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予雾
靳聿珩在身后跟着,静静听他说。
不知不觉就到了日暮时分。
胃内最后的酒被吸收殆尽,阮父摇摇晃晃站起来,说:“回家吧,你伯母回去肯定得骂我了。”
最后一句说得很低,像是害怕家长的小孩子。
说完,朝他看过来,神情满是父亲的祝福与担忧,“灵真这丫头自我意识很强,永远清楚地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我相信她的每一次选择,你不要让我失望。”
他听得很认真,郑重点头,“我知道。”
如阮父预料,靳聿珩扛着他上楼,敲开门,闻到熏天酒气的阮母将他骂了一顿。
虽然嘴上不饶人,还是把两人迎进家里,给他两煮了醒酒汤。
阮灵真当然知道父亲的用心,心房暖融融的,问还靠在她身上的人,“那你没吃晚饭吗?”
靳聿珩摇摇头,“在你家的时候伯母给煮了饺子。”
他要走的时候,阮母问他晚饭吃没吃。
知道他没吃给他拦了下来,煮了前不久自己学着包的饺子。
其实靳聿珩根本不饿,酒后的胃部不是太舒服。
但还是坐在那吃完了一碗饺子。
素馅的,味道还不赖,就是包的形状千奇百怪,没有一个能看出来是饺子。
想到这,他笑了声。
低低的笑声从腹部传来,阮灵真问他笑什么。
“想看你包饺子。”说完,终于抬起了头,看着她,嘴角带笑,“是不是也能包出个小动物园。”
阮灵真知道他是在说宋女士包的饺子,笑起来,“你小心宋女士以后都不让你进门吃饭。”
晚风轻柔吹拂,靳聿珩抬头看她,路灯的光照进他的眼睛里。
“那我是要小心一点。”
说完,静静看她片刻,一手摘掉眼镜,一手扣住她的脖颈,微微下压,抬头亲了上去。
长椅高度刚刚好,靳聿珩身材又很高,这个姿势阮灵真并不需要弯腰太多。
他在她唇上亲了亲,随后将吻加深。
齿关打开,清爽的薄荷气息钻进口腔,充斥每一个角落。
片刻之后,靳聿珩松开了手,问她:“有酒味吗?”
阮灵真终于明白他为什么要吃糖了,笑了声:“有备而来哦?”
他也跟着笑,毫不遮掩地承认,“嗯,想亲你,早上看见你就想亲你。”
他们上次见面已经是一周前的事情了。
靳聿珩要忙完手上的就诊预约,好以来参加交流会。
阮灵真又早早开工,每天日升而出,日落而归,能凑在一起的时间实在没多少。
“走吧,回家。”
楼下风还挺大,阮灵真都感觉到他的指尖有些凉意了。
说完,朝他伸出手,“起来,我扶你。”
靳聿珩握住她伸来的手站起来,脚步微微虚浮,但还算能正常行走。
乘电梯上楼,开门进了屋子,阮灵真给他扶到沙发上坐下,倒了杯热水过来,就去房间给他拿衣服。
出来后问他,“能自己洗澡吗?”
靳聿珩笑起来,“不能的话,你帮我吗?”
阮灵真猜到他是在故意逗她,“当然,你真的不能自己洗吗?”
他喝掉杯中的水,笑答:“能。”
阮灵真将衣服递给他,看着他走进淋浴间。
靳聿珩洗完,阮灵真又看着他走到房间,在床上躺下,才拿起衣服也去洗澡。
尽管喝多,靳聿珩还是将需要换洗的衣服用洗衣袋分类装好,放进了洗衣机。
淋浴间的洗漱用品也没有乱摆,依旧像之前那般排列整齐。
阮灵真看了眼洗漱台以及洗衣机,笑了声。
酒量一般,酒品倒挺不错。
将洗衣机设定好程序,她走了出去。
卧室顶灯关掉了。
靳聿珩穿着睡衣躺在床上,手背盖住眼睛,像是睡着了。
阮灵真走过去帮他盖上被子,关掉床头的夜灯,也爬上了床。
刚跪到床边,打算往中央爬过去,一抬头发现靳聿珩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
转头看着她。
卧室的外层窗帘没拉,只浅浅遮了一层纱帘,有外面的月光照进来,一抹银晖恰好落在他的脸上。
她看着他,停下往床中爬的动作,“要拉窗帘吗?是不是太亮睡不着?”
靳聿珩摇摇头,“不用。”
他刚刚的确睡着了,于光亮中睡着,忽然关了灯反而醒了。
“过来吧。”对着停在半路的人张开双臂。
阮灵真笑了下,继续往他的方向爬过去,而后在他臂弯上躺下。
靳聿珩收拢小臂,将她拉倒胸前,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抚在她后背的手一下下轻拍,像是哄小孩子睡觉一般。
阮灵真笑起来,“你是在哄我睡觉吗?”
他低头看过来,认真问她:“最近还会失眠吗?”
阮灵真摇头,“不会了。”说完,用额头轻轻撞了他的下巴一下,“靳大夫要再给我把个脉吗?”
这句话说出来,忽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第一次在静园见面时,他在水榭中给她把脉的场景好像还是昨天。
靳聿珩亲了她的额头一下,“也不是不可以,我看看你最近有没有贪凉少衣。”
阮灵真抬头看过去,神情惊讶,“这也能看出来吗?”
靳聿珩笑着点头,“嗯,再比如你晚上睡觉有没有受凉也能看出来。”
阮灵真不信,伸出手腕,“那你看看。”
靳聿珩笑一声,将她的胳膊平放到床上,指腹搭上她的寸关尺三脉的位置。
须臾之后,撤离,问她,“这两天是不是吃冰淇淋或是喝冰饮了。”
阮灵真瞠目结舌,长大嘴巴,“厉害,这都被你看出来。”
昨天下班,方圆说她请客,给她带了杯果茶,她还要的是去冰的。
靳聿珩将她重新揽回怀里,“晚上睡觉你可以穿个袜子。”
阮灵真反问:“你为什么不穿?”
靳聿珩轻笑,“你是女孩子,三阴交在内踝上方,你不是有点痛经?要注意保暖。”
阮灵真了然点点头,又觉得奇怪,“这个穴位只有女生有吗?”
靳聿珩给出否定答案,“不是,男性也有。”
阮灵真又撞了一下他的下巴,谴责他的“己所不欲却施于人”,“那你为什么不穿袜子。”
靳聿珩弯唇笑起,“我应该,还没到达需要借三阴交治疗的地步。”
阮灵真没听明白,“嗯?”
靳聿珩没回答,嗓音微微透出疲惫,“我休息一下,再给你解释。”
看出他眉眼间的倦态,阮灵真点头,“不解释也没事,我明天自己搜。”
说完主动亲了他下,“睡吧。”
后半夜,阮灵真于半梦半醒间被亲醒。
温暖指腹抚于腰间,她迷迷糊糊地回应。
直到唇上的亲吻开始伴随呼吸的灼热与急促,她将身前的人推出去一些。
湿润的唇分开,“你不困了?”
靳聿珩横跨过来,微抬下巴,继续亲她,“给你解释,我为什么不需要养护三阴交。”
阮灵真瞬间明白了这个穴位对应到男性身上可以与什么有关。
却又来不及思考,思绪就被带偏。
他们在一起这么久,亲密接触并不多,牵手、拥抱、接吻的频率依次递减。
更深层次的接触,这次是继上次她感冒之后的第二次。
说熟不熟,说生又不生。
但靳聿珩一如既往的动作轻柔,身体的思念不比思想上的弱。
意识朦胧飘远,阮灵真听见他说:“我爱你。”
第53章 认错
阮灵真起了个大早。
天蒙蒙亮的时候, 她忽然想起昨晚洗的衣服还在洗衣机里,瞬间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