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仲未饮茶
【放个预收!《未来暴君给我冲喜后》】
贺淼淼天生弱症,三步一小喘,五步一大咳,十步以上就要头晕眼花,也就是贺家家财万贯,人参灵芝当饭吃才养得起这么个病美人。
等到贺淼淼就快及笄,灵丹妙药也再难留住性命,贺家爹爹病急乱投医,找到个八字相合的男子入赘贺家给她冲喜。
贺淼淼晕晕陶陶一睁眼,看见床前一脸阴鸷的蔺光济,登时惊醒:
这人不是未来皇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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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淼淼有个秘密,她能在梦中窥见他人未来,只是做梦次数越多,身体就会变得越差。
她知道不久之后,蔺光济将会被接回京城,穿玄绀衮冕,登金玉宝座,掌天下权柄。
那些曾欺凌过他的人都被一一清算,包括逼他入赘的贺家。
贺淼淼:……
贺淼淼决定和离,可是:
喝了口蔺光济亲手煮的药,贺淼淼立刻就能起身了;
摸了摸蔺光济修长的手指,贺淼淼当即就能下床了;
亲了亲蔺光济漂亮的侧脸,贺淼淼都能上山礼佛了;
等到洞房花烛夜一过,贺淼淼精神百倍,活蹦乱跳,自觉百病全消,
然后摸黑到书房悄悄写下和离书……
谁知刚写了两个字,温柔清隽的男子躬身抱住她,握住她的手,重重将纸面涂黑。
蔺光济似笑非笑:“想跑?晚了。”
第24章
秋猎在即,伴驾随行的各家都紧锣密鼓地筹备行装,邑市街道上都是扛着大箱小箱的仆从。喻静妩和侍女身形窈窕,衣着华贵,带着帷帽走在其间,显得格格不入。
侍女被人撞了一下,深蓝色的衣衫顿时就印上两道黑影,她啐了一声,拍拍衣裳:“娘子,此处脏污得很,什么人都有,娘子还是暂避别处,要买什么奴去买来就行。”
喻静妩抿着唇,缓缓摇头:“她既是叫我来,必得要让我亲自做了才算完。”
前些天太皇太后终于松口,肯让喻静妩随行上九成山一同参加秋狝仪典,又说秋夜山风寒冷,予了喻静妩两贯钱去做衣服。崔从筠不知从哪儿听到这消息,非说喻静妩顺路,要她来这邑市买东西。
其实喻静妩和崔从筠都知道,无论喻静妩买回去的是什么,崔从筠都不会满意。她是世家闺女,公卿后人,怎么可能看得上邑市出卖的东西。
不过是另找个由头羞辱喻静妩罢了。
没有人天生愿意被人这么欺负,可是喻静妩能怎么办呢?不理会崔从筠,回太安寺继续清修么?崔家势大,崔从筠又是睚眦必报的性子,但凡有所忤逆,她是一定要报复回来的,喻静妩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是个死字。
且她在太安寺一样要挨打,在太皇太后身边,虽然也是挨打,但好歹还能有顿饱饭吃。
喻静妩想得很明白,喻氏给不了她依靠,她唯有自己靠自己,在夹缝中争出一条生路来。而要保住这条小命,第一重要的就是能忍。
忍饿,忍疼,忍住羞辱,只有忍住了,才能有机会。
喻静妩没犹豫,走进满屋脏汉的店家,随便买了最便宜的墨锭便出来——反正崔从筠也不可能碰这东西,能少花一点也是一点。
主仆俩刚走出门,却见前方拐角处有个眼熟的背影,个头在男人堆里也是鹤立鸡群,一身半新不旧的旧袴褶,脑袋上是乱七八糟的短发,随便用一条布巾包起来。
这副形容在行宫里是独一份,在外头倒是不显眼,喻静妩直到瞧见她侧脸才能确认那是孟海。
皇后娘娘的贴身随侍,来这市井之地做什么?
“娘子,奴没看错吧,那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侍女捂住嘴,压低声音道,“她也是来置办东西的?”
喻静妩瞧了她一眼,没说话。
皇后金尊玉贵,连崔从筠都不肯用的东西,怎么会用到皇后身上去。孟海出现在这里,必然有古怪。
“咱们跟上去看看。”
“娘子……”
喻静妩没管侍女的阻拦,执意跟在孟海后头。可也不知是不是喻静妩的装扮太过显眼了,孟海步伐很快,转过两三个街角人就没影了。
人跟丢了,喻静妩站在坊市正中,突然有人斜插出来拦住她。
“娘子好巧,我家主人邀您上楼一叙。”
来人穿着汉人衣裳,脑袋用半新不旧的布头包起来,露出高鼻深目的一双眼睛。
突厥人?
喻静妩皱眉侧步,侍女挡在她身前骂道:“你知不知道我家娘子是谁,哪里来的田舍汉也敢随意攀扯,不要命了!”
突厥人眼带笑意,向喻静妩作揖道:“喻家娘子,奴的主人有一桩生意要同娘子商谈。”他压低声音,“正是同中宫有关。”
喻静妩仍旧没看他,侍女又呵斥他几句,转而对喻静妩道:“娘子,别理这疯汉,咱们还是快些回去吧。”
突厥人并不恼,仍旧秉着笑意道:“喻娘子,良机难得。”
喻静妩突然道:“你家主人在何处?”
突厥人朝她作揖:“正在楼上。”
喻静妩微微抬头去看,酒肆二楼正有人凭栏往下看,他穿着大衍衣服,虽仍是高鼻深目,却比其它突厥人多了几分清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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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猎仪典要在九成山举行。澹台雁摩拳擦掌,准备不但要在仪典上胜过褚霖,还要在狩猎中大展身手,也不算枉费了自己多日以来的辛苦。
可是,等到秋狝这天,她却天不亮就被拔起来穿礼服。
澹台雁展开手,任由宝橙和宝绿往她身上挂衣服。春蒐、夏苗、秋狝、冬狩,此为四时仪典重礼,自然是要穿袆衣戴凤冠。
里三层,外三层,澹台雁迷蒙着眼睛,等凤冠带到脑袋上时陡然惊醒。这身行头要从行宫一路顶到九成山顶,她扶着额头摇摇晃晃站起来,往屏风外头走,褚霖居然还没整理好。
时间急迫,两人自然是又共用一间净室。
褚霖也是双臂平展,十来个宫人高举托盘过眉,玉内官一样样按照顺序,将衣服绑在褚霖的身上。
对,是绑。澹台雁疑惑地看着那些小布条:“这也算衣服?”
褚霖笑了。玉内官则一脸的不赞同:“娘娘切勿玩笑。天子服制,‘衮冕黻珽,带裳幅舄,衡紞纮綖,昭其度也’,这些一样都不能少。”
澹台雁读过《左传》自然晓得他在说什么东西。帝王衮冕,意在警惕克制,每一样都有规矩,像是要从衣着上开始,将皇帝牢牢锁在原地,不得越礼。只是从前只在书上见到,现下看着实物,一时反应不过来。
冕服穿好,十来个宫人退下,又换上另一批人,这回他们托盘上举着的则是各式金银玉器,还有一柄大铁剑。
“这是充耳。”褚霖见她瞧得有趣,便一一指给她看,又笑道,“别的都能省,只有这个不行。若丢了‘充耳不闻’,只怕有人今晚就要睡不着觉了。”
“陛下慎言。“
玉内官对着皇帝时,一向是各种吹捧,各种附和,听见这话却难得变了脸色。
褚霖想了想,也退让道:“是朕失言,多谢玉卿提醒。”
说完,却仗着比玉内官高些,越过他的脑袋朝澹台雁眨眨眼。
玉内官自然发现了这等小动静,倒也没理会,而是继续为褚霖穿戴。
皇后失忆了,皇帝的脑子也跟着回去了,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玉内官牵出方才穿衣时留着的各种钩环,一一将礼器摆上去。然后双手捧着铁剑递给皇帝。
铁剑玉首为饰,收藏在木质剑鞘中,上面刻有繁复的花纹,还有一些贝壳镶嵌。褚霖将剑插进腰间大带,展展衣袖。
这样一身仪服十分繁琐,且显得负累,可穿戴整齐之后却别有一番威势,澹台雁瞧惯了褚霖随和的样子,现在竟有些不敢直视天颜。
玉内官见她连看了好几眼那佩剑,笑道:“娘娘有所不知,从前许多贵人都以木剑假代,或是将各式礼器刻小一圈减重,如此便能轻省些。但咱们陛下威仪不凡,身体强健,不必使那些手段,也能震得住这一身礼器。
他夸的真心实意。像褚霖这般严格遵守礼制的确实是少数,古往今来多少皇帝,总有人想在这上头做文章,倒也不是不尊礼仪,只是这一身琳琅礼器太过负累,有些人穿戴整齐之后,甚至要宫人扶着两边架起来才能勉强走动。
像褚霖这样穿戴好后,能行走自如的,确实是少数。
可这话停在澹台雁耳朵里,就又像是吹捧。
她托腮看向玉内官,有时候玉内官在夸奖褚霖时,她会一不留神把他错看成孟海。
这毫无底线吹捧人的习惯,究竟是谁先带起来的?
换好衣裳之后天都快亮了,澹台雁和褚霖被扶上乘六驾的天子车架,从御街一路通往九成山山顶。皇室宗亲、朝廷重臣也都穿着礼服或乘车或步行地跟在后头,队伍从山腰一直拖到山脚,远远看去很是壮观。
山顶祭台已经准备好,主持祭礼的是太傅裴是非。
裴是非两颊瘦削,胡子飘长,穿着一身宽袍广袖,比道士还更仙风道骨几分。裴是非不是世家出身,而是高宗时的科举状元,除了太傅的头衔外,他亦是尚书令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人称“右相”。
左相崔敬晖背靠清河崔氏,崔氏门荫遍布朝廷各个部门,而裴是非也桃李满园,门下弟子遍及朝野。右相与左相官职相当而身份截然不同,于政见上多有分歧,是以两方弟子也隐隐有分庭抗礼的趋势。也不知是不是为了避开裴是非,左相早前便告病,说不能来参加祭礼,要延后到中秋宴才能到行宫。
裴是非是状元出身,文采斐然,他念完祷词,澹台雁和褚霖敬香祝祷烧黄符,紧跟着的便是宁王等宗亲,奇异的是,连时苏胡息也跟着上山了,背着手到处看,时不时露出嫌弃的神情。众人专注于祭礼,倒是没人有功夫理他。
澹台雁等得百无聊赖,侧过头眺望远处的城池,四四方方,内有整齐网格,格局极类棋盘。
“陛下,那是京城么?”
澹台雁去过的地方不多,只知道京城的格局便是四四方方,“百千家似围棋局,十二街如种菜畦。”
褚霖愣了一下,摇摇头,玉藻碰擦出清脆的响声。
“阿雁,京城太远了,在这里看不见。”他伸手指向城池,“那里是行宫,在它周围的是各坊。”他笑了笑,“阿雁认错也不奇怪,这里的坊城类同京城,都是以一样格局建造。”
和京城一样的格局?
澹台雁转回头,看见祭台底下乌泱泱一片的朝臣宗亲,这些人原本在京城深深扎根,却因为各种原因被迫前往九成山。
她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褚霖是要……迁都吗?
这事太大,她没敢说出口,也很快将它抛到脑后。澹台雁依旧按照礼仪跪拜,磕头,燃香祝祷。
祭拜天地的仪典完成。宫人们撤下香案,摆放好箭垛,玉内官从旁牵出两匹马来。
澹台雁眼睛一亮。
终于,终于到这时候了!
澹台雁掐着手,极力按耐住心中的激动。
她练习了这么久,练习了这么多天,终于可以有机会打败褚霖了!
黑黢黢的眼睛又圆又亮,褚霖不由无奈道:“阿雁就这么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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