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趣的灯灯
圣上笑而不语,半刻后徐徐道:“把柄么...“
——
金銮殿外。
跪了许久的王相伸手摸过膝下的软垫,正闭眸打盹的片刻,便有随从快步走至她身前,跪下来道:“大人,事办成了,那张条子塞进去了。”
王相嗤笑一声,拍拍随从的肩膀道:“辛苦了,周崚不是很了得么,不是要做宰相么,那就让她知道我与她的差别,我做宰相,便是宰相,而她不过是条狗,得了主人的厌弃,便连根骨头都没有。”
那随从低笑两声方道:“您说得极是。”
作者有话说:
属于是间接合作对付周崚了,不过圣上本身就不算很信任周崚,就连当面问的机会也不会给,现在就是王相作大死还拉着周崚垫背,嘿嘿。
第六十七章
马蹄声不绝于耳, 御林军驱赶流民时的呼喊声此起彼伏,整个京城像是一锅沸水被烧得咕嘟冒泡,乱作一团。
魏亦明斜靠在墙边, 抱臂听着墙外的声音,神色凝重, 藏在袖子里的手默默攥紧。
有下人踱步至他身侧,低声说过了朝廷内上午发生的事,魏亦明半晌不语, 只皱眉沉思片刻, 冷声问一句:“三日之内,将流民全部驱逐出京?”
“是的,确是如此。”
听见这样的回答,魏亦明斜眸瞥一眼墙外的天空, 心底涌起诸多难以言喻的情绪。
失落,迷惑,愤怒...但细想过来, 一切都是意料之中。
下一瞬, 魏亦明平静下来,阖上双眼深吸口气,随即睁眼侧身对下人道一句:“把大家都召集到院里,再把府内的账本拿来让我瞧瞧,我们总有我们能做的事情。”
——
傍晚, 城内终于再度安静下来。
一盏盏灯笼被挂在屋檐上, 有人在这昏黄柔和的光芒的笼罩下骑马而归。
“主君,您回来了。”
下人上前几步替吴林牵过马, 出声问候一句。
吴林沉默着点点头, 抬手将自己的官帽拿下, 快步往里走,脑海中一遍遍反复思考过方才圣上说的话。
“除掉一个人,并不一定需要什么把柄,把柄也是可以造的,吴林,你这般聪明,一定能想到除掉她的好办法,周崚被除去之日,便是你位列三公之时。”
吴林深吸口气,嗤笑两声后便再度面无表情。
院里安静,长廊上放眼望去也见不到几个下人,廊下的花开得正好,有淡淡的清香弥漫开来,吴林一路走过去,却在堂屋门前猛然停住脚步。
家里的下人大都围坐在堂屋前的长廊里,屋里的烛灯悉数被挪了出来,照得整个回廊亮如白昼,他们垂头不语,在烛光下穿针引线,绣着各式各样的绣品。
“夫郎,这一处我不会绣,可否再绣一遍与我们看?”
“您看,我这一处绣得可对?”
有一小群下人凑在一处,魏亦明坐在中央,正耐心地解答他们的问题,一头墨发简单地束起,垂眸间他的睫毛轻颤几下,倏尔转眸朝吴林所的地方瞥了一眼。
“这地方绣得不对,须得...你们等一下。”
嘴里前一句尚且说得认真还带点严肃,下一句便立即放缓了语气,语调轻柔。
下人们一时有些懵,抬头便发觉魏亦明嘴角微翘,眨着眼站起身,只是身子刚刚前倾,便有人先他一步走近,一只手勾住他的腰将他搂住。
这一点小动静叫众人纷纷抬起头来,魏亦明有些害羞地垂头,用脸贴着面前人的颈窝,嘴里虽是小声说着“有些不好意思。”可是双臂却紧紧缠绕住她的脖颈,趁着在她耳边说话的功夫极迅速地用唇触一下她的肌肤。
吴林仍旧是一副神色自若的样子,瞄一眼正捂嘴偷笑的下人们,方轻声问道:“后背上还痛不痛了?”
“你早上为我抹过药,哪里还会再痛很久,外头乱了一整日,你可有受伤?”
说话间魏亦明便松开她,牵着她的两只手将她宽松的衣袖拉开,像是看出门玩闹的小孩回家时身上有无挂彩那般,仔细地看上一圈。
“我很好,不过...没领着想要的差事,谁也没能救,什么忙都帮不上。”
吴林难得觉得有些疲惫,抬手捏了捏眉心,不易察觉地叹口气。
一瞥见吴林面上的失落,魏亦明的笑容就淡下去几分,心猛地一抽隐隐作痛,捧着她的脸颊,目光坚定,认真安抚道:“你已经足够努力,朝廷的决策不是可以轻易左右的,况且我们也不是什么都做不了,朝廷不肯做事,那我们就自己出力。”
他眸中露出几分期待,紧握着吴林的手,拉着她走近几步。
下人们手里的绣品大多是衣裳鞋子,还有一部分正在缝被褥,见吴林一一看过去,魏亦明便在旁解释道:“开春搬进府时,有特意买过布匹与衣裳给大家裁做春衣,如今仓库里还剩不少,我与大家商量一番,打算一起缝补修剪下,再将这些东西拿出来给流民,虽然肯定不够用,但只要能帮到一部分人就已很好。”
吴林看众人绣东西看得出神,魏亦明注视着她,眼眸里是春日波光粼粼的湖水,见她看得专注也不出声打扰,只轻轻摸过她脸颊,顺带将她额前的碎发别至耳后。
半晌,吴林的嘴角扬起弧度,她望向魏亦明,轻声说一句:“谢谢,你辛苦了。”
听到她说的话,魏亦明眸里像是落了星星般闪着细碎的光,垂眸笑着将吴林的手拢在自己的胸口紧贴着,同她摇摇头。
“这是我想做的事,我不觉得辛苦,辛苦的是大家,待这阵子过去,我想让大家休息几日,你觉得如何?”
吴林听见这话点点头,思索片刻念一句:“还是不够。”继而转身宣布道:“管家记在账上,本月每人多发一倍的月银,这几日的差事放下,最要紧的任务便是跟着夫郎绣东西,旁的都不重要。”
两倍的月银叫众人眼睛一亮,气氛变得欢快起来,吴林看着也觉得开心,见魏亦明已打算继续坐回去绣衣裳,便开口问一句:“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么,我虽不会绣东西,但是理一理线还是不在话下的。”
“大家都会理线,哪里要你整理,不过你若是真想帮忙,那就到我这边来,我这确实有个仅你能帮的忙。”
魏亦明转头嘟囔了一句,眼尾微挑,含笑勾了勾吴林的心,抬手做动作,暗示她过去。
见他这个模样,吴林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嘴里念叨着:“什么稀罕的忙只有我能帮。”可照旧是循着他的方向走过去。
半刻后,魏亦明靠在吴林的怀里,满足地笑着长舒口气,随即闭眸侧过头,与吴林贴着面颊蹭了蹭,吴林感受着自他脖颈衣领口散露出的一点诱人香气,他肌肤无间隙地贴近她时的温热让吴林顿了一下,随即意味深长地侧眸望他,轻声问道:“这就是你说的帮忙?”
听见问话,魏亦明抬眉做出副认真的表情,倔犟地点点头,睫毛轻颤,小声同她解释。
”对,你要一直记着搂紧我,还有,我每绣好样东西,你就亲我一口,亲哪都行,但是一定得亲,不过在此期间,你要是自己想亲我了,但亲无妨,最好多亲几口,这样我才有力气一直绣下去。”
这样的解释显然是离谱的,吴林眉毛扬了扬,打量他一番,抬眸瞥见她表情,魏亦明略带不满地瞪她一眼,小声威胁:“你要我亲的时候,我可没少你的,如今换成我要你亲,你要是敢马虎,我就咬你。”
“这么凶啊,好吧,我照做就是。”
吴林闷声笑了下,忙不迭点头回应他。
见她点头,魏亦明便不瞪她了,只用一双好看又雾气朦胧的眼眸巴巴地望着她,迫不及待地小声催一句:“我现在就要亲,你亲我一口,我就开始继续缝衣裳了。”
围坐在一块的下人们又忍不住笑起来,嘀嘀咕咕一阵子。
“夫郎在主君这完全是判若两人,要亲要抱,笑起来又美又甜。”
“谁说不是呢。”
...
大家小声讨论着,吴林扫了一眼,回过神便看见魏亦明还看着她,神情看起来有些委屈。
“快点亲啊。”
吴林笑着凑近,对着他的唇亲了好几下,看到他嘴角带笑了才停下,道一句:“好了,你继续绣衣裳吧。”
魏亦明这才转过身去,继续绣方才未能绣完的衣裳,偶尔还与下人们解释一番,吴林随意地听着,两只手在魏亦明的腰间缓缓游移,偶尔不动声色地轻捏几下,心中的那些烦躁与疲倦也跟着逐渐消失,呼吸时鼻息间皆是他的香味,那味道飘进她心里,像是只轻柔的手抚过她心底的每一处,让她沐浴在温暖之中。
这也不知,到底是谁在帮谁的忙了。
有下人快步走过长廊,来到众人面前,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悦,行完礼便立即对魏亦明道:“主君,夫郎,打听过了,京郊外有座寺庙愿意救济流民,明日开始便要施粥呢。”
听见这样的事,吴林眉心微动,身子稍向前倾,问道:“是哪座寺?”
“那座寺是个小寺庙,就叫无名寺,庙里没什么高僧,这次竟出手施粥救灾,属实是意外,不过想来,那无名寺也该是有不小的压力,毕竟有那么多的流民,如今也只有它肯救济...”
“明日挑个时间去寺里看看,若传闻为真,便拿出我三个月的俸禄包好送给这无名寺,顺带也把这些衣裳送去,如今这个时候,自是能多帮便多帮一些。”
吴林靠在魏亦明的肩头思索片刻,随即做下决定。
一下子竟是花了这么多银子,魏亦明转头凝望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瞧见他纠结的神色,吴林轻笑着问一句:“你心疼我呀?”
魏亦明别过头去,小声嘟囔句:“这是你自己选的,我心疼些什么。”半晌却还是再转回来,垂眸老实交代一句:“是有一点,不是心疼银子,只心疼你。”
要是朝廷多做些事就好了。
“点心做好了,大家快来用些再绣东西罢。”
远处有人喊道。
下人们忙不迭涌出去,待到安静下来,吴林才假装思索一会儿,小声对魏亦明建议道:“你要是心疼我,那给我些奖励就好。”
魏亦明侧眸望她,忍不住捏捏她的脸颊,好气又好笑地反问一句:“什么奖励都给过了,你还想要什么样的?”
抬眸想了片刻,吴林嘴角噙着笑凑到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
魏亦明眸子颤了两下,望着她笑而不语,用手指点了点她的鼻尖,半晌答应她道:“这两天不行,不过忙完是可以的,但这也要看你的表现,你现下可得照着我说的亲我,亲到我把该修补的衣裳都绣完了,我就照着你说的做。”
“那我可得多亲你几下。”
吴林笑得温柔,倾身亲过他的面颊,望着他在烛灯下迷离撩人的眼神,忍不住凑近亲了一遍又一遍。
趁着大家还未回来,定要多亲他几下。
——
第二日一早,府里的下人便照着吴林的吩咐打听了一番,忙活半日的功夫,最终却是带回一封信交给魏亦明。
“夫郎,那寺里的比丘尼接受了我们做的衣裳,却不肯收钱。”
魏亦明正低头专心绣东西,听见不肯收钱这几个字,手上的动作一顿,抬头按过太阳穴,抬眸有些疑惑地问道:“不收钱?”
“是,那里的比丘尼还特意送来封信道谢。”
下人说话间便伸手将信放至桌上。
魏亦明颔首道:“我已知晓此事,你下去忙罢。”
那薄薄一封信看起来很普通,魏亦明侧眸望一眼,正欲转身继续绣东西,只是犹豫片刻,终是拾起那封信,揭开看了看。
信里写得无非是些表达感谢的话语,魏亦明一眼略过,便又将信纸放回桌上。
半刻后,他睫毛颤了几下,手上的动作一顿,抬手轻捂着嘴,有些不敢置信地再望向那封信。
那封信的末尾盖了章,那章上的图案...
魏亦明将信纸放到眼前仔细观察,好一会儿,若有所思地将衣领内的玉佩拿出来。
这是他母亲留给他的遗物,他一直把这枚普普通通的玉佩视作一个宝贝,除了吴林外,他不允许任何人碰。
吴林的书房里有印泥,他转身出屋,不一会儿便将一小碟盖得严严实实的印泥拿回来,寻出玉佩一个面,小心翼翼地放在印泥上按压一会,半刻后再将那玉佩拿起,找出一张白纸,将玉佩按在那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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