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予雾
靳聿珩见状嘴角笑意更为明显,启动了车子,打了转向打算驶离。
听见汽车引擎发动声,宋予芝也回头看了眼。
靳聿珩微偏头,在查看路况,恰逢一位环卫工人骑着三轮车路过。
他停顿了一下,降下车窗,示意对方先走。
神情耐心温和。
宋予芝笑了下。
心下道,小伙子还挺帅,有点廉清年轻时的模样。
这么想完,收回视线,转头看眼挽着自己胳膊的阮灵真,不自觉地弯弯了唇。
第25章 感冒
回去后, 洗完澡,喝了药,阮灵真躺到床上。
忽然想起要告诉阮怡然, 靳聿珩他妈妈最近几天都在问心琴社,让她选个时间去面试。
看一时间,料想这个夜猫子还没睡, 便发了个消息过去。
预料之中, 三秒后就收到了回复。
顶个卡通头像的少女, 光是看文字都能感受到的激动——
【好的!!我明天再练练琴,后天就去!】
阮灵真刚读完这句,下一句就跟着来了——
【姐,你是怎么认识修老师的啊?你不知道, 我想找祝老师都排不上号, 根本没想能约上他老师!】
阮灵真思考了一下, 发了句:【一个朋友的妈妈,我也是无意间知道的。】
那天若不是和靳聿珩闲聊, 知道他妈妈在问心琴社,她又多嘴问了句他妈妈认不认识祝文鑫祝老师,大概率也搭不上这条线。
的确算是无意之中的无意。
刚回完, 激动中的小姑娘就迫不及待地打来了语音电话。
方接通, 听筒那头传来一声压低嗓音的惊呼:“啊!!!我今晚又要睡不着了,昨晚就没睡。”
阮灵真想起要休息手腕, 将手机放到枕头上,点开了外放。
想想这丫头严重不健康的作息,好言相劝道:“你别总熬夜, 等你到我这个年纪,想睡都睡不着。”
沈佩然曾经一度调侃, 她这个失眠症是年纪到了,觉少了所导致的。
阮怡然对此十分不屑,“不用到你这个年纪,我现在就已经睡不着了。”
小姑娘大概在吃薯片,听筒传来一声咬薯片的“嘎吱”脆响。
接着口齿不清地开口问:“姐,你失眠还没好吗?”
阮灵真失眠这事儿已经成了一大家子都关注的问题了。
她如实答:“好多了,最近在吃中药。”
正说着,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喷嚏声。
阮怡然揉了揉鼻子,“烦死了,前几天总下雪,我都感冒快半个月了,还没好,晚上一躺下就鼻塞,根本睡不着。”
阮灵真这才意识到,她刚刚说的“这个年纪就已经睡不着了”是因为鼻塞导致的睡不安稳。
侧身面朝手机躺着,“吃药了吗?”
阮怡然:“吃了。”
好了,然后又感冒了,她感觉自己都快对感冒药产生抗体了。
思及此,想起阮灵真刚说自己在吃中药,于是陡生兴趣,“姐,你那个中药吃的怎么样?我记得之前你大学那会儿有次也是感冒了好久,二爷带你去看了个中医,吃了几剂好的吧?”
阮怡然和阮灵真不是直系堂亲,两人的爷爷是一母同胞的兄弟
阮灵真爷爷在家排行老二,小辈都叫“二爷。”
阮灵真有些迟疑。
因为她不太确定那次去的时候,是谁给她看的。
那次也是像今年这般,大雪连绵不绝,下了好久,她只记得是在她去南临医科大找一个高中的同学玩。
当时在雪地里救了一只已经奄奄一息小狗,为了让它快速回温,就裹在了自己的胸前。
后来回去后她就感冒了。
爷爷带她去华椿堂那天,她正发着烧,脑袋昏昏沉沉的,看东西都发糊。
所以她对那天记忆不太深刻。
但她想,应该不是靳聿珩给她看的,细算起来,那时候他也正在念大学。
她沉默半刻才答:“但我这次看的医生可能不是上次看感冒的那一个,你要不问问我爷爷?”
和靳聿珩爷爷以及父亲交涉较多的应该还是当老爷子莫属了。
她刚托人家帮了阮怡然学琴的事,再麻烦他约他爷爷或者他父亲的话——
好像有点不太好。
更重要的是,他们之间目前的关系,貌似不太适合再托他帮忙。
阮怡然不解,“啊?中医还分这么细呐,失眠和感冒分开看哒?”
阮灵真眨了眨眼睛,“那倒也不是。”她稍作停顿,还是回:“算了,我给你问问吧。”
翻身趴在床上,将手机拿过来。
估算了一下时间,他应该到静园了,斟酌了下措辞。
轻声清了两下嗓子,以清除隔着屏幕尽管他看不到、但依旧让她不自然的尴尬感。
给他发信息——
阮灵真:【到家了吗?】
阮灵真:【那个,感冒你也能看的吧?】
阮怡然在听筒那头,听见阮灵真的两声轻咳。
语气带有憋不住的笑意,“姐,你不至于是个i人吧,和陌生人交涉,还得做心理建设。”
至少在她看来,自家老姐在翻译界,那可是“叱咤风云”的人物,大女主的典型代表。
发个消息还得有这么——长的一段前摇,实在太不贴合人设了。
阮灵真正凝神等靳聿珩的消息。
在发第一句过去的时候,她甚至担心回复她的会是个红色感叹号。
但实际上并没有。
靳聿珩才不是那种因表白失败而怒删好友的人。
她知道。
可就在下一秒,手中的手机忽然疯狂震动起来。
回应她的不是文字消息,而是他直接打来的语音电话。
绿色与红色的小标交叠。
伴随一阵阵有规律的震动,催促她作出决定。
接听还是拒接。
震动的声音通过听筒,传入阮怡然的耳朵,她连嚼薯片的动作都停下了。
“不会是梁恪给你打电话吧!”嗓音中的嫉恶如仇,似是要跳进电话里,把对方撕个粉碎。
阮灵真回:“不是。”
阮怡然松了口气,很识相地主动道别,“那你接吧,我打算把枕头垫高点,试试看能不能睡着,你帮我问完,发消息告诉我哟!”
阮灵真回好。
这边通话结束,她正欲点下接听,对方却挂断了。
悬空的拇指在接听键原先的位置倏然顿住。
聊天框顶部的备注变为“对方正在输入”。
她放下悬空的拇指,等他的回信。
片刻后,他发来一句:【你感冒了?】
手肘抵着床板有些发酸,她继续仰面躺下,想回不是她感冒。
不料手下一滑,手机直直砸了下来,她急忙将脸歪去一边。
手机落在了脖子处,金属边角磕了一下锁骨,痛得她眼泪都要出来了。
吃痛得“嘶”了声,窝在锁骨前的听筒忽然传来一声低唤:“阮灵真?怎么了?”
她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幻听了。
拾起手机,看一眼屏幕,才发现她居然回拨了过去。
见她没回应,靳聿珩复又叫了声她的名字,语气比先前多了一丝急忧,“阮灵真?”
她急忙答:“我在,没事,刚刚手机不小心砸到脖子了。”
语罢,低声抱怨了句:“都换小屏手机了,怎么还是这么痛。”
声落,听筒那头传来一声轻笑,靳聿珩略带笑意的嗓音响起,“那看来手机没少砸到你。”
随后语调似是揶揄,“我算是知道你手腕的旧疾是怎么来的了。”
阮灵真有种“死不知悔改”被抓包后的微窘。
当即“金盆洗手”,将手机放下,继续保持先前和阮怡然煲电话粥的姿势。
“好了,我已经放下手机了。”
听筒内又是两声轻笑,低应了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