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瑾余
霍子乾挡住她要开的车门,调笑道:“我知道附近有家新开的餐厅,味道很不错,听说你们剧组那个毕亚妄也常常去,唐制片不如赏个脸,一起吃顿饭吧。”
唐晚冷着脸拍开他的手:“不用。”
霍子乾还要来拉她,张禾芮不乐意了:“霍先生这是干什么?这可是影视城,到处都是狗仔,注意点身份别拉拉扯扯的!”
他们这个距离的确很好拍照,因为角度的原因,远处看来,霍子乾与唐晚的姿势格外暧昧,仿佛要拥抱似的。
暗处的相机对焦好俩人这个角度,咔擦咔擦几声,把俩人目前的状态拍下来,而唐晚推开霍子乾那一刹那,暗处的人却并不拍,只找好角度,拍一些混淆视听的所谓“亲密”照。
……
唐晚和张禾芮坐在车上,张禾芮开车,唐晚坐在副驾驶睡觉,刚才和霍子乾闹了个不愉快,俩人的心情都不太好。
这个霍子乾是圈子里著名的花花公子,典型的吃着碗里看着锅里,跟许多制片人以及女演员都是有绯闻的。
唐晚的绯闻多半都是捕风捉影,而他的却是实打实的,所以最好别跟他牵扯上,否则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然而最近霍子乾仿佛盯上了唐晚,对她格外有兴趣似的,总是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偶遇”,他的如意算盘谁不知道,就是想制造绯闻拉唐晚上一条船,简直卑鄙无耻小人行径,活活浪费了一张好皮囊。
张禾芮直接开车到唐晚的公寓:“我去接无忧无虑回家,这几天多亏了你照顾,改天请你们小两口吃饭。”
唐晚笑着拍她一下:“什么小两口,别乱说。”
张禾芮笑得更开心:“本以为你们俩会闹个不死不休,谁知道还谈起了恋爱,怎么?说开了?”
唐晚一怔:“没有。”
实际上她和宴非白都默契的没有提那些往事。
张禾芮看了她一眼也没有多问,车里一时又陷入沉默,张禾芮是个话篓子,闲不住,随便找了个话题:“我这次去英国皇家芭蕾舞剧院,真是开眼了,那个芭蕾舞首席安吉丽娜,长得很漂亮,跟你比起来又是另外一番风味。”
唐晚笑得柔和:“那真是可惜了,没能一睹芳容。”
张禾芮笑着点头:“那姑娘是个中国人,名字叫什么……星沂,听说最近也要回国,之前是一直在国外的,不怪咱们不知道,是最近刚刚火起来的芭蕾舞演员,很受英国贵族欢迎。”
唐晚听得有趣,随意道:“是吗。”
“可惜你没见着。”言语中还带着满满的欣赏,这倒让唐晚有些好奇了。
娱乐圈混了这么多年,张禾芮跟着唐晚见惯了大风大浪,美人自然也看过无数,早就眼高于顶,这位叫星沂的姑娘能入张禾芮的眼,还能被她惦记这么久,应该是很不错的。
车开到公寓停好,张禾芮急匆匆的上楼,毕竟是两天没见宝贝儿子女儿,想念无比,进了屋看到无忧无虑就把两个肉团子抱了个满怀,无忧无虑乖乖靠在妈妈的怀里。
两个孩子一直是吴女士在照看,张禾芮同张禾芮道过谢,本想再谢谢宴非白,听吴女士说他还在休息,她也不便打扰,就先带着孩子离开了。
唐晚悄悄打开卧室的门,宴非白正躺在她的床上睡觉,窗户开了一个角,白色的窗帘被风吹得轻轻飘动,风里安安静静,依稀只有他浅浅的呼吸声。
唐晚轻手轻脚的坐在床边看他,男人长长的睫毛盖下,苍白的肌肤上有一片小小的阴影,他的眉锋利入鬓,鼻子高挺隽秀,薄唇有些苍白,整个人睡在这里,森冷得像一个……死人。
她皱起眉,挥散那些恐怖的思绪,可心里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她之前找过罗管家和吴女士,问过他们有关于宴非白这十年里发生过的事,得到的无一不是否定的答案。
他好像一个空白的人,没有过去,也没有在任何地方留下过任何痕迹。
除了十年前和她在一起的那些日子,他仿佛凭空而来,又凭空消失。
怎么会这样呢?
唐晚忍不住会想,宴非白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睡着的男人忽然睁开眼睛,凌厉阴冷的双眸微微眯起,那是野兽原始的防备意识。
唐晚被吓得一愣,宴非白在看到她的一瞬,眸中的狠戾消散,换上温柔的眼神,拽住她的手腕将她困在怀里,揉着她的头发哑声安慰:“对不起,吓到你了是不是?”
唐晚蹙起眉,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宴非白,你好像瞒了我很多事。”
宴非白的手臂僵住,片刻后将她搂得更紧,他轻轻摁住她的脑袋将她囚禁在怀里:“那些事,你不需要知道。”
唐晚无法动作,他几乎是保护性的将她护在怀里,男人低沉的嗓音慢慢说:“晚晚,你只要乖乖呆在我怀里,享受我给你的一切就好,做一个单纯温柔的女人,任何烦心事都不要管,你有我。”
“两个人在一起,是需要坦白的。”她轻轻的说着,语气是毋庸置疑的。
宴非白顿了许久,宽大的手掌放在她的头顶,轻缓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发丝:“晚晚想要什么呢?葛御准备的影视公司马上就要上市了,我送给你好不好?”
他根本不打算说清楚,在扯开话题。
唐晚有些不高兴,宴非白自然能意识到,搂着她的腰,低低的一笑:“别生气好不好,那不是一段值得拿出来说的事,不要脏了你的耳朵。”
“你怎么能这么说自己!”唐晚被他搂得有些胸闷,挣扎着要透透气,宴非白立刻松了松手臂,手掌替她抚背顺气,他看着她,往日里阴冷的眼眸全是温宠纵容。
唐晚也看着他:“我想听。”
宴非白弯起唇,低头吻她的眉角:“晚晚想吃什么?我让人给你做。”
唐晚不为所动:“我想了解你!”
他的吻落在她鼻尖:“最近新发布了几个奢侈品牌的包包和香水,我已经让人给你买了。”
他蜻蜓点水般的吻落在她唇上,暧昧的吻了又吻,唐晚脸红,依旧执拗的说:“我想知道你到底发生了什么!”
宴非白气息粗重,手掌握住她的腰,沙哑呢喃:“我现在就能让我们马上发生点什么。”
唐晚被亲得头脑发昏,闭起了眼睛抱住他,她是不介意跟他发生点什么的,可刚谈恋爱,就……
她有些不好意思,低声嘟囔:“好快啊,我都没准备好。”
宴非白是十分尊重且宝贝唐晚的,哪怕再怎么想得到她,他们还没有正式在一起的时候,他也从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更何况她没准备好的时候,他怎么也不可能勉强她。
他摸摸她红润的脸,怜爱珍重的亲亲她:“晚晚别怕。”
宴非白只是抱着她,轻轻拍她的背:“只是抱一抱,别怕。”
他果然把她当孩子一般哄了……
唐晚有些无奈,心里却是很高兴的。
值得庆幸的是,因为曾经年少的相识相知,哪怕分开了十年,他们依旧没有变得陌生,甚至于再相遇的时候,还是彼此熟悉不减当年。
以至于谈起恋爱的时候也自然得像多年的恋人一般,唐晚心里虽然遗憾没有问出当年的事,却下定决心要对他更好。
姑娘柔弱无骨的手捧着男人的脸颊,凑上去亲亲他的嘴角,唐晚能看到他眼里亮起的星光,像燎原之火一般灼热起来。
她的嗓音温柔无比,轻轻的说:“幸好你回来了,我好想你。”
宴非白的眼眶有些发红,死死砸紧她的腰肢:“宝贝,在床上不要说这种话。”
他捏起她的下巴重重吻下去:“太危险。”
第20章 小雏菊
宴非白从唐晚家回庄园后, 一改冷淡不问世事的性格, 竟然亲自过问上市公司的事。
葛御为此大为感动,哭天抹地的抱着宴非白的轮椅哀嚎:“你总算知道我辛苦了!你总算做个人了!”
宴总很是淡定:“别误会,我只是想给女朋友一个小礼物。”
葛御:“…………”呵呵。
宴非白身边的人都知道他的脾气秉性,任何事都没有唐晚来得重要, 既然是他想给唐晚的东西,必定得做得万无一失, 原本有些不当回事的团队立刻就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不为别的, 这位先生发起脾气是真的可怕, 还是别去触霉头比较好。
这样一来, 宴非白忙着上市公司的事, 唐晚也忙着剧组的拍摄进度,俩人见面的时间就少了一些。
唐晚是觉得没什么的, 她大多数时候都是这么忙, 可宴非白就不行了,不是打电话就是经常去看她,用张禾芮的话说, 宴总成了个不折不扣的妻奴粘人精。
唐晚独居惯了, 可是谈恋爱还是要顾忌男朋友心情的, 正学着在工作和私生活之间平衡,可谓有些分身乏术。
最近樊客影视的事情变多了, 经常开会或是出席活动,就连剧组的拍摄进度也到了最吃重的环节。唐晚是很负责任的制片人,因此干脆睡在了剧组, 这还是求了宴非白两个晚上的结果,得来不易啊……
最忙碌的时候又接到了魏香梨打来的电话,唐晚干脆也没接,可第二天在剧组就看到泪眼朦胧,可怜巴巴的魏香梨站在人群里,逢人就问唐制片在哪儿,简直可怜得像被女儿抛弃的年迈老母亲。
张禾芮气不打一出来:“还来!有完没完!这么多年吸你的血还不够,这世界上有这样的母亲吗?”
原本唐晚也是不信的,可看到自己的亲身父母才知道,这世界的奇葩父母也是存在的。
唐晚不打算去见魏香梨,就让她在这儿装可怜,反正风言风语再多唐晚也不会放在心里,她这么多年娱乐圈不是白混的,没得委屈自己便宜别人。
可魏香梨眼尖看到她,哭着就跑过来:“晚晚!晚晚你可算来了,妈妈好想你……”
自从上次唐晚和她断绝关系之后,魏香梨曾几次三番的找过唐晚,不过却从来见不到她一面,电话更是打不通。
甚至于那张唐晚会定期给她打钱的银行卡都被冻结了,也是直到那时候魏香梨才知道,她不能失去唐晚,失去唐晚的她什么都不是,然而唐晚不见她,她只有剑走偏锋!
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唐晚静静看着面前这个“柔弱不能自理”的女人,淡淡问道:“找我有事?”
“妈妈想你……”她仿佛是害怕惹她生气,颤巍巍的走过来,嗫嚅着双唇,眼角立刻就滚落一双热泪,看得唐晚挑起眉,真是好演技啊,真应该让萧玥过来学学。
唐晚不动声色的看着她,冷漠的模样让魏香梨心里发慌,她跟这个女儿不亲近,但是也知道她不是对谁都温温和和的。
她的确有些害怕她,特别是唐晚用那般干净得有些冷漠的眼神看着自己时,她甚至会自惭形愧,但只是一瞬间,她立刻就哭得更凶了:“你跟妈妈回家好不好?是妈妈对不起,你不能不认我。”
她拽着唐晚的衣袖,像拽住了一切生活的来源,她怎么能放弃唐晚这个摇钱树,绝对不可能的!
唐晚早已对自己的亲生父母失望透顶,就连基本的做戏也不愿意奉陪了,她把被魏香梨拽住的手臂用力抽回来,好整以暇的揉了揉手腕,冷冰冰的看着对方:“不好意思,我没母亲。”
魏香梨急急忙忙的摇头,慌了神的要来抓住她的手臂,唐晚退后一步,张禾芮见此立即喊:“保安呢,过来把这个人拖走!别影响剧组拍摄!”
可算是出了一口恶气,这么多年父亲不像父亲,母亲不像母亲,只是看着唐晚会挣钱就拼命的剥削她,张禾芮都恨不得给唐晚拉个横幅摆庆功宴了。
保安过来拉人,魏香梨挣扎着大哭,嘴里嚷着“错了”云云,唐晚冷笑一声,现在知错已经来不及了。
咔擦咔擦
暗处的相机拍了许多唐晚和母亲争执推搡的照片。
两个狗仔拍完后相视一笑,彼此脸上都带着兴奋的神色。
“著名制片人侮辱亲生母亲!”,这下唐晚可算是完了!
魏香梨被保安拉出来之后,拐角就进入了一条小路,里面有个打扮严实看不出样貌的女人在等候,旁边还站着萧如山,他见着魏香梨回来,急忙迎上来:“怎么样?”
魏香梨看向那个戴口罩墨镜,一身风衣的女人:“他们应该都把照片拍完了,钱可以给我了吧。”
那女人笑了一声,把手里的手提箱子扔到萧如山和魏香梨面前:“故作可怜博同情,好让狗仔拍到唐晚狠心对待你的模样,唐晚有你这样的母亲,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
她似乎非常开心,却也懒得再看这对狗夫妻一眼,笑着从身后的小路离开,萧如山和魏香梨连忙把箱子打开,一叠一叠的粉红钞票晃得人眼花缭乱。
魏香梨出神的伸出手想要摸摸那些钱,萧如山猛地关上箱子:“急什么,回家看!玥玥还在家等着呢。”
俩人连忙把箱子锁好,也从那条偏僻的小路离开,只是刚走不久,身后就有人出现。
这是一处荒废的后山,偶尔会有剧组过来拍戏,不过取景不好,到后来用的人就越来越少了。
路边还有几棵大树,天气热,大树们成日顶着炽热的太阳晒,树梢的叶子早已干枯,风一吹就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