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糖多令
最后当是难以按捺,他猛地一个翻身,搂住一截柳腰,鼻尖深埋在颈窝里嗅香气,嗅够了,又将咬得湿热的唇在香喷喷的玉颈上吻了起来。
他解释:“我……我就亲亲娘子,可好?”
“嗯,好。”武宋转过身来,秀眸之中早有一抹情欲。
她静静地躺在颜九儒身下受吻,唇瓣吻到锁子骨时,妙处开合有度,但颜九儒只做亲吻之事,不曾有别的不雅行为,从脖颈吻到锁子骨,然后到肩膀处,之后又把唇往上移动,在下颌、耳垂处来回啄。
“夫君......你今夜不想当一位探花郎吗?”武宋摸着颜九儒整洁的衣襟,偷腔问了一句。
她不是善解人意,而是因为被冷待忽视的下半身十分难受了。
这话实在委婉,颜九儒一听,被撩拨得一颗心儿颤不住,此时情氛浓浓,他望着粉面的美人,更有一番新的想法:“探、探花郎……用别处探也可以吗?”
第45章 肆拾伍·颜茶茶心事重重 字清秀而无画资
用别处探?武宋当他是想用手指来温存,不假思索说了句可以,以前也不是没有这般弄过,手指细长灵活,虽不充盈,倒也快活。
可谁知话音刚落,一颗头颅一路向下,直到肚脐处才停下来。
急促的气息向冰肌一股一股洒去,武宋这会儿才醒悟颜九儒要做什么,想到那光景,不由心中好生躁热,不待她撇去羞涩,颜九儒已殚技伺候起来了。
她觉得这般姿势羞涩,假意含羞惧怯,口内低低说着吃不消,但两腿已经弯曲了起来,和贝壳那般开开合合,似夹不夹的。
是夜,一截丁香绽雨,明里把朵娇花润来又润,武宋紧咬玉齿,泪光涟涟,四肢舒舒将散,至酣时几近昏酥,不时动运吸气才能保持三分清醒。
是夜,颜九儒衣裳齐整,翻飞口舌而已,将梅花般的痕迹留在雪也似的肌肤上。
次日天刚见一点光凉,颜九儒醒来,武宋还在沉睡,他拢眼去身旁人的睡态,眉间似夹着淡淡的情欲,想到昨日的事情,他不由摸了一下自己的唇瓣回味牡丹滴露浆之趣,真是酥软非常,香甜可口,等身上的伤好了,要痛快地来一次。
今日要去书堂上课,时候也不早了,回味一阵他赶紧起身洗漱。
昨日卡在食缸里撞了两次头,不可避免的,额头上出现了一团鬼捏青似的东西,一夜过去,白肉转成了青紫色,手指碰一下立即有酸胀感,好在颜色浅浅,搽些白腻腻的粉就能暂时遮了去。
颜九儒偷摸翻出武宋的胭脂水粉遮住额头的痕迹,遮完数次照镜,确定肉眼瞧不见才精神狂逸起来。
以后可不能为了一口猫食再卡在食缸了。
洗漱完武宋还没有清醒的迹象,颜九儒转去找颜喜悦。
今儿的天不见云,想来是个好天气。
颜喜悦在门开时醒来,昨夜她的梦是美的,可一醒来就想起那只老虎,所以眼睛才见到一点光便流下两行眼泪:“呜呜呜……阿娘、爹爹。”
她怕那只老虎,但更怕自己的脑子是不可治之疾,怕被爹娘嫌弃,她也不想就这么眼光落地了。
一进门就听到泣音,颜九儒心里一紧,跑过去抱起在榻里哭泣的小泪人,吃紧问:“小喜悦一大早就哭,这是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呜呜呜,爹爹,昨日有、有大虫进家门,坏大虫想叼走阿娘,我……我打了它好久好久,可最后还是被吓晕了。”虽然颜喜悦害怕自己的脑疾不可治,但大虫进家想叼走阿娘的事儿也让她怕到不停流泪。
原是为这事儿,颜九儒失笑,说起来被打过的腿忽然作疼了。
“如果我有病,治不好了,爹爹和阿娘会不会就不要我了?”
“我有努力攒银子。”
“我不想没有家。”
“我会努力好起来的。”
“不要抛弃我。”
颜喜悦的眼泪打湿了他一边的肩头,小姑娘的哭态很雅观,流着眼泪,舌头笨拙,一截话说不清楚,可怜又好笑。
颜九儒只听清了一句“不要抛弃我”,他不知颜喜悦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但这句话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后,一股酸涩就涌上了心头。
“好了好了,没事了,阿娘她没有被叼走,喜悦很勇敢,是个乖孩子,爹爹和阿娘最喜欢喜悦了,怎么会不要喜悦呢?不哭了,一大清早就哭,很伤身子的。今日天气不错,喜悦快些洗漱,然后和爹爹一起上课,下课的时候爹爹带你去买好吃的东西可好?”颜九儒声音柔和,拍着她起起伏伏的背安慰道。
“不了,我今日想和阿娘去铺子里。”颜喜悦抹干眼泪拒去书堂上课,她咬着下唇,握紧了拳头,似有心事,“爹爹,日后我可能都不去书堂了,但、但是闲时我会好好写顺朱儿的。”
颜九儒不知颜喜悦有什么心事,但看她态度坚定,想来一时半会儿也问不出什么来,于是说:“那喜悦要乖乖的,不可以乱跑。”
颜喜悦垂下眼帘点点头,过了一会儿,她掀起眼帘,滴溜圆的眼盯着颜九儒。
颜九儒也盯着她看,小姑娘眼泪止住了,但眼皮还泛红,泪痕也印在腮颊上了。
“怎么了?”他下意识地摸起额头,以为是那团紫青的痕迹没有遮干净。
颜喜悦的目光盯的是额头,不过她并没有发现额头上的异状,而是认真地问了一句:“爹爹,一个人去书堂是不是有点孤独呀?”
从家里到书堂要之距是多少,她不知到确数,只知道用腿走要走上半个时辰。
一个人在风雪中走半个时辰似乎太孤单了,颜喜悦扣着手指发愁,有些不忍心让爹爹孤零零一个人地上课下课了。
“怎么会。”颜九儒失笑,但也松了口气,不是问额头的事儿就不是什么大事儿,“喜悦不用担心爹爹,爹爹是大人了。既要和阿娘去铺子里,就多睡一会儿吧。”
颜喜悦躺回榻里,手指互扣,沉默不语,琢磨爹爹说的话是真是假。
或许是半真半假?唉,她的脑袋捉摸不透。
这个担忧很天真,颜九儒胸口处暖呼呼流过暖流,替颜喜悦掖一掖翘起的褥角:“好了,爹爹去上课了,要听阿娘的话。”
“嗯,爹爹再见。”
颜九儒走后,颜喜悦多睡了半个时辰才起身,用过早膳,就由阿娘牵着手去了南市。到了铺子里,她一刻也呆不住。
现在手头的银子少得可怜,根本不够去大都找回回医开颅的,知道自己能听懂虎语后,恐惧油然而生,她不想当个脑子有病的孩子,所以得赶快攒够本儿去大都。
庚齿卑卑,她没有别的本事儿赚银子,只能去找猫儿拿赏钱。
袖好纸笔后,颜喜悦脸上泌着兴奋和武宋说:“阿娘,我去看看寻猫小榜。”
外头不知何时起了一阵风,武宋感之,给她的肩头处添上一件衣裳:“嗯,去吧早些回来。”
颜喜悦应一句好,跌跌脚就跑,跑到小榜面前抬头看了看,看到有寻猫新小榜,赶紧拿出笔把新小榜抄在纸上:
小名龙猫,粉鼻黑足,口衔花朵,乃是三月大的丫头儿。
小榜上的颜喜悦一字不差地抄下,而猫儿的小画她也走几笔画下了,刚画完最后一笔,一片阴影投到纸上,紧接着耳边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这是同一只猫儿吗?你能照着自己描画下来的猫儿找到真正的猫儿?”萧淮时皱着眉头说道。
这道声音里带着几分疑惑,颜喜悦抬头看去,来人是请她吃了两次冰糖葫芦的小郎君,她握紧了笔,不先问姓名,反而有些紧张地看看自己画的猫儿,问:“啊,我画的不像吗?”
完全不像!萧淮时的眼在小榜上的猫儿和颜喜悦画的猫儿来回看,明明字写得这般清秀,怎么画作如此……如此有碍观瞻。
果然人无完人。
沉吟片刻,他挣出一句委婉不伤人的话:“你画的可能是龙猫老了的时候,老了的猫就长你画的这样。”
闻言,颜喜悦撇了嘴,偷睛看了看小榜上的龙猫。
一个鼻子两只眼,明明和自己画的没什么区别啊……她还在歪着脑袋纳闷哪儿画不像时,手腕突然被萧淮时抓住了。
颜喜悦扭扭手腕,想要从中挣脱,不迭问一句为何要抓自己,他就凑过头来和自己咬耳朵说:“你好迟钝啊,没有发现一直有人在盯着你吗?怕是要来抓你的,我送你回铺子吧。”
第46章 肆拾陆·俩孩儿是善知识 家中有不速之客
萧淮时的语气淡如溪水,淡得颜喜悦对那句扣在头上的迟钝二字态度强势不起来。
迟钝和呆瓜是一个意思,唉,怎么都说她呆呢,这么想来,秦展月的那句蘑菇也没有那么让人感到心烦不快了。
颜喜悦在想什么,萧淮时一点也摸不透,见她憨态可掬,心不在焉,余光里又见躲在暗处的人蠢蠢欲动,他怕他们发疯冲上来抓人,拉着颜喜悦就走:“回铺子吧。”
“诶……”手腕受扯,颜喜悦回里神,跟着一个不知身份的人走,也许是因为吃了他送来的两串冰糖葫芦,她不害怕,大跨步跟着走,“你怎么知道有人在盯着我?”
“因为我是跟着他们来的啊。”萧淮时长话短说,“一看就知道是许家的人,他们是想抓了你,然后威胁你爹爹。”
今早和昨早一样,路过山林的人都说听见来孩儿的哭喊声,也就是说许方林大抵还活着,萧淮时从舅舅刘奎那儿听了颜家的一些事儿,知道颜九儒六年前曾一个人从虎口下救下龙一个孩儿,而那个孩儿就是颜喜悦。
原来不是颜、武二人亲生的孩子,怪不得颜喜悦长得矮墩墩的,和他们没有一点相像之处。
知道这些事儿后再遇到鬼鬼祟祟盯着颜喜悦的许家人,不用动脑筋也知道许家人想做什么事情了。
“威胁我爹爹?为什么?”不知情头的颜喜悦茫然了,心想爹爹是教书先生,家里无闲钱,许家那般富,抓走她索要钱财,爹爹和阿娘也拿不出多少。
如果不是索钱,那就是要命了。想到这儿,她大惊失色,眼梢里也瞧见了几道鬼鬼祟祟的人影,吓得她加快了脚步,半边身子贴在萧淮时的手臂上。
“不怕。”感到身旁的人在发抖,萧淮时目光一沉,放慢了脚步,好让颜喜悦不用赶着他的步子走,“我会保护你的。”
“啊?”颜喜悦呆了,不知这个才见第三面的人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
“那天,对不起。”萧淮时似乎没想解释,说完嘴巴便抿了起来。
一句我会保护你,一句对不起,颜喜悦的眼内闪烁着明亮的光芒,琢磨着这两句话,神情却更呆了。
她是不是忘记了什么?怎么他说的话自己都听不懂呢……
武宋远远看到有个小郎君牵着颜喜悦回来,心里惊跳,以为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但那位小郎君把人牵到她跟前,说:“武娘子,她没有受伤。”
“你认识我?”武宋打量眼前人,八九岁的小郎君,个头长得好,略低着头也比颜喜悦高了许多,说话的腔子纯净,听口音不像个苏州人,倒是和秦家兄妹的口音有些相似,她猜测,这位小郎君也是从大都里来的。
“嗯。”秦淮时点了两下头,“我舅舅叫刘奎,舅舅说武娘子是个好人,我也觉得武娘子是个好人。”
“原来如此。”武宋恍然,恍过后脸蛋就红了,她暗道自己脸皮太薄了一些,被个孩儿夸奖也觉得羞涩。
萧淮时把颜喜悦送回来以后没有逗留太久,自报家门,通了姓名,便和颜喜悦说道:“我们以后就是善知识了,下次给你带饽饽吃!”
说完行上一礼后离开。
礼数得体,行步悠然,几个动作几句话,就能看出他大户人家教养出来的人。他叫萧淮时,刘奎的外甥,武宋嘿记他的名字,转而问颜喜悦:“喜悦和他认识的?是你的新朋友吗?”
颜喜悦还在记“萧淮时”三个字,见问,呆腾腾地点头又摇头,摇头又点头:“不认识,但也算认识,阿娘,他就是给我送冰糖葫芦的人。”
“原来是他啊,你怎么不早说。”武宋的眼睛忽闪忽闪,笑了。
一笑,两腮一对梨窝儿出现,她语调平缓轻柔继续问:“今天他怎么牵着你回来了?”
说到这个颜喜悦眼睛一热,带着哭腔说:“他说刚刚许家人想要抓我,抓了我后威胁爹爹,他怕我被抓走,就送我回来了。”
说着,清涕欲流,她吸溜一下鼻头,面容忧愁:“阿娘,许家人是不是想要爹爹的命啊,我们又没有财……”
“这是真的吗?”武宋闻言色变,走出铺子,眼内射出冷酷的寒光左四顾一番,没看见什么可疑的人物,不由松了口气。
“嗯,真的吧。”颜喜悦歪着头回忆了一下,“我也看见了一些怪怪的人影随在我身后。”
武宋没想过许家人,庚齿大的还是庚齿小的,竟都如此卑鄙无耻,一而再再而三地来欺负人,一想到颜喜悦变成了一个香饽饽,她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苍白,直到颜九儒来了铺子,才稍有些血色。
颜喜悦不敢独自出门了,虽她想去寻猫儿,可她怕被抓走,被萧淮时牵回铺子后默默坐到角落里写顺朱儿。
武宋买了油果儿给她吃,她边吃边写,吃完脖颈就低垂着不伸,全神贯注将陌生到红字描黑,颜九儒来了铺子都没有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