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克 第18章

作者:冬日牛角包 标签: 情有独钟 甜文 市井生活 先婚后爱 现代言情

  冯远山看她端着一张小脸儿,神色极其认真,立马意识到她要做的是什么,他敛收起眸底的翻涌,眉眼又回到平静无澜,手揽上她的腰,直接将她从副驾抱到了他的腿上,又配合着她,让她把他的外套脱了下来。

  这样面对着面,确实更方便,沈云舒以拇指和食指做尺,落在他的身上,手撑一次算一拃,先量他的胳膊,又凑近些,一拃一拃量过他的肩,再凑近些,手穿过他的胳膊,环住他的胸膛,从他的背后量转到身前。

  她的动作很干脆,手起手落,不带任何粘连,但呼吸时远时近地拂在他的耳侧,一低头一起身,柔软的发丝擦过他的皮肤,清浅的香也留了下来,一点点将他围裹住,根本挣不脱。

  冯远山不想在这个时候吓到她,他抑住渐重的气息,将视线扯到漆黑的车窗外,一双不让任何情绪流露出的暗眸看起来比平时还要冷些。

  沈云舒量好所有她要的尺寸记在心里,抬眼看他,刚张开的唇又抿住,眼里流转着的光也滞住。

  他冷寒的侧脸像是在极力压着什么不耐,她这才意识到她的行为对他来说可能有些冒失,他大概是不高兴了。

  沈云舒撑着他的腿往后挪了些位置,将两个人的距离拉开,声音里也没了刚才的放松和依赖,又回到前些天面对他的那种局促,“我就是想给你织件毛衣,所以要量一下大概尺寸。”

  她说着话,臀还在蹭着他的膝盖向后挪,冯远山所有克制的忍耐力在这一刻被她磨得彻底断开,他沉脸攥住她的胳膊,将她一把扯回来,唇也随之压上去。

  沈云舒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吞噬掉了全部的呼吸。

  她在昏昏沉沉中想,他为什么每次亲她,总要冷着一张脸,明明看起来像是很不想要她靠近的样子,她一远离开,他又把她给拉回来。

  他到底是想亲她还是不想亲她,他要是不想亲她,为什么一亲起来,又要亲得这么凶,还这么急。

  他可真是一个矛盾的人。

  冯远山察觉到她的分心,咬了下她的唇角。

  沈云舒揪住他的头发,委委屈屈出声,“疼。”

  冯远山凶狠的气息缓了些,含吮着她的唇慢慢地裹弄着,眼睛紧锁着她脸上的每一点变化,直到她嗓子里不受控地溢出低柔的轻哼。

  山里的夜更安静,封闭的车厢内,沈云舒清楚地听到了自己嘴里出来的声音,耳根一烫,手抵开他的肩膀,把脸藏到他的颈窝里,不肯让他再亲了。

  冯远山抱紧她,抚着她的背给她缓着急促的呼吸,嗓音哑成了沙,“我之前都没发现,你折磨起人来真是一把好手。”

  沈云舒觉得冤枉,“我什么都没做,怎么折磨你了?”

  他又亲她又咬她,是他在折磨她才对。

  冯远山道,“你把我身上都摸遍了,这叫什么都没做。”

  沈云舒不接受指控,“我没有摸,我那是碰,而且我也没有都摸遍。”

  冯远山挑眉,“你还想摸遍?”

  沈云舒一顿,抬头看他,幽幽问,“所以我是不能摸遍吗?”

  冯远山勉强压制下去的汹涌又临近失控的边缘,他咬牙只能挤出一个字,“能。”

  沈云舒摸他的脸,“那你的脸刚才为什么又那么冷?”

  冯远山攥紧她作乱的手,唇抵到她耳边一字一字地哑声道,“你不会想知道我脑子里刚才在想什么。”

  沈云舒懵懂“哦”一声,又有些好奇,“你在想什么?”

  冯远山气息又是一沉,他看着她水晃的清眸,问道,“沈云舒,你喝醉酒会断片儿吗?”

  沈云舒摇头,“我不知道。”

  她这是第一次喝醉。

  冯远山目光沉沉,“你要记住你今晚说的每一句话,明天千万别给我装傻。”

  沈云舒认真回,“我记性很好,不会忘的。”

  她给他量过一遍身体,都不用写在纸上,就记住了他所有的尺寸。

  沈云舒以为自己全都清清楚楚地记在脑子里了,但第二天一提起毛线针,她还有些晕沉的大脑就成了空白的一片,什么都想不起来。

  她只记得她给他量了尺寸,至于量的是多少,她一点儿都不记得了,沈云舒放下毛线针,去外屋倒了杯水,喝到一半又回到里屋,检查了一遍文件袋里的东西有没有遗漏。

  墙上的钟表指向半点,离九点还差半个小时,沈云舒觉得今天的时间过得一会儿快一会儿慢。

  她早晨五点起的床,洗好头,开始做饭,喂鸡,然后收拾屋子,吃完饭把小知言送到学校,一眨眼的功夫,几个小时就过去了。

  但到了临近的这一个小时,钟表的指针一下一下地响着,像是把每一秒都无限拉长。

  沈云舒怔怔地盯着指针的转动,都有些怀疑电池是不是快没电了,她又想起什么,转脚走到柜子旁,从他给的袋子里拿出盒子,取出里面的手表,戴到手腕上,看了看,犹豫着要不要再摘下来,手碰到表链上的凉,指尖微颤,最终没有动它。

  她打开衣柜,在最下面一层翻出一个铁罐盒,铁罐盒里已经装了好多东西,她将手表盒也放了进去,刚要盖上铁罐盒,目光落到里面的那只男士手表上,又停住手。

  她拿出手表,轻轻抚过表盘,等领完证,抽个时间要去上一趟坟,告诉他们她结婚了,他要是不能陪她一块儿去的话,她就拿一张他的照片,至少要让他们知道她嫁的人长什么样子。

  院子里传来脚步声,不紧不慢,沉稳坚定,她看向窗户,有些没想到自己现在仅凭走路的声音就能知道来的人是他,其实满打满算,他们认识也才不过一个月而已。

  心里默数到“三”的时候,他冷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沈云舒。”

  他好像习惯连姓带名地这样叫她。

  沈云舒没有像之前那样走到门口去迎他,她站在原地没动,扬声道,“远山哥,我在呢,你进来吧。”

  外面先是安静了一瞬,然后门被推开,脚步声进到屋内,一步,两步,离她越来越近。

  冯远山掀开里屋的门帘,直接撞进盈着浅笑的杏眸里,他能看出她笑容里的紧张,也能看出她在极力克制着这种紧张。

  他说不清哪种更让他心动,她的笑或是紧张,又或者两者都是。

  沈云舒被他的一言不发盯得脸热,又不想让他看出她的不自在,她的笑更深了些,“我还以为你九点才能到。”

  冯远山不经意地扫过她手里拿着的表,视线停了几秒。

  这块表他不陌生,那天周时礼从手上摘下来还给了她,她又捧着它在雪地里哭了很久,这表对她应该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只不过今天不是探究的时机。

  他从表上移开眼,迈步走向她,“怕你等得着急,老太太一直催我

  早点儿出门。”

  沈云舒的脸又是一热,她想说她才没有等得着急,可这话说出来她自己都心虚,其实更让她心虚的是别的。

  有关昨晚的记忆,她只停留在她坐在他的腿上,脱掉他的衣服,又是摸他的肩,又是摸他的胸,好像还摸了他的腰,简直要把他身上全都摸个遍,她不知道她自己喝醉酒竟然能变成那副样子,跟主动投怀送抱也没两样。

  后面的事情她虽然全然没有了印象,但今早起来唇上的红肿明晃晃地提醒着她,肯定还发生了什么别的。

  她只希望自己当时只脱掉他的一件衣服就及时收住了手,他昨天穿的好像是件线衫,她脱起来应该没有那么容易,她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否则她真的要挖个坑直接把自己给埋了。

  冯远山刮蹭了下她快烧熟的脸,“脸怎么这么红,真等着急了?”

  沈云舒不看他,将手里的表放到铁罐盒里,又将盒子盖紧,小声道,“我头一回做新娘子,等着急也正常。”

  冯远山屈指敲铁罐盒,“听你这意思,你还有再多做几回的打算?”

  沈云舒手摁在盒盖上,默了片刻,仰头看他,“你以后要是还像那晚那样欺负我,我也不是不能再做第二回。”

  她今天穿了件樱桃红的毛衣,又黑又密的长发松松散散地挽起,耳侧别着一个樱桃红的发夹,脸颊晕着浅淡的粉,望着他的眼神虽然有些羞怯,但也有着不许自己闪躲的坚定。

  冯远山不错眼地看着她,慢慢回道,“不会给你等别人的机会。”

  沈云舒在他的注视下,唇角扬起些弧度,她抬胳膊露出腕上的手表给他看,“我戴了这个,很好看。”

  她手腕纤细雪白,柔若无骨,好看的不只有表。

  冯远山握住她的手腕,漫不经心地揉捏着,话也问得漫不经心,“昨晚车上的事情还记得多少?”

  他不问她是记得还是不记得,他直接问她记得多少,沈云舒想装傻,但现在这情形好像不是光靠她装傻就能混过去的,她审时度势,话说一半,留一半,“就记得……给你量了肩宽。”

  “只量了肩宽?”

  “还量了别的吗?”

  “我的肩宽是多少?”

  “我断片不记得了。”沈云舒这句说得再诚实不过。

  冯远山看她的眼睛,“不记得也不碍事儿,今晚让你重新量,好好量。”

  沈云舒瞬间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她汪水的眸子里颤起涟漪波纹,下意识地又想低下头。

  冯远山钳住她的下巴,不让她逃。

  沈云舒不说话,红脸和他对峙。

  冯远山指腹碾上她抿起的唇角,嗓音沉缓,像是在命令,又像是在请求,“沈云舒,说好。”

  在静默持续的胶着里,沈云舒张嘴咬上了他的手指。

  他一直摁着她的唇,她要怎么说好。

  

第18章 甜吗?

  登记的流程比沈云舒想得要简单,他们到的时间早,人也不多,基本都没怎么排队,很快就轮到他们。

  工作人员问完问题,手按着两本结婚证,直接拿起钢戳,沈云舒绷直肩背,一错不错地盯着工作人员的动作,不自觉地攥紧手,连呼吸都跟着紧了些。

  旁侧的人伸过手,宽厚的掌心将她冰凉的手完全包裹住,沈云舒转头看向他,冯远山揉着她的手指捏了捏,无声做着安抚。

  他的目光深幽沉着,像是揳进岩石海岸的锚,将她忐忑不安的一颗心慢慢稳住,沈云舒回握住他的手,眼底浮出星星点点的笑。

  “啪啪”两声,钢戳重重地落下。

  一切如尘埃落定般,自这一刻起,他们正式结为了夫妻,受法律意义保护的那种。

  从民政局出来,阴沉的天空落下了零星的小雪,但沈云舒一点儿都不觉得冷,她扯了扯脖子上的红围巾,遮住发烫的脸。

  刚才临出门前,工作人员严肃地给他们讲解了计划生育的重要性,大概是因为今天来登记的人少,工作人员的时间比较充裕,好不容逮到了一对,所有的事情都讲得事无巨细,不听完就不许走,还给他们发放了免费的计生用品,连怎么使用都做了科普,又相当体贴地告诉他们用完了在哪里可以买到。

  沈云舒连正眼都不敢看工作人员递过来的东西,更别说要伸手接。

  是他接过去的,他全程都很淡定,无论工作人员说到什么,他都是一张波澜不起的脸,最后接生计用品的时候,还客气地工作人员道了谢,不知道为什么,他那样神色认真地一道谢,她只觉得自己从里到外都跟着了火一样烧了起来,要不是他一直拉着她的手,她都想直接推门而逃了。

  冯远山从她手里拿过包,将工作人员刚给的东西放了进去,又把拉链拉上。

  沈云舒眼神僵了僵,看他,为什么要放她包里,又不是……她用,他刚才不是听得挺认真的吗。

  冯远山道,“不放包里,我一直拿着?”

  沈云舒垂下眼,小声嘟囔,“你可以放你衣兜里。”

  冯远山没说话,把包换到另一只手,空出的那只手牵住她的手,一起揣进自己的衣兜,迈步朝着车那边走去。

  沈云舒被他拉着,他步子有些大,她跟不上他,他走在前,她就慢腾腾地扥在后,看看远处雾蒙蒙的山,又看看近处光秃秃的树干,想在上车前把脸上的热气给散完。

  她的视线转了一圈,又无意识地回到他身上,飞舞的雪花飘落到他漆黑的短发上,短发半掩下的耳根有些泛红……

  沈云舒眼神闪了下,她不确定他耳根上的红是被风吹出来的,还是因为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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