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牵一
不贵的山茶花护手霜,香气很重。
隔壁的花也已经成簇开放,花叶共生,在墙头处探头探脑。
“那你赔了那么多钱?”
她看他一眼,“小老板,我有跟你说过么?我爸妈钱挺多。”
“那养你是不是得有很多钱才行?”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
……两个人很认真的跑了题。
他兜着圈子和她逗趣着聊,却不问那个最关键的问题,“你为什么帮她?”
以这样大的代价无缘无故地帮助一个陌生人,大概率是因为,她的生活里有这样的场景出现。
而她,曾被困在这样的场景出不来。
又或许,不是曾经,她一直被困在里面。
天台上安静下来。
话题岔开原有的心情,她好像也不再去想那个令人头疼的问题。
有时候,烦恼来自想太多。
“初早,就由我来带吧。”
她今天穿着一条牛仔短裤,挨得太近的缘故,她时不时碰到黑色西装裤。
滑而凉的面料让她心神荡漾。
“你喜欢保护别人么?“
”诶?“
他怎么突然这么问?梅超脑子里的问号还没解决,白皙修长的双腿就被他抬起,搭在他的腿上。
她下意识就想要逃开。
被死死按住没办法动弹。
梅超心里那点儿叛逆又钻出来,逃什么,这不是自己想要的么?
缠着他。
似乎并不好奇问题的答案,只是想要问给自己听,秦遥一手搭在她后腰上,一手抬起她下巴,人跟着就凑了上去。
梅超被他掐着下巴,只能任他为所欲为。
她很软,他很强硬。
男人和女人,真是造物主最精致的成品。
他来势汹汹,在这样的欲望漩涡,她觉得自己有些无依无靠,双手紧紧揪着他的衬衣领子。
大手从她的后衣下摆钻进去,身体为了躲那只手,背脊瞬间拉直,两个人的唇跟着分离,只是胸脯凑到了他下巴处。
秦遥吻得迷迷糊糊,这么骤然一分离,有些不悦,在她的腰窝处轻轻掐了一把。
像是有起床气的小孩。
女孩的眼神有些无措,而后又有些鄙视自己,真是学人玩儿都学不像。
她想从他身上下去。
秦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将近凌晨了,院儿里的灯还开着,她刚来的时候就发现,院子里的照明灯都用了那种老式的白炽灯,而不像是房间内为了安全和节能,采用节能灯。
白炽灯暖黄的灯光让夜晚好像白天,改了改人心对夜晚可怖的感受。
梅超笑了,双手捧着他的脸亲了亲,然后抵着他的额头轻声说,“再继续下去,可就有点无耻了。”
男人低沉地笑出声,双手举起,做投降状,而后双臂撑在身后,“梅超风,你挺流氓啊。”
她单手撑在他温热的胸膛上,从他身上跳下来,“流氓挺好,挺好。”
女孩顺便轻轻挠了一把,秦遥皱下眉,“你。”
“只许州官放火?”
他无奈。
两个人之间的联系,只剩那旖旎的空气。
“我这衬衫,都快让你揪成咸菜了。”
梅超抱着衣物往下走,也不理他。
他双手插裤兜里,跟在她身后当甩手掌柜。
蝉夏喧嚣,人心跟着浮躁。
歌声缠绕花香,有人等候,有人聊/骚。
第9章
刘燕走的时候,谁都不知道。
天还没亮,她就拖着行李箱走了。
就当做了一场梦。
她会熬过一段痛苦的日子,然后在某一个时间点开始,能够笑着回忆当年。
高铁驶离这座城市的时候,刘燕在小院的微信群里面发了一句,“朋友们,江湖再见。”
梅超在惜故小院待了一周,已经有好多人跟她说过,江湖再见了。
她想回一句一切顺利的时候,才发现,群里只剩下七个人。
刘燕退了群,算是切断了后路。
还是挺决绝的,先说再见,也不再听对方的再见。
小院儿里似乎没什么变化,这里每天还是人来人往。
就像是潮起潮落,沙滩上的印记很快就被磨平。
梅超成了第二个刘燕,开始为惜故小院的上上下下操心。
她带着初早熟悉日常工作,和多多一起正常轮班。
钱多多还是那个样子,上完自己的那半天班就出去玩了,不过梅超也并没有什么不满,都是心甘情愿,讲什么亏欠。
倒是初早,天天跟在梅超身后,虽然还是那个话不多的样子,但偶尔还是会笑笑了。
秦遥这半个月很少待在小院躺尸,他公司那边的事情很多,酒店新开的几家分店运营方面有些问题,民宿式的酒店,他不知道这个理念是否能行得通,只能试试。
人忙碌到一个极点,也就不知疲倦,他只是偶尔在会议期间,想起那么个女孩子。
他好像将惜故小院随手丢给了她,也不知道她会不会直接跑路,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笑了,正在台上做报告的项目组长受宠若惊。
下午一点钟,梅超拧着眉看着手机,清洁阿姨到现在还没过来,也不回消息。
她站起身,对正在一旁给绿植浇水的初早说,“初早,不等了,我们俩去把客人退了的房间收拾了。”不能再等了,下午两点,是入住时间。
初早放下洒水壶,抽两张纸巾擦擦手,“好。”
梅超递给她一张纸,“这上面是要打扫的床铺,你先去把床单被套拆了,我去天台收干净的下来换。”
“好。”
钱多多一早就出去爬山了,店里只剩下两个人。
这边有个花卉基地,远近闻名,现在是三月底,花跟着春天开放,订单量也跟着多起来,这几天梅超快忙疯了。
清扫量不多不少,两个人紧赶慢赶。
初早也是个狠人,话不多,手脚很快,尤其是换床单被套。
梅超抱着干净的床品在一旁感叹,“初早,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贤惠啊。”
正捏着被套角使劲儿抖的女孩小声地说,“不至于。”
“还剩下几床被子就你弄啦,我就落跑去守前台了。”
“行。”
旅客陆陆续续到店,梅超头一次觉得在前台应付得有些吃力。
忽然想起那个甩手掌柜,她一边给客人做身份登记,一边在心里骂他。
处理完一波客人,她终于能够松口气。
梅超端杯白开水坐在沙发上,他不在,都没人在白天的时候拉窗帘了。
真皮沙发被晒了一个下午,已经很烫了,她甚至不敢靠上去。
阳光打在后脑勺,晒得人脑子混沌。
她喝口水,想,他去哪儿了呢?
小老板果然潇洒,这个店就这么放心的交到她们几个义工的手上?他想什么呢?
茶几上的手机振动,梅超腰酸背痛,有些不舒服地起身去拿手机,“你好?”
“开门。”
“……”
她走到前台,通过监视器看到秦遥一身正装,只是领子又被他解开好几颗扣子,怀里抱了个西瓜。
按下门锁遥控,他拉开门走进来。
或许梅超自己都没发现,她已经笑起来了。
“你哪位?”
“你老板。”
秦遥把西瓜放到前台,脑门儿上都是汗,白衬衫汗湿贴在背后,有些发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