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皮卡貂蝉
皇城门下人影寥寥,看守的士兵倒是多了不少。
谢娉走到清御身侧, “师父,您可有什么发现?”
清御回答道:“谢娉, 为师命你速去玄清宗,将《无相云经》拿来。”
谢娉应是, 指尖燃起缩地符,缩地千里, 疾驰而去。
谢娉离去之后,大理寺卿宁宽上前,“宁某对玄清宗大名早有耳闻,不知道长对降服妖蛛有几分把握?”
“没有把握。”
宁宽闻言一噎,一时有些下不来台。
风阮瞧着这位官场老滑头吃瘪的样子不禁笑出声来, 又正色道:“方才师叔所提到的《无相云经》一书, 乃玄清宗百年前就收录在藏书阁中的经书,上面篆刻着各种复杂神秘异域文字, 想必诸位死去大人额头之上的文字今日便可破解。”
“原来如此, ”宁宽道,“道长可要再去看看这几位大人游离不定的身体?这些日子来, 无头人身都被存放在地释狱中,看守得铁桶一般。”
清御颔首,“劳烦宁大人带路。”
地释狱是大理寺看押犯人最紧要秘密的所在。牢狱门两侧摆放着砖石砌镶的两头雄狮雕塑,威严矗立,用御廊杈子隔绝在内侧。
大狱门前还有一人。
姜澄泽身着一身紫袍,锦缎在阳光之下熠熠生出些光泽来,头戴紫玉冠,同门前狱卒争吵着什么。
众人走进,才听清楚这小霸王与狱卒之间的对话。
“给小爷让开,知道小爷是谁嘛你!”
“哎呦,小的知道您是宰相大人的儿子,金贵得很,您这样金尊玉贵的人,可别在这里为难小的了!”
“快给我让开,今天不让小爷进去,信不信小爷把你......”
宁宽上前道:"贤侄,你这是在作何?"
“宁叔父,您来得正好,快带我一同进去,以我的聪慧,查破此案还不如虎添翼?”
“我的贤侄哟,你可别再给我添乱了,上次添的乱子还不够大吗,你快回府歇着吧。”
姜澄泽硬着头皮:“叔父,就因为上次我害得那两位郎君掉入了无回渊,今日才来将功补过的。”
他握紧拳头,“我会降服妖族为他们二人报仇雪恨!”
宁宽还要说些什么,风阮上前似笑非笑道:“宁大人,那便让姜公子跟着吧,看姜公子如何将功补过。”
她说这话的时候,姜澄泽看过来,他确定眼前容貌绝美的少女他未曾见过,但好像又在哪里见过......
少女容色太过摄人心魄,他定了一定道:“不知这位娘子是......”
风阮微笑道:“南诏,风阮。”
姜澄泽被她这笑晃了晃神,回过神时,已经跟随几人步入了狱中。
宁宽在前方带路,穿过一条长长的甬道,在一座石门前指节规律地敲击了几下石板,石门“轰”的一声缓缓打开。
步入石门之内,顺着台阶往下走了约有两层,停驻在铁杆牢房前。
透过铁杆,牢房内的场景不禁让人头皮发麻。
狱内昏暗,七具无头人身脖颈被妖蛛斩断之处露出深红淋漓血肉,脱离人头,七具人头在狭小的牢房中随意走动,时不时还碰撞一下。
清御道长问道:“宁大人,可否打开牢门?”
无头人身并不会主动攻击人,只是让人看得心中发怵,宁宽取出钥匙,将牢门打开。
清御和宁宽率先走了进去。
风阮瞧了一眼默默向后退了几步的姜澄泽,缓步到他身侧,“姜公子,我害怕,你走在我前边好不好。”
姜澄泽吞咽了一口口水,语声颤抖道:“......好,我护着公主。”
风阮眸中闪现过一丝笑意,在姜澄泽迈入牢房的那一刻,看准时机,一脚对着他屁股踹了上去。
“啊——”姜澄泽尖叫。
“砰——”姜澄泽扑倒了一具无头人身。
“啊!!!”
“啊!!!”
少年惊恐的声音不断刺痛众人耳膜。
姜澄泽撅着屁股起来,两手两脚牢牢扒在了清御身上。
风阮实在没控制住,哈哈笑起来。
害她坠崖的元凶,让你和几位大人的尸身来个亲密拥抱好了。
姜澄泽汗毛倒竖地吼完,后知后觉地想刚才屁股上的那一脚有点熟悉。
在落凤山庄中那个黄脸小子......也这么踹过老子屁股!
姜澄泽伸出一指,“你你你你......你是......”
风阮将他从已经在隐忍着快要到爆发边缘的清御师叔身上扒拉下来,“师叔,可有发现?”
清御指尖燃起符咒,符咒一一滑过七具无头人身。
“是妖法。可并不是妖蛛所为,妖蛛未开灵智,应该是有更高阶的妖物控制着妖蛛。”
风阮早已想到这个可能,从那天同妖蛛的打斗来看,妖蛛同样受人控制,只是不知是谁在背后搅弄这朝堂风云。
“师父!”谢娉的声音传来。
她这一来一去耗尽自身道法,将时间压缩在了两个时辰之内,额头上溢出晶莹汗珠,“师父,我将《无相云经》带过来了!”
谢娉自怀中将一本薄薄的经书取出交给清御。
牢中烛火昏暗,清御借着微弱的烛火一目十行地翻看书册,眉头微微皱起。
“宁大人,可有纸笔?”
“有的。”
宁远命狱卒拿来笔墨,将纸张铺陈开来,“道长,请。”
皇城上悬挂着的人头额间闪现的神秘梵文字样被清御一一写出,在梵文下面标注好了译好的文字。
姜澄泽凑过去看,将字一个一个念了出来。
“罪、当、其、有、王、诛、罪。”
“这是什么呀?”
“不对,不对,应当是,王有罪,其罪当诛?”
宁宽眸光一厉,“慎言!”
姜澄泽这才意识到自己说出了什么话,被吓得捂紧嘴巴,声音闷闷的,“还少了一字呢。”
他硬着头皮把话讲完,“帝王有罪。少了个‘帝’字。”
清御道:“不好,妖蛛最后一颗人头要取皇帝的。”
风阮眸光一凛,“皇后娘娘今日在为皇帝守灵!”
***
天色渐暗,一轮明月挂在树梢之上,好似有庞大的身影遮住了明亮的月色,四面的光影突然暗了暗,不过狰狞只有一瞬间,长天之上月色依然皎洁。
孟嬷嬷端着汤药来到皇后跟前,掀开瓷白的玉盖,苦涩的药味儿传来,“娘娘,江太医亲自熬好的药汁,您喝了罢。”
皇后将递到跟前的药汁推开,“嬷嬷,我这身子,已经油尽灯枯,喝不喝又有什么用呢?”
“娘娘!不许胡说!”
见自己不喝,孟嬷嬷就一直端着这碗药,皇后妥协道:“罢了罢了,本宫喝下便是。”
嚓嚓......
嚓嚓......
夜间在殿外巡防的侍卫发现一抹红光闪过,随后黑色暗影拐入墙角之后消失不见。
他跟着上前,看到那庞然大物的时候惊慌道:“妖蛛!妖蛛来了,快保护娘娘!”
禁军们很快集合,将妖蛛团团围住,妖蛛眼睛深处迸射出更深的红光,在原地旋转着吐丝,一股脑将禁军团团包裹在一起。
月光愈发暗淡,夜空中黑云翻滚,闪电划过苍穹,不一会儿,黑云将月亮整个吞噬掉了。
一层层的禁卫涌上去,被妖蛛用同样的方法卷裹在一起,弃至身后。
黑暗中妖蛛缓缓爬入殿内,逡巡了一圈儿,将目光锁定在了殿中央那口巨大的棺材上。
人面妖蛛此时用的是苏志远的脸,它露出阴诡的一笑,向着棺材爬了过去。
皇后和孟嬷嬷在一旁打着哆嗦,手中的药碗由于颠簸不慎洒出来一滴,皇后目光一缩,紧紧捂住嘴巴。
然而妖蛛听到动静,已经狞笑着爬了过来。
就在妖蛛即将用蛛丝将皇后和孟嬷嬷卷裹起来时,身后倏忽而来一道符咒,将它定在了那里。
符咒只能定它不足几息,不过这就够了,清御同玄清宗弟子御剑而来,齐齐将手中长剑射向了妖蛛身体。
妖蛛受痛,本能想逃走了事,可它身上被人下了禁术,只能抗拒本能去完成任务。
玄清宗众多弟子用剑砍它,却没料到这蛛身竟变得刀枪不入,它挣扎着用蛛爪将皇帝棺材打开,一爪割下了华武帝的头颅。
华武帝已经死去数月,尽管即墨随将他的尸体放在了冰棺中,却依旧难免腐败。
棺材打开,恶臭扑鼻而来,妖蛛承受着身上刀剑抹身的痛处,愣是硬生生将华武帝的头颅割了下来。
腥臭的血液四溅,华武帝的尸体同之前七位大人一样,头颅立刻飞走,而剩下的人身诡异得站了起来。
妖蛛完成最后一项任务,开始疯狂地向众人报复刚才身上的数剑之仇。
它虽灵智不高,却也可以看出众人都在拥护着眼前这个穿着明黄宫装头戴凤冠的女人,于是奋力向皇后冲去。
清御见状,飞身而起,以血做咒,剑凝蓝色巨浪,罡风激烈奔袭向身下妖蛛。
妖蛛受痛,浓稠的妖血滴在白玉砖上,它停止了杀戮风如素的脚步,将矛头对准清御。
妖风将清御发髻打散,他嘴角溢出一丝血迹。
“师父!”
玄清宗众弟子见状,剑芒暴涨,无数长剑组成扇形光幕以不可阻挡之势纷纷射向妖蛛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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