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寅子南
大抵是因为他身量宽,西装扣子解开,露出里头的白衬腰带,衣摆往两边飘。周公子今日帅出一个新高度,他穿西装的模样不同于他日常打扮,人都显得正经多了。
周玉程拉开车门,一声锦年还没喊出口,先看见郑锦年旁边,车里头还坐了个模样秀丽的女人。
到嘴边的话戛然而止,周玉程将手里的花盆放下,脸上的喜色退了十八层,人也静了。
郑锦年抬头看他:“愣什么?”
周玉程朝那女人看去。
那女人像是惊了。应该是知道他周玉程的身份,认出他来,朝他点头示好。
周玉程淡淡点头,而后望向郑锦年,冷色,粤语:“落车。(下车)”
而后转身退到了一边。
郑锦年瞧着周玉程貌似气鼓鼓的背影,连飘起的西装衣摆都不洒脱,他失笑,对金叔道:“先送吴小姐回去。”
又对吴颖禾道:“吴小姐,就送到这,我换车。”
“好的,郑总。”
郑锦年下了车来,走到周玉程身边。
吴颖禾从车里往外看,看见郑总走到那位传说中的传说——周董身边,用手挽住周董胳膊,将他往前拽了拽,拽不动。郑总又用了力,这才拽动。
周董不情不愿,两人先后上了前方那辆车。
金叔发动车子,车从道上开走,吴颖禾撇过头来,渐渐,什么也看不见。
第41章 衣服脱了
周玉程今天的座驾是库里南,自从郑锦年带他夜爬看过月亮后,他让康兆又从迪拜运了一辆新的车回来,装了星空顶的suv。
没装航空座,他不喜欢和郑锦年坐在车上有距离,所以后座的座位很宽敞,能让周玉程躺倒在郑锦年身上也不嫌拥挤。
后座大有后座的不好,周玉程坐在一边生闷气,郑锦年则在一边又看起平板,好像在忙工作。
大概过了五分钟,郑锦年才说起今晚的事。和车上那位秀丽姑娘的前因后果。
他不说还好,他说的这么随意,简直让周玉程头昏。
“你丫,你是不是疯了。你名声这么不值钱?做戏还做全套,亲自送她回家,还载着她来接我,你丫,你有病。”
郑锦年不把他的骂当回事:“多大点事,计较什么。好了,跟我说说今晚在老宅都发生了什么,刚刚不还说要和我好好聊嘛。这花。”
郑锦年拎起花看了看,好寓意,是并蒂莲。
周玉程今晚赴宴也确实够惊心动魄的。
到最后才明白今晚原来是个相亲局,陈家老爷子使劲撮合他和他们家那个小五。还给两人留了单独相处的时间。
郑锦年放下荷花,听笑了:“小五?小五不是还没毕业,你俩差不少岁啊。”
“这是重点嘛。重点……”周玉程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又是一肚子闷气,什么都不想说了,人瘪了下去,“算了,不说了。不想聊。”
“郁闷什么呢,动脑子想都知道要安排相亲,”郑锦年想想小五那跳脱性子,摇头,“你和小五不合适,她还是个孩子,玩性大,你俩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去,老爷子这是瞎配对。”
周玉程生无可恋:“随便喽。反正你也不管我死活,大晚上的,跑去给什么吴老师送人情,反正吴老师更重要。”
这话醋的不行。
郑锦年继续看平板上的数据报表,耸肩:“小家子气。”
没看两分钟,周玉程发飙,忍不住了,憋了一路的火气,人凑过来,抽走郑锦年手里的平板,息屏甩在一边。
脑袋搭在他肩膀上,周玉程使劲闻了闻,越闻越不爽,脱他外套,两下就脱了下来。
“臭死了,好难闻的香水味。什么味啊,赶紧回去洗澡。”
周玉程还想脱他老头衫,郑锦年按住他手,也不知道他在气什么。
他问:“晚上除了安排相亲没别的事?有没有让你多关照陈家生意?”
整个陈家,郑锦年一个人说了算,郑锦年想不出还有什么麻烦事要周玉程来帮,周玉程会嫌烦。
听他口气,也不是这种小事随便就能惹到他烦。
周玉程嘴里说没有那就是没有。
郑锦年想了想,伸手顺了顺周玉程后背,习惯的动作,手搭在他肩膀上,说话轻声细语:“一天天的,烦个什么劲。下回陪你应酬,行么。”
周玉程发现他是真笨。撇开他手。
郑锦年无语:“发小孩脾气,你自己消化吧,我看会儿会议记录。”
周玉程恨不得给郑锦年来两拳。郑锦年不理他,他捞起手机,也疯狂发起消息来,不知道在给谁发。
就这样,两人气氛奇怪,回了家。
回来第一件事,郑锦年倒是去洗了个澡,他闻了闻身上的味道,是有些酒局间的气味,洗完澡后,下楼来找周玉程。
哪都没看见他。
于是,他又去二楼看了看。
二楼的卧室快装修好了,打通了数面墙,装修的很奢华,全都是自动感应式装备,全屋设计。
至于二楼那几间被改装的客卧。
从珍藏室到击剑室到星空餐吧再到琴房。周玉程很有自己的想法,请的是香港来的设计师,按照自己的喜好,楼下这几个月,动工不断。
郑锦年看这架势,年底不知道能不能装修完。可以肯定的是,周玉程没打算叫二楼给人住,除了一间主卧,全都做了整改。改做娱乐休闲场所,另作他用。
满满的生活情调。
负一楼里也藏满了酒,不知不觉间,等郑锦年去地下室看,发现他原打算修一面室内运动场馆的负一楼全被珍藏的酒覆盖,彻底成了个酒窖。
几面墙的酒,各式各样,应有尽有。
随便从墙上取下一瓶,郑锦年一看年份,价格都是惊人的数字。
周玉程真在他这过起了日子。
郑锦年回了三楼电影房,给周玉程打电话,电话打不通,郑锦年发了消息,让他到电影房见。
等郑锦年在室内准备齐全,周玉程拎着礼物迈着脚步,像是掐了点便进了。
这间临时被当作电影房的房间原先不是这样的布置,是周玉程执意要留出空间,想和郑锦年一起看电影。
郑锦年这些年来看电影的次数用手指头数都能数得清,自从周玉程搬进来后,每周五的休闲时光,郑锦年会和周玉程在电影房待一阵,也不一定是看电影。
屏幕上放着的是周玉程爱看的爱情片,看了不下十次。看不腻。《傲慢与偏见》。
室内除了演员说话的声,郑锦年还特意选了一张专辑播放,也是周玉程爱听的。《time Machine》。
气氛到位,弄得周玉程拎着礼盒进屋,心里都有些突突。
突然搞的这么浪漫,是周玉程会干的事,绝不是郑锦年能做出来的事,他故意弄成这样,又将沙发挪开,空出场地,在那里弄什么颜料。
稀奇古怪的。
周玉程放下礼盒,轻手轻脚,呼吸都收了,走到郑锦年身边,看他还在画板上调试颜料,桌上摆的画具一些工具都齐全,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锦年。”
郑锦年穿了件很旧的T恤,便没穿围裙,闻声,他让周玉程在室内最空旷最突兀的那张椅子上坐下。
周玉程乖乖坐下,双手放在膝盖内侧。
他要是没记错,两人在进家门前,他跟郑锦年还置着气呢,怎么这才一会儿的功夫,郑锦年就像没事人一样了,好像刚刚的不愉快都不存在。
周玉程挠了挠头发,还没说话,郑锦年声线便落下了,问:“哪去了?刚刚找了一圈,怎么没找着人。”
“刚刚洗完澡,想起有东西落在库里南保险柜里了,下去拿去了。”
怪不得。
郑锦年准备工作齐全,放下画笔,摘了手套:“落了什么东西。”
周玉程要站起来,去拿那个拎进来的小礼盒:“出差回来,带给你的礼物。一枚戒指。”
关于周玉程去哪回来都要给郑锦年带礼物这事,郑锦年渐渐接受。
郑锦年将推拉架拉到身边,按住周玉程要起身的肩膀,让他继续坐,又从架子里抽了一张折叠板凳,想了想,又让周玉程坐到小板凳上去。
周玉程不知道他到底要折腾什么,因为心里憋气,所以他打进门就一直别扭着没问,现在忍不住了。
架子上摆的全是颜料和画笔。郑锦年又搬过来一张桌子,上面也是颜料。
“锦年,你要做什么?画画?”
郑锦年点头,坐到了椅子上,高出周玉程半个身子,他拿起画笔,开始蘸颜料,动作像个专业的,神情专注认真,视线看都不看周玉程,道:“衣服脱了。”
周玉程现在有应激反应。
让他想起那晚。
一些了不得的画面。
跟个气球一样鼓囊囊的周玉程瞬间有些瘪,哑火:“什么。”
郑锦年转过面来,重复:“衣服脱了。”
周玉程反应过来:“你要在我身上画画。”
郑锦年轻点下巴:“上衣脱了。”
周玉程慢慢脱了上衣,衣服带着沐浴露的香气,他揉成一团,丢在地上,像团垃圾,说话有些抖:“睡裤呢。”
“睡裤不用。”
“哦。”
“手臂伸开,伸直。”
郑锦年指头摸上周玉程肩膀,手比作尺子,开始测量他身体的尺寸。
从肩膀到胸肌,再到腹肌。
横着比,竖着比。
周玉程顺着他的手低头看,有些受不住了,光是这样摸这样比划……
他按住郑锦年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