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飞萌
江泠月被他这声怒骂惊得一怔,几分?茫然地看向他的眼。
她的思绪被这句话打乱,可?在这混乱中,她又记起梁雨薇的那些话,记起孟震英的那些话,记起孟舒澜的算计和利用,记起清漪的无辜,记起爷爷的无奈,记起从前那些从未被他坚定选择过的瞬间,记起他亲手编造的美丽的谎言。
也许真的是她单纯又莽撞,是她无端闯入了他的生命,打乱了他原本沉稳的步调,才让这局面僵持至今。
她早该清楚,他有他的路要?走,她也该回到自己的轨道。
她没?有第二种选择。
她的眼泪猝然滚落,她声音微颤,轻轻喊了他的名字。
她艰难开口:“你?还不明白么?”
柔和的灯光从他头?顶洒落,那些细碎的光点斑驳了他的双眼,他的眼眶越来越红,呼吸越来越重,双臂收得越来越紧,他问她:“明白什么?”
江泠月咬了咬唇,任由?眼泪流淌,她看着他说:“我们分?手从来与别人无关。”
她略停顿一瞬,“是我不爱你?了,孟舒淮。”
世界好像在这一刻变得很安静,浮尘忘了下坠,光影不再流转,眼泪停止流动,他们都因这句话同时忘记了呼吸。
孟舒淮的温柔在一瞬间消失不见,他紧紧抓着她的手按在胸口,他抵上她额头?,嗓音沉哑,在她唇边低声威胁:“收回你?这句话,江泠月,我就当没?有听见。”
她没?有开口说话的机会,他的唇舌滚烫,在一瞬间堵住她所有的声音。
眼泪在双唇之间流连,咸涩的滋味在他与她之间传递,她被孟舒淮推至墙边,在绝对的男性力量面前,她完全丧失了行动力。
她像早春新生的一枝弱柳,被风随意弯折了身?躯,她的舌尖被孟舒淮含入口中肆意凌虐,他的力量野蛮又霸道,丝毫不给她喘息的空间。
她脆弱的针织衫被孟舒淮强硬撕扯,纽扣应声崩落在地。
他动作?粗暴,让她既痛又痒,她想要?躲,想要?摆脱孟舒淮的控制,但仅有的一点反抗动作?很快就被他压制,她根本没?有逃脱的可?能。
她的活动空间被孟舒淮疯狂挤压,她在一瞬间感觉呼吸困难。似乎是感受到她的挣扎,孟舒淮突然将她抱了起来,她的呼吸恢复顺畅,第一件事就是反抗。
“放我下来孟舒淮!”
她手握成拳捶打他胸口,“你?放开我!放开我孟舒淮!”
她的控诉和挣扎丝毫没?能影响孟舒淮的疯狂,她被孟舒淮一路抱上楼,来到那个熟悉的房间。
她被扔在柔软的床,还未回神孟舒淮就已?经?压上她。
她的四肢都被孟舒淮钳制,她无法反抗,气急败坏之下,她一口咬住了他肩膀,她边哭边用力,可?他像是完全丧失了痛觉一般岿然不动。
他的吻霸道而凶狠,像野兽啃食猎物,让她痛,让她痒,让她无处可?逃。
她的裙子被剥落,意志游走在崩溃的边缘,她颤抖着推他肩膀,哭着求他:“不要?,不要?这样对我,算我求你?,求你?,不要?这样对我,孟舒淮......”
“啊......”
她软而无辜的哭声早已?成为催动他疯狂的咒语,孟舒淮不管不顾按住她双腿,吻上她,让她再难抗拒。
她在孟舒淮接近的一瞬间泄了力,骤然翻涌的羞愤感迅速被他带来的快意淹没?,她不敢相信,她竟然在这样激烈的对抗中反应强烈。
孟舒淮直挺的鼻梁不断磨着她,她在这个潮热的吻里浑身?瘫软,再无力反抗,她颤抖着,很快就到。
她的湿软是孟舒淮眼里诱人的邀请函,他占据她,沉溺在她的温柔里。
江泠月今晚的情绪被他撞得零碎,但她紧咬着唇,不肯发出?一点声音。
孟舒淮的理智早已?出?走,他倾身?圈住江泠月纤细的脖颈,伏在她耳边一声又一声地唤她宝贝。
他们的身?体密不可?分?,只有这样强烈的占有才能驱散“分?手”二字带给孟舒淮的情绪冲击,只有感受到她身?体强烈的反应他才能确信她口中的“不爱”是谎话。
是她亲口说过,淮是水,她是月,他们是天生一对。
既是天生一对,又如何?能分?离?
不可?能分?离。
江泠月的眼泪无声滚落,滑进他的唇齿间,带给他滚烫和咸涩,他一遍又一遍地吻她,反反复复确认她的爱从未消失过。
他牵起她的手,深深吻她无名指,清楚又笃定地告诉她:“孟舒淮爱江泠月一辈子。”
“你?听见了吗?江泠月。”
第56章
水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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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泠月最后选择了顺从。
她绝望的眼泪唤不回孟舒淮的理智, 过?度的挣扎只?会伤了?她自己。
她咬着牙承受孟舒淮情绪的宣泄,也有几分失神地想,是?不是?他尽了?兴, 就可?以如她的愿?
孟舒淮那些激昂又尖锐的情绪在江泠月给的温柔里一点点平复,他抓着她的手,与她十指交缠, 像从前每一次做.爱那样,将爱给到极致。
他的吻密密麻麻,让江泠月无法躲避, 也让她迷乱。
是?爱还是?不甘?她竟一时分不清楚。
......
由他尽了?兴,她被孟舒淮抱进了?浴缸,他的理智终于?在极致的性.爱中重回,他的温柔也像这满池的水, 给她抚慰。
她身心俱疲, 无力靠在浴缸休憩, 孟舒淮将她抱着,耐心帮她清洗, 他的吻时不时落在她还潮红的面庞,轻柔像羽毛, 像呵护珍宝。
可?她的心却在这样熟悉的温柔里一点点变冷, 他们的开始是?他隐瞒,如今的挽留也不过?是?他的不甘与贪婪。
直到现在, 她仍是?孟舒淮眼中予取予求的对象, 今晚的一切,他甚至没有问过?她愿不愿意。
她没说话, 任由孟舒淮帮她清洗身体,帮她吹干头?发。
她趁孟舒淮下楼帮她取睡裙的间隙, 在楼梯上捡回了?自己的内衣,她又重新穿回了?来时的衣物。
孟舒淮从客房出?来,看她站在门口穿外套,登时一愣。
“你要去哪里?”他问。
江泠月开了?门,又回身看他,她很累,所以声音很轻:“做也做了?,希望孟总早日给出?《伶人》的报价,这样,我今晚也不算白费。”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她没应,转身往外走,关门的一瞬间,她听?见?孟舒淮喊她的名字。
她进了?电梯,按下关门键。
孟舒淮打?开门,电梯门缓缓合上。
看到他追出?来的那瞬间,江泠月拼命让自己向上看,她不想让眼泪往下流,却又被电梯灯光晃了?眼,酸胀艰涩,难以抑制。
他们就在这样触手可?及的距离中分离,她随电梯往下走,他留在原地。
她想她这一生都会讨厌“触手可?及”这个词,无数次给她希望,又让她绝望的词。
她这一路为这渺茫的希望走得太辛苦,骤然回头?望,一厢情愿是?她,慷慨主动是?她,苦苦支撑是?她,爱他胜过?爱自己也是?她。
他很好,是?她这辈子唯一一个用命爱过?的人,但爱他很累,她想停下了?。
那条真丝睡裙骤然从孟舒淮的手中滑落,像她远走的身影,伸手抓不住。
过?往那些亲密的瞬间像老?电影在他眼前一幕幕闪回,他还来不及听?清她的声音,还来不及记住她的笑颜,她就在逐渐响起的片尾曲中越走越远。
城市的街灯飞快向后退去,黑夜包围了?整个世界,让追赶的人迷失了?方?向。
他靠边停车,按下车窗,让冷风灌入,试图让自己清醒。
他究竟是?在做什么?
他这一夜太不理智,也太没风度,根本不像是?他自己。
可?那些情绪太过?尖锐,像是?血肉要生生分离,撕扯的疼痛让他难以控制自己。
现在想要问问她疼不疼,有没有哪里弄伤她,却又后知后觉,自己就是?她所有痛苦的来源。
他出?神望着后视镜中空旷寂寥的午夜大道,一如他荡然一空的心。
黑夜沉寂,那些鼓噪的声音如浮尘缓慢下落,纷繁的情绪也在漫长的黑暗中趋于?平静。这种趋近于?死亡的平静,是?他多年如一日的生活常态,他早应该习惯。
周姨回来将主卧重新收拾了?一遍,他已经不能在这个房间找到任何一点她存在过?的痕迹,他的生活好像回到了?既定的轨道,又要日复一日规律地运行。
在这漫长而又孤独的岁月里,他对生活常有一种旁观者的心态,认为自己是?这浮华世界里尽职尽责的NPC,从出?生起就被一串固定的代码写完了?一生。
他的存在是?为了?让孟家?恢复秩序,他需要像齿轮一样不停运转,严格遵循机械的原理转到最高处,让远扬集团这艘大船能平稳安全?地在海上航行。
剧院那一晚的初见?本是?偶然,但后来想想,也好像是?注定。
他体内的运行程序让他在那个固定的时间,出?现在那个固定的地点,看到那个固定的人。
也许程序的设定可?以控制他的思维和言行,但却无法控制那双会流泪的眼睛,无法控制那个装满热爱朝他奔来的人。
他的人生程序开始在一种名为“爱”的病毒入侵之下报错,他的身心都因?这种病毒入侵而紧绷。
他无法适应这样的入侵,所以他的大脑程序为他植入了?一个名为“包养”的修复补丁。
他开始以“包养”的方?式兼容入侵的病毒,却又用“恋爱”的名义巧妙伪装,以此躲过?病毒自我保护程序的反击。
他长时间沉浸在自己亲手伪装的“恋爱”程序里,认为这样的程序不会干扰到他人生程序的正常运行。
可?在偶然的时机之下,他开始间歇性地跳脱出?原有的程序设定,逐渐察觉出?入侵他人生程序的“爱”的真相?。
“爱”从来不是?病毒,也不是?任何一种程序,它早早存在于?他的身体,只?为等待一个固定的人为他开启。
她说:“水是?你,月是?我,我们是?天生一对啊孟舒淮。”
他在那一瞬间拥有了?程序之外的自我意识,逐渐觉知“爱”的真正奥义,他开始为爱疯狂生长出?血肉,快速脱离NPC的身份,成为了?一个真正的人。
因?为有爱,他才完整。
因?为有她,他才懂爱。
但黑夜漫长,他的爱如今去了?哪里?
地板上的烟灰已悄然堆积,指尖传来灼烫的痛感,这一瞬间的刺痛像是?在提醒他——
这一切不都是?他想要的吗?
分手是?这恋爱程序的唯一结局,至少,在那个除夕夜之前,他没有想过?第二种可?能。
他想,他这一生都无法忘记那个除夕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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