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皮卡貂蝉
妖蛛被磅礴外溢的真气剑意射击得伤痕累累,发出凄厉的嘶吼声。
它拼劲全力翻身而起,怒意勃然,妖气四溢,不顾身后玄清宗弟子的长剑相击,只全力击向清御。
众人显然低估了这妖蛛的道行,它无坚不摧,长剑入体伤的也只有它的表层,无法击碎它的妖丹。
清御飞身至地面,对着众多弟子道:“速撤!”
弟子们领命后退,清御却剑指苍天,以自身血肉之躯引渡天雷,大吼一声,“以我血躯,借引天雷,诛杀妖孽!”
“师父!”
“不可!”
天雷滚滚,应声而下,清御站在暗黑苍穹之下,一道明黄身影突奔至他怀中,好似用尽毕生力气,将那长剑自他手中夺去。
风如素拿着长剑,头顶天雷凝成一道蓝色透过她的身体,以血肉为引,汇聚到剑尖所指,妖蛛所在。
“轰——”
借助强大的自然之力,妖蛛身体被天雷击碎。
在血色的一幕中,风如素不舍地凝望了一眼清御,缓缓倒在他的怀中,闭上了双眼。
再次相逢,她甚至都没来得及跟他说一句话。
清御冷面上第一次出现了裂痕,他咬破指尖,以血画符,迅速将风如素的七魂六魄封在了身体中。
“母后!”
即墨随奔袭而来,将风如素的身体自清御怀中抱起,嘶吼道:“快,传太医,传太医!”
他急匆匆抱着风如素进入了殿内。
妖蛛被灭,黑云散去,月亮重新爬上了树梢。
清御闭上了眼,在皎洁的月色下,滴滴水液滴落到了地面上。
风阮腿伤未愈,不可御剑,怕拖累玄清宗众弟子,这才赶到庭院。
庭院中一片狼藉,宗中弟子默然不语,清御师叔垂头半跪在那里,一动未动。
她悄声问谢娉事情的来龙去脉。
不及谢娉讲完,风阮快步奔向清御身旁,焦急道:“师叔,以血肉之躯引渡天雷,封印人的七魂六魄之后,若是想要复生此人,其实还有一法。”
清御眸中燃起一丝光亮,“什么?”
“有人愿以半数寿命相抵,于昆仑池畔,布命数法阵,以瞒天道。”
这是风阮的私心,姑母一生所爱是少年道君,清御师叔也愿以命相护,何不如让他们二人后半生长相厮守,来补偿错失的这么多年?
“好,我会带如素去昆仑池畔。”清御道。
***
妖蛛被灭,皇城门前悬挂的八颗头颅失去了妖法的加持,纷纷坠落了下去。
可皇帝头颅当夜悬空跑到了城门之前,八颗头颅上的刻字没抵住姜澄泽的滔滔巨口,泄露了出去。
“帝王有罪,其罪当诛。”
于是京中百姓皆知,华武帝已经驾崩,头颅还被悬空在了城门之前,本就人心惶惶的京城隐隐有要□□之势。
京中潮议如沸,众多大臣也纷纷谏言,请法师再行占卜,太子择日登基。
玄姬手执法杖,紫衣庄重立于祭祀台中央,周身紫气缠绕,瑰丽盛大的光幕中,她缓缓走向即墨随,下跪回禀道:“三日之后,五月十七,紫微帝星大盛,主大吉。”
即墨随闻言轻翘起嘴角:“那朕便三日后登基,一并大婚。”
大婚前夜,兰雪殿。
弯月初升,天色还不是很黑暗,月色柔润,照得庭院之中如同蒙上了一层薄纱。
风阮懒懒躺在竹木摇椅上,姿态随意又开始听风灵讲她的话本子。
青衣宫人垂首将茶水摆放到一旁雅致的小木桌上,退至一旁。
风灵念了这么久的书,口中干涩,倒了两盏茶,将其中一杯放到风阮手边。
风阮从善如流地举起茶杯,抿了一口,突然脸色一变。
然而,已经晚了。
一把铁青的匕首抵在了她的喉间。
战碧柔这才抬起头来,阴诡一笑道:“公主,别来无恙?”
数月不见,战碧柔的脸庞已经不复清丽,生下妖胎之后的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了下去。
风灵拿起一旁长剑,呵斥道:“放开公主!”
战碧柔笑得放肆,“风阮,你知道吗,你还未至华朝之时,我便预料到你是我命中的克星。”
她叹息着,带着些疯魔,“不过真是可惜,我用了那么多招数陷害你,都没能让阿随厌恶你,反而让我落得个这样的下场!可是啊,风阮,我怎么能让你赢得这样顺利呢?我怎么会任你顺利登上皇后之位呢?”
“我会让阿随知道,我不纯善,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你怎么能独占他呢?”
战碧柔神色阴狠,背对着门口,缓缓贴近风阮的耳侧,森冷道:“便用我的血来庆贺你登临后位吧。”
风阮瞳孔一缩,她大概猜到战碧柔要做什么了。
战碧柔将匕首反向,拉着风阮的手,深深地刺入了自己的心脏。
“妹妹!”
战青煜狂奔而来,战碧柔像是计算好了的一样,软软倒在战青煜怀中,像是一朵枯败了的花,贴近在战青煜耳畔,“哥哥,哥哥......我再求你最后一件事,你替我杀了她,杀了......风阮。”
她说完,带着满足的笑意,缓缓合上了双眼。
“妹妹!”
战青煜嘶吼着,银色面具在庭院中泛着森冷薄光。
随后,他缓缓提起了手臂,将剑锋对准风阮。
他武功卓然,位列华朝四大将军之首,一招一式都带着凌冽杀气。
风阮提剑相抵,风灵亦飞身相助。
战青煜的剑意杀气如锋,身如怒龙,风阮轻功不错,可也转瞬之间就被划伤了好几道伤口。
战青煜杀招只对风阮一人,风阮无法分出手来使用符咒,只能奋力相抗盼望即墨随听到动静快些赶来。
耳边杀气所携风声极厉,风阮已然招架的有些吃力。极怒之下的战青煜厉杀之势如同惊涛拍浪,剑芒爆涨如击起三重浪,以不容退却的力度,就要狠刺入风阮身体之中。
风灵将风阮往一侧大力一推,只听嗤的一声,长剑刺穿风灵右肩。
风阮瞳孔紧紧一缩,迅速燃起一枚定身符,将战青煜定住。
风灵忍受着刺骨痛意,不知为何心中未起愤恨,反而涌上来一股一股的委屈和伤心。
她圆脸上额头冒着细汗,瞪大眼睛,努力不让泪珠子从眼睛里滑出来。
可是没来由得,看着胸前的伤口,眼前的黑衣将军,心中悲伤不已。
风阮卷起地上长剑,毫不客气地刺向战青煜,刺在风灵受伤的同样位置,愤恨道:“这一刺,因你不分青红皂白刺伤我妹妹!”
她拔出长剑,脸上被溅上了几滴血花,又是一刺。
“这一刺,因你刺伤我妹妹之后害我妹妹要忍受好几日的疼痛!”
风阮自战青煜肩上拔出,觉得还不解气抬起手臂还要再刺,却被一铁钳般的大掌拦在半空中。
即墨随紧握着她纤细的胳膊,哑声道:“够了。你再刺他,他就要失血而亡了。”
即墨随扯掉战青煜身上的定身符,寒声道:“朕念在战家为华朝效力多年的份上,原谅你这次私闯内宫,刺伤皇后,往后不可再犯。”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即墨随又用着安抚的语气道:“至于碧柔的尸体,她生前失贞,不可入皇陵,便由你带回战家安置。朕会为她另外修葺一处陵寝,断不会亏待了她。”
战青煜十指紧握,泛起青白之色,缓缓叩首,嗓音干涩,“臣,领旨。”
风阮不管他们二人君臣之间的暗涌,下达了逐客令,“我这就不留二位尊神了。”
即墨随知晓她看重身旁这婢女,甚至比她自己的命还重要,压下心中不悦,目光灼热如火,“明日大婚,仪程繁杂,你今夜早些歇息。”
风阮回道:“好。”
待他们二人离开之后,风阮扶着风灵进入殿内,一边为她上药一边凶巴巴道:“风灵,下次你若是再挡在我身前,我便把你丢回南诏!”
风灵心中还有些落寞,看了看窗外渐深的夜色,担忧道:“公主,时辰不早了,你去牢狱找他吧。再晚些我怕来不及,喜娘约莫卯时便来。”
风阮为风灵抹完药,指尖燃起一枚隐身符,尾音淡在今夜清冷的月色中,“我去救他。”
今夜过后,天高海阔,任君翱翔。
第33章 撕开假面1
夜色渐深, 烟雾笼罩着一轮弯月,皇宫今夜却并不安宁,已至子时, 宫人们手执用红绸布覆盖着的各类帝后大婚用具来去匆匆穿梭于宫道上。
宫道上每隔几步便高高悬挂着红色囍灯, 灯笼上雕刻着形态各异的龙凤飞云图案, 仅灯笼的细节就做的这样精巧, 不难看出新帝对大婚的重视。
不过近日来宫中出现妖物, 恰逢帝后大婚,夜间巡逻的禁军也多了起来。
风阮脚程极快,穿过长长宫道, 见到宫人禁军停也不停,一路奔至地释狱。
即墨随恐怕无论如何都想不到, 她早已知晓他将弗彻关在何处。
即墨随为了防她将弗彻救出来的确是做了不少手笔,先是借助宫女之口告诫她, 之后又秘密将弗彻自宫中四执库转移而出,在她自地释狱出来之后, 将弗彻转移到了那里。
风阮之所以知晓,是因为即墨随漏算了一事:师父已为她恢复了道法。
将循踪符不着痕迹地附在即墨随及其亲卫身上,自然知晓他都去了哪些地方。
地释狱门上以金钉朱漆为饰来彰显大理寺权威,两侧高墙皆用砖石间甃,檐角上排列着椽子, 并覆以琉璃瓦。
风阮立于地释狱前, 隐身符的效用只余不足一炷香时间,她轻功不错, 飞身而起, 半空中如踏飞云,身姿缥缈, 落地无声,轻巧跨越高耸的狱门。
跃过高耸的大门,穿过星罗棋布的层层牢狱,风阮学着宁宽的手法打开了牢狱隐匿在最深处的石门。
“咔——”
石门打开的声音惊到了守在门口处的暗卫,风阮隐身符的时限未到,暗卫武功再高也瞧不到她在哪里。
她洒出风灵一早就准备好的迷药,自己吞下一粒清明丹,呼啦啦迷倒了看守在石门前的四个暗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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