湿润的眼睫在风中?颤了颤,她强颜欢笑道:“今天排练太累了,就想坐着休息一下?。”
她低垂着眼眸,试图掩饰自己的难过,身侧的景逸摸了摸口袋,递出了一块米色的手帕。
江泠月一愣,却也无声接过。
“我都知道了。”景逸说:“上次慈善酒会,祁砚哥告诉我你和二哥在谈恋爱。”
一提起孟舒淮,江泠月总是忍不?住要?心?痛。
她匆匆背过身,用手帕按了按眼角,深吸一口气之后,转身看着景逸说:“谢谢你,景逸。”
有些日?子没见,江泠月看上去清减了几分,本就单薄的身体在这?早春的冷风中?摇摇欲坠,景逸脱下?了自己的外套,展开搭在了她肩头?。
突然的温暖让江泠月措手不?及,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景逸说:“朋友的一件外套而已,不?至于拒绝我吧?”
江泠月仰面对上他温柔的目光,一时愣怔。
“能一起吃顿饭吗?”
景逸笑着问:“你还欠我一顿,记得吗?”
“可是......”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景逸打断:“情人节一个人坐在这?里吹风,我猜你今晚有空,就今晚,可以吗?”
景逸的话说得坦荡,让她想不?出拒绝的理由,朋友吃顿饭而已,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况且她也确实欠他一顿饭。
她颔首,跟着景逸上了车。
情人节的餐厅大多需要?预定,但像景逸这?样的富家公子,总能有别的办法寻一个好位置。
氛围极好的西餐厅,今夜来?往的都是成双成对的情侣。餐厅为了烘托气氛,早早在桌上备好了红玫瑰,但景逸却招来?侍应生?让他撤走,并没有让江泠月感觉为难。
她收好裙摆落座,轻说了声谢谢。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景逸今晚并没有主动提起过孟舒淮,哪怕他们?之间的关系可以算得上亲近。
景逸是个很健谈的人,说话的语调也很温柔,从不?说让江泠月为难的话,也不?会让气氛冷场。江泠月在与他聊天时,会短暂忘记那些让她难过的人和事,也很意外地吃了顿好饭。
这?两个多小时的时间里,她的手机一直放在手边,却从未有消息进来?。
北城与墨尔本的时差,不?过三小时而已。
她自认为将自己的失落隐藏得很好,却还是被敏锐的景逸察觉到。
返程上车时,景逸突然问她:“你还能记起来?你人生?中?最失态的场面吗?”
江泠月一愣,顺着他的话仔细回忆着自己人生?中?最失态的场面。
她几分失神?地想,大概是与孟舒淮有关吧。
没等她回答,景逸说:“我记得很清楚。”
汽车缓慢驶出停车场,景逸微微侧首看向她,说:“是在自家的宴会上见到你。”
他唇边的笑意很温柔,缓声道:“我从未有过紧张到说话磕绊的经历,也从未有过对一个人移不?开眼的经历。”
“但这?两种经历,竟然在同一个晚上发生?了。”
以为景逸要?说一些让她接不?了的话,她急着开口,却又被景逸抢先。
“我喜欢你站在二哥身边对我说你们?是朋友的样子,你那时自信又明艳,像钻石一样闪耀,让我难以忘记。”
他停顿一瞬,说:“你应该一直那样闪耀。”
江泠月能感觉到景逸对她的喜欢,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欣赏,也许掺杂男女之情,但不?仅仅是男女之情。
她一时愣神?,不?知该如?何接话。
景逸却轻松一笑,说:“我对你的新戏很感兴趣,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可以去看你排练?”
他巧妙转开了话题,江泠月也顺势说:“我们?排练很无聊的,看不?了完整的剧情。”
他却说:“没关系,我只是很喜欢看你发光的样子。”
似乎是怕她为难,他又补了一句:“来?自朋友的欣赏,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她该如?何拒绝呢?
她没有理由拒绝这?样单纯欣赏的目光。
她应下?了。
也许答应那一刻的情绪里,还掺杂着对孟舒淮些许的怨。
景逸最后送她回了瑶台。
时间悄无声息过了十二点,情人节结束了,她没有等到孟舒淮的消息,她关了手机,安静躺在床上。
可是一闭眼脑海中?全是孟舒淮,她又睁眼。
她烦闷地想,他该有多忙呢?忙到连发一条消息的时间都没有吗?
还是说,情人节这?天,他正与另一个女人培养感情,根本想不?起来?还有她这?么一个人?
她忍住了想要?打电话的冲动,心?烦意乱起了身,刻意没带手机往客厅走。
她开了沙发旁边的阅读灯,用羊绒毯搭着腿,捧着剧本认真研读。
只有沉浸到戏剧之中?消耗掉所有的精力,她才有可能在凌晨入睡。
第二天是元宵节,江泠月早早收拾好去了景山。
她昨夜没睡好,卢雅君一眼看出来?她的憔悴,颇是心?疼地问:“最近是不?是排练太累了?”
卢雅君还不?知道她和孟舒淮的事,兴许以后也没机会再让她知道,她便说:“最近在排比较重要?对手戏,压力有点大,累是正常的。”
卢雅君叮嘱她要?好好休息,牵着她在客厅坐下?后,没由来?叹了口气。
“怎么了伯母?”江泠月问。
卢雅君拉着她的手说:“爷爷的一位故友昨夜去世?了,这?位故友与我们?孟家有些渊源,早些年和爷爷有些来?往。”
爷爷的故友,应该就是那位梁老?先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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