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予檀
或者说,大魔头又一次暴露了他阴郁嗜血的天性。
这才是阙渡本来的面貌。
太过愤怒,或是太过放松时,懒得再装,便彻底暴露了出来。
“好好尝尝,”他的语调冷酷尖刻,“说不定以后连血都没得喝了。”
对上扶窈那双难掩怒容的杏眼,阙渡的声音没什么变化,透出微微森冷,和对她无谓挣扎的嗤之以鼻:
“我早就告诉过你,你不自己过来,我也有办法把你带回太子府。”
作者有话说:
大魔头:已黑化,勿cue
第42章 晋|江首发防盗(四合一)
◎“那你想我死吗?”◎
他松开她的下巴, 抽回手指,将那匕首拔出来,随意扔在地上。
玄袍深黑, 便是染了血也几乎看不出来,更不知道方才到底流了多少血。
阙渡眉头只紧紧锁了片刻, 便又舒展开, 似是如常。
伤口也随之止住了, 不再有刺鼻的血腥味传来。
这一切的举动,无一不是在向扶窈证明着——
他们如今实力的悬殊。
一帘之隔外,侍女总算打好了主意,朗声道:“既然是错认,那我实在抱歉打扰了殿下。”
“不过,我要找之人身份万分贵重, 若她出了半分差池, 殿下也许会与整个神宫为敌。”
话里话外,隐隐有些威胁的意思。
“这话说得太深奥,实在叫人听不懂, ”阙渡漫不经心的声音听不出任何受伤的痕迹, “孤还有事,先回府了,大人自便。”
除了身份不正、懒得贯上那个需要背负许多责任的名头之外, 他还有一个没有搬去皇宫的理由。
皇宫实在是太大, 背靠万岁山,四周并非完全封闭,地道也众多, 有许多可以从中作梗, 逃出生天的机会。
还是太子府更得人心意。
话音落下, 马车绕道,又开始疾驰。
呼啸的风声冽冽响起,跑得或许比赶路时还要快。
扶窈险些踉跄,若不是及时被人捞住腰肢,恐怕差点就要摔下去。
她现在真的头晕得厉害。
一会儿是被气的,一会儿是鸾丹牵连着的后遗症,一会儿又是因为,阙渡过于强硬的气息实在让她发自内心的难受。
阙渡的手指重新伸进扶窈唇里,搅了搅,许是要逼迫她吞掉他的血,不允许她吐出来。
他似乎对这种诡异的行为,有些流连忘返。
出声时,语调里透露出来不容人拒绝与置喙的强势:“你跟那个死人,在彬州,是不是住在一起?”
他是在问她,可分明早就已经调查了清楚,眯起眸子,低低吐字道:“……还是私宅。”
马车里两天一夜。
那马车估计也跟一幢厢房没什么区别了,而且按照扶窈的性格,夜里肯定还会专门下榻客栈。
私宅里一夜。
总共两天两夜,就只有这两人,孤男寡女,单独待在一起。
扶窈愣了一下,缓了缓,才听懂他的意思。
她一下子皱起眉,实在理解不了这人天马行空的揣测。
他自己清贞高洁,揣测起别人来倒是另一副龌|龊下流的心肠。
便是现在不方便说话,大小姐还是忍不住反唇相讥:“你是不是有病?”
说话时,她的舌尖不可避免地碰到阙渡的指节。
本来还在以此行为捉弄她的男人,眼底一刹明明灭灭,下一刻,又若无其事地将手指抽出来。
得了空,扶窈用帕子捂唇,吐出那残余的,还没咽下去的血。连着吐了好几次,才将帕子随意扔在一边。
重新看向他:“我以前还跟你睡在同一间厢房里,很多很多日,很多很多夜,你不也好好的?”
更别提她跟贺敛根本没有住一起过。
阙渡却不知又想起了什么,眸色一沉。
那眼底的情绪翻涌,有些莫名。
不过,再一转眼,大魔头的脸色便像欲盖弥彰一样,一下子覆上了层薄霜。
声音也冷冷的:“我不觉得好。”
“…………”
扶窈别开脸,实在没有精力跟起他起口舌:“那随便你怎么想。”
马车又停住了。
紧接着,太子府里管家略微颤抖,又强装镇定的声音,飘了进来:“恭贺主子彬州大胜,凯旋而——”
阙渡解除了结界,微掀开帘子。
管家一闻见那马车里扑鼻的血腥味,瞬间大惊失色,忘了准备说的话,又害怕主子不喜人插手他的私事,一时之间支支吾吾的。
不过,他视线乱飘,突然看见……
阙渡正攥着一截皓腕。
雪一样,很白很白,又极为纤细,还有几道被捏得太用力,留下的红痕。
皓腕的主人还藏在帘子后。阙渡有意没讲帘子完全拂开,似是不想让她见人。
哪怕这府里全部都是听命于他的人。
稍微动脑子一想想,与之前云锦阁绣娘的事结合起来,便不难猜出这女子是谁。
管家眼前一亮,立刻自作聪明地找到了话题:“主子,您之前吩咐我们给这位贵女准备的——”
“我有吩咐过?”阙渡一嗤,语调不容置喙。“去把地牢打开。”
管家瞳孔巨震,不明所以。
然而,那冷锐视线一扫来,他一个激灵,立即应声:“遵命。”
阙渡垂眸,看向那在听到地牢二字的时候,一下子捏住他衣袖的细白手指。
终于知道怕了?
他顿了顿,才用最随意的语调道:“容扶窈,你若——”
软硬兼施的话尚未说出口,只听见一声咳血,紧接着,抓着他的手指一松,扶窈整个人直接栽进了他怀中。
竟然晕过去了。
…………
扶窈觉得有点丢脸。
回想起来,那个节骨眼昏迷,怎么看都像是被吓晕的。
可其实不是。
她只是正正好好精疲力竭。
听见“地牢”二字,第一反应就是想要挣脱阙渡。
结果刚准备调动灵力,鸾丹一绞,眼前便彻底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这次比之前还严重,是彻彻底底地昏死了过去。
什么声音都没听见,什么动静都没感受到。
醒来的时候,甚至像是魂魄第一次进入这幅身体,险些没有找回自己的五感。
隔了好久,才迟钝又疲累地睁开了眼。
她原本以为自己现在会在地牢之中。
情况好些,有一张蒲草床,情况差些,便跟贺敛那时候的境地差不多。
然而没有。
她睡在一张巨大的雕花木床上,枕的甚至是极度精细柔软的衾被。
或许那人打算等她醒了,再把她挪到地牢里去。
磋磨活人总是要更有意思一些。
床幔落下,将外边的光景挡得死死的。
不过,都深秋了,京城一向极冷,屋里却暖得叫人出汗,兴许是有地龙烧着。
扶窈又缓了缓,才支起身子,掀开床幔,看清这厢房里的景象——
首先,很大。
看样子也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布设。
其次,非常空旷。
连花瓶之类的装饰都没有,一看望去空荡荡的,像是话本里面那偌大却又凄清不堪的冷宫。
最后,扶窈发现,这好像是阙渡住的地方。
因为她在那不远处的桌上,看见了他戴过的墨玉冠。
她扫过了整个屋子,唯独没看见门外有一道身影逼近。
下一刻,门被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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