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皮卡貂蝉
“刑天剑是我的,但自从来到这个时空之后便自我手中消失了。可能时空法则不允许同样的物件存在。”
男人眼中波澜不惊攫住少女的脸颊,“刑天剑在幽冥鬼域,乃驺吾兽所化,因此我们需要先拿到令牌进入幽冥鬼域。”
见少女眉眼出现怠倦之意,他注视着她的眼睛道:“阮阮不是没有见过你父神么?在这里或许可以看到创世神。”
“方才你在梦中,一会儿喊父神,一会儿喊害怕。”男人声音温柔,似含着若有若无的诱哄与安慰,“阮阮,你并非生来就是救世主,你也会孤独,也会害怕。我知晓那时你以身殉世时心中的无畏与凛然,可我也知晓你幼时经历了怎样一番心境波折,才变得这样无畏与凛然。”
星光溶溶,冥姽楼高度直冲穹苍,恢弘盛大,清冷的光辉洒在缀满红色灯笼的冥姽楼,更显红光妖异艳诡。
而二十二楼艳鬼层万鬼齐欢,处处春情料峭,欲.望四泻,扯去世俗束缚的框架,毫不避讳地肆意畅享原始的激.情欢愉。
此刻,阁楼处的两人,与这样一副场面格格不入。
在弗彻的柔声哄慰中,风阮嘴角扯出冷讽的弧度,“你想表达什么?你知我懂我,是我的最佳伴侣?天帝陛下,您角色扮演的还不累么?”
话毕,她被一股大力按在了墙上,男人骨子里携带的强势与偏执暴露出来,眸中含笑却没什么笑意地道:“阮阮,你这是一点也不肯给我机会了?”
第71章 幽冥鬼域(2)
弗彻抬起手来, 指尖一点点滑过少女柔腻的脸蛋,温热的鼻息落在风阮耳侧,“回答我。”
你这是一点也不肯给我机会了?
男人审视着少女的神色, 看她轻微地蹙起眉毛, 无声地看着他。
只是无声胜有声, 有时候她不需要言明, 他就刹那明白。
弗彻忽然狠厉地锢上她的肩膀, 眉眼间透着些濒临失控的疯狂,常年浸淫在至高位上的本能压制着他意欲吞噬和挞伐她的欲.望。
他居高临下睨视着她,感受到指尖下的脉搏微弱轻缓, 她现在明明神魂重伤,身体也虚弱不堪, 可还是眉眼带刀,刀刀割裂他的心脏。
弗彻看了她好一会儿, 才低低笑着放开她,无情地道:“阮阮,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他冷峻的神色里生出一往而深的坚执,“惟德动天,无远弗届。”
这段缘分里她曾经向他不顾一切奔赴而来,却被他生生扼制在皇权争斗中。如今他再想圆满这段缘分,即便相隔万年, 即便难入登天, 他也会拼尽一切来与之抗衡。
阁楼里只有一支小小的灯烛,昏暗的烛光中他的面容沉浸在暖光中, 明明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风阮却看之如坠冰窟。
似乎是预料到少女的回答会戳碎他的心脏,他在她反唇相讥前指尖轻按在她的唇珠上, “阮阮,你今夜好好睡在这里,我会在门口布好阵法,我去去就回。”
说罢,也不待少女回答,男人已经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薄凉的气息远离,风阮怔怔的呆了一会儿,才缓缓向里间走去。
她素色衣衫上尽是斑驳血渍,指尖燃起一道白光想用术法清洁一下自己的身体,却发现此刻的身体冒用术法简直是在上酷刑。
弑神阵中是弗彻将她救出来的,她是神躯都被伤成了这样,怎么弗彻瞧起来像是一点事也没有?
神阶和仙阶之间有不可打破的壁垒,弗彻仙躯已经强悍到这种地步了么?
还有,弗彻今夜没有趁机留宿,他去哪里了?
少女掩下眸中深思,看了看自己这身脏污的衣服,决定出去找一身衣物换上。
风阮曾经见过关于冥姽楼的记载,典籍中讲道,冥姽楼楼主乃幽冥鬼域艳绝一方的鬼君——东方隗翰,是幽冥鬼域唯一的一位赫赫有名的女将军,生性淫.荡,喜欢掠夺一切美的事物,尤其是男人。
裙下臣更是数不胜数,二十二层艳鬼层便是她当时为自己开辟的一处肆意欢淫场所,只是后来幽冥鬼域诸事缠身,这层便逐渐演变成了群鬼的欢场。
这里有严格的规矩,六界中人无论是谁来此都不可恣意生事,否则将被列入冥姽楼黑名单,永生不可再来。
只是凡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条规矩也只能震慑住一部分人。
风阮手指触上门边,便被一道金光弹了回来。
她抚摸着自己被打痛的手指,再试了一次,依旧被弹了回来。
风阮默了一默,莫非神魂皆被重创的只有自己,弗彻一点事情都没有?
弗彻不让她出去,风阮只好折身去床上打坐,吸纳点天地灵气来修补神魂。
充盈的灵气自四面八方缓缓溢到少女周身,淡白的雾气中她的轮廓渐渐模糊。
身体却仿佛变得愈发轻盈,如同浸入了温泉池央,浑身的血液都暖了起来,通身经脉缓缓舒畅,回归母体的纯净与芳泽。
不愧是上古时代,后世的灵气根本无法与之比拟。
风阮吸纳了不知有多久,再次睁眼时冷不丁便看到了弗彻的身影。
他身侧放着几包灵药,正坐在药炉前细细熬制,银勺与铜壁相击发出细碎叮铃脆响,身影镌在迷白的蒸气中,分外宁静。
弗彻似有所感回眸看过来,眸中波光明灭,深如晦海,低沉地笑了声道:“这里的灵气醇厚得很,阮阮怎么就吸纳了这么会儿?”
风阮看了看他手中的灵药,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这里是上古时代,上古时代交易用的灵石与后世截然不同,他哪里来的灵石换取灵药?
既然想着跟他一刀两段,再处处承他的情,受人恩惠却装作视而不见的话......于情于理,都是一种无耻的行径。
弗彻是否为了救她身受重伤,他手上的灵药又是用什么换来的,这个男人自始至终都不曾暴露给她看。
他精心地粉饰着云淡风轻,风平浪静的表象下是一片深不可测,可风阮却不能装作没有看到。
少女平铺直叙地问道:“弑神阵中你有没有受伤?还有方才你出去做什么了?”
男人似乎很是意外,俊脸上漾起一抹笑意,端着灵药走过来,“阮阮是在关心我么?”
风阮一本正经摇了摇头道:“我只是一码归一码。”
少女的意思很明显,万年前的事情已在她心中落幕,她对他无爱无恨。如今只是想知道她欠了他多少帐。
风阮接过他手心的药碗,将灵药再次一口闷下,压了压口中的苦涩道:“你不要妄图诓骗我,我们两个在这里身无分文,这碗药是补灵子,上古时代它的价格是十灵石。”
弗彻接过她喝下的空碗,静静深深的眸光丝毫不避地锁着她,淡哑开腔:“打擂台。打赢了得一颗,打输了留下点东西。”
风阮眼睛睁大,她实在没想到这男人会是用这样的方法得到灵石。
后世的打擂台她见过,不论你是仙妖魔灵,一概不允许动用自身灵力。
几个赤膊大汉在台上肌肉虬扎,一臂就能将人掀翻,凭的便是那股子狠劲。
如果风阮猜得没错,他口中的输了留下点东西,一般是留下手脚之类的......
男人低眸睨着少女神色,“阮阮要喝的东西,自然不能用不入流的方法得到。”
她要他做个好人,他便勉为其难在她面前做个好人。
风阮的嗓音漫漫无波,没问他身上被打伤成什么样,淡淡道:“弑神阵呢?弑神阵中你不可能没有受伤。”
弗彻的脸色少见地微妙起来,格外安静的气氛中他从容开口:“阮阮,要听真话假话?”
“你在废话?”
两人视线对上,似乎撞出一点零星火花。
男人英俊的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深意,慢慢俯视着靠近她,“我在弑神阵中没你待得时间长,只是半身仙力皆损,弄得一身伤痕罢了。”
他遵循着自己的本能,手指抚上她的脸。
毫无意外被少女恶狠狠拍开。
弗彻低低悠悠哂笑着,面上却一派深情,用着宠溺的语气道:“阮阮看我这么惨,不准备怜怜我么?”
“我需要知道你现在还有多少战斗能力,看我们两个半残能不能顺利拿到令牌去幽冥鬼域。”
风阮的脸色寡淡,对着他很难提起笑意,只有源自内心的层层无奈,大概就是我想跟你走剧情赶紧闯出幽冥鬼域,你非搁这跟我谈情说爱。
烦人。
少女的心没有软弱起来,这也在弗彻意料之中,她理智清醒得实在有点过分,怕是修炼了上千年的男狐狸精都不能让神主大人短暂迷失一瞬。
她心中自有大道,其实这世间黑与白的界限并不明晰,可在少女心中却被分得明明白白,她善于透过现象看本质,现在来看,就算他刻意隐瞒,将自己变成甘于奉献不留名的形象,她也不会有丝毫心软。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她太强大理智,他无法攻略她。
弗彻头脑清晰且精准地分析少女的所有浅层与内里,势必要找到她的不设防软弱之处。
只是没等到他再次发言,风阮便开始为两人在幽冥鬼域的计划划出一道楚河汉界,“如今我们两个算是短暂的盟友,在这段时间内,既然我们目标统一,我会暂时摒弃过往与你一同并肩作战,不再针锋相对,希望你也可以做到。”
弗彻闻言对着她的脸静静看了半晌,眸光莫测,脑子里清晰地知晓现在应该应下来,可另一个灵魂却清晰地告诉他。
“摒弃过往?我做不到。”
男人眉宇间凝成山川,残忍的狠绝之意外泄,扣住少女的下巴慢慢摩挲,将她碎裂的神力轻易卸下。
伤得这么重,倒真是给了他亲近她的便利。
风阮身体被迫前倾,后背处抵上来一只大手,这动作让她尘封多年的暗黑记忆再次回笼,淡然的脸一下子就怒了起来。
“弗彻,你又发什么疯?!”
弗彻精致修长的手指箍住少女的下颌,薄唇欺近了些,声音低沉清晰,有条不紊地剖析着她最本质的情感,连眼神都带着咄咄逼人的意味。
“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能够放下过往,那这两千年来,你便不会刻意躲着我。”
“承认你心中恨我,或者怨我,而不是一个无心无情、空有大爱、为世人甘愿奉献生命的神主大人......有那么难吗,阮阮。”
凛冽的寒意自风阮心中荡开,一时间激得她灵台都有些不太清明。
第72章 幽冥鬼域(3)
眼前男人距离她不过寸尺, 吐出的话却如巨斧剖心,她恨他吗?她怨他吗?她当真如表面上表现的那般不恨不怨吗?
风阮一直刻意不去想这些事情,是因为她潜意识里是在逃避吗?
她看着弗彻嘴角勾起的深刻笑意, 漆黑的眼眸一动不动锁着她, 犹如被囚禁其中, 她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灵魂在叫嚣着逃离, 却被那涌动出来的深黑诡谲雾气狠狠禁锢, 一动不能动。
弗彻看着少女这副失神的模样,声音愈发低幽惑人,不动声色妄图击破少女为他竖起来的坚固屏障, 指尖缓缓点在少女的心口处,谆谆善诱, “阮阮,问问它, 你当真对我一丝感情也没有吗?”
他现在跟在三十三重天矜贵冷峻的模样截然不同,简直就像是一只修炼千年的男狐狸精, 两人之间的空气都变得黏稠暧.昧。
风阮看着眼前英俊无双的容颜,眼瞳剧烈收缩着,身体崩成了一根弦。
烛影悠悠晃动,照得身上这人半明半暗,清冽的气息铺了她一身, 风阮的呼吸都缓滞起来。
无声的推拉战。
弗彻毫不留情地撕扯开她的防护罩让她直接面对, 把风阮打得措手不及。
安静的对视博弈中,风阮突然明白过来, 这男人看似把握了制高点, 实则主动权还在她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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